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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小姐芳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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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沫三人笑闹着坐上余夫人准备好的马车,车夫老黄早已待命,看到小姐走过来,拱手行礼:“小姐,路上行人众多,恐路不好走,是不是尽早出发。”“黄伯,您说的是,咱们快些走吧,都怪我耽误了时间。”余沫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都怪自己早上贪睡。“哪里哪里,小姐公子您们坐好,老奴出发了。”
这一行人平时半个时辰就能走到的路程,这次足足走一个多时辰才走到郡圃商业广场的中心街前,余沫掀起窗帘往外看去:“司空,今天人着实是多了点,车子都避不开。”来往路上都是去赏荷的游人,有乘坐马车的、有骑马的、坐轿的还有三三两两撑伞步行。两边是小商贩们的摊铺担子或者小推车,商品琳琅满目,人声嘈杂也盖不过商贩们的叫卖声。
余沫看得是津津有味、目不暇接,司空看她兴致那么高,对老黄说:“黄伯,不如就在这停下吧,我们步行过去或许更快,这人多驾车也走不过。”黄伯有些犹豫,这人这么多万一冲撞……余沫听了眼睛一亮:“对呀黄伯,我们下去吧这样走走还能逛逛街,我好久没有出来逛过了,再说还有司空,您就别担心了啊。”说着拉着小兰跳下了车。黄伯见拦不住自家小姐,只能也在后面跟着。
几人在人群中穿梭格外的惹人注意,小兰穿一身水绿色窄袖衣裙,绑着两条长长的发辫缕在身前,发辫上簪着好几朵粉白小花,俏生生的,让人喜爱,手中撑着一把镶着金丝荷叶边的青色油纸伞,努力的跟上自家小姐的步伐。余沫更是让人忍不住频频回头注目。日头起来了,热辣的太阳照得她小脸白里透粉,额头上还冒着晶莹的汗珠,天气炎热的让人懊恼,可她脸上依然挂着大大的笑容,让人不自觉地跟着笑。旁边就是风度翩翩的司空,穿一袭深蓝色的长袍,衣襟和袖口处用金线绣着精美的图案,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腰带,显得身材修长而挺拔,手上是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的正是十里荷花的水墨画,司空自在随意地扇着风,悠哉悠哉地和老黄跟在两位小姑娘的身后。
余沫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一会儿去看看吹糖人的,一会儿去看看卖胭脂的,一会儿在书摊前被志异小说绊住了脚。突然,她眼睛一亮,那是一个卖风铃的摊子,摊主把不同样子的风铃挂在小车的杆子上,其中一串风铃是由精致的陶瓷制作而成,洁白无瑕,每片花瓣都细致入微,宛如铃兰在风中盛开。下面挂着六七个银色铃铛,在阳光下摇曳生姿。余沫跑过去,忍不住伸手抚摸着那精致的花瓣。摊主看到她打扮穿着都十分精致知道生意来了:“小姐您可以拿下来仔细看,这风铃可是纯手工制作,声音清脆美丽,挂在门前这风一吹啊,那声音听了就让人心情美妙。”余沫接过来,人声混乱她听不清风铃的声音,闭上眼睛举到耳朵旁,手轻轻一晃,就听到了清脆悦耳的铃声,她笑着睁开眼睛拿着风铃转过头:“小兰你快听,真的好好听啊!”可是一转身哪有小兰,手里的风铃被她碰到身边人的胸膛上,撞出一连串丁玲丁玲的脆响,她怔楞住抬头上望。
眼前是个男人,还是个和司空差不多大的男人,就连个头也差不多高,比她高了快一头。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上面绣着银色的图案。衣摆处随风飘动,仿佛是一只黑色的凤凰在翩翩起舞。低头看向她时,能清楚地看清他的样子:眉毛浓黑齐整,眼尾往上微微扬起,本来是一双显得轻浮的桃花眼,却因为锋锐的颌角和严肃紧抿的嘴显得严肃沉冷。睫毛竟然比她还要长而卷翘,又有卧蚕加持,眼睛越发深邃,盯着你的时候好像眼里再容不下其他人,余沫在这样的目光下红了脸。她不好意思地把手收回去,低声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以为是我家丫头。”
严枭看着眼前因尴尬而脸红的姑娘忍不住笑出声:“没关系,该我道歉才对,我也是看这风铃有趣过来看看,没出声才吓着你。”严枭视线下移,目光看向小姑娘手里的风铃:“喜欢?”
余沫开心有人和她的眼光一样:“嗯,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合眼缘。”余沫手轻轻摸着洁白的铃兰花,眼睛笑盈盈地看向他:“不过公子也喜欢的话就让给你吧。”一瞬间严枭竟分不清到底是花更白还是她的脸更白了。严枭讶异她的大方,没想到她竟如此豁达:“你舍得?”余沫把风铃递给他:“是有点遗憾,不过听你口音是外地人,远来是客嘛。”严枭看她眼睛不舍地盯着风铃不禁失笑。接过风铃对摊主说:“多少钱?”小商贩猴精地来回看了两人几眼,最后嘿嘿笑着对严枭说:“嘿嘿,公子您给我二十文就行了。”
严枭转身对身后的严路示意付钱,余沫这才注意到他身旁跟着一个随从,这随从看起来气质干练,腰间别一把短刀,想来是习武之人,看来这公子也不是个寻常人。司空他们还没有过来,应该是没有找到她,还是赶紧回去免得担心。见他付了钱余沫告辞离去:“红荷湖景色怡人,公子可慢慢欣赏,我就先走了。”“等一下,这个送你。”严枭把风铃递到她面前,“君子不夺人所好,风铃就当做刚刚吓到你的赔礼。”“这怎么行,无功不受禄,刚刚是我认错人,公子收起来吧,这不合礼数。”余沫不知道这人是什么心思,怎么可以随便送女子礼物,刚刚还认为此人有正气的想法也消失了,那双桃花眼看起来也轻浮了一些。
严枭看着眼前人的脸色变了,心知她误会了,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子,自己今天行事怎么如此没分寸。赶紧向余沫道歉:“姑娘别误会,我实不是孟浪之人,是我考虑不周,那这风铃我就收下了。”余沫看他额上冒汗,眼神认真,这才相信,但是依然补了一句“我有同行之人刚刚在别的摊前,我要去找他们了。”看她放下戒备的神情,严枭心下也松了一口气,正色道:“敢问姑娘芳名,在下严枭,初来桑榆城,对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只觉这城内繁华果然名不虚传,让人流连忘返,也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去处?”余沫听到别人夸桑榆城顿时与有荣焉,不好说这是她爹爹的功劳,只笑着说:“我叫余沫。”“那……”话音未落,就听几声小姐夹杂着沫沫的字眼传来,严枭话到嘴边只能咽下去,忍不住露出遗憾的表情,看着眼前人雀跃地转过身去:“是我家里人来找我了。我在这!”。“小姐小姐可算找到你了,我刚刚吓死了。”小兰哭腔都出来了。“沫沫没事吧,遇到什么事了吗?”司空嘴上问着余沫,眼睛却探究着看向她旁边的男人,刚刚看这男人姿态隐隐带着侵略,他怕余沫吃亏。
“没有,别担心,我就是过来买了个风铃。”
严路看那几人交谈,自家公子却一言不发地等在旁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公子今天可真不对劲,刚刚远远地看见早上见过的城主小姐独自在这摊前,就吩咐他过来守着,说什么:“街上人太多,别冲撞了她。”结果他还没走两步呢,公子又把他叫住自己走了过去。这会儿人家里人都过来了,还眼巴巴等在这干什么呢,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