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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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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泠百思不得其解几日后,也渐渐放下了此事,专心琢磨逃跑之事。
“今日侯爷休沐,你可莫要耽搁了时间。”外面传来紫叶的敲门提醒声。
“好,我马上来了。”
近日裴铉很是繁忙,早出晚归,成天都看不见人影。
宁泠也没机会和他说出府的事情。
今日恰好有空可以一试,等她到的时候,裴铉似乎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往日这个时辰他都爱去练武场,与林韦德切磋一番。
今日却是一反常态,慢悠悠地朝着争晖院的后院处散步。
早晨的空气清新,似乎还带着丝丝甜味,晨曦已出,但光线并不强烈。
晒在人身上懒洋洋的,很是温暖。
后院的路径处都培育着不少珍贵花花草草,早上的鸟儿轻柔的声音也婉转歌唱。
裴铉背着手漫不经心地走在前方,后面不知何时就只余宁泠了。
也不知紫叶是何时悄无声息地走了。
宁泠面容恬静,她很喜欢这样温和平静的日子,整个人都放松了些,脸上带着惬意幸福的笑容。
再往前走就是小丫鬟的居住了,偏偏裴铉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
宁泠不知他是没注意,还是怎的?
但毕竟整个府邸都是他的产业,她也不好置喙他。
周围稀稀疏疏地遇见不少小丫鬟了,大家都面色吃惊地行礼问好。
宁泠心里七上八下,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脚步略有停顿。
裴铉似是有所感应,回头一笑:“你怎么傻愣在哪儿,快跟上。”
两人没走多远,裴铉就忽然停下,双手抱臂,嘴角戏笑。
宁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是念儿。
念儿正背对着他们在清理银杏树下的金黄色落叶,周围此时只她一人。
宁泠头皮发麻,回头望向裴铉。
却见他挑眉示意她继续,她回头再看念儿时,不知何处跑来了一个丫鬟。
她并不认识,不过念儿似乎认识。
小丫鬟穿着三等丫鬟的粗布旧绿衣裙,只听她谄媚道:“念儿姐姐,你的耳坠可真好看呐。”
宁泠脑子霎时间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记了。
她刚想要出声制止,就见念儿开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语气欣喜:“那是,这可是我花了足足三两银子买的宝贝。”
青衣小丫鬟捧场的赞叹一声,又接着道:“可是外面的大商铺里卖的稀罕货?”
念儿得意地摇摇头:“外面的货那有咱府上的宝贝稀罕,这可是侯爷赏给宁姐姐的好东西
此话一出,宁泠顿时明白,这场戏今日就是特意为她排的。
联想到那日裴铉的试探,王柏的疑问。恐怕他那日就知道了真相,戏耍着逗弄她回答。
如今更是上演了这么一场好戏,就是为了拆穿她,让她无话可说。
宁泠嗓子干涩地承认道:“是我欺瞒于你,耳坠我早就卖了出去。
她这突然的说话声,惊得念儿等人急忙回头。
见主子也站在那儿,两人连忙磕头跪下。念儿一看这场景吓得魂飞魄散,暗骂自己多嘴。
裴铉兴致勃勃地摇摇头:“非也,非也,那日你都说了未曾欺瞒。”
说完他狭长的眼眸微眯,打量了下念儿道:“定是这小丫鬟偷拿你的东西,你不必为她遮掩。”
念儿顿时双眼睁大,颤颤巍巍开口道:“奴婢不敢,这耳坠真的是奴婢清清白白买来的。”
裴铉悠哉悠哉摇晃着纸扇,面上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宁泠的神情。
宁泠提高音量重复道:“是奴婢擅自做主卖的,请主子责罚。”
念儿跟着后面哭的稀里哗啦。
裴铉看了眼念儿,很是不耐烦:“林韦德,脑子不清楚的小丫鬟就不必留着,速速发买了。”
念儿的哭嚎声更大了,宁泠面色惨白,跟着扑通一声跪下磕头道:“都是奴婢的错。”
花草树木处铺的都是结结实实的石砖,她扑通一声跪下,骨头的清脆声都隐约可闻。
额头磕在坚硬石砖上的声音,引得裴铉低头看去。
她白皙细腻的额头上红了一片,似乎还隐隐约约擦破了皮,丝丝缕缕的鲜血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此处的动静惹得不少小丫鬟,小厮前来看热闹。
林韦德黑着一张脸,大声呵斥退来人。
宁泠低着头跪在原地,周围的无数道目光投向她,而她只能狼狈不堪地求饶。
裴铉脸上的笑意收敛,修长有力的五指按在宁泠的肩上,稍微用力就将她提了起来。
后来宁泠也不知她是如何回了争晖院的,她像是被针线操控的木头傀儡。
不需要有私心与想法。
甫一进内室,就听见上方传来淡淡声音:“跪下。”
宁泠没有反抗,直愣愣地跪下。
裴铉眉头紧皱地瞧了眼她,面色如纸,以往潋滟的眼眸挂了水珠,却不肯轻易落下。
依旧一副倔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走至书案边拿起那对耳坠,接着走至她面前。
他的身形欣长,肩宽腿长,脸上挂着笑意,掌心捏着的耳坠在碰撞间发着悦耳的叮叮声。
他不紧不慢地蹲在跪着的宁泠面前,将掌心的耳坠摊给她看:“诺,专门为你准备的,好看吗?”
宁泠麻木地点点头,不知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他投下的身影极为庞大,将她笼罩在内。
裴铉左右环视一下,起身取来一盏烛火点亮,接着拿去早已准备好的银针。
银针在高温的火焰上炙烤,宁泠知道了他想要干什么。
她眼神惊恐地抬头,他要给她穿耳,他这个疯子!
火红的烛火映照在他的脸上,他满意地转动银针,嘴角上扬:“你既没有耳眼可以佩戴,我帮你便是。”
宁泠害怕地猛烈摇头,声音带着哭咽:“奴婢知错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她惯会口舌伶俐,花言巧语,蒙骗是非。
可似如今般嗓子哭咽却是很少,裴铉转动针尖的手微微停顿后继续。
她那么犟,不吃点苦头以后定不将他放在眼里。
眼见温度已经差不多了,裴铉用指腹捏着银针靠近。
面对未知的恐惧,吓得宁泠浑身颤抖,眼睫如振翅的蝴蝶轻颤。
他温暖干燥的指腹轻抚开头发,捏着她柔软细嫩的耳坠。
从上次瞧见,他便想就将那耳垂占有,想在上面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
宁泠感受到他的接触后,浑身更为紧绷。
“听说你为了三两银子就毫不犹豫地卖了耳坠。”说道此裴铉轻轻笑了笑,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送女孩首饰,转眼就换了银子。
他接着说道:“你既然如此爱银子,那我花一百两银子买下你的耳眼便是,你不吃亏。”
他阴恻恻地笑声响起,如他本人一样狂妄。
宁泠拒绝的话尚未出口,就感觉到耳垂处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传来。
接着更有撕裂的疼痛感传来,耳垂处似乎挂了一重物。
她疼得眼眸泪花翻涌,抬起眼皮望着裴铉。
他面带满意地盯着她,还赞叹道:"真是好看。"
宁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上面还带着湿意。她放下了一看,原来是沁出来的鲜血。
他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创作,宁泠明白了这就是他故意的惩罚。
耻辱却无无力反抗,猫抓了老鼠戏弄,尚且可以挣扎。
她却不可以。
近日来她的提心吊胆,众人围观的难堪,被强迫穿耳的耻辱。
耳垂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灼烧感,宁泠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紧绷的情绪。
泪珠似丢了线的珍珠,一串串地流向面庞。
脸上本还带着坏笑的裴铉,神情僵硬了一瞬,伸出指腹抹了抹她的泪珠:“穿耳而已,怎么还哭了?”
宁泠不想再搭理他,反正她无论如何求饶,他定不会放过的,还不如痛痛快快哭一场。
越是这般想着,她便哭得愈发肆无忌惮。
泪水犹如决堤的洪水滔滔不绝,眼眸眼尾一片红晕。
门外的林韦德和紫叶面面相觑,主子最是不喜人哭泣,觉得吵闹晦气。
如今宁泠这般,是主子在里面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还是她不想活命了。
眼看她哭着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
裴铉更纳闷了:“你偷偷欺瞒与我,我如今既未罚你,你还要死要活了。”
宁泠本就耳垂处痛苦难耐,还要听见他如此混账的活。
恶向胆边生,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声音却是柔柔弱弱,呜咽带着哭腔:“主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裴铉耐心地蹲在原地,看了眼她的耳垂,想着不如算了。
只穿一边耳就哭得如此寻死觅活的,若是再穿另外一边,她不知要记仇多久。
他刚才银针和耳坠丢回书案处,擦擦手。
又不经意间瞥见两只不一样的耳垂,甚是奇怪变扭。
他对宁泠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可她却毫无反应。
他冷笑问道:“你不想管那个小丫鬟的死活了?”
宁泠的泪水停止,泪眼婆娑地望着裴铉。
裴铉看了看她久跪的双腿:“起来,过来。”
宁泠点点头,一双腿因为今日跪了好几次,刚才又跪久了。
她起来时候身形摇摇晃晃,双腿先是发麻,麻劲过去后是一股钻心的疼痛。
迈着踉踉跄跄的步伐走向前,身形不稳。
裴铉瞧着她一步三晃,直接干脆起身单手将人抱去,扔进了书案旁边的软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