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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找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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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光倾斜洒满了大地,树影婆娑。
慕笙跪坐在梳妆台前抬手拔掉插在发丝间的珠钗,目光低垂落到搁置在一旁的小泥猫身上。
小泥猫的形状似有些扭捏,但也不至于丑得让人无法欣赏。
慕笙有些发愣,目光死死地盯着小泥猫,嘴角还不自觉地扬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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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晨曦破空而出,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
用过早膳后,慕笙在院落里活动了下身子骨。
霜儿从屋里拿着斗笠和木箱子,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了她身侧。
霜儿将斗笠递到她眼前,蓦地发现自家小姐脸上的红印子几乎消了红肿,恢复成了原本有的肤色。
霜儿几乎没有丝毫地迟疑连忙开口,道:“小姐,你脸上的红印子似乎好了大半,不似那日一般吓人。”
慕笙弯下腰,手掌心用力朝地面贴紧,勉强坚持了几秒,身子便开始晃晃悠悠的了。
霜儿见状连忙扔掉手里拿着的东西,伸出手扶住她晃悠的身子,担忧地问道:“小姐,你要不要紧,伤到哪里了吗?”
慕笙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嗓音沙哑,“不必担心,我没啥大碍,只是腰有点子酸疼罢了。”
心底暗自腹诽道:这个身子还是太弱不禁风了点,看来还是需要加强锻炼下。
霜儿跟不放心似的围着她转了一圈,除了衣摆有点脏兮兮的,其余的还真没什么,见状她便放心地拍了拍胸脯,“还好,并未受伤。”
慕笙张了张嘴,话在口中未成说出来便被院子门口的小厮打断了。
“大小姐,时辰快到了马车已经在府外候着了。”
慕笙捡起斗笠迅速带在头上,不慌不忙地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院子。
慕家府外,三辆大小不同的马车一前一后的停在路边。
慕若孀早已不耐烦地双臂环抱交叉在胸前,身着国子监里统一的服饰,发丝挽起两个细丝带随风飘荡,小声地嘀咕着,“还要在这儿待多久啊!”
站在一旁的慕昭面无表情,也没表现出什么不耐的样子。
慕笙不慌不忙地从里面出来,一只脚刚跨过门槛便听见慕若孀的阴阳怪气,“不知搁屋里干些什么,这么慢。”
慕笙不理会她那番话,径直朝阶梯下走着无瑕顾及她。
慕若孀见她不搭理自己,傲娇地轻“哼”了声,偷摸着扯了下慕昭的衣袖,低语着嘟囔道:“兄长,你看她如此不知礼数。”
慕昭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起手来轻轻地弹了下她的脑门,没好气地道:“分明是你先说话膈应人家,又到我这儿来恶人先告状了?”
“兄长。”慕若孀捂着被弹的脑门,似有些生气的意味道:“你到底站哪边的啊?”
慕昭提着箱子走下阶梯,边走边说道:“你兄长,我啊哪边都不站。”
慕若孀没听到自己爱听的话,紧忙提起衣摆小跑着追赶过去,在他身后追问道:“你是我兄长,又不是她慕笙的兄长,为何不偏心于我?”
慕昭回头撇了眼她,故意拖着腔调,闷声低笑道:“好了,不依不饶跟在我身后的小尾巴,去自己那辆马车。”
慕若孀轻轻摇头,提着衣摆跨上台阶就往马车里面钻,“我同兄长乘坐一辆马车就行。”
慕昭拿她毫无办法,嘴角噙着抹笑,稍微挪动了下身子,给她腾出空位来。
慕若孀笑眼眯眯地落座,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撒娇地道:“这才是我的兄长嘛!”
慕昭从旁的抽屉里拿出两包用纸包裹着的点心丢给了她,语气平静地讲道:“花记新上的翠果,昨日下了学后去买的。口感还不错,带给你尝尝,另一包带给慕笙。”
慕若孀拆开包装纸,拿起一颗翠果轻咬了口酸甜交织的滋味在舌尖跳跃着,抬着清晰的眼眸,问道:“这个也要给慕笙?”
慕昭并未出声回应,只是轻微点了点头。
*
下了马车后,慕若孀将那包点心丢给了楚秋儿,吩咐道:“秋儿,去拿给我那所谓的姐姐。”
楚秋儿得了命令便应了下来。
慕笙刚下马车,便被楚秋儿堵住了去路。慕笙不紧不慢地后退了步,而一旁的霜儿连忙站了出来,没好气地问,“楚秋儿,你来此作甚?”
楚秋儿将那包点心递到她面前,嗓音平静地叙述道:“这个是花记新上的翠果,是二小姐叫婢子拿给大小姐尝尝鲜。”
霜儿拒绝的话早已挂在嘴边上了,却不料还没待她开口讲话,身后的慕笙便出声道:“霜儿,收下吧!”
霜儿勉为其难地从楚秋儿手里接过那包点心。待她走后,霜儿转过身来忍不住地抱怨地道:“小姐,二小姐在府外如此说你,你还如此给二小姐面子。”
慕笙从她手里拿过箱子,轻摇了摇头道:“霜儿,你不懂。”
霜儿有些气不过地道:“是霜儿不懂,但霜儿只知道被欺辱了,要反击不能平白无故被人欺负了。”
慕笙觉得有些好笑,连霜儿都懂得的道理而前世的自己却傻傻的认为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好,被人欺负了也不懂得反抗,只知默默忍受着。
*
平时的屋子里,几乎是六个人在同一间屋子里研学。现如今,少了一人,却略显得空旷了些。
夫子捋了下胡须,义正言辞地讲道:“还有半月有余,便会举行学堂大比了,各位学子明日切记将琴带来。”
慕笙没太细听,单手支着下颌,望向窗外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下了学堂后,慕笙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反观慕若孀周围却满是想要巴结她的人。
那群与萧婉儿素来交好的小姐妹们,围成一个半圆的形状,稀稀疏疏地议论着,“同样是慕家的小姐,一个名声好极了,而另一个呢?”
“她初来长安城时,便已经成了世人口中谈论的风流人物。”
“她怕不是空有慕家嫡女的头衔,但她的一颦一笑毫无一个嫡女该有的风范。”
“说够没?”
语气清脆却又不失威严。
慕笙缓地站起身子,撸起衣袖双手插腰,一副随时开战的样子,饶有兴致地盯着几人,语气不重不轻地道:“当着我的面乱嚼舌根子,就不怕被天打雷劈?”
其中一人,毫不示弱地道:“我们姐妹几个所言句句属实,而你呢?”
而开口讲话的人正是大仆寺少卿李良的小女李晓沐,在这几人当中出身最低,也喜爱出风头。
她微抿下唇,声音端是漫不经心,“我又怎么了?本来同为女子,本也不愿闹得太难看了些,可是你们无凭无据,就乱嚼舌根肆意败坏我的名声。咋滴,还真以为我是什么大好人?”
李晓沐嗤笑了下,“谁败坏你的名声了,不要随便污蔑人,好吗?”
慕笙轻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道:“说我污蔑你?就你也配?”
李晓沐眼见争不过她,悄悄摸摸地去拉何念慈的衣袖。
恰好被慕笙窥见,轻嗤一声道:“说不过我?那就换人!”
李晓沐败下阵来,另一个人又接着顶了上来。
“你有啥子好得意的?你有啥子名声?”
闻言另外一个人,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勾起抹挑衅地笑意,“说的没错,你还要啥名声啊!”
慕笙觉得好笑地盯着她二人,从容不迫地道:“你们肆意败坏我的名声,乱嚼舌根。你们仨儿莫不是早就商量好了,今日当着我的面肆意言论着我,难不成你们仨儿是那茶肆里头的讲书人?”
她稍作停顿,那几人误以为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慕笙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吧?”
“分明是你先动手打的婉儿,你还这般蛮不讲理的样子。”
“还剩半月有余,便会举行学堂大比,到时候你慕笙必会原形毕露。”
“带着斗笠连容貌都不敢露出来,就这么怕见不得人吗?”
慕笙身子倾斜靠着墙,拿掉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面容姣好的容貌,用看狗的样子上下打量着她们仨儿,沉默片刻后,轻飘飘地一句话,“这难道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惹得几人纷纷怒骂道:“你骂谁是太监呢?”
慕笙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语气不重不轻地道:“我又没说你是太监,你这么着急反驳我的话干嘛?”
那人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慕笙给套路了,怒不可遏扬言道:“你敢骂我是太监,你信不信我告诉我爹爹。”
慕笙略微欠了欠身,抬起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洋洋地道:“谁骂你了,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那人怒不可遏猛地凑到她面前,扬起手来,巴掌还没落下来,手腕便被人紧紧攥住了。
慕笙反应迅速反手握住那人的手腕处,抬起手来一巴掌落在那人脸上,动作干净且凌厉丝毫不拖泥带水,“我帮你醒醒神。”
那人脸颊上是止不住得痛,捂着脸蛋子后退了步。
慕笙见她不敢再上前来,轻飘飘地拍了拍双手,嗤笑了声,“手下败将,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