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之故里凄怀》黑魁

2、还是回忆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的？
　　是那一年，初二的秋季，他的脸经常干燥泛红，顾淮安总叮嘱他擦脸，有时是他自己忘了，有时是懒。顾淮安就批评他，“每次都忘。”“小懒虫一个！”然后然后从包里掏出备好的擦脸霜，轻轻往他脸上摸，不厌其烦。别的同学看见了，调侃两句，后来都习以为常，但戚荍很享受。
　　就算是被批评也是开心的。
　　顾淮安的奥数比他更好，要去参加竞赛，他舍不得。
　　有人找顾淮安问题，他不开心，后来才知道，这叫吃醋。
　　甚至有一段时间，他排斥自己与顾淮安的一切亲密接触。
　　三年多的暗恋，就此有了结果。
　　戚荍一一说出口。
　　“那你呢？”戚荍问。
　　顾淮安心知肚明。
　　孩童时，戚荍很挑菜，顾淮安为他夹菜，夹他喜欢的菜，也用大人的语气告诉他“不喜欢的也要尝尝。”戚荍最听他的话，每次都照办。
　　戚荍从小就瘦弱，常被欺负，变成一个软包子。顾淮安边为他出头，边安慰他。
　　他是戚荍的靠山，是后背。
　　六年级时，顾淮安听见有人叫戚荍娘娘腔，那人就被揍的满地找牙，戚荍看着他满身淤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顾淮安不知道安慰了他多久戚荍才消停下来，在他怀里睡了，留着满脸泪痕。
　　从那时，顾淮安就知道，记忆中的第一瞬间，戚荍的出现，这个小孩就离不开他。
　　顾淮安一一说出口。
　　戚荍留着泪，偷偷在他脸上印下一吻。
　　顾淮安抱着他，在他心里印下无数的吻。
　　他们在灰雨里笨拙示爱。
　　之后，他们爸妈都不以为然，只觉得两人比往年更亲密了。
　　再是一场秋雨过后，天就凉了。
　　顾淮安还是天天叮嘱戚荍擦脸，戚荍还是让顾淮安帮他擦。
　　要更新衣了，两家人就一起逛街商场，买一样的衣服，什么都是同款。
　　开学后，两人就想着要把握些分寸了。
　　但有时戚荍按耐不住，
　　有的时候，戚荍会尴尬，淮安会制止。
　　更多是小偷小摸，互相取暖。
　　晚上回家。
　　戚荍走在前面，顾淮安就在后面看着他。
　　走了几步，离开了人群后，就变成了并肩走，手牵手，顾淮安把戚荍送到家，给他一个轻吻，一触即分的相碰。
　　这几天，乔呀和戚誉言都在外地，本想的是让戚荍暂住在顾淮安家里，但顾淮安想到戚荍认床，不是自己的床就睡不着。所以季灵灵和顾熙颜就让顾淮安去戚荍家里住。
　　季灵灵和顾熙颜可真是太放心他们两了。
　　“淮安哥哥，今晚吃什么啊？”戚荍牵着顾淮安的手晃了晃。
　　“想吃什么？”顾淮安故意凑近他说。
　　戚荍盯着他……
　　“吃什么？吃你？”
　　戚荍说完就跑，顾淮安在后面让他慢点别摔了。
　　戚荍听了，转头又问：“到底吃什么？”
　　“吃你。”顾淮安还在逗他。
　　“哎呀！不开玩笑了啊～”
　　“好。”顾淮安重新牵起他的手。
　　到家，顾淮安下厨，戚荍当他的后手。在厨房里忙活了不久，两菜一汤就出锅了。
　　“厨艺真不错啊～”戚荍夹了一块肉品道。
　　“不是有你这个后手在？”
　　顾淮安总这样，想方设法要夸他，戚荍回想着。
　　“怎么回事啊？！”
　　门口传来了乔呀的声音。
　　现在已经是顾淮安给他打的最后一通电话的21天后，戚荍因为情绪不稳定，被指导员送回了家，乔呀今天刚接到他。
　　家，还是那样，老地方，有顾淮安存在的气息，戚荍后悔回家了。
　　戚荍忍不住回忆过往，难以想象自己和顾淮安的联系就这样断了。这21天他吃不下饭，还总吐，总哭。
　　乔呀看到了满地的纸巾，有的带血。
　　“妈……我，我止不住眼泪了。”
　　戚荍哽咽的哭腔传到乔呀耳里，乔呀冷汗直冒。
　　“到底怎么回事，跟妈说啊？”
　　戚荍突然不哭了，乔呀看的心惊胆战，她听指导员说戚荍着二十几天情绪都不稳定，甚至没法正常作息。
　　乔呀怕他病了。
　　可是到底为什么啊？
　　戚荍在想，顾淮安在干什么，他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很伤心？季灵灵和顾熙颜知不知道顾淮安出轨的事？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会骂他打他吗？
　　到底戚荍还是爱他，那怎么能这么想，他到底是怨还是恨……
　　他是后悔了，想，从第一步他就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