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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少年郎实为雌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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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早就把白隙的父母祖宗问候了三百六十八遍。他这是明知故问故弄玄虚故意害人,不求我活但求我死得更难看。只见他伸手一拿,我头上的锁灵簪被抽掉了,先前化的男身也瞬时没了,头发披散下来,我躲避不及只能对着他们讪讪一笑。师尊自是已没了好脸色,吹着胡子劈头盖脸便是一顿骂下来。
“什么样子!这几日还不知去哪里闲逛了!还不快回去换了这一身!”
我又唯唯诺诺。站起来又躬了身子准备慌忙开溜,右手却突然被拉住。
我顿住转过身去,白隙用右手拉着我,左手又伸过摊开的手掌,“怎么?这锁灵簪,不要了?”
好罢,这回是三万六千八百八十八遍。
我瞪着他,还没来得及想拿回,司渊便冷着一张脸不动声色地把白隙拉着我的右手拂开,取了他手上的锁灵簪。尔后脸色隐忍,同我说道:“音儿,快回房换身衣服,跟为师去凉风山。”
我点头,看着他一眼望不到底的深瞳,仿若没有星辰的黑夜。没有再多说什么,便马上跑远了。绕过了走廊远远的却听到师尊对司渊言重意深的口气。
“掌门师侄,任平时你多宠他们都好,只这锁灵簪,怎好随意赠送?你忘了……”
一阵混合血腥气和降薷院桂花香的风,正从凉风山的方向飘流而至。血腥气熏得我难受,看来穷奇的确正在凉风山罪恶大作。我没有再听得清楚,但还转过身望着司渊的身影。依旧是一身靛色玄衣,清瘦颀长,漆黑秀丽的长发随着这一阵血腥软香的夕风吹起而拂动,濯濯如春月柳。锁灵簪在他的右手里,轻垂于身后。那簪身衬在血染的夕阳下,泄了一地悲哀的光芒。
回到降薷院后我把身上男装卸下,一身利落的缃黄衣闕。来不及找了簪子绾发,只得拿了丝带绑了,应对一时。再赶往殿前时,所有仙辈都已经集合而至,只等掌门司渊号令。
这不周仙山不同于蓬莱三仙岛浮于海上,而是位于昆仑群峰之中。传闻昆仑山上上有不死树,不死水和凉风山。凡人登上凉风山,便可以得到呼风唤雨的神通。若再往凉风山辟得悬圃山之路,就可以登入太帝神族所居住的天阙。世人皆知“海上有仙山”,却鲜知这昆仑傲青峰内,不周仙山更大有乾坤。不周先辈们得太帝之命,在此炼道修仙,造福天地,并同各大仙族一起,守护昆仑山最高峰——悬圃天阙之门。
这云霄殿四周皆被万年常青树围绕。高耸入云的万年常青树树根直落殿旁,掩映得整个庭院在一片翠森之中。而所谓“独木成林”,也不过如此。青烟袅袅,仙鹤啼鸣。我找见了菡江茗泽一行人,便悄声走到菡江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角。望了望周围,问他道:
“大师兄、二师兄呢?”
“他们已经带人赶往悬圃山脚,守护太帝天阙之门。”
我略一点头。又听见周围人声嘈杂,议论纷纷。
“这穷奇不是一直关在蛮荒?怎会突然出现在海内十洲?”
“这也怪哉。它刚出蛮荒怕是饿得紧,才会讲凉风山百里之内吃的血腥味如此之重。”
“要是它解开了封印在那的梼杌,可如何是好?”云云。
一时议论声不落,人人皆露惧色。我皱眉,听闻我父亲说,这饕餮,混沌,穷奇,梼杌四大凶兽,因是父神创天地之时为教化世人所创,也和四大神兽一般,是父神的血肉所化。所以虽不可放,也不可杀。以往太帝与各仙族祖辈将其各个封印隔离,怕的就是有朝一日,凶兽出世为害世间。如此,饕餮被锁在南海之滨,混沌被藏于长白山之下,穷奇被放于蛮荒之地,梼杌则被封印在这凉风山。而今时之日穷奇却从蛮荒之地被放于凉风山,绝不是一个偶然。
菡江见我皱眉沉思中,转了个头将我细细观摩,凤眼一眯,柔柔地嬉笑道:“怪哉怪哉,茗泽你看,看惯了初音那拿锁灵簪绾得双云发髻,这样清汤寡水的束发,倒像个峨眉秀气小道姑了。”
茗泽也同他一起,看着我笑了个通透。
在沉思时被此等嬉笑之语调戏,我不自觉地摸了摸束,脸红生气地与他说道,“你胡说什么?那小道姑我才不要做呢!”
茗泽听到了,也愈发来了兴致,“唔,我们小初音早就许了人的,那璇玑君日日往我们不周山跑,怕是想早点兑了婚约,把你这小道姑娶回北斗星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