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之鱼》南洄杉

17、专心点小同学

　　宋淮琛把车停在警局门口，让余纪在车里等，自己快步走了进去。

　　他其实是不让余纪跟着过来的，但是偏偏余纪说“可以吗”、“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等等撒娇的话。
　　没办法，他只好掉头去了警局。

　　*
　　刚进到值班大厅，就看见个穿便服的男人靠在柜台边说话，对方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他时挑了下眉：“哇塞，这不是启澜集团唯一继承人宋少吗？怎么往局子里跑？”

　　是郁未临，S级Oemga。市局重案组的，同时也是他的表哥。
　　这人性子急，说是Omega，但他的喜好啥的都像Alpha。如果要说他像Omega的地方在哪，那就只有他那张脸和他的爱哭了。

　　宋淮琛没跟他扯闲话，直接问：“张楚升的案子，是不是还在问？”
　　郁未临收了笑，侧身让他看柜台后的审讯室方向：“刚进去没十分钟，你同学他们做了笔录刚走。”
　　“这人嘴咬的死死的，问‘那个人’是谁半天不松口，刚提了个‘李’，我们正查呢。”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觉得是哪个？”
　　“先盯李志辉吧。”宋淮琛指尖在另一只手背上轻轻敲，“文欣慕多久出来？”
　　“还不清楚，目前知道的就大概是明年三月份。放心，”郁未临拍了下他的肩膀，“有消息第一时间跟你说。不过你也别太紧张，先看好他吧。”
　　“听小安说他现在特别爱笑，还没见过呢……算了，”他朝门口努了努嘴，“他还在外面等吧？快回去，别让人家着急。”
　　宋淮琛看了眼审讯室的门，没再多留，转身往外走。

　　刚到门口，就看见余纪扒着车窗朝外望，看见他出来，立刻缩回座位上坐直了身子。

　　他走过去拉开车门，弯腰进去时，轻声说了句：“没什么大事，警方已经盯着了。”
　　余纪听着这话，茫茫点头，他抬手搓了搓眼睛：“我好困。”
　　“好，回家睡觉。”宋淮琛发动车子，将车子开出警局后他像是故意的又像是只是问问的问他：“去你家睡还是我家睡？你家你爸妈在家吗？”

　　一听这话，余纪就感觉不对劲，连忙道：“我回我自己家睡，你送我到家了就赶紧回家睡觉。”
　　“好。”他伸手在余纪头上揉了两把，然后笑着看着他。

　　宁苏因为昨天的事还没平静下来，所以今天没来学校。

　　下午的时候最后一节课是太后的，她双手撑在讲桌上喊道。
　　“大家都收收心啊，都别玩了，下周体考！然后紧接着剩下这个一个月我们就要全力冲刺，争取在四月底的小考中全员过A拿到各高校的录取门槛！”
　　“不想高考的同学，这周就要准备考试了，下下周很多高校就开始提前招生了！”

　　台下瞬间炸开了，因为这两个月他们基本都在玩，提前招生、体考、小考什么的抛到脑后了。

　　前面的几个Alpha哄和Beta掰着手指算体考项目，前桌的Omega转过来戳了戳余纪的胳膊，压低声音问：“小鱼你800米能稳过吧？你上个月模拟不是跑了满分吗？”
　　余纪正撑着下巴发呆，闻言顿了顿点点头。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笔杆。

　　昨晚跟着宋淮琛跑警局到后半夜，现在头还隐隐发沉。
　　但去警局是他自己要跟着去的，所以不能怪宋淮琛，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他偏头看向窗外，教学楼后面有一个很大的花园，那是一个休息区。说是怕学生压力大，所以弄了个花园来放松心情。

　　花园里那颗唯一的梧桐树刚长新芽，风一吹就晃得人眼晕。

　　他悄悄瞟眼去看坐在隔壁的宋淮琛。班里在第一次月考后就调了位置，但两人离的不远，就在隔壁。
　　宋淮琛察觉到视线扭头来看他。见宋淮琛看他，余纪立马把脸转了回去，耳尖悄悄热了热。

　　“余纪。”讲台上传来太后的声音，他猛地回神。
　　太后手里的粉笔头在讲桌上敲了敲，“你跟宁苏住得近，今天放学去看看她，顺便把模拟卷带过去。她要是状态实在不好，体考缓考申请下周就得交，别耽误了。”

　　“好。”余纪站起身应下，坐下时他习惯性的去看旁边，刚好对上宋淮琛的目光。
　　对方没说话，只用笔在草稿纸上写了行字然后举起来——“放学我送你去宁苏家，顺便等你。”

　　余纪看着纸条，低头拿了张便利签，低头在下面写了个大大的“可”，趁太后转身写板书时，将便利签粘在宋淮琛的课桌上。

　　*
　　放学铃声刚响，宋淮琛就把书包甩到肩上，径直走到余纪桌旁。
　　余纪正把模拟卷和笔记往书包里塞，抬头就撞进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神：“东西都拿齐了？车在学校侧门。”

　　两人并肩往校外走，路过操场时，几个同学正在练立定跳远，沙坑边的卷尺拉得笔直。

　　宋淮琛忽然停住脚，指了指不远处的跑道：“周末要不要来练800米？”
　　余纪点点头：“好，别太早，我怕起不来。”话刚说完，就被宋淮琛揉了揉头发：“九点怎么样？我来你家接你，顺便带早餐。”
　　余纪顺了一嘴，“还带早餐啊，你还不如来我家吃好了。”
　　闻言，宋淮琛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带着玩味的笑，“你这是在邀请我去你家吗？”
　　他脸一红，连忙摆了摆手：“滚滚滚，自作多情的傻子。”
　　“？”

　　到了宁苏家小区楼下，余纪刚要推门下车，手腕被宋淮琛轻轻攥住。
　　对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剥了糖纸然后递到他嘴边：“我在楼下等你，别待太久，你昨晚没睡好。”
　　余纪含着糖，薄荷糖的凉意在舌尖漫开。他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单元楼。

　　*
　　宁苏开门时脸上还带着疲倦，看见余纪手里的模拟卷时勉强笑了笑：“老师是不是说体考的事了？我现在根本没心思练，昨天……”
　　“先别想那些，”余纪把卷子放在桌上，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太后说缓考申请下周交，你要是实在状态不好，我们就先缓一缓，等你调整好再说。”
　　“对了，柳总说她明天来教你练体考内容。”
　　宁苏愣了愣，她看着余纪，然后吸了吸鼻子：“真的吗？我……好，总不能一直躲着。”

　　两人聊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余纪把老师今天讲的提前招生，体考时间都跟宁苏讲了一遍，起身要走时，宁苏忽然拉住她：“余纪，昨天的事谢谢大家帮我。”
　　余纪笑了笑：“快好好休息。”

　　*
　　下楼时，余纪刚走到单元门口，就看见宋淮琛靠在车旁玩手机。
　　宋淮琛听见脚步声抬头，然后把手机揣进口袋：“聊完了？脸色怎么有点白，是不是累着了？”

　　“没有，”余纪走到他身边，“宁苏说了太后今天下午说的那些，她现在看着状态好点了。”
　　宋淮琛拉开车门让他上车，发动车子时轻声说：“好，先送你回家睡觉，晚上我给你发体考训练的注意事项。”

　　余纪靠在副驾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灯，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忽然想起早上太后说的提前招生，偏头问宋淮琛：“你们保送生要参加体考吗？”

　　宋淮琛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了他一眼，“不考。但是我会参加考试，陪你一起。”
　　余纪的耳尖又开始发烫，他“哦”了一声后就别过脸盯着窗外掠过的树影。

　　宋淮琛把他这副模样收进眼底，嘴角弯了弯，没再逗他，只是放缓了车速：“提前招生也挺好的，我到时陪你一起看院校资料，现在先专注体考。”
　　“哦。”余纪低着脑袋嘟囔道。

　　*
　　车子停在余纪家楼下时，宋淮琛从后座拎出个纸袋递给他：“家里阿姨煮的银耳羹，你在宁苏家的时候叫人送过来的，你拿去热一热喝，补补觉。”
　　余纪接过纸袋，指尖碰到里面温热的桶壁，抬头想说谢谢，却被宋淮琛揉了揉头发：“要报平安。”

　　余纪揣着纸袋进了院子又进门，开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宋淮琛一眼，然后马上又红着脸转回来。

　　他一进门听见他爸妈在厨房说话，云时探出头看见他，笑着招手：“回来啦？我和你爸今天晚上有事要出去，刚小琛妈妈还打电话，说那孩子特意让阿姨煮了银耳羹，让你记得喝。哎呀，小琛这孩子，倒比我们还上心。”

　　余纪没接话，红着脸把保温桶放进冰箱，转身回了房间。

　　刚躺下，手机就震了震，是宋淮琛发来的消息，附了张手写的体考注意事项，末尾还加了个小太阳的表情：“记得喝，别忘了。”
　　他盯着屏幕笑了笑，把手机调成静音，抱着枕头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经黑透，手机屏幕亮着，是宋淮琛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醒了吗？银耳羹记得热，要是不想动，我给你点外卖。”

　　余纪揉了揉眼睛，刚想回复，就听见门铃响了。
　　他趿着拖鞋下楼看见宋淮琛站在院门外，手里还拎着个纸袋，他跑上前将院门打开。

　　宋淮琛倾身抱了他一下，然后将纸袋拿到他手里。余纪打开发现里面装着热乎的粥和一些小菜。
　　他语气温柔：“猜你懒得热银耳羹，就顺便买了点吃的。”说着，他推着余纪往屋内走去，“先进去，晚上冷。”

　　“你怎么过来了？”进了屋内后余纪把东西放在餐桌上，“你不在家好好睡觉跑来找我。”
　　“想你，”宋淮琛拆开一次性筷子递给他，“快吃，吃完我陪你过一遍体考的动作要领，免得周末去练的时候手忙脚乱。”

　　余纪捧着粥碗，小口喝着热粥，暖意在胃里散开。宋淮琛坐在对面，没怎么动筷子，只看着他吃，偶尔提醒一句“慢点喝，别烫着”。

　　*
　　等余纪吃完，宋淮琛收拾好碗筷，拉着他会自己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里存的上次模拟考的视频：“你看这个立定跳远的姿势，落地时膝盖要微屈，不然容易伤着……”

　　余纪靠在沙发上，听着宋淮琛耐心讲解，偶尔抬头看他。
　　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宋淮琛认真的时候，整人看着就很有锋利感，让他心跳漏了半拍。
　　忽然，宋淮琛转头看过来，两人目光撞个正着，余纪连忙低下头，假装看视频，却听见宋淮琛轻笑一声：“专心点小同学。”
　　他咬了咬下唇，乖乖点头，可他的注意力却总忍不住往宋淮琛身上飘。

　　直到宋淮琛讲完所有要点，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你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

　　余纪送他到院门，宋淮琛转身时，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低头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明天早上我来你家门口等你，晚安”
　　“好……晚安。”

作者有话说

　　中[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