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二十五 明晓的天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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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殿上，多年来，早已没有了天庭初立时的模样。
哪吒冷冷地站在大殿一角，无神地看着这依旧奢华庄严如往昔的宫殿，却最终少了当年的温情。
他仍然记得那玉帝下首的位子上曾经昂然站立的人……
先是冷傲孤绝的杨二哥，再是那个开朗活泼的沉香……虽然后来他亦变成了冷漠高傲的杨二哥模
样，但他知道，那两人都是一般的才华卓绝，义薄云天。
那两个曾经陪着自己笑着闹着，陪着自己逍遥三界的人，如今……都已经如过眼的云烟，再不知
其所踪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哪吒看着这寂静得让人害怕的凌霄宝殿，看着那个坐于高位的玉帝，看着那帝座之旁空了许久的
凤椅，脑中想着那个从下凡开始便失去了踪影的女人，哪吒的心中微微叹息，这天庭……到底出
了什么事情啊……
玉帝在帝椅上已经有很久没有说话了，殿下朝臣从最初的陆续上奏到如今的沉默不语，他都没有
任何回应，众人心下疑惑有心回去讨论一下今日的奇怪，但没有玉帝的口令，却也不能擅自离
开，只得留在这里。
正待此时，玉帝回神一般看向了下首的众人，不知是不是错觉，一向憨厚迟钝的眼神刹那间转过
的流光，竟是多了睿智犀利。
“哪吒……”
“小臣在。”
暗暗皱了皱眉，哪吒心道自己这般娇小的身形躲得这般密密实实竟也会被点到名！
虽然心中叫苦不迭，但既然被叫到，他身为人臣自然也不能装作不知道，只得令人不易察觉地撇
了撇嘴，脚下却是毫不迟疑地走到殿上，恭敬地跪下声，道。
“你……告诉朕，是不是有很多人对于现在的天庭心生不满？”
略带迟疑地问道，玉帝环视这已经待了无数岁月的地方……
熟悉的白色云霞缭绕，上好的白玉铺成为地，金石为墙，雕龙画凤……这里的每一丝每一寸，玉
帝的心中都能描绘得一清二楚，这些……都是他肩上的责任！然而……那么多年，他为了一己之
私，为了心中私情……他抛下了这些太久太久，但是现在……他还要抛下！彻底的！不留一丝一
毫地……
只是，希望……三界，在另一个时代……能够回到曾经的辉煌和……美好。
“回陛下，小臣不知。”
不知道玉帝的心中所想，哪吒只是一拱手，回了个万灵的答话。
“哪吒，你知道朕为何他人不问……独独问你？”
自然看出了哪吒的言不由衷，但玉帝却是毫不在意，完全没有深究的打算，他只是直直地看着这
个身形娇小但却一向胆大妄为的战将。
“小臣不知。”
“因为……若是在这凌霄宝殿上只剩下一人可以直言而说……若只剩下一人，那么朕一直认为，
这个人会是你。”
“只是现下……连三太子你都已经学会了明哲保身后，这个凌霄宝殿中还剩下些什么？”
并不看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的众仙，玉帝取过摆放在身边的一面精致古朴的铜镜，细细摩挲，眼
神飘忽复杂。
这面铜镜正是昊天镜被毁后所寻来的一摸一样的替代品。
就在众人疑惑于玉帝莫名的举止时，只见玉帝突然高高举起“昊天镜”，扫视着一脸疑惑的众
人，眼神冰冷无情，冷冽一笑，他手中使力，在众人猝不及防之下，只见那古朴铜镜以闪电般的
速度，摔下了殿。
“碰”的一声，如琉璃烟花，四散开来。
众仙一片哗然。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陛下，昊天镜乃天庭震天之宝……这，这！”
“陛下！”
……
玉帝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些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仔细看过的仙臣……竟满目都是故作的
惊慌。
这个天庭……还剩下什么是真心实意的？
“确实该清一清了啊……尊上，该是时候了……”
他说，眼睛看向了大殿门口。
那里……在众人毫无所觉的时候，一个一身黑色繁复正装，傲气浑然的身影早已侧倚着殿门多
时，此时他正冷冷地看着一众仙家在这大殿上的所有丑态，嘴角含着一抹嘲讽的笑，却依旧不掩
眉宇间的风华绝代……
竟是那消失了多年的执法天神沉香。
“沉香？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
众人呆滞后，还是哪吒最早回过了神，忙上前了两步，回头看了看帝座上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脚下一顿，这才停了下来，只是脸上仍留着些许的喜色。
多年不见的老友，如今虽然已经变了模样……除了那傲临天下的孤绝气息以外，似乎还多了些许
的魔性……哪吒也不在意，只是热情地问道。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即便亲进如沉香……他
也习惯了那三步远的距离……
“哪吒？的确是……多年不见了。”
疏离冷淡地一笑，沉香只是眼尾扫过一脸熟稔笑意的哪吒，自己早已抬步向前，直直跨过众人走
向了上座的玉帝，毫不理会自己多年前的好友。
哪吒脸色一僵，回头，却诧异地看见一向高高在上的玉帝此时竟恭敬地站起身走下了自己的龙椅
帝座，并拱手将沉香引向了帝座，而自己，只是站于帝座之旁。
待得沉香衣摆飞扬，旋身坐于龙椅之上，依旧是神情自然冷漠，好似理当如此一般，丝毫不管座
下那些仙家仙友的一脸不忿，只是半倚在龙座上，一手撑额，一手拿着一只白瓷青玉的酒杯。
“所以……玉帝，布星辰大阵吧……明日……便是戬他的生产之日。”
沉香说，旁若无人，看得众人心中不由得心下愤怒。
“沉香，你在朝为臣，怎能坐上龙椅？此为大不敬！”
“玉帝，这到底是怎么了？”
原本静谧的凌霄宝殿霎时熙熙攘攘了起来，众仙有的讨伐大不敬的沉香，有的一味问着垂手恭立
的玉帝。
自然……没有人回答他们。
哪吒的脸上，一片复杂。
就在这时，只见宫殿外突然光华大盛，一个庞大无匹的阵法铺陈开来，笼罩了整个天庭。
竟是那被尘封了无数年的都天星斗大阵。
“玉帝！”“玉帝！”“……”
吵嚷的声音突然拔高，充满了惊慌失措。
“玉帝，您这是干什么？”
玉帝闻言，抬起了颠覆以往形象的脸，疯狂而狰狞，还有多少仙家首领的模样？
“干什么？做一件我早该做的事情罢了！”
饮下杯中琥珀色的酒液，沉香施施然站起身，冰冷的眼神之下，在嘈杂的声音都不由得静默了下
去。
“本座累了，先回了，玉帝……一切交给你了，明天……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黑色的身影渐淡，沉香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瑶池的方向，冷冷一笑，头也不回的离去。
玉帝走上前，在众人的哗然声中，对着殿外深深行了一礼。
“是，尊上。小仙在此……恭送摩罗尊者。”
数位资格最老的仙人，霎时脸色一片惨白。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二十五 明晓的天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