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市井小民的闲话 ...
-
是日，立冬。
但是开封府的天空依旧晴朗，这日，又是一个晴天，虽然寒冷了些，但是对于贫苦人来说，总比阴冷的雨雪天气，稍微好过一点。
天色还未大亮，城门还未开启，便有无数的行脚商人，乡下进城的农人，路过的客旅行人，或者是肩挑手提，或者赶着毛驴，背着包裹，等待着时辰一到，城门打开的那一刻。
城里的小本生意居民也早已来开始了一天的营生，且不说早早开门收拾的店铺酒肆，那些走街串巷的行商小贩，挑夫走卒，卖糖人儿的，唱小曲的，也随着渐渐大亮的天色，在街道巷落里越来越多。而提着鸟笼的，喝茶听书的闲人，也都渐渐热闹了起来。
宋人一日两餐，巳时朝食，申时晚饭。不久，沿街的竹檐木舍便有炊烟袅袅，这是忙碌了一早上的市民们开始享受短暂的休息时光，而马上就要继续整个下午的工作。各式各样的早点铺子里，也渐渐多了不少人，三五成群汇集，边吃边谈，却是当前最热门的话题。
当今大宋势弱，金兵势强，甚至几次渡过黄河，杀戮宋人百姓，抢掠烧杀，宋人无不痛恨，而自三十年前一心为国的岳武穆岳元帅被奸臣残害之后，大宋在战场上扬眉吐气的时刻便几近于无，一次次的败绩，不但弱了文武君臣的胆，也寒了万千百姓的心。
（作者按：温瑞安此人文史地理知识极差，天知道他是怎么把南宋的岳飞弄到北宋徽宗前面的，搞得现在赵佶的那个康王儿子成了他的祖宗，但是靖康之变还根本没发生！蔡京这老贼还活得有滋有味的！秦桧已经先当了奸臣被唾骂至死……由于此文的同人性质，捏着鼻子按温瑞安说的算了，大家当架空吧！不要骂我，实在风中凌乱了就去鄙视老温。）
但是眼下的开封府居民们，却大多兴致勃勃，眉飞色舞，因为不久前，大宋刚刚迎来了几十年来的第一场大胜，西军老将种鄂，在关陕一带击破金兵，斩首数千，消息传回，实在是大快人心。
虽然这场大胜的因由并没有那么简单，其中牵扯种种，后续事由也绝不会少！但是对于百姓来说，有胜利就是希望。他们受辽人金人的气，已经足够了！
在百姓们兴奋的谈论中，除了大宋著名的军中世家种家将，折家将的英勇威名外，出现得最多的还有两个人的名字。
白愁飞，苏殷！
自五代时期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给辽人，那一带几乎就再也不曾重入大宋的治下。燕云十六州的地理形势之重要自不必提，北方胡人占据燕云，便可长驱直下，图谋中原，让大宋陷入被动，几代君王虽然都极想收复，却难以如愿。当初雄才大略的太祖太宗，也一次次铩羽而归，更何况真宗，仁宗之后，宋室渐渐暗弱，奸臣当道，冗官苛政，军队军纪与战斗力也下降得厉害。
收复燕云，实在成了一种奢望。
但是偏偏有人做到了这一点。
那便是五年前忽然如彗星般崛起的白愁飞，苏殷二人。在之前，基本上没有人听过他们的名字，但是仿佛闪电般纠结起的军队，战斗力却格外地强悍，几乎是每战必胜，打得金兵节节后退。而且他们所选择的时机也恰到好处，仿佛老天都在帮忙。那段时间金国内部争权甚激烈，各方声口不一，上下不齐，竟奈何不得这支新崛起的军队。虽然金主吴乞买最终压制了其他人，得掌大权，但是时机已过，只得由着白愁飞这一支的势力，由根基浅薄，不值一提，到拥兵自重，坐享大片疆土，成为令人侧目忌惮的一方诸侯巨擘！
白愁飞的崛起，在知兵之人眼里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步步为营，环环相扣，一战一策都妙到巅毫，让人怀疑是否是上天有神眷顾！
除去那些离谱的谣言讽喻，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掌此军者，乃是天下奇才，其谋鬼神莫测！
虽然白愁飞攻城略地，拥兵自重，不受大宋管辖，显然是异心犹存。但是由于多年来君臣军队暗弱而屡受金人闷气的的百姓们，已经自发地将他们认作大宋的英雄。
更何况，白愁飞的军队，也极重视一战一役的宣传。
比如那首自五年前他们起兵之后，便开始在大江南北广为流传的《杀人歌》：
“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
“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胡虏肉，渴饮匈奴血。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羯！”
“……立班超志，守苏武节，歌武穆词，做易水别。落叶萧萧,壮士血热，寒风如刀, 悲歌声切。且纵快马过长白，又挽长弓扫平野。”
“胡夷运已绝,大汉如中天。拼将十万英雄胆，誓扫魑魅魍魉清平宇，到其时，共酌洛阳酒，醉明月！”
（作者按：此诗神作！节选自95年仇圣先生的《杀人歌》，这里略改动几字。向仇先生致敬！华夏子孙，男儿热血，虽死不灭，万古犹存！）
这样动人的诗歌，这样的铁血军誓铸成的华夏军魂，令人无法不为之动容！试问炎黄子孙，少年志士，此时此刻，又有哪个能忍得住胸中的热血？
白愁飞势力的极快膨胀，麾下强兵猛将，英士雄才共济一堂，也绝对不是没有缘故的！
白氏的崛起，数破金兵，在百姓看来是大好事，但是在大宋君臣眼中，却未必值得多么喜庆。
不过，幸而，白愁飞选择了合作。他爽快地接受了宋廷的封赐，并且还大方地为西军创造了一场大胜的条件，作为额外的礼物。
这个时候，宋廷确实需要这样一场胜利，来聚拢上下人心，重树圣上威严。
种鄂在出兵的时候，已经明白了这场仗，只能胜，不能败！尽管他背后各种势力交缠，又或者掣肘重重……
幸而，他胜了！
虽然这场与金兵交锋的胜利，名虽在西军，实际上大部分要归功于白氏之力。
三四骑从大街上疾驰而过，有眼尖好事的人见到，便叫起来，“呀！那是种元帅麾下‘玄甲骑’，一定是有捷讯来报咱们官家了！”
“就是就是！上次我听一个经商的朋友说过，种将军在陕西大胜金兵！”
“啊，是真的？咱们早该给金狗些颜色看看了！”
“别说，白将军在燕云之地，可是所向披靡，简直如天神降世！这几年大大长了咱们汉人的威风！我看，将金狗赶回去是迟早的事！”
“那是！白将军若是天神降世，那苏殷苏先生便是辅佐他的天上星宿。”
“白愁飞将军才不过二十多岁，先前却默默无名，他究竟是什么来头？还有那据说是第一谋臣，苏殷苏先生更是高深莫测，听说白将军所用之计都出于他手，每策必中，从无败绩，真正是上追武侯，用兵如神呢！”一个中年文士摇着这个时节根本用不着的折扇，慢条斯理说着。
“怎么我好像听说苏殷苏先生是女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苏殷先生如此才华惊世，怎会是女子？只是听说他男生女相，长得十分俊美，因此如那兰陵王一般打造了一个面具，上阵时戴在脸上，好震慑敌人。嗯，就和本朝的狄青将军一般故事。”
“是真的么？但是我听说……”
市井之中小民的议论，却也传到了茶楼上一位相貌清矍的老人耳里，喝了一口桌上早已放凉的茶，他露出了一丝笑容，似乎欣喜，似乎又含着些无奈的苦涩。
一个伶俐的小童走上来，在老人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老人随即起身，付了茶钱。“……消息确凿已经到了么？先去赫连府寻乐吾将军商讨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市井小民的闲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