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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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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二：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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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妈已经被这一系列操作震住了，惊讶的问，“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从来都没有鬼，”乔达道，“他的执念太深了，加上神志恍惚，魂魄不稳，一魂一魄从身体里出来成了生魂，他把这个生魂想象成了其他人的鬼魂，其实这个生魂没什么自己的意志，都是靠他来驱动的，生魂的所做所想，都是他的所做所想。你看他瘦成这样，多半是维持生魂离体太耗费精力了。”
“没有鬼……没有……”贺妈喃喃自语，突然站起来走到贺易面前，狠狠的打了他一个耳光，然后抱住了贺易的头哭道，“小易，你吓死妈妈了……幸好你没事……”
贺易却不怎么领情，只是一直在哭，连抬头看贺妈一眼都不愿意。
乔楚生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清咳了一声，问道，“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候才才到底是怎么死的？”
贺妈猛的回过头来看着他，听乔楚生继续道，“所有魂魄要维持形态，都需要极强的怨念。就算我们现在帮贺易固住了魂魄，只要怨念不消，我不敢保证这种事未来还会不会发生。”
贺妈低头看向贺易，贺易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充满了恨意，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贺妈手一抖，放开人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沙发边上，被沙发一绊，狠狠的坐了下去。
她不停的转着手上的戒指。
贺易冷笑道，“怎么？你不敢说吗？”
贺妈抬头道，“我有什么不敢说的？警/方鉴定已经出来了，那个人是自杀！”
“才才怎么会突然自杀！我们本来说好要好好过日子的！要不是你逼他跟我分手……”
“我让他跟你分手有什么错？他哪点配得上你？就不说他家庭学历了，他是个男的！就这一点，我就绝对不会同意！”贺妈挥着手。
贺易痛苦的道，“可是你为了逼他跟我分手你都做了什么，啊？你让画廊把他的画给退了回去，他那么喜欢画画……”
底下的话被贺妈打断，她看起来又冷酷又平静，“要不是你用你爸的关系让画廊收了他的画，我怎么有机会让画廊退画？”
空气静止了，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贺妈看着贺易脸上震惊的表情，又有些后悔，她向贺易伸出手，“小易，别恨妈妈，妈妈都是为你好……”
贺易躲过了她的手，吼道，“为我好！你口口声声都说为我好，才才跟我分手的时候，也说我能找到更好的，那你们有为我想过吗？我想你们为我好吗？”
一旁空着的沙发上，突然有声音传出来，“那你帮候才才把画送去画廊的时候，有为他想过吗？”
几个人俱是一愣，再转头去看时，路垚已经坐在了那里。
乔楚生下意识的想挡在他前面，乔达更快一步，他随手比划了一下放在路垚身上，解释道，“我养的式神。”
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已经够震惊了，谁也没对路垚的出现表示出怀疑，大概是路垚的语气过于沉重和正式，他的身份又这么特别，贺易不自觉的答了，“我看他每天上班那么辛苦……我……”
路垚打断了他，“你说，你怨恨所有人都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却做着伤害你的事情，那你利用你爸的关系把候才才的画送到画廊的时候，你有想过，如果候才才知道这件事，知道自己的画是因为你的关系才被画廊收下的，他会怎么想吗？”路垚顿了一下，“我来猜猜，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够优秀，家里有个特别聪明的弟弟比着，父母也不怎么爱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喜欢他，也就是你，我想，他一定对你很依赖吧？像你母亲说的，他的家庭、学历都没有什么优势，而你又高又帅，家里还这么有钱，所以他才这么辛苦的一定要靠自己唯一有能力的画画做出点成就来，但是，当他发现他的画是因为你的关系才被画廊收下时，才发现，你跟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甚至你也不觉得他的画好，才会动用关系让画廊收到他的画。”
“我不是……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他太累……”冷汗一滴滴的从贺易头上冒出来。
“你有这么深的怨念，真的只是因为怨恨你母亲逼你们分手吗？还是，其实你知道，对于一直不怎么自信的候才才来说，你的做法才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路垚身体前倾，盯着贺易，“你一直都知道，候才才是因为你才会自杀的，你怨恨的，其实一直是你自己。”
过了一会儿，贺易的哭声才一点点的传出来，那声音不像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受了伤的野兽，从胸腔里嘶吼出来的。
他无比痛恨父母对他的管教，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做着伤害他的事情，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他终究也选择了跟他们做同样的事。
从贺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乔楚生带着从乔达那里拿来的一堆符咒，开车回家。
从在贺家出现开始，路垚的情绪就一直十分低落，此时他坐在车上，一句话都没说，这一点都不像路垚，乔楚生忍不住开口道，“想什么呢？”
路垚没有答话。
乔楚生接着道，“你刚才怎么突然出来了，吓了我一跳。”
“我在想，”路垚道，“我以前是不是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同样的事情？”乔楚生道，“你是说，为你好这种啊？”
路垚点了点头，“从我的人生经历上来看，我本来觉得我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可是看了贺易之后，我又不确定了，人长时间在某种观念下的熏陶其实很可怕。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个场景莫名有些熟悉。”
“熟悉也说明不了什么，你也说了，你父母跟他爸妈其实有点像，说不定这话是别人对你说的。”
“如果是别人对我说的，我听到贺易的话应该很气愤，但是……“路垚沉思了一会儿，“那一刻我觉得很害怕，就像是看着曾经犯错的自己。”
乔楚生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有意转移话题，“你小时候，你父母也这么对你啊？”
“小时候，我的哥哥姐姐们都非常优秀。”路垚道，“所以我父母对我的要求也很高，一旦我做不到，他们就会很生气，只有我按照他们要求的做了，他们才会开心，才会表现的我是他们的儿子。所以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爱都是有条件的。”
“所以你长大了之后成了一个自由散漫主义者？”乔楚生觉得，这倒挺符合路垚的性格。
“不，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路垚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暗中标好了价格。我时常想，如果我没有良好的出身和学历，不那么聪明，没有又高有帅，还会有人爱我吗？”
“行，吹的好。”要不是握着方向盘，乔楚生都想给他鼓掌了。
“我没有，说正经的呢。”路垚瞪着他。
“那照你这么说，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没有人爱了。”乔楚生道，“有些时候吧，人爱一个人的时候不会想这么多。”
他瞥了一眼路垚，从衣服兜里拿出了手机，点开外卖app递给他，“想吃什么，自己点。”
路垚眼睛一亮，马上忘记了刚才的事情，考虑起怎么压榨乔楚生的钱包，乔楚生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有些时候，人爱上一个人，就只是因为觉得那个人可爱。
故事二：为你好 完
tbc
故事三：归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