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梦回断肠

2、第1章

　　这已经是我经历过的第几场战争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战争带来的会是什么。放眼看去，我不用回忆便已经知道，是家园的残破，是人类的颠沛流离，是不停的有人饿死，病死……
　　如果仔细回想，我能记起我经历的第一场战争，那应该是两千年前了，那场战争的起因也和现在一样，因为国家的利益与纠葛，侵略开始了。然后就是断断续续几十年的斗争，仿佛无止休一样。
　　不过那时的我，是唯一一个希望战争可以一直持续且期限最好是永远的人吧。
　　不，我已经不是人了。我爱战争，因为战争可以让人不在乎死亡，不在乎失踪。因为在战争年代多死几个人，怎么死的都没有人会在意，这对吸血鬼来说是个很好的生存环境。
　　今时的我跟以往一样，四处寻觅着可口的猎物，我的猎物很多，但是我希望每一餐都是最美味的。体弱多病，皮糙肉厚的人我不喜欢，他们的血液有种涩涩的，甚至是粘稠的感觉，我热爱年轻血液，特别是少女的，她们身体柔软，皮肤细腻，血液甘甜，令我总是情不自禁的因为他们血液散发出来的香味而自动追随。
　　现在的这场战争已经持续多久了？应该是从三十年前开始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活的太久了，有些事情就没有必要记清楚了。我从第一天成为吸血鬼开始，就一直在世界游走着，我不喜欢在一个地方住太久，顶多住二十年，否则，会有人好奇为何我的容貌似乎没有衰老。
　　是的，我不会衰老，从两千年前到如今，我依然保持着二十五岁时的样貌。
　　但是我的心，已经很累了。一开始我还不能接受与人类分离，我喜欢融入人类社会，但是一次次的经历告诉我，这是不可行的，最后的结局只有两种，要么我悄无声息地离开，要么我杀死了所有质疑我的人。
　　我的确长生不老但不是不死之身。虽然我可以像人类一样站在烈日下，但我却有极限，阳光越毒辣我就越需要新鲜血液，否则过不了几天，太阳会灼伤我，会燃烧我，那是我除了银器之外唯一害怕的东西。
　　是的，银。这是一种多么神奇的金属，我触碰银器时会跟接触阳光时一样，有烧伤感，会疼痛，这种痛，与被人贯穿心脏是不同的，是如此的强烈，是深入身体血管的痛。
　　今天与以往一样。我一路游荡，寻找着我渴望的甘甜血液，幸运的我，很快就找到了。他就在面前这间残破的木屋里，我拉开门走了进去，屋内十分昏暗，但是我知道，他就在那儿，他坐在椅子上，好像在等着谁。
　　我走近他，看清楚了坐着的人，是一个年幼的小男孩，大概只有五六岁的年纪，我很少食用如此幼小的生命，因为他们经不起我的嗜血，我已经很少杀人了，因为战争，已经夺取了太多人的生命。我宁愿只适量嗜血，让我嘴下的人类可以康复，好迎接我下一轮的饥饿。
　　“爸爸？”一个清脆的疑惑声。
　　“你在等你爸爸吗？”我移动双腿，坐在了他的对面，透过屋子木板间的缝隙，他好像从微弱的光线中看清了我的脸，他看起来很困惑，大概是因为不认识我，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我。屋内很安静，只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
　　我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因为我太挑食。而现在一个绝美的食物坐在我面前，我实在抵挡不住这美味的诱惑，整个脑袋里回荡着的都是让我嗜血的声音。
　　我俯身凑近他，当着他的小脸缓慢地展示出我尖锐细长的吸血牙。
　　他看起来只是有点惊讶，并没有我预料中的尖叫、哭泣或者逃跑。这让我有些疑惑，以往就算是小孩子，也会露出害怕的神情，因为在吸血前那紧张的压迫感，他们虽然不懂，但一定感觉得到，那是死神降临般的压抑。
　　我的牙尖还差一公分便能触碰到男孩的皮肤，身后传来木门被打开的响声，有人进来了。
　　来者明显感觉到了我的危险性，一边喊着“放开文文”一边向我冲了过来，一副要与我拼命的架势。
　　我条件反射性的认为他已经知道了我吸血鬼的身份，大脑回应我的命令是：知道我是吸血鬼的人必须清除。于是在这个念头起来的刹那间，我的手已经插入了他的胸口，破坏血肉之躯的感觉，并不陌生。为了更安全的生存，我杀过不少人，他们大多是因无意间打扰到我进食。
　　但我总是对我的食物很宽容，我不愿杀死他们，因为他们是那么的鲜美可口。
　　抽回手，用干净的左手掏出风衣口袋里血红色的方巾，擦净覆满右手的血。
　　我转过身，重新面对那个小小的身影，我以为这次他一定会尖叫或者哭泣。但是我又错了，他看起来很淡定，却又不像是不懂得发生了什么，这让我打消了连他一起解决的想法。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吧，为什么你不哭或者求救呢？”我很好奇他的想法。
　　“哭有用吗？”他的声音真好听，我这样想着，他的语气好像是个经历了半生的人，与他的年龄格格不入，不过，战争中成长的孩子，的确会更成熟吧。
　　我应该杀了他，但我并不想，他只是个孩子，就算到处散播关于我的事，愿意相信他的人能有多少呢。
　　我离开了那间木屋，不久后一名女子的血液代替了他的。

作者有话说

　　此文是一章换一个人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