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沉潜子

12、探视

　　“我不管，头儿去的话我就去。”向微的思想很有高度，反正她们统共就这么几个人，跟着领头羊走总归是没错的。

　　“那就投个票吧，支持我们接受这个任务的举手。”

　　严绮贤、付风、段时、齐铭举手，向微和许凌霜保持中立。

　　“那结果显而易见了。”这个结果在许凌霜的意料之内。

　　“这个星期大家都好好休息，我们下周一出发。”许凌霜下了一个决断。

　　“你要在走之前去看看你捡回来的哪个孩子吗？”向微想到顾子惟那个瘦瘦小小的样子还是会有心疼，“我看她挺喜欢你的。我们这一次出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我明天找个时间去一趟。”

　　许凌霜借着自身身份的优势，可以在非公开的时间进入到学院探视。

　　“姐姐！”顾子惟被带到房间里，只有许凌霜在里面等她，见到人马上就扑了上去，“我好想你啊！”

　　许凌霜把人抱了起来。顾子惟的身高和这里的同龄人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但好歹体重追上来了些，不再是那副瘦到皮包骨的模样。

　　“我也想你。”许凌霜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明明自己还年纪轻轻的，竟然生出了一种当妈的感觉，开始产生母爱了。

　　顾子惟在她的怀里咯咯直乐，和她说着自己的生活。

　　“同学们都好好，经常给我分东西吃。老师也很关心我。”像是不想让许凌霜担心，只说好消息。

　　许凌霜笑吟吟地看着她。要是在和平年代，说不定顾子惟会长成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不过如果是在和平年代，那许凌霜也不会捡到她，说不定她们一辈子都不会认识，可能是人生中的匆匆过客，散于茫茫人海。

　　所以说，世界上的每一时刻都是最好的安排。

　　等到她说的差不多了，许凌霜才正了正脸色：“小惟，你在学院里好好学习，和同学老师们都要好好相处，或许会有人搞小团体拉你加入他们，你要自己学会辨识哪些人是为了你好，可以做朋友，哪些人只是想算计你。如果有人要欺负你，一定要反抗，不然他们肯定会变本加厉，在这个地方只要有一次展现了你的软弱，你就可能会成为别人拿来取乐的对象。”
　　“如果自己解决不了的话，就跟你的带教导师说。以前我在学校里也是杨导带的，她只是人看起来凶了点，处理起事情来很干脆，有手段，而且不站任何派别，工作时不带任何私人情绪，可以信任。”
　　“要是连她都办不好的话，你就去找许傲雪，对她不用那么客气，她现在肯定想要把你挖过去，一般的要求不会拒绝的。”

　　“姐姐，你要走了吗？”顾子惟怯怯地问道，一副生怕被她抛弃了的样子。

　　“嗯，我们要去做一个新的任务，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只要已结束我肯定马上回来找你。如果我最近都没回来的话，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许凌霜的语气中颇有些托孤的意味，“这几天我会去联系一些朋友，他们平时不会找你，你要是遇上事情，有人拿着这个牌子来找你的话，可以放心相信他们。”

　　说着，许凌霜把一枚刻着狐狸图案的圆形石牌递给了顾子惟。

　　顾子惟接过后慎重地把它放进衣服的内兜里：“姐姐，如果我以后考核成绩优秀的话，是不是就可以跟你永远在一起了。”

　　“当然了。”许凌霜摸了摸她的头，“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顾子惟拉住了她的衣服：“可以拍张照吗？”

　　不得不说，学院为了缓解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相思之前，在校门口设了一个照相馆，还挺人性化的，但是让他增加见面次数和延长见面时间的话是一点没听进去。

　　许凌霜比了个剪刀手，顾子惟的视线则紧随着她。

　　“小不点，别光看我，看镜头啊。”许凌霜好脾气地笑着扭过了她的脸，“来，三二一，茄子！”

　　闪光灯亮起，两张照片很快就洗了出来，一人一张。

　　顾子惟留下了那张自己呆呆看着许凌霜的，许凌霜那张脸简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怎么都看不腻。

　　许凌霜手里的那张自己捏着顾子惟的脸，总是装着小大人样子的女孩总算露出了小孩的模样。

　　显然双方都很满意。

　　“老杨已经到了，在包厢里等着了。”严绮贤在几十米至外，目送着许凌霜目送顾子惟进了学院，等大门彻底关上之后才走过来。

　　“好，走吧。”许凌霜很自然地搭上了严绮贤的肩膀，“说起来确实很久没见老杨了，我还怪想她的。”

　　“想她？我记得你可没少挨她的骂吧？”严绮贤毫不留情地揭她老底，轻咳了两声，“许凌霜！你看看你一天天就知道鬼混，将来能有什么出息！翻墙上树翘课，合着校规全是为你一个人制定的呗！”

　　“哇！不愧是老杨认可的亲传弟子，说话的语气如出一辙啊。”许凌霜给出了极高的评价，“那时候她还总说我会带坏你，不让我换座位到你旁边。别人上课的时候都能和前后左右聊天，我就只能在课本上画小人。”

　　“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把自己安排到门口发展然后冲我做鬼脸的原因吗？”

　　“原来你都看到了！那你怎么从来都不理我！”许凌霜假装恼怒地去掐严绮贤的后颈。

　　被碰着有点痒，严绮贤笑着躲开了：“怎么回答你？跟你一起站门口吗？”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我都为了你站了多长时间了，你就来陪我一会怎么了！”

　　“那我这不是一直在陪着你了吗？”

　　“你这是偷换概念！”

　　两个人嬉笑着走到了路口。

　　“许凌霜！在路上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这都迟到多久了还在路上慢慢悠悠的，真是没规矩！”杨悦的声音从二人头上的包间里传出来。

　　虽然毕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再听到杨悦的河东狮吼，许凌霜还是下意识地一抖。

　　“马上就来了！”严绮贤应道。

　　对上严绮贤后，杨悦的声音马上就温柔了八个度：“不着急，慢慢来，小心别摔了。”

　　“诶！”

　　“不是，这老杨怎么还是这么偏心！跟你说话永远温温柔柔的，一和我说话就靠吼的，这不，还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一套。”许凌霜长叹了一口气，“唉，这辈子跟你们这些老师眼里的宠儿说不到一块——”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跟你一路了——你自己慢慢走吧——”严绮贤假装要甩开她。

　　“别，姐妹，我错了。”许凌霜熟练滑跪，“不管你是不是老杨的狗腿，我们都是最好的姐妹。”

　　“我可不敢接受你们这种大小姐的道歉。”严绮贤反手制住许凌霜，“我只是个平头百姓，受不起。”

　　“我真的知道错了。”许凌霜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特别诚恳地对她道歉。

　　“好吧，我原谅你了。”严绮贤大度地重新把人揽了回来，“我也要跟你道歉，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这么说，我还故意戳你痛处。”

　　“现在我们一人一次，谁也不欠谁了。”两人瞬间和好如初。

　　“要跟两位大小姐一起吃顿饭可真是不容易，要让我等那么久——”杨悦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揶揄的意思。

　　“老杨~我们知道错啦~”自打从学院毕业之后，特别是经历了一小段社会的毒打之后，许凌霜早就一改往日的伶牙俐齿，学会了看人下菜碟。

　　比如说她的前导师杨悦同志，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态度稍微软点马上就会让她脸上的威严挂不住。

　　反正许凌霜是一点不认为这种情况可能是由于她的形象与这种好声好气的调子实在不搭。

　　杨悦倒水的手都被吓抖了，水直接倒在了杯子外面。

　　“你这大杀招对老杨真是屡试不爽。”严绮贤如此评价贴心地抽了一叠纸递到杨悦手边。

　　“我说大小姐，您别再来欺负我这把老骨头了。”杨悦夸张地扶着腰坐下，“唉，年纪大了还要受到你们这帮小年轻调笑，真是太命苦了。”

　　“好姐姐，您也就比我们大不到十岁，哪里老了，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杨悦还是更适应严绮贤的模式，看起来像个正常人多了。

　　“说吧，找我什么事。”

　　“哪有什么大事，不就是请您吃顿饭吗，别整的好像我有什么目的似的。”许凌霜非常自然地接过她的话茬。

　　“你们平时找我吃饭哪里会是这个规格？既然没有大事那就是小事了。话说在前头，违反规定地事情我是肯定不会帮你们干的。”杨悦是在编制内拿死工资的人，断然不可能为了她们的事丢掉自己的工作。

　　“放心，放心，没那么严重。”严绮贤给杨悦吃了颗定心丸，“这不是我们又要出任务了嘛，想着说不定好长时间见不到了，请您吃顿饭让您别这么快忘了我们嘛。”

　　在正事上最终拿主意的是许凌霜，正对上杨悦狐疑的眼神，嘿嘿一笑：“确实是有点小事，这不是最近碰上个妹妹，刚把她送过去上学嘛，担心她在里面住不习惯，遇上什么麻烦，希望您能多帮忙照顾照顾她。”

　　杨悦等了一会，没听到有下文：“没了？”

　　许凌霜严绮贤二人齐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