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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

  •   “不一定?”李崇严的一番推论被喻宁否认,大为不解,“为何不一定?”

      喻宁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大多都是自己的猜测,就不与李崇严细细说了。

      他们对面,排了好一会的小石头终于买到了两块豆腐,拎着往这边走来。

      两块豆腐往喻宁两人跟前一放,小石头,“买的人多,险些就买不到了。”

      而且这豆腐软软一块,金贵得很,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变成豆腐花。

      喻宁将其中一块推到李崇严跟前,“这块你拿着。”

      自己又拎起其中一块,“这豆腐来得不容易,今晚上就让小厨房炖了,到时候小石头你与我一块尝尝,这豆腐有什么奇妙之处。”

      小石头没少和喻宁一块偷偷吃小厨房,对于吃食上比起一般侍卫讲究些,“这豆腐闻着是比别家清甜些。”

      也许是因为刚买的新鲜。

      热闹看了,豆腐也买了,喻宁吃完最后一口面,打算简单收拾一下回府。

      喻府离这里太远,回去后还要准备一下明日的秋日宴,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走人循着原路往回走,路过一转角出,迎面跑来一个头发凌乱,一身污土的男孩子。

      那男孩跑的又急又快,为了避开喻宁等人调整跑的方向,反而脚步一绊差点摔倒。

      喻宁伸手要扶他,男孩子偏身躲过,匆匆回望了喻宁一眼,眼中是震惊与惊慌。

      男孩刚跑过没多远,一名女子紧追在身后,“钱袋,那个人偷了我的钱袋!”

      李崇严稀奇,“天还没黑呢,这小贼竟然如此猖狂。”

      喻宁见那女子脚步慢,怕是追不上,“小石头。”

      “是。”

      小石头翻身起跃,两吸的功夫就将人压倒在地,伸手在那男孩怀中捞了捞,果然掏出一个粉色的钱袋。

      他将钱袋递给追上来的女子,女子打开翻看后,苍白的脸色恢复些红晕,“谢谢,谢谢恩人,幸好是追回来了。”

      女子要道谢,小石头自然是拒绝,只说是举手之劳。

      附近闹出这件事情,许多闲散逛街的人都聚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些什么,一人说直接压送去官府,一人说这等小偷就是害人精,要先揍上一顿。

      小石头听得头晕,求助地望着喻宁。

      喻宁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他第一眼就觉得这男孩身子瘦小,被小石头压在地上时更是薄薄一片,不知道有没有十岁。

      喻宁想了下,“这个年纪送去官府也不好处置,先告知他父母吧。”

      旁人有看客说:“这小偷哪有什么父母,他是一孤儿,平日就在这附近偷鸡摸狗为生。”

      难怪会偷人钱财,这种情况还是交由官府处理吧,官府兴许还会给他安排一个去处,日后也不必再偷盗为生。

      喻宁心中刚下定主意,就停李崇严低低出声,“等下,他怎么一动不动?”

      小石头扣人的手一松,发现这孩子被抓住,竟一点反抗都没有。

      李崇严语出惊人,“小石头,你不会刚一下把人打死了吧?”

      小石头一下把人松开了,看男孩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面色苍白胸口起伏微弱,瞧着真的像是死了。

      小石头半边身体都僵了:“公子,我真的……”

      喻宁挨个在人脑袋上一敲,“人不是还呼着气呢,什么死不死的,快将人送去医馆啊!”

      三人最后将人送到附近的一处医馆,大夫把脉一看,发现是许久没进食,加上身上的各种被打出来的伤,身体底子太差,这才晕了过去。

      喻宁给了那大夫些银子,让他照顾这孩子一些日子,等身体好些再让人走。

      ……

      马车稳然停在别院门前,金漆雕花的车辕在阳光下微光浮动,车夫轻勒缰绳,骏马缓缓止步。

      沉静垂落了好一会的锦缎帘帷自内被掀起,年轻公子躬身步出,玉冠束发,一袭天青色锦袍流云般拂过车辕,云纹银靴踏上锦凳,又轻轻落于青石台阶之上,抬眸间,眉眼如画,风姿清雅。

      院前已经停了不少马车,有人从帘中走出,神色惊叹,“这是哪家的公子,长得这般、这般……”

      一时间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夸了。

      这时就会有人低声道:“你竟然不认得喻小世子,五年前他高中探花,打马游街的时候,你没瞧见过?”

      喻宁为了避开人群刻意晚到,没成想门口还是有好些人,这些话他这些年听多了,也能养出个宠辱不惊的心性。

      他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相亲宴,为了不引人注目,特地压下母亲送来的那身宝蓝色衣袍,换了一身素净的,届时落座在角落,想来应该没多少人能注意到他。

      不知道今日何时才能结束,喻宁对小石头和车夫道:“你们停好马车后,不必一直在车上等着我,尽管去玩就是。“

      皇后娘娘亲自安排的秋日宴,排场自然不会差,喻宁刚行至门口,就有小厮一路领着往里,直到一处四面通风、风景甚好的廊台才停下。

      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男子,能受皇后娘娘的相邀参加秋日宴,容貌不论,身世、才学和气质都不会差,但其中最亮眼的还是落座于中心的男子。

      男子一身霞光色织金锦常服,衣襟与袖口以银线精绣着舒展的云纹,眉眼开阔舒展,一双凤眼含着清亮温和的笑意。

      喻宁与他自幼往来关系密切,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要循规矩,走到他跟前老老实实地喊了声,“太子殿下。”

      江珩却笑,“你唤我什么?”

      喻宁知道他这是不喜欢客套,又改口,“皇兄。”

      小厮引路显然是有想法的,坐在此处的都是太子一党,关系自然亲切些。

      见状,便有人打趣,“大家都是自己人,喻世子又何必在我们跟前生份了。”

      “是啊,世子快落座,太子殿下等了你好一会了。”

      江珩身边有一个空位,显然是特意留给喻宁的。

      喻宁也不客气,直接坐下。

      江珩递过来一杯茶,“一早就舟车劳顿,该渴了饿了。”

      喻宁接过茶杯,一口温茶喝下,心中感慨良多。

      江珩仁德宽厚,心系黎庶,不少人都夸他日后定是位勤政爱民的贤君,平日与喻宁兄弟相称,多有照拂。

      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喻宁都应该站在太子这边才对,可是系统现在居然要让他攻略江邈,这不是一根筋变成两头堵吗?

      江珩的贤明不是说说而已,他一向从俭,喻宁很少见他穿今日这样鲜亮的衣袍。

      “皇兄今日这身衣袍好看,可惜往日不常见你穿。”

      江珩从容地观了眼袖子上的云纹,“毕竟是母后亲自定下的秋日宴,还如往日那边穿着,就有些怠慢了。”

      不仅怠慢了皇后,还怠慢了赴宴的京中贵女。

      “倒是你穿得素净。”

      喻宁敬茶,坦言道:“我还小,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念头。”

      江珩了然地轻笑。

      喻宁侧边有人道:“时辰也不早了,怎么陆家大公子,陆明远还没来?”

      喻宁转眼望去,说话的是户部郎中家的长子陈修齐,他旁边的人显然知道些内情,正在给他递眼色,叫做王瑾。

      王瑾,“想来是家中出了这样的事情,暂时不愿意出席这样的场合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想起前几日豆腐摊主的案子。

      陈修齐平日与陆明远关系交好,为此不平,“他弟弟做出的事情,哪里需要他来承担,而且如果不是三皇子多管闲事,此案初审时便定案,哪里会闹得人尽皆知的地步?”

      有人接话,“依我看,三皇子哪里是要查案,分明是在难为陆侍郎。”

      但明眼人都知道,陆侍郎是太子党的人,只怕江邈醉翁之意不在酒,为的是给太子下马威。

      在场众人无不是人精,一瞬间就想通了其中关窍,忽然沉默起来。

      事件中心的江珩神色不变,一派和煦,“家中出事,陆公子难免心烦,改日孤请他吃酒,为他开解一二。”

      心思活络的人瞬间接过话头,笑道:“殿下心仁。”

      江珩站起身,“孤还有事要去处理,先行一步。”

      走前,江珩低声对喻宁道:“宴上再见。”

      喻宁点头,让他先去忙就是。

      太子殿下一走,廊台间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甚至有大胆之人议论:“若是殿下的母家强盛些就好了,殿下便不必如此辛苦,还要被江邈为难。”

      江珩的母亲顾氏虽然贵为皇后,但是父亲不过是一四品官员,当时她与承明帝两小无猜,是承明帝力排众议,扶她坐上了皇后的位置。

      如此身世,比起高贵妃身后那个稳坐首辅的哥哥,自然是差得远。

      奈何顾家没有可用之人,承明帝有心提拔,却也扶不上墙。

      可是比起江珩,江邈的母家不是更……

      陈修远的眼力劲显然不够,当场便说出矛盾之处,“可是三皇子甚至没有母家,他为何能做事毫无顾忌?”

      喻宁几乎没听过江邈生母的事情,据说很早就病逝了。

      王瑾,“听说他的母亲,是陛下在外征战时所捕的一名契丹女俘虏,契丹人就是这样,有勇无谋还好大喜功,不然如何敢踏进我大承边境?”

      “江邈定然是随了他的母亲,”王瑾推了下陈修远,“陈兄,你说是也不是?”

      陈修远觉得何处不对,却也不知怎么反驳,“是这个道理,血脉相传就是如此。”

      得了陈修远的认可,王瑾犹觉得不够,他目光一转看向喻宁。

      谁人不知道喻宁和江邈那是水火不容,今日王瑾难得与这位京城最上层公子落座一起,正是诋毁江邈巴结喻宁的时候。

      王瑾向着喻宁敬茶,“喻小世子平日绝不与那江邈为伍,定是看穿了他皮下隐藏的,与她母亲、契丹人一样的真实面目,实乃我等楷模。”

      喻宁坐于位置上不动,他的眉头不知道何时已经蹙起。

      王瑾的话一递过来,喻宁脸上挂了笑,“我不喜江邈,缘由种种,真要让我细数,也许一整日都说不完。”

      就在王瑾沾沾自喜之际,喻宁话音一转,“可若是因为不喜他,就污其血脉,诋其早已病逝的母亲,日后传出去,岂不是比江邈更令人讨厌?”

      王瑾脸色一白,忙收回举起的茶杯,“我不是这个意思。”

      喻宁反倒遥遥敬他一杯,语气轻快,“我当然知道,王兄的话不过是一场玩笑。”

      这一番下来,廊台中的气氛再次紧绷,只聊一些琐碎事件了。

      ……

      廊台不远处,一处林荫掩盖的石道上。

      林逐风一身月白色长袍,手中折扇微微晃动,嘴角挂着听见八卦的满足。

      他们习武之人,耳力比寻常人好上不少,廊台距离这里不过五十米,里面的人讲了什么,听得那是清清楚楚。

      而他身边的人,武功还要强上不少,自然是听得更清楚。

      林逐风看着身侧一身玄衣的好友,“喻小世子竟然会替你说话,如果不是知道你们确实积怨已久,我都要有点嗑你们了。”

      江邈从那湖泊廊台上收回视线,全然没有偷听的羞愧,俊朗眉眼处一片坦荡,只是往日冰冷般的神色似暖化了些。

      江邈,“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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