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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说真的，”杰森端详着手里挂着钻石的长链子，和圣诞树上已经系了几圈的其他闪着火彩的宝石说道，“我从来没有过过这么奢靡的生活，是不是当初去撬斯卡蒂拉的车胎比较好。”
这些抵得上他一辈子的收入了吧！？
“只要迪克不和斯卡蒂拉分手，未来你总会习惯的。”提姆脸上带着宠辱不惊的淡然，只是杰森觉得这股平淡下好像还藏着一些认命和妥协。
其实只要接受了龙喜欢金灿灿亮晶晶的东西的设定，这棵圣诞树的存在就变得合理了起来。
他们走到圣诞树的另一边，开始装点起这部分的枝桠。
在给分枝尖端挂上圆润饱满的珍珠后，杰森轻车熟路地擦去落在自己手背上的带着凉意的小水滴：“……包括这个吗？”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站在圣诞树顶端的小精灵。小精灵被斯卡蒂拉强迫着戴上了花环换上了白色的长袍，金色的羊毛卷短发垂在脸侧，他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顺着白皙圆润的脸颊滚落下来。
真不知道这么点小的身体怎么能流这么多眼泪。
提姆也抬头望去，小精灵瘪着一张嘴，脸上写满了忍辱负重。
“是的。”他说，“我们想过要阻止……布鲁斯甚至编了个他是虔诚的基督教徒的鬼话来让斯卡蒂拉打消这个主意，然后结果就是他现在被打扮成天使挂在上面。”
上帝啊，这算亵渎还是尊敬呢……
杰森的脑海里也浮现了一大早，自己下楼想倒杯水却撞见斯卡蒂拉露着尖牙威胁人家说不听话就吃掉他的场景：
“如果你还想回去和朋友一起开你们的小聚会的话，”斯卡蒂拉咧开嘴，反派一般的笑容把她原本冷艳的面容破坏殆尽，“你就好好的听我的话，否则——”艳红的舌尖舔过闪着寒光的利齿，被她提在手里的小精灵啜泣着打了个寒颤。
杰森摇摇头把自己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他问提姆：“你觉得阿卡姆还有位置吗？”他突然觉得斯卡蒂拉是真的有些许会进阿卡姆的苗头在的。
天地良心，如果斯卡蒂拉在场一定会控诉杰森的忘恩负义。她可是在点燃黑面具的第一瞬间就通知杰森了，没有她的话杰森怎么能赶在所有人之前就接手黑面具的势力！真是过河拆桥的家伙。
“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你最好打消让斯卡蒂拉偷摸干掉小丑的想法。”提姆默默地瞥了一眼抱着双臂靠在楼梯扶手上的迪克。
“我才不会，我只会自己光明正大地——”杰森眯起眼睛，左手在脖子前面比划了几下，“哼哼。”他当然要亲自干掉这个让自己去地狱滚了一趟的家伙。
“虽然我承认他的打扮偶尔会很适合圣诞节。”迪克走了下来，从地上的纸箱里挑起一根细链加入了他们，“但是我们一定要在美好的假期里谈论这种令人不适的话题吗？”
现在全美国都沉浸在欢乐的圣诞氛围里，包括哥谭，没有人想在这样的日子里听到任何一个来自于阿卡姆或者是黑门监狱里的名字。
当迪克加入了装点圣诞树的队伍后，他们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毕竟他不会因为从纸箱里拿出一颗粉钻而震惊并疯狂吐槽半小时，这种事早在他见到珀尔的猫窝时就已经做过了。
现在韦恩庄园里的每个人都已经开始习惯她偶尔脱离常理的行事方式了，反正只要想想她不是人类这个事实，一切的一切都会变得合理起来。
所以说斯卡蒂拉真是从另一种意义上的把所有人都打碎重组了一遍。
当挂上最后一颗宝石后，他们齐刷刷地后退了一步，怀着微妙的心情欣赏起眼前这棵绚丽夺目的圣诞树。
炽烈的红色、深邃如海洋的蓝色、宛若散落在叶片之间的雪花般的珍珠以及穿插在枝桠上若隐若现的闪着细碎的金光的金链……所有的见过的没见过的，想得到的想不到的珠宝像是不值钱的彩球一样从地上的破纸箱转移到了枝头树梢。
多亏了神奇的魔法才能让脆弱的圣诞树支撑起这满树的珠光璀璨。
按理来说圣诞树顶端的装饰作为重中之重，应该由布鲁斯或是阿福来安放，可珍惜生命的小精灵早就自觉地爬上去了……但没关系，斯卡蒂拉早有妙计。
布鲁斯僵硬地拿着一个大号水晶笼子走来，里面关着几只同样泪水打湿了睫毛的小精灵。
咔哒。
笼子被打开了。
带着亮银色拖尾的小精灵们飞了出来，半透明的薄翅拍打间落下细密的闪粉，纷纷扬扬最后消失在半空。
他们绕着圣诞树飞舞，手中像是辛德瑞拉仙女教母一样的魔法棒散发着神秘的微光。
餐桌上被阿福铺上了红绿色调的亚麻桌布，成套的银质餐具盛着阿福精心准备的圣诞佳肴从厨房里排着队飞向餐桌平稳降落，珐琅煮锅在每个人的身边停留些许片刻，为他们面前的水晶酒杯添上果味浓郁的热红酒。
壁炉里传来木柴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燃烧的肉桂带来辛辣的烟熏味儿，跳动的火苗投射出柔和的光影。
猫咪们绕着餐桌脚相互追逐，时不时地撞上某个人的脚腕。
“如果忽视一些罪恶感的话，”伴随着全能小精灵轻柔的圣诞赞歌，杰森说道，“这应该是我最难忘的一个圣诞节了。”
所有人，包括达米安都赞同地点头。
“感觉就算平安夜也还得夜巡这件事也不能破坏我的好心情了。”提姆如是说，当义警就是这点不好，国民假期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毕竟罪犯才不管你今天是耶稣诞生的日子还是路西法堕天的纪念日。
有些特别有仪式感的罪犯还特别喜欢挑这种节日出来制造惊喜。
不过今年似乎上帝听到他们的祈祷，也或许是他们在圣诞节的准备上实在有够虔诚，总之今年的平安夜真的是一个平安夜。
没有被抢劫的行人，没有被安了炸弹的商场，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毒气。
整个哥谭像美国任何一个普通城市一样，沉浸在欢乐祥和的圣诞氛围中。伴随着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圣诞歌曲和钟声，冬日的雪花悄悄地轻吻了这座难得宁静的城市，在地面留下了洁白的痕迹。
斯卡蒂拉在门口迎接了踏着夜色回来的迪克，她吹落迪克肩头还未融化的盐粒似的雪花，双臂环绕在他的颈后，一双金色的眼睛水盈盈地看着他。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她说。
“那我先换个衣服——”
“不需要。”
银白色的巨龙在墨蓝色的夜空中向着北方疾驰而去，坐在一对龙角之间的迪克试图安抚着自己过速的心跳。
四周是无垠的云海，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夜空中的点点星光仿佛触手可及，他控制不住地伸出手去，本该只触及到温柔的夜风和属于云雾的湿润水汽的掌心突然握住了一颗坚硬的物体——一颗瑰丽夺目的钻石。
“呀，”不知不觉间放缓了速度的巨龙用她飘渺的带着笑意的嗓音说道，“你抓到星星了。”
她在一处高山上落了下来，然后两个人重重地砸在蓬松绵软的积雪上，扬起的雪花沾满了睫毛和发梢。斯卡蒂拉趴在迪克的身上，身后是浩渺无垠的夜空，那双比星光更璀璨的眼睛注视着他，再一次重复道，“你抓到星星了。”
他早就抓到了。
在大都会的碎石堆里。
迪克收紧了搂在斯卡蒂拉腰上的臂膀，翻过身，拇指大小的钻石就这么被丢在一旁无人顾及。
在结束了漫长的带着冰雪气息的亲吻后，仰躺在雪地里的斯卡蒂拉说：“你还记得我说要带你去拉普兰德看极光吗？”
“当然。”不管是不是玩笑话，斯卡蒂拉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所以我们是在……？”
“答对了！”她仰头奖励似的在迪克嘴角盖上一个冰冷的唇印，“我们现在在拉普兰德的雪山上！”得亏于她热衷于往迪克的制服上套各式各样的魔法，哪怕是在零下几十度的雪原上迪克也感觉不到任何寒冷，甚至因为心潮澎湃而感到一丝热意。
“……那极光？”迪克甚至觉得，别说极光了，哪怕只是和斯卡蒂拉静静地躺在苍茫的雪原上仰望星空都是一个他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回忆。
“别着急。”斯卡蒂拉眨眨眼，她推了推迪克的肩膀示意他坐到一边去。
她望着夜空，嘴里唱着古老晦涩的歌曲，歌声仿佛穿越了时空，原本平静的黑色帷幕开始颤动，一缕缕幽蓝与翠绿交织的光芒从四周向着此处汇聚。
起初，这些光点犹如细碎的钻石散落在黑色天幕之下，逐渐地，它们开始汇聚，旋转，形成了漩涡状的光带。这些光带越变越大，越变越明亮，最终，整个夜空似乎都被点亮，极光如梦似幻地铺陈开来，覆盖了半个天际。
这是一场专属于他的极光。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4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