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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自讨苦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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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主张换座位之后,宁潍安然无恙的度过了几天。
从身边不再经常有刻薄尖锐的笑声响起开始,宁潍开心的觉得自己赌对了。
仇劲现在忙着哄小青梅,肯定没时间针对她,如此一来,她的好日子就近在咫尺。
但这种美好的幻想持续到后来的某一天又猝不及防的破灭。
再一分钟后就是七天的国庆假期。教室里的学生们整装待发、跃跃欲试,他们都在等一个指令——下课铃。
六十秒钟终于过去,下课铃打响,一群人便争先恐后的冲出教室。有人眼疾手快,推开靠着走廊的窗户,纵身一踱飞了出去,也有人踩别人的课桌课椅前行,甚至有跳到朋友身上,像骑马打仗一样,嘴里喊着“冲啊!”
等到人都走完,宁潍才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但她没有着急收拾书包,而是从书包里拿出一包袋装牛奶,然后咬开一个口子,直接喝起来。
她边喝边走到班级后门拿扫帚。今天是她值日,这是她这个月第五次独自一个人值日。
宁潍熟练的干完所有工作,然后背上书包走出了教室。她关上教室门,转过身,面对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垃圾桶。
面对臭气熏天的垃圾桶,宁潍深呼吸,然后憋住气,双手提起垃圾桶,寸步难行的、一步一步的往学校后门的垃圾场走去。
这周五放学比平常早很多,平时宁潍去倒垃圾,天色已经半黑。今天,天空中还有一丝艳红的晚霞挂在上面,正依依不舍的和半沉于地平线的太阳道别。
垃圾场,几个清洁工正在做垃圾分类。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伸手揽过了宁潍怀里抱的垃圾桶,她嫌弃的看着好比潲水混合鲱鱼罐头的垃圾桶,她捏住自己的鼻子,接着和宁潍叮嘱道:“让你们班的人不要什么东西都往这个垃圾桶里面扔。”
老太太用带着手套的手去翻垃圾桶,半分钟后,从里面揪出了一条红色的蕾丝内裤。宁潍都有些讪,老太太却见怪不怪的将内裤扔进了存放可回收物的垃圾桶里。
宁潍本想在这等着老太太拣垃圾,但对方说这要处理半个小时。“你先走吧,我等会把这个垃圾桶洗干净了送到你们班里去。”宁潍犹豫了片刻,随后开口报给老太太自己的班级,得到老太太的回应之后,她才放心的离开了垃圾场。
往学校前门走的路上,宁潍听着歌,慢悠悠的踱步。
她脑子里正盘算着七天的假期该如何安排,可正在慢慢聚拢的思绪却被一道犹如破锣的声音扰乱——“欸!宁潍!你跑哪去了,我们找你了多久你知道吗?”
无论是音色还是言都是刺耳难当,直戳人心。
宁潍摘下耳机线,侧头注视叫住她的那个女生。对方已由金黄色长卷发,浓妆艳抹,穿着吊带裙,眼中锋芒毕露,身边还有两个发色不同的跟班。
宁潍试探性的开口问道:“我们认识?”
长卷发用舌头顶了顶右腔,嗤笑一声,“别废话,跟我们走就对了。”她不耐烦的松开环抱着自己胸的双臂。
长卷发话落,身边的另外两个女生纷纷上前。蓝短发抢走了宁潍的手机,棕头发站在一旁戏谑的说道:“听见了没啊?赶紧走。”
蓝短发将手机揣进自己兜里,抬起眸打量宁潍。“走。”
宁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只好跟着这三个女生离开学校,上了一辆价值不菲的私家车。
车上,在三个女生谈笑风生时,宁潍心底那股莫名强烈的预感开始在脑子里翻涌起来。
不知为何,仇劲的面孔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许久没和仇劲面对面争锋,可他恶劣的笑容依旧清晰的存在于记忆。
她处处避开,远离有关于他的一切,可他的所作所为,下作、卑鄙的手段就像刻进了她的心里面,抹不掉,愈合不了。
以至于现在有人对她不利,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事实也告诉宁潍,除了仇劲,没有人会无聊到赌她。
三个女生将宁潍带到了一个俱乐部里面。
俱乐部里的装潢很美式,墙上贴的是篮球巨星的海报,房子里四处可见带有个性的涂鸦和散落在地上的零食、篮球、台球。
几台电脑零散散的摆在角落里,台球桌、麻将桌也放在旁边,新上线的游戏机被随意的扔在地上。
长卷发走在最前面,到转角处的时候,她熟练的拉开冰柜取出一罐可乐,拉开易拉罐畅饮一口。她斜眼一看宁潍,然后不怀好意的弯腰拿了瓶雪花扔给了宁潍。
“拿去给仇劲,他在vip区域等你。”长卷发说完这句话抬起手给宁潍指了路。
“你可别偷偷跑啊,到时候他把你逮住了,我们可劝不了他不把你整死。”长卷发以为眼前这个模样清纯的女生得罪了仇劲,所以话里话外都是唏嘘以及对将死之人的蔑视。
长卷发叮嘱完就跟两个小跟班混进了正在烤烧烤的男生堆里,陈仲临也在里面,他正伸长脖子在瞅还在原地愣神的宁潍。
“宁潍你快去吧,练哥不会做出格的事情,嫂子一会就来了。”陈仲临笑嘻嘻的大声喊道。
其余男生都纷纷发笑,长卷发却有点不爽,摔下手中的筷子,质问陈仲临会不会说话,嫂子这种名称是可以乱叫的吗。
听见长卷发的话,陈仲临笑的拍手叫绝,“您吃醋了就直说呗,曲大小姐。”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爆笑,唯独曲漫漫怨毒的瞪着眼,脸色不好。见状,蓝短发“切”了一声,“大哥,我们家漫漫和练哥的关系比袁眉和练哥的关系更亲密吧。”
闻声,陈仲临讥笑起来,应该是在嘲笑曲漫漫不自量力,和蓝短发的口出狂言。
“还跟袁眉比?谁都知道袁眉和练哥有一段故事,谁知道咱们曲大小姐和练哥有段故事啊?”陈仲临的话正中曲漫漫眉心。
眼见去曲漫漫脸色变得青黑,陈仲临这才收敛住了嘲笑的模样,他凑过去,“漫姐我错了,你胸大你有理,你才是仇劲这么多女朋友之中的王中王!”
话至于此,许多人开始插科打诨,有人询问曲漫漫和仇劲的关系,也有人趁机撩妹和蓝短发、棕头发搭话,曲漫漫则愤恨的打翻了陈仲临面前的啤酒。
混乱的氛围里,唯独宁潍紧锁着眉头,看着极为不合群。
半分钟后,她抬起脚,朝着长卷发刚才指的方向走去。
宁潍走入一条过道,地板上铺着软绵绵的地毯,墙上挂着名画,头顶的吊灯向外打着淡黄色的暖灯光。
刚才欢闹的声音逐渐减小,只能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奋力高歌的歌声。
等到宁潍停在走廊尽头贴着vip三个英文字母的房门前时,周围也没有任何噪音,她将自己的心跳声听的很清楚。
她推开门,房间开了暖气,宁潍踏进一步,脸就热的发红。她礼貌的又关上房门,瞬间,她的鼻息中开始有尼古丁混杂着古龙香水的气味。
“当约会么?让老子等你这么久。”熟悉的男声响起,犹如地狱使者的传信。
宁潍顺着声音将视线移了过去。
仇劲正坐在沙发上,他嘴里叼着烟,另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咔咔”的声音伴随着一闪一灭的蓝紫色火苗。
他上身穿着stussy的夹克,里面配一件阿迪达斯的上衣。他耳朵上戴着黑头蛇形的耳饰,与他赤黑无光的瞳孔相称,整个人黯淡无光,却实在惹眼。
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却显得旖旎,多情。可他眸中却充斥着拒人之外的漠然,让人不敢靠近。
宁潍却是不想靠近,她站在离仇劲几米远、抬脚就可以跑出房间的地方。她问:“找我干什么?”
仇劲不满的挑眉,随后沉下声去,“不知道什么事?”他站起身,两只手自然的揣进兜里。他的眉间隐含戾气,心头涌上的烦闷被他刻意压下去。
宁潍的眉头就没松下来过,她当然知道仇劲找自己是为什么,但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仇劲似乎猜透了她内心的想法,于是恶劣的笑道:“季印礼又进医院了。”他看向宁潍的目光掺合了挑衅,这就像是在问她,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闻言,宁潍咬了咬牙,大腿侧的双手有些颤抖,“换座位的事跟他没关系。”她说的没错,是她自作主张,是她想躲开仇劲,这和季印礼无关。
这句话在仇劲心里却变了味,他陡然露出狰狞的面目,逼视着宁潍,眸中哪里还有疏离,只有强烈却意味不明的情感。“没关系?”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将这三个咬出音的。
他的视线让人发怔。宁潍害怕也落到进医院的下场,于是,她小心翼翼往后退了半步,目光瞥向那扇门,随后猛地转身冲了出去。她现在只能跑,只有跑。
而仇劲,冷冷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以及被用力拽开的那扇门,他没有急着去追,就像无数次她的逃跑,他都没有任何追捕的举动,但最后她还是会落到他的手里,这只不过是无济于事的垂死挣扎。
仇劲挺喜欢猫鼠游戏。他慢条斯理的摘了嘴里的烟,在手心里摁灭,而后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出房间。
仇劲掀起走廊上的一幅面积很大的挂画,那下面藏着电梯,通往他的车库。他知道宁潍是顺着安全通道去了他的车库,她要是想从正门跑,陈仲临和曲漫漫哪会给她这个机会。
车库里没有亮灯。
宁潍只能凭着墙上贴着的安全通道的指示标跑,她跑几步回一次头,很害怕被仇劲追上,因为那样的结果,一定是生不如死。
她跑了很久也没到出口,就好像是在原地绕圈。
宁潍驻足,环顾四周,黑压压一片,半点星光也瞧不见,无尽的黑暗就要把她吞噬。她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几秒钟后,“轰”的一声,天光大亮般。
宁潍平缓了呼吸,她警惕的扫视周围,几辆跑车落入视线,她这才发现自己闯进了车库。
宁潍正想寻找出路,忽然,不远处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宁潍的视线被吸引过去——仇劲挺拔的身段赫然出现,他嘴里叼着未燃起的烟,他眸光冷冷,看着宁潍,像是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
仇劲从电梯里走去,他一眼锁定宁潍,朝她步步紧逼。
宁潍没有坐以待毙,她在没有遮挡物的空间里上逃下躲,竭力的想争取最后一丝机会,她的身体神经都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
仇劲失去了耐心,他粗暴的伸手扯住了宁潍到长发,精致的马尾辫又被他捣毁。
宁潍强忍着疼痛挣扎,仇劲变本加厉,把她的马尾辫一圈一圈往自己手腕上面绕。
宁潍失去了跑的力气,她停下了脚步,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她痛的倒抽凉气,好在仇劲松开了手,换了个动作钳制她。
“继续跑啊。”仇劲贴在宁潍耳朵边上,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着,带着肆意的笑和无尽的嘲讽。
“我要回家。”宁潍带着哭腔的说道。她快被逼成疯子,她恨死眼前的少年,觉得他是撒旦,只眷顾自己。
宁潍的话被仇劲无视。他掏出包里的车钥匙,摁了摁,黑色跑车的车灯瞬时一亮,他拽着宁潍上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想将她强硬的塞了进去。
宁潍剧烈的反抗着,可她被人和车挤在中间,这样狭小的空间,她根本不是仇劲的对手,抓他踢他就像挠痒一样毫无杀伤力。
宁潍胡乱的骂起来,“放开我!滚啊,滚…”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一滴一滴顺着下颚滑下,落在仇劲的手背上。
这就像是兴奋剂,仇劲舔了舔干燥的下唇,随后猛的关上副驾驶的车门。
宁潍没有推开车门跑,她知道自己躲不过,跑也没用,还是会被抓回,躲更没用,自己就像一个被拥有上帝视角的怪物锁定的猎物。
她在副驾驶位上抹眼泪,仇劲关上驾驶位的车门,“安全带。”
宁潍吸了吸鼻子,不情愿的侧了侧身子系好自己的安全带。
仇劲看着她正过身子又开始抹眼泪,然后就没有再正眼瞧过自己。他眸光一冷,轻描淡写的说道:“安全带,我的。”前三个字他说的轻巧,最后两个字他却特意加重了音,咬牙切齿般的道出。
宁潍扭过那张满布泪痕的小脸,眼睛红肿的不像样,她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在他面前哭成这样。
她向左侧身子,伸手去够安全带,然后身体往前倾,整个人都要钻到仇劲怀里。
仇劲似笑非笑的看着宁潍被自己扰乱的发顶,他点了点指上烟的烟灰,灰色的粉尘抖落下,染指宁潍长而卷的睫毛上。
宁潍没空去理会,她迅速的帮他系好安全带,然后缩回了身子。
车离开车库,行驶在街道上。
仇劲开的这家俱乐部距离城中心很远,在甘城和淮城分界处。但他车的速度很快,超速了也不在乎,一脚油门差点到底的飞驰,不过十分钟就到了有几家商铺的城区。
宁潍认出车开到了哪里,这是她家附近。她余光瞥向驾驶位的仇劲,他回心转意要送自己回家?
仇劲察觉她的视线,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是极为不正常的笑,他的坏心思即将涌出。
他知道宁潍的家在前方一百米多点的地方,他是故意走这条路,他要让宁潍体验希望燃起又破灭的感觉,那样她会痛苦万分,而自己会享受她的情绪带来的极致快感。
车子缓慢驶过宁家,宁哲远正在门外打理院子,宁潍激动的想下车,她注视着仇劲等待他停车。
可下一秒,少年眼里的冷漠退散,邪异的情绪翻天覆地的涌了上去在他心中沸腾,瞳孔中欢愉,皮肤中放纵。
宁潍瞳孔一震,差点上手去争夺他的方向盘,“仇劲,停车,我要回家,仇劲!仇劲,我求你了…”
宁潍无助的摁下车窗,这着嗓子向外喊,“救命”。
少女的声音在车的“轰鸣”声中显得极为渺小,她希望有人可以救她,她恨不得现在就跳车。
“仇劲,让我下去…我求你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私自换位置,放我回家好不好。”宁潍抛下了自尊,卑微的乞求、讨好。
仇劲依旧充耳不闻,他提高车速,疾驰在随时会有行人从两边走过,道路上还有其余车辆的公路上。
仅仅三四分钟他上了盘山公路。
宁潍绝望的望着他,她无能狂怒,双拳握紧又散开。
仇劲放缓了车速,一只手松开方向盘去摸包里的烟,他抽出一根烟放进嘴,然后转动打火机,“啪”的一声红黄色的火焰乍现,廖燃烟头。
浑浊的气体经过肺部,仇劲的理智全然丧失,“想下车?”
他降下车窗,松开一只手去拿嘴里的烟,将烟夹在指尖,随后把手腕伸出窗外,骨节分明、修长的手迎着凛冽的风,感受着舜舜刺痛感。
香烟的烟雾被风吹的根本成不了形,在空中凌乱。
伴随着风声,仇劲怀笑着冲副驾驶的车门抬抬下巴,“那就跳。”
宁潍咬了咬贝齿,她双唇泛白,看上去弱柳扶风没有一丝血气。
仇劲不觉得她会有勇气。
但就在他话出口的下一刻,宁潍用尽力气推开了车门,但风的阻力太大,车门刚被打开一点就被吹的“砰”的一声关上,宁潍的头发丝被风吹的凌乱,贴在额头上。
见状,仇劲不但没有停下车反而一脚油门踩到底飙到最高速,超过了几辆车,直冲山顶。
这把几位年龄大的老司机都吓了一跳。
仇劲转变了道路,离开了车来车往的公路,驶入他花钱建设的赛车道。
仇劲看向副驾驶的人,“你还挺有种。”
宁潍愤恨的瞪着他,随后转过身去,副驾驶的门便又被人推开。
纤细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随后就是惨白的半张小脸。
如此让人心紧一幕,仇劲还是没有减速,因为他知道宁潍没解安全带。
果然,宁潍跃跃欲试,却被安全带束缚住。
她即刻回头去解安全带,手指接触到连接口的一瞬间,安全带松开。
宁潍扶着车框伸出一只脚,但车速忽然骤减,紧接着驾驶位的人松了方向盘,一双手握上了她带腰肢。
巨响声在宁静的山林响起,失去掌控的车撞在了围栏上。
宁潍被震的思绪停止,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被风吹到仇劲的颊上。
等到汽车停止失去控制的滑行,仇劲才松开抱着宁潍带双手。他的大腿被刺进了一块碎下来的玻璃,但他就像没有痛觉一样开门下车,绕过车,走到宁潍身前。
“你他妈真的想死?”这句话,仇劲是吼出来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明明这一切都是自己逼她的,但却不愿意真的看见。
宁潍受了惊吓,瘫坐在地上站不起身子,她缓慢的抬起头,望着仇劲,“认识你之后,我不死也会疯。”
她本想低头,却窥见了他眼中的担忧。但脑子里有这个想法的下一刻,她恶心的移开视线,她怎么能觉得他担心自己,明明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仇劲气的浑身颤抖,他咬牙切齿,双拳紧握,额间青筋暴起。但他没有说什么,而是尽力平复心情。
他看着宁潍被擦伤的膝盖,下意识的去找手机准打电话让人来接,但不幸的是手机不见了,车里也没有,大概是落在了俱乐部。
这里离城区就更远了,这条路又是赛车道,一般人不找死不会来这。这地势复杂,道路险峻,只有他们这种活够了的公子哥喜欢。
仇劲知道他们不能原地等待,因为宁潍受伤了。
他似乎忘了自己的大腿还镶嵌着一块玻璃,背起宁潍朝城区方向走去。
这次,宁潍没有挣扎,她很累,趴在仇劲道肩膀上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天色阴沉,仇劲的休闲裤被血浸湿,他的鲜血顺着裤腿,一滴一滴溜出来,滴在坚硬路面上。
就好像宁潍的泪一滴一滴落下,滴在他冰冷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