《萧萧暮雨》z.xb

5、（二）红旗飘飘，我心拳拳——2

　　“什么？！我进了前10？”

　　“是的！我刚在厕所碰见了广播室的齐心蓝，她预先告知我的！”小静不可置信地回道。

　　正当我俩面面相觑时，耳旁传来一支柔和的曲调，那是校广播室午间播报的前奏曲。紧接着是齐心蓝温柔且亲和的声音，前五分钟是国内外、校内外大事，中间五分钟是优秀作文选读，通常最后两分钟才是大家所关心的话题。果然，我杀进了护旗十强女。

　　食堂内一瞬间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的首先当然是陈郁浩和宋清文之争，其次便是莫楚楚高票领先，接着便是对我入选表示大跌眼镜之类的话。

　　nnd，250票！哪有如此巧合？！究竟幕后黑手是谁？竟戏弄我于无形。

　　疑惑且愤恨中，班长大人走了过来，激动地抓着我的手臂：“我们班仅剩你一位了，加油！”说罢，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去。

　　我呆呆地竖在那儿，不知该承受班长大人的遗命，还是继续回归自己平静的校园生活，我真的困惑了。

　　如果早得知参选护旗手还要准备两分钟的演讲，我宁可做只乌龟。

　　我战战兢兢地等候于后台，听着前面参选者流利的演讲，一阵阵地冒冷汗。

　　早上，我窝在被子里装咳嗽，妄图逃过老妈的护士眼，后果是被逼喝了一碗中药，却仍然要乖乖上学。路上，我几次冲在急驰而过的自行车前，佯装一个事故现场，但每次都被郑萧暮化解。

　　“天要下雨，你要出丑，这是改不了的事实，还不如轻松面对，至少做哥哥的不会笑话你。”那是郑萧暮对我说的临别赠言。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做了祈祷。

　　“笑话大王，你待会儿要讲笑话吗？”一个轻蔑的声音自耳旁传来。

　　那是莫楚楚身边的跟屁虫赖小贝。

　　我投了一个白眼过去，继续深呼吸。

　　主角莫楚楚出来了，微笑着对我说：“不要介意，她是开玩笑的。”

　　“没事。”我应道。

　　“你和郑萧暮长得不像。”她细细地看着我的脸。

　　反观她，确是一位美少女。会笑的眼睛、垂垂的睫毛、无暇的肤色以及细细软软的发丝……老天好不公平！

　　“你们是异卵那种？”

　　“算……是吧。”

　　“你，和陈郁浩是朋友？”她顿了顿问道。

　　“算……是吧。”

　　“哦……好像快轮到你了。”

　　“算……是吧……什么，快我了？”我清了清嗓音，平复着心跳。脑海里快速地重复了一下自己的演讲稿。而此时，却正好对上莫楚楚和赖小贝相互对视且嬉笑的眼。她们笑些什么？为何看着我耳语不止？突然一种莫名而强烈的

　　屈辱感漫上心尖，还未平复时，我便被拖上了演讲台。

　　“大，大家好，我是初二九班的郑萧雨……”接着该说什么？短暂性失忆吗？看着台下黑压压一片，我摸了摸额头，心里绝望地祈祷着——这是梦，是梦！

　　天仍然是这么蓝，风儿轻轻地吹动着旗杆上方的五星红旗，忽然，我似有了能量般……

　　“大家好，我是郑萧雨。我原本背得很流利的一篇演讲稿，却在上台的一瞬间忘却了。我从未想过自己能被提名参选护旗手。我有过上课迟到被罚，有过作业不交被批，有过考砸而不敢回家，说过老师坏话，偷过食堂的马铃薯等等……我没有什么特长，唯一的一次笑话大赛冠军说的笑话也是郑萧暮教给我的，总之我与品学兼优的要求相距甚远。可是，为什么我会被推选？为什么我要听那种刺耳的嬉笑声？我也很想知道。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是想问，刚才看着国旗冉冉升起之时，你心里是否怀有崇敬之情？凭着这份心情，我想任何人都有资格做一名护旗手，不论她是否优秀。谢谢！”

　　走下台的那刻，我听到了掌声，从稀稀落落到如雷声般。让我不由地感叹，郑萧雨也会有如此帅气的表现。

　　接着演讲的是莫楚楚。原以为我的演讲属于另类了，不料莫楚楚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居然提出给每个同学一个平等的机会，废止掌旗手、护旗手的选拔赛，以学号抽签为方式，不止于这次的校庆升旗仪式，而是每天。台下随之骚乱起来，甚至连某些老师都点头表示赞许。

　　莫楚楚之语出惊人确实引来了轰动的效应，校长大人最后站到了话筒前，镇定地说：“莫楚楚同学的提议，很有建设性，本校会予以考虑，现在宣布重要通知，由于换了一家食堂供应商，各位同学还未用完的原食堂饭菜票可以等额换取新票，请统一交由各班班主任……好，现在散会。”

　　对于突发事件，校长大人果然应对自如。民以食为天，成功地将大家的注意力在瞬间转移，平复了骚动的情绪。虽如此，但莫楚楚的那番演讲词确实已深入人心。我不免有些失落，刚才明明是我比较帅气么，原来是为他人做嫁衣。不过，莫楚楚的主张，我也认同，给每个同学一个平等的机会，说得一点也没错，既是好事，我却想着和人家比帅气，未免小家子气了。

　　正自我反省时，迎面走来一位老师让我帮忙把话筒交到播音室，我接过，点了下头，便朝前楼快步走去。

　　播音室的门半掩着，本想推门而入，门缝里却传来了熟悉的嬉笑声，刺耳如初。

　　“楚楚，刚才真厉害，原本以为你会被那个女生给比下去。”

　　“幸好我在她之后演讲，否则……”

　　“临危不乱，真有你的，可取消评比也有些可惜，这原本就该是你得的！”

　　“如今每个同学都在谈论我的主张，这不是更好吗？而且陈郁浩也会……”

　　卑鄙小女生！我暗暗骂道，正欲敲门，却被身后一人推搡了一下。那人气喘吁吁道：“楚楚，不，不好了，陈郁浩，他，他被打了！在洗手池那里。”

　　莫楚楚一脸震惊及担忧神色，立刻甩门而去。

　　陈郁浩被打，谁如此大胆？洗手池就在楼下，这热闹不能错过。

　　洗手池已围了很多人，女生居多，我踮起脚朝里看去，地上跌坐着两人，看来打斗已然结束。到底是谁赢了？陈郁浩嘴角有血迹，左眼发黑，衣服破了好处口子。此时，莫楚楚同学将一条碎花手绢递了过去，却被他婉拒。而另一人背对着我坐在地上，一手似努力地撑着地，手上满是污渍和血渍。

　　突然，我醒悟过来……

　　“郑萧暮，怎么是你？！”我拨开了人群，冲了进去，果然眼前之人便是他。

　　“你来看什么热闹，走啦！”他甩开了我的手。

　　看他的伤势并无大碍，我转身朝向陈郁浩：“你为啥打人？以为是篮球队就了不起？！郑萧暮如果有什么问题，我，我饶不了你！”如果我当时有正常的思维，绝不敢说这番话。

　　“喂，你这同学，我明明是看到他冲过来先推了陈郁浩！”人群里一位胖同学站了出来，义正严词地说。

　　“是啊，是啊，我也瞧见的！”跟屁虫说。

　　“原来是他先动手的啊？！”

　　“竟然敢打陈郁浩！”

　　“这女生是他什么人？贼喊捉贼！”

　　“好像是刚才演讲的那个。”

　　越来越多的议论指向我和萧暮，看似过错不在对方，此时，明智的决定只有一种——快逃！

　　我扶起萧暮，杀开一条血路，在老师及陈郁浩的啦啦队还没到赶到时神速地离开了案发地。

　　“往那儿走！”萧暮指着食堂的方向。

　　“可大门在那边！”我指着反方向。

　　“不要命啦，那儿路径篮球场，待会儿就是陈郁浩的比赛，他的亲卫队早就驻守四周了。”

　　“哦！亏得你说，否则就尸骨无存了。”

　　前进了两百米后，我俩终于到了安全地带，正用自来水清理萧暮手上的伤口，我的后脑勺却遭袭击，转回头，原来是食堂的赵大叔——“偷马铃薯！竟然偷我的马铃薯！”

　　“饶命啊——”

　　校园果真处处有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