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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灼掌万骨祭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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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是环形的,无论是建筑或是地形,都是环形的,村庄的中心也就是环形的中心。
林臻走啊走,没有去找那个女孩,直接去了中心。
他猜测,这种重要的地方就是他们的祭司台了。
现在,倒是一路通畅了。
很快,林臻就到了祭祀台。
他站住脚,不再上前,这个祭司台与这个充满死气的村庄不太搭。
是因为阳光灿烂,才使台子变得正常。
但禁不起细看。
悬空的高台上,有着一根根白骨组成的棒子,每个顶端的白骨上,都穿过了一根线,线上挂着很多匹足以拖地的,长长的,颜色不一的纱布。
现在被微风穿的四处摆动,叫人看不真切。
但他透过微摆的纱布,看到了中间有个精致的椅子,又与整个祭台同框,显得更加违和。
椅子上则是一个人,身着红色衣服,一动也不动。
至于祭台为何被悬空,是因为祭台下方,是一片水池,整个祭台的重量被四边的阶梯所承载,看起来就不太结实。
林臻不敢肆意上前,去了离祭台最近的一间房子。
储物袋里再多的金子在危险面前都是无用的,还有两次向老师求助的机会和两次向庸国皇帝求助的机会 。
就这么用掉,似乎有些可惜。
第一次向老师求助,是因为自己特殊的情况,那样可以使自己变强,但控住不好,这个村都将毁于一旦。
林臻看着自己的双手,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天赋异鼎的人,不至于试一次就能成功。
但当下没有保命的法子,也不可能去闯那危险又未知之地。
也只能一试,按照他的意思,是将能力聚集成一团,在用的时候也是一缕一缕的用,至于身上的能量,应该是哪里但有,调转在一处就行。
他看了看周围,还是选择站着。
他闭上双眼,想象着自身的能量布满全身,现在慢慢将他们聚集起来,直至最后一撮灵力也聚拢起来。
灵力聚拢起来了,但怎么用出来还是个难题 ,无论他怎么挥手,或是默念都没有任何反应。
或许还需要一个契机,或者要在濒死边缘 ,或许是情绪失控等等都有可能。
林臻将那两颗珠子握在手心,如果遇到危险了,就直接捏碎。
天边的云,缓慢移动,变得温馨而柔和。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他走出房间,随后向祭祀台上走去,只是在阶梯上停了脚。
祭祀台上似乎有个镂空的阵法,细而密,从中间那把椅子开始蔓延,至于图腾是什么,暂时还无法分辨。
走上台,也可以看清椅子上的人了。
长长的衣服拖在地上,头上带着金冠,金色的面帘也遮不住她艳丽的面庞,红色的云肩上,流苏坠满,裙子则是红黑为主,坐姿端正。
一旁的帘子总是吹向林臻,他看着中间的女人,望而止步。
林臻下了楼梯,将目光投向下方的水池,自然是不敢贸然触碰的,他随便拿了一片地上的枯黄树叶,放了一半进水池。
神奇的是,水里的那半树叶迅速变绿,竟是起死回生,使林臻都不得不惊叹一声神奇。
整个村庄,全是环形房子,屋内也都落满了灰,完全不像是有活人居住的样子,更何况黑球和女孩都不见了,难道是凭空消失吗?
那个女孩阴晴不定的样子 ,和昨夜那渗人的表情,总算不上正常。
也不知她口中被村民献祭的母亲是不是台上那位穿嫁衣的女人。
那成片的魔气也不像两个人的恩怨,倒像是一整个村还差不多。
如果是怨灵,总感觉更麻烦,而且种种线索还都指向了台上的那个女人。
看来不得不面对了。
林臻走在祭祀台上,看着镂空的地方,由于细走起来反而是通畅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头顶的天却是很好的反应。
在林臻每往中间进一步的时候,天色就暗一分,这暗的也太快了,完全不正常。
眼见着天都要黑了,心里难得多了一丝焦灼,继续往前走,或许会有点不好的事 ,但往回走,下次来的时候,说不定天色依旧会变暗。
眼下,更糟糕的是,脚步无法被停下,林臻像是无法自控般,即使脑袋里想了停下来,脚步却依然在继续。
走近了,看的也就越仔细,女人美丽的模样,与女孩的描述也挺匹配的。
原句则是“母亲生来便是闪耀的彩羽,有着所有人都羡慕的绚丽”。
但当下也不是欣赏美人的时候,因为他看见女人的一截衣服透过镂空的地方,与水池相连接。
他又用手,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女人的鼻息,无呼吸,面色惨白,看着坐了很久 ,尸身不腐估计与水池里的水有关。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意外就来了。
周围又变得昏黑,只不过又迅速亮了起来。
因为一座座红色的高楼拔地而起,从中间开始向外层逐渐变高,直到彻底的圆形成。
每一座楼前都点了红色的灯笼,亮如白昼,但终不是白昼 ,更加让人耸立的是,地上爬出了一个个连人都称不上的红色鬼魂。
爬上来后,则往祭祀台的方向走来,四面八方皆是鬼。
林臻围着女人绕了一圈,自己安慰自己,总不是来找自己的,应该是为了这池水。
他们一个个都还是灵魂体,连脸都没有,当然,喝了说不定就有了。
他们站在祭司台的周围,每个人之间都保持了一段距离,也导致无论空地,无论街道都站满了人。
风似乎变大了。
站着的灵魂体,齐齐跪拜,场面壮观。
林臻看了一眼灵魂体,将目光移向坐着的女人。
女人手上做了几个动作,后又站起身,双手挥舞,头顶的面帘总是摇摆的恰到好处,宽大的袍子露出纤细的手腕,而她始终闭着双眼。
锦缎轻舞,流光溢彩,鸾回凤翥。
舞不停,身不起,池水渐红。
林臻走至台边缘,静静欣赏。
直到女人再次坐回椅子,再次一动不动,那些灵魂体才开始下一步,也就是喝池中水。
井井有序,喝完水的灵魂体,开始变为实体,也有了自己的容貌,直到与真正的人别无二致。
喝完水的人从四面走上祭祀台,对女人行跪拜礼,行完礼后,就下台了。
每一个,都如此 ,他们在喝完水后,生长出的不仅仅是容貌,还有自己的意识,从他们跪拜完后的反应就可以看出,他们早有自我意识了。
直到人马上要走完了,林臻也下去喝了水,再上台给她行跪拜礼,做完后也自然下台了。
喝完水,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就是正常的水。
台下熙熙攘攘,街道,饭馆,青楼应有尽有,他们像是正常的人一般,过着正常的生活。
“正常?”孤傲的声音自旁边响起,原来女人早就睁开双眼,向他走来。
金色面帘下,是一双浅色瞳孔,里面流淌着深邃的月光,让人沉醉,也让人痴迷。
“每个黑夜的余烬散去后,他们也会消失,你所想的灵魂体的他们,难道就不正常吗?”。
林臻听着他的话,不知如何回答,但心里最深处的答案,是正常。
他盯着女人微翘的嘴角“你怎么知道我所想的内容?”。
“暂时”。
说完后,见林臻没有下文,也就离开了祭司台,打算混入人群。
但林臻看着熙攘的人们,跟上了女人,但一路上都没说话,女人对着所有人都是淡淡的笑颜,但看起来始终冷漠。
她走进一家店,等到后面的林臻跟上后,对着店小二说“麻烦给他搭配一身衣服”。
店小二一阵忙活,给他搭配了一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服,林臻被拉去换衣服,而女人则趁着这个空隙,将一锭银子放在桌台上,离开了这家店。
林臻匆忙换上衣服,却不见了女人的踪影,但桌台上的钱,是刚进店时没有的。
他跑出店,在街道的拐角处,看到了一抹影子,便连忙追了过去。
幸运的是,女人重新回到了祭祀台,并坐上了最初的那把椅子,林臻站在街道上一眼就看到了,也跟着回到了祭祀台。
林臻无法描述这种行为,也无法理解。
“我看到你的灵魂,是清澈洁白的”女人对他说。
林臻木讷的站着,不知如何回答,只是问“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她不带丝毫犹豫“我叫灼”。
为什么如此冷硬的面庞,说出来的话却温柔而坚定“所以我替你疗去过往的伤疤”。
林臻呆呆的问“为什么?”。
“如果你知道七情六欲的话,你就知道,我在寄希望于你”。
他歪了歪头“希望?”。
灼缓缓点头“嗯”。
林臻有一瞬的放空,心里又不禁默念,是希望吗?为什么?
灼抬起林臻的右手,与他十指相扣。
灼抬起右手,轻轻一挥,便有数跟丝线连接在他们身上,更准确的描述,是显现。
林臻抬起头,撞入灼澄澈而耀眼的双眸。
她如她的名字般,散发出炙热的光芒,真切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