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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0章 ...

  •   “好了好了,快下去吧,再等会儿你都要跟我一起出发了!”

      茸茸把灵犀交给她的印信给了船队主事人,完全没有阻碍地就上了船。

      主事人自然也是尹家人,见到灵犀的印鉴后还多问了几句灵犀和康宴别过得如何,得到茸茸“一切平安”的答复后便也不再多问,一副放之任之的态度。

      茸茸和鲤素一起把她的行李箱子搬上船,鲤素眼巴巴地四处望。主事人叫来一个看着同她们年纪差不多的小船工,带着茸茸去了一处空置的床铺。

      这是运货的船,自然要将大部分的位置留给货物,不管是船工还是主事人,都是草草睡在通铺上。船舵离不开人,船工们连休息都是轮流去。

      倒是主事人见茸茸一个女孩,并未给她安排与别人轮住,还特意将她的位置用箱子简单隔开。

      这船上的一切别说长在大漠的茸茸没见过,鲤素也没见过。

      船上充斥着一股海水的咸腥味,鲤素嗅着有些皱眉,可稍作适应之后,又觉得无比地新鲜。

      她又是好奇又是渴望地东张西望,船上已经装上了船工们在未来的航行中所需的食物,看上去卖相都不是很好,但都是又耐放、又顶饿的东西。

      茸茸推了推鲤素,让她差不多便下船去。

      鲤素抱了抱她:“那我就回去找师姐啦,你也一路小心,可得替我好好看看大海,回来告诉我你见到些什么!说的不好听,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茸茸高兴地应了,推着鲤素的背,直把她推到甲板上。

      船队的主事人还在指挥着船工从岸上搬货,斜着眼睛看了她们俩一眼,也顺手推了推鲤素,让她快快下船去。主事人眼睛盯着上上下下的船工,嘴里却道:“看仔细了再走,海浪带着船在晃,可别掉下去了。”

      鲤素下了船,寻了个高处坐着,手撑着脸,远远望着船工们搬完货物、收了船板,直到船驶离港口,她才小小叹了口气,抬头问道:“我送完人了,师姐,你在这做什么?”

      也不知何时,荀鸢出现在她身边,轻巧地站在一根木棍顶上,红裙猎猎,神色轻松。

      她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长发,笑道:“我怕你乐不思蜀,忘了还有我这个师姐在苦苦等你消息。人也送完了,是不是该跟我回去了?”

      鲤素伸了个懒腰,腰腹稍稍用力,就已经从高处安稳落地。她拍拍斜挎在腰间的小方包:“走吧走吧,灵犀姐姐让我带了点东西给你。师姐,现在咱们住哪?”

      荀鸢也轻松跳下,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一个好地方。”

      回廊九曲,水榭亭台。粉色、红色的纱帘挂在廊桥上,随风缓缓摆动。

      荀鸢牵着鲤素的手走在水榭廊桥上,见她一副兴致缺缺地样子,不由好奇道:“你不是最喜欢这种宅子了吗,怎么看着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鲤素意思意思地四下扫了一眼,入眼之处无不精致,可她想起年小鹿在灵犀宅子里的吵吵闹闹,想起茸茸在布置粗劣的船舱里的兴致勃勃,一时只觉得意兴阑珊,随口胡说:“我喜欢的是温泉山庄,这里可没有温泉。”

      哪想到荀鸢认真想了想,道:“确实,这个时候若是能泡个温泉,肯定会非常舒服。”

      “可这扬州城并无地热,若是用炭火烧一池温泉,未免过于奢靡。”远远地,传来一位年轻公子的声音。

      鲤素抬头看看他,夸张地叹了口气:“谢——公子,您怎么又在这?”

      这位谢公子手拿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脸颊,无辜道:“这座宅子是我租的,我自然在这。”

      鲤素猛地回头,看向自家师姐,眼神里的意思非常明显:你怎么又跟他搅在一起?!

      荀鸢轻咳两声,尴尬地避开自家师妹的视线,也没看向穿了一身白鹤青衣、像只开屏孔雀的谢长安,道:“也别在这水廊上说话了,快进房间吧,这晚风一吹,也怪冷的。”

      等进了房间,鲤素拍了拍自己的小方包,想起正事的她看上去要严肃不少。

      她也没把谢长安当外人,只同自家师姐说:“灵犀姐姐说了,师姐你可千万不能急躁,等时机一到,事情自会解决。”

      荀鸢下意识地皱起了眉,不甘地:“可是我明明已经查出她在哪了……算了,灵犀说的话还从没出过错,我听她的。”

      她嘴里说着相信,表情却还是有些不高兴,抱着手原地转了几圈,才把那股气劲儿忍了下去。

      谢长安寻了个空档,连忙开口:“是要找什么人吗?我能否帮上忙?”

      荀鸢烦躁地摇头,轻轻啧了一声:“是我们师门里的一些麻烦事。无碍,既然灵犀说了可以解决,那我就再等等。”

      荀鸢所寻之人,顶着“公孙大娘”之名游走在江湖之中,同样使用一对剑器。她的剑招如舞、如雨、如烟,传言见过她剑器舞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却又越发凸显这套剑器舞的高强与美丽,渐渐地,此人名声越传越远。

      更因为昔年“公孙剑器”的名声,也有人认为她就是继承了公孙大娘之名的嫡传弟子。

      可荀鸢这些秀坊弟子却清楚,此人名为公孙兰,所习剑术也确实是公孙剑器舞,却早早叛出门派,从不以秀坊弟子自居。

      她极为擅长易容术,无人说得清她是老是少、是男是女,或许乡野村妇是她,或许酒坊大汉是她,或许摘花少女是她,也或许佝偻老妇是她。

      若仅仅是行踪奇诡、不爱以真面目示人,秀坊弟子也不会多说什么。可她偏偏性情不定,甚至喜好扮作穷苦老妇,在夜里卖栗子。

      卖毒栗子。

      见她孤苦的好心人买了栗子,下一刻却被无辜毒杀,甚至害了父母儿女、兄弟姐妹。

      越是杀死好心的无辜之人,这公孙兰便越是高兴。

      此等恶人,以秀坊弟子的性情,必然不能容之。荀鸢嫉恶如仇,更是将诛杀这背门恶人的事当作自己必须完成的目标,常年追查公孙兰的下落。

      如今探得消息,公孙兰出没在扬州城附近,荀鸢更是急得恨不能立马将其捉住绞杀。

      然而这消息的真假且不论,荀鸢多方探查之下,又发现近日肆意妄为的“绣花大盗”也可能是公孙兰,犹疑之中,恰好寻到绣花大盗所用的绣花针,又听得灵犀在扬州城外寻了个宅子,便让师妹鲤素去问一问灵犀。

      有灵犀这“小半仙”的一句话,能替她减少很多错漏。

      鲤素的眼睛跟着荀鸢转来转去,看她当真没有冲动行事的意思,这才浅浅松了口气,从小方包里掏出灵犀的信:“师姐,还有这个,灵犀姐姐说你或许需要这信上写的消息!”

      荀鸢不以为意地接过,打开看了几眼,面上表情却变了又变,最后有些狰狞地一拍桌子,连信带桌案拍的啪啪作响,骂了一声:“这贼人,当真可恶!”

      她冷着脸,先对谢长安道:“谢公子,你既已安全回到扬州,那我和鲤素也差不多告辞了。追杀你的那些人,你不愿说,我也不多问,不过还请多加小心,我可不想下次听到你的消息是邀我来参加丧宴。”

      谢长安苦笑连连,拱手道:“多谢荀姑娘一路相助,在这扬州城里便没什么事了,明日来接我的人应当也到了,请不必挂心于我。”

      这便是告别完了。

      在鲤素惊讶的眼神中,荀鸢站起来,背上双剑剑穗摇晃,提起鲤素的领子就往外走。

      鲤素一时不察,被拎得踉踉跄跄,连忙道:“师姐你放手!我会自己走!我自己走!”

      荀鸢这才松开手,又斜瞄到谢长安欲言又止的神情,向他摆了摆手,带着鲤素大步流星地走出水榭。

      谢长安还在装着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眼看着荀鸢是要去处理江湖上的事,他这弱书生当然不能跟着去。

      下意识地追了两步,又微叹着走回来,正巧见到桌案上落下的信纸。

      荀鸢走的太快,连灵犀给她的信都忘了带上。

      谢长安站在原地,心中默道:他本就该收集天下各种情报,至于情报的来源是否光明正大,一点也不重要。更何况这封信直接让荀鸢表现得如此愤怒,自然当是很重要的事……

      他顿了半晌,终于捡起了信。

      先前,荀鸢通过那根绣花针,向灵犀告知了绣花大盗的事。荀鸢认为,这绣花大盗与她所寻找的人有关系。

      灵犀却从中看到,事情远没有荀鸢想得那么简单。

      绣花大盗与公孙兰并非一人,且其身份特殊,前些日子没被抓住,反倒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灵犀在信里列出了最近所有绣花大盗犯下的案子信息。何时,在何地,劫了什么货物,此案伤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

      这样一写,很容易就能看出这大盗下手一次比一次狠,杀伤的人也一次比一次多。劫走的货物也是一次比一次贵重,最开始只伸手向贩卖布匹、家具的普通客商,之后便成了直接劫去金银,然后是稀有的珠宝玉石。

      而在信的最后,灵犀列出了她所预计的、符合货物越来越贵重的押镖行程,巧的是,其中一趟的发镖时间正是今晚。

      荀鸢不在乎那些金银,也不在乎灵犀是从哪里得的消息,但她很在乎被无辜伤害的人。

      只是想到这一趟有可能又要多出几个被“绣”了眼睛的瞎子、会有因此死伤的镖师,荀鸢就觉得一口怒气上涌,立马带着师妹就准备去帮人护镖。若是真碰上这绣花大盗,荀鸢自也不惧与他拼上一拼!

      谢长安自然知晓荀鸢的性情,看完信,眉头慢慢地、慢慢地皱起,开始回忆自己手下的人有没有传回有关绣花大盗的消息。

      ……这样热烈的性情,让人怎么都想帮她一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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