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爱我》落叶不能归根

6、第六章

　　六
　　汪东城觉得最近自己很焦躁，而且反常的连自己都发现糟糕。因为他本该高兴的，亚纶回到他身边了。三年之后他终于还是回来了。他最爱的人最终回应了他的感情。
　　但是失而复得的爱情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努力想去回想，却已经模糊了当初爱的深刻的原因。但是昨天或者昨夜之后，当他睁开眼，却仔细回想了遇见唐禹哲的事情。
　　走马灯一样的清晰。历历在目。
　　他记得那个叫唐禹哲的少年跌跌撞撞的走进他的生活，或许是自己的生活过于安逸，才会泛起少的可怜的同情，如果当初没伸出手，或许他们也只是两条不能相交的线，各自走向不同的人生。
　　会不会比现在好，谁也不知道。即使回不到当初，现在也已然形同陌路，就像当初遇见的莫名奇妙，当断时，也断的自然而然。虽然大多数人都说那叫：有缘无分。
　　汪东城点了支烟，然后轻轻拉好炎亚纶的被子，叹了口气，他最近都在失眠，醒来之后却在想别人，他有种负罪感，但隐约也会危险的想，如果先遇见唐禹哲，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然后想完了，烟也被掐灭。趁着天还没亮，他继续闭上眼。
　　没有这个如果了。已经。
　　再次躺下，果然能轻易睡着了，然后汪东城做了个梦，梦里一直一直回放了同一个场景，一只红的有些凄艳的苹果，安静的滚落在墙角。
　　“喂，你别拿那种眼光看我。”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唐禹哲对汪东城说。“这种怜悯的眼神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
　　汪东城还记得，那天下雨了，他去参加一场婚礼，新娘很年轻，才19岁。新郎是他略微有些远的亲戚。
　　本来他不必要去的，只是那天刚好没事，便一个人步行去了教堂。但是等不到一对新人说“我愿意”他便觉得有些闷，走出教堂的时候，他无意间撞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与婚礼格格不入的沉静。寂静的仿佛融进那天的天空。唐禹哲18岁的那年，他静静的在一个雨天站在教堂外面，参加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属于别人的婚礼。
　　新娘，是他的初恋。
　　直到全身湿透，他才突然转身，快步向街口走去，或许是走的太急，没注意一辆疾驶过来的摩托车，他有些狼狈摔倒在路边。
　　汪东城本来好奇的心情，在他摔倒之后却捏了把汗，鬼使神差的他伸出了手。
　　唐禹哲看着眼前的宽大的手掌，愣神……好一会他抓住了汪东城的手爬起来之后，对上了汪东城的眼睛。
　　然后就是他跟汪东城说的那第一句话。
　　——这种怜悯的眼神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

　　他们是同样不适合参加婚礼的人。因为爱情的另一边一直都没有完整过。
　　汪东城没想到会梦见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可笑的是，这次印象深刻的第一次见面只是汪东城单方面印象深刻。
　　再次见到唐禹哲的时候，他却忘记了有这么一回事，汪东城却也没提。然后他们的性，直接变成了交易。汪东城知道，这种互虚关系，伴随着他的同情，而不是爱。唐禹哲却再没说过那句话。
　　只是当他看着汪东城的时候，那眼神从来都是坚定而沉静的，他一直都有在证明，他不需要任何怜悯，同情或是可怜。
　　那份倨傲，从不曾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