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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善为人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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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
两人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他们是背对着大厅坐的，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发现有人接近。回头发现来人正是刚才谈论的元素法师。
“叶前辈，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他走近，把边上的屏风挪了下位置，恰好隔绝其他人的视线。
对方熟稔的口吻让陈果悬起的心落回原处，随即又因为背后议论被正主抓包而感到些许羞赧。
她清清嗓子，看向叶修，好奇道：“你们认识？”
叶修耸耸肩，也有点迷茫，他没有在记忆中挖掘到对这个人的印象。
“前辈应该不记得了，我叫梁立钊，之前是虚空战队青训营的，第五赛季你带嘉世去X市参加比赛的时候我有幸跟你见了一面。”他摸着脑袋笑得有点憨。
第五赛季，那也是六年前的事了，不记得也在情理之中。
听闻也算是圈内后辈，陈果热情地邀请他坐下。
梁立钊略显局促。
作为曾经半入门的职业选手，如今却成为表演赛指挥，这件事没少被人耻笑。面对这位被迫退役却依旧选择复出并且成功夺冠的前辈，他心里不由自主地就冒出心虚与窘迫。
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追上来，毕竟他们之间谈不上有交情，也没有旧可以叙。
但刚才突然想起李轩对叶修这个人的评价之一——善为人师。圈内不少人都曾受他点拨。
心里好像又燃起火星。
他看过兴欣战队的采访，队内半数选手都是后发掘的新人。尤其是乔一帆，当初也只是微草青训营选手，职业刺客，经过叶修提点转型阵鬼后大放异彩，连虚空双鬼都感叹一句怕是要后浪推前浪。
自己加入青训营时不过十六，如今二十二，若在役也算当打之年，或许他也只是缺少一点机遇，一个伯乐。
那么是否也有那么点可能……
只是那点想法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前就已经破灭。
他相信自己是有天分的，当初被挑选加入青训营已经是最好的证明。而刚才的滑铁卢更多被归咎于轻敌。
只是这点天赋似乎不足以支持他成为真正的职业选手。
至少兴欣看来并不需要他。
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在得到答案的瞬间他就该离开的，反正留下也没有意义，还不至于那么尴尬。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但他好歹在圈子里混的如鱼得水，为人也算圆滑，很快调整好状态闲聊起来。
“我如果没认错，这位就是兴欣的陈老板吧？两位挺有闲心，还来参加这种玩家活动。”
“她喜欢。”叶修磕着桌上附赠的瓜子，毫不在意这句话有多引人误解。
“啊？”被突然cue到的陈果一脸懵，“明明是你提议的！”
“你就说你想不想来吧。”他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陈果顿时语塞，他说的确实也没什么毛病。
闲聊了几句后，梁立钊突然将话题切到叶修身上：“还得恭喜前辈，带领国家队夺冠，可惜没有看到前辈在场上比赛的英姿。”
虽然这次世邀赛各个选手出尽风头，但接触过职业圈的他们绝不会小看叶修在其中的分量，在圈内，叶修一直都是跺一跺脚抖三抖的人物，尤其是他高龄复出还带领一个草根战队夺冠之后。
叶修倒是挺看得开，这话他已经听了无数次，尽管没有站在赛场上确实有些遗憾，但他从不为自己的任何选择后悔。
“只要能夺冠，这都不重要。”
这话他是真心的，夺冠过程中总要有人为之牺牲一些东西，而赛场也不能一直都属于某一个人，会有更多的新秀站在赛场上，不断进步不断超越，荣耀才能一直焕发生机。
这也是他一直不遗余力提携后辈的原因。
当然这番解释说出来就略显矫情，也不是他的性格，所以没有多加解释。
“怎么会不重要……”
这话落在梁立钊耳朵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对于他来说，站上比赛场才是他的梦想，也是所有青训营选手的梦想，之后才是夺冠。自己没有亲身参与的夺冠于他而言没有太大意义。
其实这也是很多选手的心声。
就连陈果，也曾为叶修不能参赛而暗自神伤。
陈果都能明白的事情，叶修又怎么会猜不到。
毕竟他之前多年努力也是为此。
只是经过沉淀，目光才放的更为长远，更因自身实力和荣誉让他有资本也有余力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可对于大多数选手来说，站上赛场，夺得冠军，这两件事可能就要耗尽一生气力。
人只有在翻越面前的山峰后才能踏上下一段征程。
所以他没有立场去劝慰，也不会多此一举。
是以听出他言语中的不甘后，叶修一语道破。
“你想重新成为职业选手？”
叶修的直白让梁立钊有些措手不及，他下意识看了眼陈果，感觉有些窘迫，最终却还是迟疑地点点头。
“想听实话？”
梁立钊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犹豫片刻，还是颔首。
“……嗯。”
“那我就直说了，对于玩家来说，你的水平确实相当不错，灵性也高。但如果想成为职业选手，还略有欠缺。”在陈果的眼神威胁下，叶修的表达逐渐含蓄。“相信当初在虚空你早就得到答案。当然，不排除有没被发掘天分的可能性，如果你愿意，依然可以去尝试。”
“但你早就已经做了选择，不是吗？”
“否则当初你就不会离开青训营，另谋出路。”
最后这句话彻底扯破了他一直以来的欲盖弥彰。
确实，当初他成绩虽然不算理想，却胜在年纪尚小，还有很大进步空间，没必要一定离开青训营，或者离开虚空去其他战队也未尝不可。
可他还是离开，说白了他内心其实也认同战队对自己的评价，才会选择及时止损。
尽管会被一些人嚼舌根，到底他还是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和相当不错的收入，比起还在青训营苦苦挣扎尚无出头之日的预备役选手们条件不知好上多少。
所以遗憾的同时也暗自庆幸。
前辈说的对，其实自己早就做出了选择，只是贪心作祟所以自欺欺人。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