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拉克海上的涟漪》容疏狂

5、第 5 章

　　还有两组人在外没有回来，关队这边带着老罗几人，告诉他们法医的新发现，让元续去查一下银色皮筋的货源。这种皮筋并不常见，不知道凶手是从哪里买来的，而且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有皮筋儿？
　　“会不会是特意买来的？”元续这话一出，大家都愣住了。
　　“因为刚才超凡姐也说了，这种颜色不常见，那应该就是凶手特意买的，从拉伸度来看，好像还是新的，很有可能是特意买给毕莹莹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奖励？”老罗忍不住插话，“我姑娘考试完就想要明星的小卡。”
　　“可能是奖励，也可能是讨好，哄小孩的，或者是让毕莹莹打扮？”元续问道。
　　“至少从这点看起来，凶手对毕莹莹还是比较精细的，虽然手脚捆住了，但在外在上还是对她进行了照顾，不像是普通拐卖，任由被害者自生自灭，只会发泄。”
　　“这点法医也说了，毕莹莹在这段时间，没有营养不良的情况，发质和皮肤都没有大问题。”老罗补充道。
　　“好，至少我们得知了犯人的不是普通的，那他豢养了一段时间后，这次杀人很可能是冲动，或者不受控制的反常行为，否则他没必要在毕莹莹身上投入，这两者是矛盾的。”关队总结道，“小张，你那边呢？”
　　张超凡汇报说，“北山县，上个月有个女孩报案说，自己差点被绑架。”
　　她点开了幻灯片，继续讲解着，“赵静，有天放学回家路上赶上了下小雨，雨越下越大，在躲雨的时候，遇到一个男的问她能不能帮自己找狗，被她拒绝后男的还跟了她一段路，甚至想要抓她。回到家以后很害怕，就来到派出所报警了。”
　　“男的是什么人，找到了吗？”
　　“没有，那天雨很大，路上的人都打着伞，所以监控很难拍到人脸，同时赵静形容遇到男子的地方也没有监控，但赵静形容男的打着一把黄色的伞，还带着口罩墨镜，看不到脸。”
　　季峥感觉，提到找狗的时候，她身边的元续僵住了，然后传来了“沙沙”声，好像是在摩挲自己的手指。
　　张超凡还在继续讲，“我们后来调取了沿路的监控，能看到赵静出了学校没有打伞，一路跑进巷子里，再就没拍到了。”
　　“补课班这边，没有查出谣言是哪里出现的，但半年前有个女孩子也失踪了。家属报了失踪，目前还没找到，也上传了团圆系统。”老罗补充道。
　　关队思考了一会儿，“这个赵静和毕莹莹在外形上有挺大差距，犯人会这么容易改变倾向吗？倒是蓝梦文和毕莹莹有些相似性，赵静的事先交给分局跟进，你们还是先暂且独立调查毕莹莹的线索。”
　　张超凡和老罗都应了一声。
　　会后，元续拿着蓝梦文案件的资料敲开了关振霆的办公室大门。关振霆正在接电话，示意他等一下。
　　元续打量着关队办公室的布局，一件简单的办公室，里面有各种案卷材料，角落里还有一张折叠床。
　　关振霆点着了一根烟，抽着抽着，面色也沉重了下来，“邓警监，我们这边真的没人手了，你知道毕莹莹的案子，市里已经追得很近了，现在就剩下六天，哦不，五天半了。”关队点了下烟头，“我这边人力很紧张，所有人都派出去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关队无奈说道，“好吧，我尽量，但结果不能保证。”
　　关振霆挂了电话，看向了元续，“怎么了？”
　　“蓝梦文的案件张杰伦从档案室找出来了，我特别想和您汇报，所以他把机会让我给我了。”元续将文件夹交给了关振霆。
　　他看着关队开始翻阅材料，接着说道，“蓝梦文的死亡时现场有红领巾，档案中提到了找狗和黄色雨伞，这与赵静的情况相同，同时红领巾又与毕莹莹案件相同，我觉得这是一起连续犯罪。”
　　关振霆想起来，蓝梦文案发生以后，那段时间漳州流传一个恐怖故事，家里经常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说是如果孩子不乖，下雨天就会有鬼将他绑架走。漳州多雨，这种流言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现一次，简直是小孩们成长时的心理阴影。也以此可见当时案子的影响力和死状之惨烈。
　　元续继续说道，“所以我想继续跟进一下蓝梦文的案子，不排除凶手在二十年间持续作案的可能。”
　　关振霆看着材料，没有看元续，“元续，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漳州，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过去，影响了对现在判断。冷案什么时候都可以重启，但毕莹莹的案件在黄金期，是我们更要关注的，不要愧对自己。”
　　元续神情也严肃起来，“关队，如果真的没有关联我不会随意推测的，但2003年的蓝梦文被杀案，和这次的毕莹莹一样，裸尸，有被精心豢养的痕迹，同时报案人提到过，是被一个打着黄伞的人带走的。这种事情重复发生的概率有多低，您也知道。”
　　关队手上的烟停了，等着他的下文。
　　“所以赵静提出黄色雨伞时，我下意识就把蓝梦文、赵静和毕莹莹联系在了一起。总觉得其中还有关联，如果是真的，那在这将近二十年里，说不定还会有其他被害人，我想要调查一下。”
　　关振霆想到刚才接到的电话，如果给他时间和人力，他愿意把每一起案件追查到底，但警察的能力有限度，只能把精力放在影响范围最大、最紧迫和最黄金的案件上。
　　他直觉最想沿着毕莹莹的案件摸排到底，跟着已有的线索去推论。
　　可刚才接到的电话又给了他压力。公安机关开展了“百日行动”，要对过往冷案旧案大案进行为期百天的重点整治。邓警监给他的压力就是让他们也要参与，不能最后挂在最后面，吊个零蛋不好看。
　　蓝梦文案确实是个突破口，时间点也符合，2003年漳州的DNA技术并不完善，这也符合百日行动的重启目标，为当年那些因技术不够理想而沉寂下来的案件，再寻找一次突破。
　　再加上，元续这小子说的对，两者在豢养这点上，真的有相似性，也许会给两边带来一些互文效应。无论如何，一个小姑娘惨死了，现在有机会重启调查，他们也应该查。
　　不多犹豫，关振霆拍了板，“元续，市局那边我给你打申请看，给你两天，找出这些年的关联案件，如果没找到，就回来做你该做的。”
　　“两天太短了吧，至少五天。”
　　“别讨价还价，时间就这么多。”
　　“好吧，那人手呢？”
　　“没人，大家都忙着呢，不能给你浪费。”
　　元续想了一下，“那至少，我申请多给我半个人吧。”
　　市局档案室。
　　季峥被元续带到了市局，眼前是堆积如山的档案室，虽然看不到，但一阵陈旧的味道飘了过来。
　　“怎么样？”元续站在季峥身侧，“你真的能帮忙？”
　　“可以，谢谢你让我参与。”季峥点点头，摘了眼镜递给元续，”我的眼镜可以识别文字，转化成语音，或者我可以拍照识别转换，我也能看。刚才管理员说，最近几年的都有电子版，我听起来会更快。”
　　“提前说好，我没有额外的工钱可以给你，最多请你吃饭。”
　　“没事，这点小钱我不在意。”季峥随意摆摆手，态度让元续有些嫉妒。
　　“我们开始吧，找到能和蓝梦文案，或者赵静、毕莹莹相关的案件，从2003年到现在，积压的走失案可不少啊。”
　　两人就这样埋在了档案小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