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之下，晨曦之时》糕布糕

2、第二章

　　十二月份的边城，白雪覆盖着整座城市。连续一周都在下雪，导致了许多人出行不方便。
　　许晋锡在消防站外面执勤，看着路面上堆积的厚雪，不知道叹了多少回气。冬天减少了火灾发生的频率，消防站这段时间也是难得清闲下来。
　　“谢大队长这是要去哪里啊？”许晋锡看着从旁边路过的的谢弛尧，出声喊到。
　　“去便利店买点东西。”谢弛尧拽了拽冲锋衣，踏步走入积雪中，在马路上留在了一深一浅的脚印。
　　沈惜姩上个月的生理期推迟到了这个月，生理性的疼痛让她窝在被子里不断发着冷汗，惨白的嘴唇止不住的哆嗦。由于这段时间沈惜姩情绪低落，再加上冬天的水没有烧开了喝，而是直接猛灌这生冷的冰水，导致这一次的痛经史无前例的痛。
　　在内心做了无数次抗争后，本来打算硬扛过去的沈惜姩还是从床上颤颤巍巍的起来，把衣服穿戴好，打算到对面的便利店买点红糖回来。
　　疼痛已经麻痹了沈惜姩的神经，让她不能做过多的思考，直接扶着墙一步一步往楼下挪去。虽然只是租的房子在三楼，离一楼很近，但是因为身体的疼痛，沈惜姩花了差不多五六分钟，才走到楼下。
　　外面的雪终于在今天停了，太阳光照射在皑皑白雪上，显得熠熠生辉。沈惜姩艰难的从拖着脚步到达便利店门口时，忍不住一直微微喘气，透过口罩艰难的呼吸着。她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眼前的事物忽明忽灭，她整个人有点支撑不住，身子靠在便利店的玻璃窗前，寻找一个支撑点。
　　就在沈惜姩意识快要消散，身体沿着玻璃窗下滑到地面时，一只有力的手拖住了沈惜姩。耳边传来的是一道着急且温柔的声音
　　“你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送你去医院？”谢弛尧买完一包烟，走出店门抽出一根烟刚打算抽起来，就发现旁边有一道人影晃晃悠悠的就要倒下了，急忙上前辅助了眼前这个瘦弱得风一吹就能刮倒的姑娘。
　　真正碰到沈惜姩的胳膊时，谢弛尧还是被惊了一下，怎么会有这么瘦的人，手握下去的地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皮肤下掩盖的骨头。
　　即使沈惜姩现在带着口罩，依旧能从她的神态里看出状况很不好，大冬天的额头布满冷汗，身体因为疼痛一直发着抖。谢弛尧当下直接拦腰抱起沈惜姩，踏着雪往前面走。
　　虽然雪停了，但是路面上积雪清扫需要耗费一定时间，所以路上的车辆少之又少。谢弛尧一路上健步如飞，抱着怀里的沈惜姩直接先回到了消防站，来到许晋锡所在的执勤室里，把沈惜姩放了下来。
　　“不是队长，你出个门怎么还把一个姑娘拐回来了啊？”　许晋锡看着被谢弛尧放下的女人，忍不住问道。
　　“别废话，你在这儿帮忙看着会，我去开车。”谢弛尧看着放在凳子上因为疼痛而眉头紧皱的女孩，二话不说就往往外走去。
　　许晋锡扶着坐在凳子上的女孩，防止她跌倒，一边好奇的大量起这个眉眼如画，光从外表就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清冷气质，微卷的长发由于来不及打理的原因，略显凌乱的散落在肩膀上，即使是这样，也掩盖不了她出众的外表。
　　不过谢弛尧可没给许晋锡再多余的时间打量眼前这个看不清容貌的女生，一把抱住此时已经失去意识的沈惜姩，打开车门放进门口早已停放好的大G的后座，关上车门，直接坐到驾驶座上。
　　“队长，我也跟你一起去吧，我这会儿执勤也刚好结束了，看看能不能跟上去也帮帮忙。”许晋锡从执勤室里直奔谢弛尧的副驾驶座上，谢弛尧也没空拒绝，直接扭动钥匙启动车子，直奔边城人民医院。
　　………
　　沈惜姩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是病房白花花的天花板，医生给她打了止痛药，那股让人钻心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刚想抬起手，发现右手上还挂着点滴，被她这么一扯，血液差点回流。
　　“别动，好好躺着。”谢弛尧伸手轻轻压住沈惜姩欲要抬起的手，重新用被子把它掖好。“你也是个大人了，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这次要不是我刚好遇见，晕倒在哪里都不知道。”
　　沈惜姩看着病床旁那个面容清俊的男人，此时一脸严肃的同她讲话，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答应，是该同陌生人一样同谢弛尧道谢，还是以高三那一年的同窗之谊跟他道谢。
　　算起来沈惜姩也是谢弛尧的半个同学，她是在高三那一年转学到长河一中，刚好是谢弛尧所在的班级。对于长河一中的同学来说，沈惜姩的到来也曾轰动一时，刚转来就有校长亲自领到高三一班，向学生们介绍沈惜姩，什么钢琴天才少女更是当时贴在沈惜姩身上的标签。
　　一个在钢琴方面有出色的成绩，面容长相清丽的女孩，自然成为了当时别人嘴中那个别样的人。
　　但长河一中可是省城一等一的高中，所有优秀者云集于此，能在这所高中读书的人，要么是身世显赫，要么就是凭实力进来的。所以沈惜姩的到来，仅仅也就成为当时一段时间内的聊聊八卦，并未引起太大的水花。
　　但是谢弛尧却完全不同，早在沈惜姩进去长河一中之前，谢弛尧已经是叱咤风云的存在了，不光是因为他那显赫的家世，更是因为他为学校拿下各种国际奖项，好像像他这样的人，所以优越都汇聚于一身。而谢弛尧更是继承了父母优异的基因，立体的五官，就是长相，电视上的男明星与之相比，都稍有逊色。
　　想到这里，沈惜姩侧头看向旁边的谢弛尧，现在的他，好像依旧是那样意气风发，即使选择了消防员这么一个特殊的职业，但是他好像永远是曾经长河一中那个耀眼的少年，永远是明媚的，救人于水深火热的。
　　谢弛尧看着眼前神情恹恹的女孩，挑了挑眉，是不是刚刚说话语气用得太重了，才惹得人家一声不吭的。
　　“要不要喝水？”谢弛尧试探性的开口询问
　　“好的，麻烦了，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沈惜姩开口的时候才发现，因为长时间滴水未沾，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什么时候来的边城？”在送沈惜姩到医院的时候，她的口罩就被摘了下来，虽然四五年没见过面，但是谢弛尧对沈惜姩还是有印象的，高三那年转过来的插班生，算起来他们也当过一年的同学，钢琴弹得很好，在班里也是文文静静的。说来曾经谢弛尧和沈惜姩也算是说得上话的朋友。
　　“上个月月底就来了。”沈惜姩背靠在病床上，手里握着一杯热水，小口小口的喝着。
　　“一个人过来的？”谢弛尧注视着床上一脸消瘦的沈惜姩，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有点担忧的问。
　　“对啊，想换个地方呆一段时间，就觉得边城这个地方很合适。”沈惜姩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回应了谢弛尧的话。
　　谢弛尧虽然不太关注网络，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沈惜姩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右手对于一个弹钢琴的人来说至关重要，更何况是沈惜姩这种在钢琴领域已经有一番成就的人来说，打击有多大。
　　但是安慰的话现在对沈惜姩来说是最没有用的，谢弛尧知道她需要一个人正面直视这一切。
　　“队长，你让我去买的小米粥。”许晋锡推开病房的门，发现刚刚还在昏睡的沈惜姩已经醒了，而自家队长正和人家熟络的聊天，一时之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打搅到队长了。
　　“医生说了，你这段时间饮食不规律，再加上作息不稳，导致身体各项健康都不达标。而且你还发烧了，所以暂时只能喝点清淡的了。”谢弛尧帮忙把床上桌安置好，然后打开装粥的盖子，把勺子递到沈惜姩的手里。
　　“对啊对啊，你不知道当时队长都吓坏了，看见你疼成那样子，车速都不知道飙了多少，才赶到了医院。”许晋锡一向对美女没有抵抗力，更何况是沈惜姩这种即使不化妆，生着病，都能是一种我见犹怜，似林黛玉般的容貌让人心生保护欲的女生呢。
　　“谢谢啊，你们平时那么忙，还麻烦你们送我来医院。”沈惜姩真诚的同谢弛尧和许晋锡道谢，听到谢弛尧是飙车送她过来，心里微微一动，抬眼看向谢弛尧。
　　“放心，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做不来闯红灯的事。”谢弛尧对沈惜姩半开玩笑到，看见她这时刚喝完粥，脸上已经恢复了一点气色。
　　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医院要求留院观察一晚，第二天才能出院。谢弛尧询问沈惜姩在边城是否有什么朋友，需不需要打电话让人来照顾一下时，沈惜姩才恍然想起顾肖漫上周出差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没事的，你们先回去吧，打扰了你们这么长时间，剩下的我一个人就可以！”沈惜姩自觉愧疚，连忙出声让他们离开。
　　最后谢弛尧还是打发走了许晋锡，留下来陪沈惜姩一晚。
　　许晋锡临走前，在病房外八卦的缠着问谢弛尧和那个美女什么关系，竟然还主动留下来陪护，这还是消防大队那朵难摘的高岭之花吗？结果谢弛尧只是说了老同学，照顾一下应该的，就把许晋锡轰走了。

　　…………

　　在送走许晋锡后，谢弛尧在医院的消防通道抽烟一根烟后，才重新折返回到病房。
　　沈惜姩看着推门进来的谢弛尧，张口问道：“这样是不是有些麻烦到你了？”
　　“不会，刚好最近没什么事，不麻烦。”谢弛尧看着沈惜姩担忧的表情，开口说道。
　　沈惜姩虽然一直以来都默默关注谢弛尧，也知道他后来选择了当消防员，但是还是耐不住好奇，问了当年所有人都疑惑的问题。“对了，你怎么会想做消防员呢？”
　　对于这个问题，谢弛尧到不觉得陌生，当年很多人都不理解他为什么放着大好的前程，而选择做一名普普通通的消防员。
　　沈惜姩久久等不到谢弛尧的答复，以为他不再会回答时，耳边却传来他不卑不亢的声音
　　“大概是心中的信仰是想做一个对社会对人民来说，有贡献的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