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骄阳》七月汐

7、秘密

　　“你在关心我吗？"

　　“嗯，怎么。”钟淮只是打趣随口说的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沈柏铭又找补"你上次喝醉，你外婆说让我看着点你。"

　　“哦，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因为卡座里有几个女生他们没准备玩太晚。在隔壁包厢耽误了很长时间，再回来，卡座里的男生基本都喝醉了，钟淮回到卡座看到几个人倒的四仰八叉，他打了车把几个女生送回家，手机里记下了车牌号。把人都叫醒后扶着张枫走到前台，把账结了又将人送进车里，随口嘱咐他们到家发个消息。

　　“不走吗？”沈柏铭看着他。

　　“有点晕，我怕一会吐了。”钟淮揉了揉额头。

　　“嗯。”来的时候人多车停的远，他们坐在石阶上。

　　“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圆，可十五过了啊。”他手指着天空，拍了拍沈柏铭的肩膀。

　　“笨蛋，今天是十六。”沈柏铭抬头看天“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坐在车后座吹着凉风酒醒了不少，他目光转焦盯着沈柏铭笑道“你知道张枫的秘密吗？”

　　沈柏铭心说：酒蒙子这会成话痨了。但他还是配合的发出疑问“什么？”

　　“笨，都说了这是秘密，我怎么会告诉你。”钟淮自以为骗到了沈柏铭而后嘿嘿一通笑。
　　他自言自语“好像人人都有个秘密。”
　　沈柏铭没听到他说了句什么“你说什么？”
　　“你离近点我偷偷告诉你。”他揽过沈柏铭的肩头。“哦不对，你在骑车很危险！那我靠近点。”他伸头过去趴在沈柏铭耳边“他喜欢韩嘉嘉哎，就那个KTV里扎高马尾的那个女生。”

　　沈柏铭和张枫初中就一个学校又怎会不知道张枫暗恋的人。他憋笑“这样啊，那你呢？你有暗恋的人吗？”

　　“我啊，我好像没有喜欢过人更别说暗恋了。”钟淮思索“我不知道什么是暗恋。当时给他出主意纯瞎说的哈哈。”

　　沈柏铭不假思索“暗恋大概就是胆小鬼的独角戏。”

　　“你很懂啊！”他拍了拍沈柏铭。“那你会不会暗恋？”

　　“我瞎说的。”沈柏铭停顿了一会“不会。”

　　钟淮并没有就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他抬头盯着远处不一会又默默低头“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为什么。”

　　“因为我没人爱。”我爸说我是废物，我妈嫌我是累赘。

　　“我有时候特别希望他们没有生下我，我不该在这个世界，我不该遭受这些的。”

　　风吹散脸上的泪痕，有些冷。他囫囵抹了把泪“我能抱你吗？我只是，有点冷。”

　　倔强的他们也想有个家。

　　“嗯。”

　　他的头埋在沈柏铭的背上，泪水浸湿了衣服。钟淮哭的有点哽咽“你衣服湿了，我会给你洗的。”

　　“没事。”

　　温热的气体混着液体很快侵袭了他的整个背部，酥麻的触感让沈柏铭不知所措。

　　他把车停在小区楼下

　　“别哭了回家睡一觉吧。”

　　“你心疼我吗?”钟淮说完又觉得有些矫情眼睛空洞直直盯着沈柏铭。

　　他不需要被人心疼被人同情，他明白每个人的遭遇不同，只是面前的人有魔力让他借着酒劲不小心说多了。

　　沈柏铭眼神对上却不敢直视“你早点睡，晚安。”

　　停顿半晌钟淮又开口“其实我一开始挺讨厌你的。但现在怎么也讨厌不起来了。”

　　沈柏铭沉声“怎么？”

　　“说不上来，总之你人不坏，走了走了。”

　　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很难把控，疏远亦或是亲近往往在一个举动一句话。

　　钟淮独自走向黑暗的楼道。

　　身后的沈柏铭愣了一会缓缓开口“你所遭受的痛苦不是你造成的，我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但我们可以决定自己以后的人生。”

　　钟淮走上楼梯的脚步停顿又迈开步子上了楼。

　　——

　　云城季节性降温，早上去学校外婆让他多拿件外套。他没在意搭在手臂上就出去了。刚下楼沈柏铭就在楼下等着。

　　沈柏铭穿着一件白色短袖显得整个人清爽利索，随意搭了个牛仔外套在胳膊上。

　　“呦，这么帅。”钟淮打趣道。不过确实，他怎么穿什么都一样好看。

　　“你更好看～”沈柏铭拉着声音回答。

　　“谢谢你哦，沈同学～”

　　到了班里，班上的同学都不约而同的穿上了外套，在讨论运动会的事。

　　“我不参加。这不挣钱的买卖我不信有人上赶着参加。”

　　“就是，累的能累死还年年给人当垫背的。”

　　体育班长走到后面没报多少期待吆喝两声甩甩手里的纸“有人报名吗？有人看表吗？周三运动会啊。前三名有奖励。”

　　钟淮伸手“给我一张。”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话音刚止旁边的沈柏铭也要了一张。

　　这一举动引得班里人分分往后转，张枫更是伸手摸了摸钟淮额头“没发烧啊，这么想不开，难不成是为了奖励？”

　　“跟老于说好了，没办法。”

　　张枫无比赞叹“勇士！”

　　午自习老于让班长把沈柏铭叫去办公室。

　　老于“今年高一高二高三个选一位一起念发言稿，我推荐的你你知道吧，你稿子写了吗？”

　　“写了还没写完，晚上给你？”

　　“行，就这些事，通知你一下，没事了回去吧。”

　　……

　　钟淮睡眠很浅，从他出去到回来一直都没睡着，一直趴在桌上假睡。

　　钟淮侧了脸偏向他“老于找你干嘛？”

　　“你没睡啊？他找我说稿子的事。”沈柏铭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白纸，只见纸上洋洋洒洒的写着几个大字——演讲稿。

　　“你还没写啊，用不用我帮你？”

　　沈柏铭拒绝“没，老于给我了几张模板我看着抄点。”

　　钟淮重新趴进臂弯处闷声道“那好吧，你加油。”

　　——

　　运动会当天晴空万里，晌午的阳光毒辣刺眼，听过老于安排后沈柏铭拿着稿子去了台上。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二三班的沈柏铭。”

　　……

　　主持人接过话筒宣布“本场比拼，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三千米是压轴项目，比赛时间进入中旬，班长组织跳高跳远的跟他走。

　　张枫跑到钟淮跟前“加油，我相信你！”

　　抽签决定次序三班第一，也算开了个好头，他本就没抱太大希望，他这一跳给后面的人不少压力。

　　“完了完了完了，这还怎么比，刚开局就秒杀不少人。”一旁七班的抱怨声连片。

　　他完成任务小跑到观众席，班长忙前忙后照顾着比赛的人。

　　姜凡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出“同学，你辛苦了。”

　　钟淮伸手接住“谢谢。”

　　大广播响起：参加三千米的男生到跑道这里集合。

　　参加三千米的男生到跑道这里集合。

　　……

　　沈柏铭听到广播反而起身走向旁边的观众席看到钟淮仰头喝水笑着问“你猜我能得第几？”

　　钟淮感觉他在吹牛便顺着他追捧道“你这话说出来高低也得是第一啊。第二都感觉屈才了。赶紧去吧一会人家开跑了。”张枫看到沈柏铭向他们跑来手挥舞着“加油！跑第一给咱三班长回脸！”

　　他看着沈柏铭小跑下观众席的背影，不知为何感觉高挑明亮的少年背后总有些阴暗。

　　三千米哨声落，少年们的背影如箭在弦上，飞驰在跑道上绽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