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燕州微湖

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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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台喧嚣渐远。
　　洗手池前，水流被开得很小。阮云影盯着镜子中许有泪岌岌可危的发际线。
　　“你最近怎样？”
　　许有泪轻弯嘴唇，关水抬头，瞥了一眼镜面，是个职业微笑。
　　“还行。阮云影？”
　　“嗯。我请一杯咖啡？”
　　“准了。”
　　等待间，许有泪右手挽着西装外套搭在左肋骨间，银边镜框遮挡了原本浓艳的眉眼，右脚腕歇在左膝上，后背仰靠。陶瓷碰在桌上，轻叮一声。
　　“胃不舒服？”
　　“没有。”
　　阮云影揩掉口红喝了一大口咖啡。
　　“你现在单身吗？”
　　许有泪把臂弯的外套放在椅子把上：“不用没话找话，毕竟我们也算是熟人，没必要寒暄。”
　　阮云影放松杯柄上紧握的手：“你还在怪我。”
　　“早不怪了。”许有泪给二郎腿换了个方向。
　　阮云影浅抿丹唇。
　　“你现在事业有成，没想过恋爱吗？”
　　“你倒是给我催上婚了？钱没赚够，没空养人。”
　　几秒沉默。
　　“你不一样了。叫我不紧张，但你也不真诚。”
　　许有泪原本端着的坐姿瞬间散乱，她推了下眼镜。
　　“亲爱的，这是工作状态。我稍后还得加班，现在不是私人聊天的好时间。我已经一个月没睡好觉了，脑壳痛得要裂开，眼袋比核桃大，还要上妆遮遮。”
　　她放下腿，前倾身子端起咖啡：“亲爱的，我可没有针对你。我不会骚扰你的，这种蠢事我不会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阮云影想开口解释最终还是闭嘴。
　　从前的许有泪性格张扬，拥有“即使身处果壳之中仍自以为无限世界之王”的胆量，真诚、直率、果敢。她总是能交到很多朋友，吸引很多人的目光，而许有泪本身并不在意，只会在被人称赞时说“爱听，多夸”。
　　对面这个许有泪仍然耀眼，但锋芒皆敛。她西装革履，从发型到高跟鞋都被细致打理过；脸上随时带笑，眼中光亮过，余留皆计量。
　　二人相顾无言，不欢而散。
　　钥匙跌在玄关，许有泪按开灯，两脚踢掉包跟高跟鞋，把领带、外套甩掉，衬衫领口解开。
　　取下眼镜，看了一眼手机01：48。
　　黯然的白光自头顶泄落，照得许有泪黢黑的眼圈和疲惫的神情无所遁形。
　　摘了表和钥匙放一堆，她抓散了头发，进浴室打开照明灯。镜子里的女人化了淡妆，陌生至极。
　　两下洗完脸，许有泪十分钟速洗出来，手搓了脏衣服挂上，把强热风怼着头发吹干。看了眼糟糕的发际线，完蛋。
　　这间屋子两室一厅，处在市区寸土寸金的地方，要不是人才引进落户，许有泪老早就该滚回山里打算盘了。辛苦遭逢，浮沉打萍，至今也是响当当被月供套牢的房奴一个。
　　回忆曾经和朋友大言不惭要开公司要当富婆，现在不当负婆就谢天谢地。早也知晓大城市也不如何先进到超现实的地步，人都是对自己的想象逐步祛魅，现今漂泊无依还是只有票子握在手里安心。
　　阮云影是西南传媒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大一就凭借4.86的高绩点和地方台的播主培养计划拿到内推名额，随后三年奖学金不断和电视台新生主持的培养更是直接助她保送就业。
　　不过最后从业常驻综艺娱乐型节目走在了台前，和她曾经勤勤恳恳在幕后工作的愿望可谓背道而驰。
　　这次阮云影借着还人情主持了个表演选秀综艺。小节目装着样子请了水平不一的评委，口称培养演艺新源，实际走的还是出道那一套。直到彩排时她才知道这次的审计请的是许有泪所在的事务所。
　　在一场戏里，主角就是作者思想的集大成者。配角的一切都要服务于主角，为主角送经验就是其意义所在。
　　往往在主角的完整叙事里，浮光掠影呈现的片段便是配角的一生。
　　也有那么些配角戏份较多，在主角的成长过程中起了关键作用，我们一般称之男/女二号。
　　这一组节目的主题是爱情。许有泪是爱在现场看表演的，但不爱看恋爱脑犯病现场。
　　台上正表演的是一出架空原创剧本。
　　在新世纪，由于海水当中核废弃物超标，许多生物发生了畸变。
　　少部分人类表现出两类畸变：A类无论外在性征都携带有Y染色体，雄性激素远超原本水平，体脂率减低，且智力普遍提升，但更易罹患精神类病症。B类则在原本的单性□□官上变化出新的孕育器官，伴随有强孕育能力、面容姣好和自带体香的显著特征。
　　两类畸变属于不可逆转疾病，相关信息不会被公开，本人受政府和政策的双重保护。
　　金晓醉和万彤非本是高中同学，二人意见相合默契十足，金晓醉渐渐芳心暗许。二人分别考取城东西两所名校，起初常有联系，每半月跨越城市相见。后来在朋友的鼓励下金晓醉在送万彤非回学校途中果断表白，却被万彤非以不是同性恋为由拒绝，二人决裂。
　　金晓醉郁郁寡欢，不幸接踵而至。一日独行街头被反社会者恶意诱发A类畸变，起先金晓醉摆脱完歹徒后并未意识到身体异状。只是被二老发现高中时给万彤非的手写情书后扭送到“戒同所”。
　　所谓戒同所实则是强行驯化“异端”的暴力场所，施行的“矫正治疗”包括废弃的伪医学手术、刑讯手段和犯罪。金晓醉强力反抗搞垮戒同所，并事后解除了与二老的法律关系，但也被诊断出隐性A类畸变和中度焦虑症。
　　大四那年，万彤非突然找上金晓醉。正巧金晓醉缺个合租室友应下了她的同居要求。在万彤非的软化下金晓醉答应与其交往，不久后却发现万彤非已有身孕，以及B类畸变的事实。
　　台上要演的就是金晓醉爆发的一幕。
　　金晓醉五指僵硬难曲张，长发凌乱。两额雷鸣，胸背如负沉疴。思绪繁琐，若梦惊醒。
　　双眼虚焦，记忆中似乎有个点浮在脑前。口型将散未散，终而惨然一笑，一股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万彤非，我为什么要等你？
　　我需要的是一个能陪伴、见证我成长的人，是你自己将我放弃，我问你，我凭什么要等你？
　　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的缺席，为什么要用我的偏爱来等你？眼见我用最廉价的真心来供你娱乐，你是凭借了什么生出优越感来践踏我的骄傲？
　　万彤非，报复社会你冤有头债有主，你的委屈我不清楚，也不想追究。朋友只能陪伴走过一段路。我不要和你做朋友了。其他更是不要。
　　我希望此生不再见。
　　许有泪漠然看表演。
　　金晓醉的演绎真的很烂，没有那种恍然大悟的麻木、痛彻心扉和头痛欲裂的凄然与绝望，以及对现实世界卑躬屈膝的无奈和窝囊，有的只是丑陋的嘶吼和僵硬浮夸。
　　这个闺怨剧本是许有泪搞副业的创作之一，著作财产权签约时已经让渡给平台，恰巧发行后租让与了该节目组。
　　创作时只觉万念俱灰，现在看起来真是又尬又雷。
　　特别是不合格的演员直接曲解成接盘侠的暴怒让她极其不爽。算了算自己有多少钱买回版权，立马躺回去，算了，交易成功的商品，泼出去的水。
　　高中时许有泪就很爱创作。
　　一年级时应了一次校报征稿令，被编辑部全票同意吸纳进了小说创作部，从此许有泪就开始靠超绝的想象力吃饭。
　　作为一个理性对待自己感性对待世界且思绪纷繁的人，许有泪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敢于尝试一切未知，也不拿失败当挫折。
　　许有泪告诉阮云影，她想要报考汉语言，通过一次元文字所刻录的信号为阶梯，追踪四维时空坐标轴正极延伸的轨迹。1
　　凭借对红楼梦的深深热爱，和“在正确的时间邂逅正确的经典”的观点，许有泪数次登上宣传红楼的讲台。被课文节选的《百年孤独》《大卫科波菲尔》《杀手》以及《祝福》引领，逐字研读魔幻现实主义、电影感和悲剧的奥秘。音乐课上惊鸿一瞥的音综片段，激发了她对歌剧、音乐剧的热爱。
　　许有泪冷静地在这些领域疯狂，指读全英的十四行诗到清晨四点半。两个小时后又起床晨跑晨读。
　　认识她的人都信任天将降大任于伊，从不会指责或眼红她的才华和热忱，阮云影更是不会。
　　从室友到朋友再到知己，校园延伸了她们对未来的想象。话出口一半另一人接下句的配合，午夜共执一本青年文摘阔谈恋爱观，新年第一时刻互道新年快乐。
　　原本以为，至少许有泪想过，往后再没有这样爱人超越爱己的时刻。
　　阮云影答应过许有泪的追求，在高考之后一个平平无奇的傍晚。许有泪说如果你答应，平凡的一天将变成一个特殊的节日，反之也是随时可以遗忘的音响失误2。
　　那时许有泪已经患上了顽疾，名叫恋爱脑。每天张口就是“云子”“云子”地叫着。说我只会称谓你一个人“亲爱的”。
　　过于相信，过于坦诚，将自己所有都大喇喇地呈现在阮云影面前。正如许有泪所说，她每时每刻都倾注爱意，确定恋爱关系后二人之间的对谈和想处变化不大。
　　这样过了一年，一如表白的那个下午，阮云影说她在竞技体育赛场认识了一个男生准备交往，并且辩解称自己不是同性恋。
　　许有泪回忆起每一次阮云影分享赛场的精彩时刻，和自己在微博一个不落的点赞，半夜失声痛哭。隔夜起来赶完早八再去学院跑完文件回来，发现阮云影已经全平台删了联系方式。就在前一个星期，许有泪还送了运动员的限量周边给她。
　　许有泪默默地崩溃了，并加重了抑郁倾向，变得没有安全感和讨厌社交。
　　不过是方仲永的翻拍，大约就在为高中校报供稿一年后，许有泪的创作灵感被惨不忍睹的数学成绩遏制停更，还被迫放弃了熬夜阅读。
　　同时长期和父母分居导致两辈人观念和生活模式不合，双方矛盾激化。此时脑子高速运转的许有泪每天被纷杂的琐事困扰，面临从来顺风顺水的路上陡然冒出的坎坷荆棘，许有泪迷茫了。像是思考前路，也像是思考后路。
　　一脚迈进迷谭，做了天地间最为平凡的蜉蝣。
　　高三嘛，哪有不厌学的。
　　许有泪告诉阮云影，仅仅是一觉起来，已经记了四年的“升失氧降得还”就好像是外星语一样完全不能理解。
　　阮云影一如既往没有说话静静听着。许有泪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于是自顾自地讲起了别的趣事。
　　后来许有泪不再纠结于分数和完全不懂的知识，没有阮云影陪伴的晚饭后闲暇，她总是在图书角翘着二郎腿读《月亮与六便士》。
　　月亮好高啊，她快要不能仰望了。
　　恋爱脑还在持续发力，所以许有泪时常在怀疑、猜忌和嫉妒当中自我洗脑自己的不可取代。
　　高考放榜结果不出所望，许有泪数理化意外地雄起，但政治滑铁卢，原本原始分就接近九十最后赋分才刚及格。知道这样的分数读汉语言等于自掘坟墓，所以任由父母把财会类填了整整一大篇。
　　录取前二人并未交流，印象还留在生物结束后各自的朋友圈。天南地北的一本乱填一通，哪知道联合概率3千分之一的几率在同一所高校相遇。
　　在西南传媒大学读财会的时候，许有泪越发暴躁。
　　随着每天免费劳动力的事务增多，根据素质守恒定律，“素质”也相应降低了。
　　还好阮云影会安慰一二。
　　奇怪的是，两个人在学校从来没有相遇过，除了刻意约饭。不敢想象在陆地万公顷大的考瑞亚男女主转角遇到爱，而六十公顷校区直接让两个人的轨迹变成轨道交通4。
　　父母拆掉了许有泪玻璃房间的门把手，将所有的毕业纪念品买了废品，扔了她的成年礼物，指着许有泪的聊天记录让她下跪大骂她变态应该进少管所。
　　被冒充熟人骗走千余块钱后，刚刚成年的许有泪拿着录取通知书就进了学校，办理缓交学费。每天埋头于作业和兼职。
　　半期之后许有泪偶然看见父母朋友圈，一张双杠孕检棒的照片，配文年近半百喜得幼子。
　　许有泪在各个学生组织干活最多又不声张，学年末述职时提了三条意见直接被开。
　　蛇说：“只是提一下意见又会怎样呢？”不过如此嘛，倒是节约了一部分时间专注别的。
　　谁能想到大学放假比初高中小学晚好多，七月中旬才开始期末周。把考试和比赛的节奏慢下来，许有泪打算沉浸式复习刷绩点。
　　校园夜跑回来刚洗漱好微信就弹出了消息，是阮云影。
　　她说，我们分手吧。
　　许有泪吹干头发，拉上床帘，在一片漆黑和其他五个人翻书的背景当中流着泪微笑。
　　一点钟合上晕染了深蓝钢笔墨水的笔记本，许有泪一下拔除了恋爱脑，删了聊天记录，将这个含有两个事件的日子忘却。
　　再拿起手机时就只有企鹅日志记录了四年点滴，许有泪退回了提前一周预订给阮云影的生日礼物。
　　打开邮箱全是没有回音的已发送实习申请邮件。
　　暑假工地位向来是低下的，坐在餐桌前是客人，站在后厨案板前就是牛马。都是来赚窝囊费的，早上班几天还立上规矩了。每天被当小时工呼来喝去，许有泪目不斜视，不用看也知道周围全是白眼。
　　在快餐店打了一个月工的许有泪挂□□进了官网，看了自己掉了0.1的绩点，拿着攒下来的学费上了大二。
　　往后怎可以窥探呢？最开始许有泪还不够坚定，总是咀嚼那句我不是同性恋，一直在生气一直在默默反驳。
　　慢慢意识到自己真的很平凡，也知道华夏人众多，丽齿兽5逃跑时不会记得脚下的蜉蝣，同一个茎叶下生长的葡萄也悲喜不通。时间不再像幼年时那样是一笔缓慢消耗永无竭尽的巨资了，它在三维空间内跃迁，眨眼间观弈烂柯6。
　　一次次被以“年纪小，经验少”为由拒绝实习的许有泪将创作视为经济来源，而在校期间完全把时间分配给刷绩点、打比赛、考证考级、志愿服务，其余就是投稿、写网文。
　　坚持不懈，自强不息，患上鼻炎、偏头痛、腱鞘炎、失眠，味觉减弱，形只影单，不断地舍为了追求的得。
　　零零碎碎的综测凑上来刚好系第一，拿了一线城市财经头部院校的保研资格。以赛促学、以考促学，打败自己的怯懦和懒惰，抛去浮躁和复杂的人际关系，一心向钱看，又变成那个严律己宽待人的冷血许有泪。
　　兜兜转转落了脚，最终成了这个工作时健谈、生活中寡淡，利益就是动力的许有泪。
　　许有泪没问阮云影过得好不好，就像当初没有解释自己不是同性恋。
　　都说潜意识的不舒服一定是保护自己的信号，没有和阮云影走下去，固然有双方的不成熟，也有许有泪略有察觉的不适配。
　　这期录制结束，现场补拍了特写。
　　阮云影再次找上许有泪。
　　很奇怪，一个台上镇定自若谈笑风生的主持人下了台好似舌头死机。
　　她问许有泪拒绝了录制后聚餐是否有不适。
　　这样的场景好像万彤非的，但成年人了谁会自作多情催眠自己患上恋爱脑呢？
　　主角人物的定义是作者意志的承载和行文的中心，故事从金晓醉的视角跟随叙述，实则掩护万彤非的主角身份。许有泪早知道，对于阮云影而言，在她的戏中自己只是有过重要戏份的配角，甚至远谈不上女二，杀过青就不再要求加戏，凹什么苦情人设。
　　对于一个极力避嫌双女主感情流标签的主演，许有泪最爱的操作就是爆改大女主加大Be特Be。
　　“没有，只是不想酒精伤脑的推辞。”
　　许有泪晚间特有的高度洁癖发作了，水龙头被开到最大，水从手背顺流下加深水池的晕影。
　　“我咖啡过敏，不用再请了。上次还没有道过别。阮云影，祝你顺遂无忧，琴瑟和鸣。”
　　上次是说的大二。
　　节目下一期就不是许有泪在的审计事务所了，当然主持人也不是阮云影。
　　两辆列车经过，车窗内的乘客恰巧抬起头对视了一眼又匆匆擦肩。就此汇入人海，共居同一天下，共享一束月明，但可惜振动不同频。

　　1“刻录”一短句，借黑胶唱片的制作来比拟：将音信号转化为电信号，处理后通过机械刻痕再加工成为黑胶唱片。播放是唱针接触刻痕引起逆过程。“四维时空坐标轴正极延伸的轨迹”，科学解释为我们时空是具有长宽高的三维空间外加一维时间。此处将时间轴抽象为一维数轴模型，提取数轴上两个端点组成的时间段，并切割为极短的许多时刻视为点（由于时间客观的连续运动性，实则不存在时刻等同于时间点的情况，二者一动一静，时刻实际是一个极端的时间段），点相互链接并正向传导，每一个时刻存储相关的事态，回望即历史。
　　2音响失误：在演奏过程中弹错的音符，这种失误可能由多种原因造成，包括但不限于乐谱中的错误、手指位置不准确、弹奏技巧不正确，或者在演奏过程中无意中触碰了其他琴弦导致的弦音失误等。解释来源于文心一言。
　　3联合概率：两个或多个随机事件同时发生的概率。如果A和B是两个随机事件，那么它们同时发生的概率表示为P(A∩B)或P(AB)。在独立事件的情况下，P(A∩B) = P(A) × P(B)。
　　4轨道交通：在重庆是地铁和轻轨的统称。轨道通常不相交，只有少数区间站列车换向有交叉轨道。
　　5丽齿兽，又名丽兽，是一种生活在二叠纪晚期的类哺乳爬行动物。外形像狼，是首次长有犬齿的脊椎动物；食肉动物，生活于沙漠与针叶林中，具有高超的奔跑能力，奔跑时速超过100千米，因此被称为“二叠纪的野狼”。由异齿龙等类似物种进化而来，是恐龙出现之前陆地上最强大的掠食者之一。然而，丽齿兽类在二叠纪-三叠纪灭绝事件时灭亡，是唯一在二叠纪末期灭绝事件灭亡的兽齿类演化支。解释来源于文心一言。
　　6观弈烂柯：名为王质的樵夫上山遇见两位仙人对弈，沉浸其中，棋局结束后才发现衣服斧头烂了，家没了亲人都去世了。故云 “山中一棋局，世上已千年”。
　　7共振：当周期性外驱动力的频率和系统的固有频率相等时，系统会出现明显的振幅增大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