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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临别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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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谢衍殊一袭靛蓝色水袖长袍,袖口用绳子紧紧缠绕,头上用同色发带束起高高马尾,背上宝剑,转身打开房门。
门外的贺修端着东西站在房檐下,谢衍殊先是一愣,开口询问:“你站在这作甚?”
贺修把手中的木盒放在他怀里道:“听闻三师兄要下山历练,这是我送师兄的临别礼。”
谢衍殊接过木盒,端在手里沉甸甸地,心虚飘向别处。想当年大师兄和二师兄下山,他什么都没送,就和师父站在山上目送他们远处。到头来还收了师兄们和师弟的临别礼,顿感羞愧难安
贺修看出他心中所想,宽慰道:“三师兄别放在心上,不过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谢衍殊将木盒打开,一阵香味扑鼻而来。定睛一看,竟然是灵丹。抬眸震惊地看向他,这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又看向灵丹,双指捻住丹药,放在鼻尖仔细闻了闻,是五品灵丹
中级五品灵丹,少说也值千金。把他卖了都买不起五品灵丹,贺修就这样随便送给他了
谢衍殊心中赞叹:小师弟不仅长得帅,修炼天赋高,最重要是出手大方。
“丹药对于修士十分重要,师兄若是不够,可以修书一封,我给你捎点过去。”
谢衍殊把丹盒揣进怀里,又把套在外面的木盒还给贺修,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师弟,等师兄回来一定给你带好东西。”
“嗯,时辰不早了,师兄还是快去吧。”
谢衍殊最后看了一眼秋色院,转身离去。或许此去一别经年,不知回来是否一切如旧。但师父说过,往前走才是最重要的
御剑飞过重重山峦,长陵宗的大殿是在整座山地正面,地处高领,白云飘然,层峦起伏,灵力缭绕。
谢衍殊稳稳停在大殿外地广场上,周四弟子如云,皆是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兴奋说话。有眼尖的弟子看到谢衍殊面路一喜,笑着朝他挥手道:“谢师兄好!”
谢衍殊远远地就看到那抹讨厌身影,心中有个坏主意,转身向讨厌身影跑去,边跑边示意道:“各位师弟好!”
带起的一缕冷风吹起那抹白色衣摆,元渡卿侧头看向身旁的人。今日他穿着靛蓝色的衣裳显得更加风神俊朗,那双桃花眼玩味地看向他
指定没憋什么好事,元渡卿转过头不想理他。不料谢衍殊在大庭广众之下扯他衣袖,元渡卿脸色难看转过头,“你要作甚,谢衍殊。”
“元师兄,我什么都没做”谢衍殊睁双手摊开,无辜看向他,又接着道:“我知道元师兄身为掌门首徒,难免有些瞧不上我们这些寻常弟子?”
一时间众弟子地目光聚集在两人身上,寂静无声的空气落针可闻
元渡卿淡定从容,挥开他的手,缓声道:“我没有瞧不上谢师弟,只是我有洁癖,不喜他人触碰,还是师弟注意分寸。”
谢衍殊嘴角抽了抽,眼神从玩味逐渐变成有病。元渡卿去趟雪岭域还得这种病了?以前那个把他按在土地揍的元渡卿去那里了?
突然身后被人拍了一下,谢衍殊吓了一跳,气愤转身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得吓他。来人眉目清秀,一袭淡色青衣,手持墨鱼扇,眉眼温和,举手投足尽显书卷气:“谢风,你在这干嘛?”
来人正是黄时雨,扶越长老座下亲传弟子。谢衍殊看到是他,笑着钩住他的脖颈:“你这些天跑去哪了?”
黄时雨冷嗤一声,略带不满道:“那还知道关心我?我还以为你只知道练剑呢?”话虽然是对谢衍殊说的,眼神往那抹白色身影看去。
谢衍殊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凑到他耳边贱兮兮道:“前些日子我与元渡卿打了个平手。”
黄时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转念一想,小声道:“不可能。元渡卿连你都打不过?”
“你什么意思?”谢衍殊气的想戳他的心窝子,却被他的折扇挡下。黄时雨走到元渡卿身前,恭敬一礼:“恭贺元师兄学成归来。”
“多谢黄师弟”
两人简单的寒暄过后,元渡卿便不愿多一句。只因黄时雨是谢衍殊好友,但凡与谢衍殊沾上一点关系的人他都讨厌。
这时,阮元子从长陵宗的大殿内走出,众弟子迅速站好位置。黄时雨走到谢衍殊身侧站定,脸上带着略微的苦涩。
阮元子背着手,笑道:“今日是长陵宗弟子......
谢衍殊无声嘲笑他,“你明知他与我有生死之仇,你还跑去和他打招呼,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黄时雨用手肘戳了戳他,示意他别笑了。小心被台上的掌门看到,小声道:“元渡卿未来可是掌门,我害怕给他我穿小鞋。”
“切”谢衍殊白了一眼,冷嗤道:“等他当掌门,我早就打败他了,害怕他给你穿小鞋?”
“哼,就你?”黄时雨双手抱拳,上下打量他。谢衍殊被这一看,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转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黄时雨继续道:“我早听说了,你们那日比试打得如火如荼,不过能打成平手他一定让了你吧。”见他不答,也不在乎,自顾自说:“元渡卿跟你是死敌,整个长陵宗都知道,他现在就敢因为我是你好友,而给我甩脸色,以后当掌门肯定会给我穿小鞋。”
这话把谢衍殊说的一愣一愣。不可置信道:“有吗?元渡卿难道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黄时雨恨铁不成钢道:“谢风,你别告诉我,从小到大我两每次遇到元渡卿他给我们好脸色了的,每次看到我两在长陵宗疯玩眼神透着轻蔑和不屑。”
以至于他现在看到元渡卿冰冷的眼神就发怵。浑身起鸡皮疙瘩
谢衍殊仔细一想,的确如此。他从小到大看元渡卿都是鼻孔朝天,而元渡卿一直对他爱答不理,有时候心情不好就把他揍一顿
想到这,谢衍殊蹙眉看向元渡卿的侧颜,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薄红的嘴唇在旭日下显得格外亮眼。谢衍殊收回目光的那一刻,元渡卿的目光随之看来
想了想黄时雨的话,觉得极为有道理。
“你想和我划清界限?”谢衍殊眼神带着一丝迷茫道
黄时雨气的用手捅了捅他的腰肢,谢衍殊脸色巨变,双目圆睁,错愕看向他:“你不想划清界限,要仇杀我?”
“你个傻鸟!在胡思乱想什么?我若真的害怕元渡卿给我穿小鞋大可八岁就不和你玩了,还用到如今?我只是不想和他结仇而已。要是他真当掌门了,我两还可以一起浪迹天涯,又不是非要挂死在长陵宗这棵树上。”
谢衍殊听完眼眶含泪,哽咽道:“黄时雨,你.....你真的.....”
咳嗽声响起,打断谢衍殊的煽情画面。阮元子眼神带着警告望向两人黄时雨察觉视线迅速低下头,扯住他的衣袖,示意别说了。
两人在阮元子的注视下,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站立。
苍老而又温和的声音继续道:“这次仙门各派皆是派弟子下山除妖祟,长陵宗身为三大门派之一,自然是要首当其冲,这次江淮水岸有妖邪出没,十分凶险,请诸位弟子切记自身安全。”
“是”一道响亮声音回荡在广场上
阮元子眼神在众弟子中扫视,“元渡卿、谢衍殊、黄时雨、苍梨、魏安之跟着我进来。”说完阮元子转身朝大殿内走出
谢衍殊和黄时雨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一缕甜丝丝的香味飘入鼻子,呛得谢衍殊直咳嗽。挥舞双手把鼻间那股香味挥开,揉了揉发红的鼻尖:“苍梨,你身上的味道也太冲了。”
一双玉手搭在谢衍殊肩膀,玉唇轻启:“咦~谢师兄的鼻子也太灵了吧。”
苍梨眉眼弯月,朱唇皓齿,身穿鹅黄色罗裙,腰间玉翠叮当作响,俏皮目光朝两人笑道:“黄师兄好!”
“苍梨师妹好久不见”黄时雨往身后退了一步,笑着对她招呼
苍梨的热气呼在谢衍殊耳后,吓得往黄时雨身侧一退。苍梨脸色骤变,不满道:“谢师兄这是何意?不欢迎我吗?”
两人嘴角抽了抽。长陵宗内谁敢不满苍术的妹妹苍梨,她哥苍术年纪轻轻就成为长陵宗长老,少年得道,前途无量。当年更是凭借一招‘长风斩空’一举成名。听闻之前掌门想给介绍道侣被他拒绝,理由就是为了他这个妹妹,害怕她受欺负。
护妹狂魔的名声传开之后,没有不长眼的敢去欺负苍梨。随着长大,苍梨长得越来越美丽动人,有些弟子滋生出不该有的想法,被苍术发现狠狠揍了一顿,扔出长陵宗。
此后再无弟子敢靠近苍梨三米之内,被苍术发现盘问一番还好,若是被误会恐怕就是滔天的怒气。
两人连忙摆手道:“没有,苍梨师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会不欢迎?”
“师兄,离我那么远是怕我吃了你们?”
谢衍殊整理衣摆问:“师妹有话直说无妨。”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掌门师叔到底有什么事情?”苍梨不拐弯抹角直说
谢衍殊往大殿抬头示意:“进去不就知道了吗,还问我?”
“那可不一样”苍梨微微一笑,说出的话犹如带了尾钩撩的人心神荡漾。不管他们是何种神情,转身往大殿走去。
黄时雨轻轻摇头叹息。拍拍谢衍殊的肩膀跟上苍梨的身影
谢衍殊一人停在原地思索。苍梨那句不一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要好听点?
不对。要是他说话好听元渡卿那个家伙为何都要板着个死人脸?
回过神想问苍梨,却发现四周就他一人。转头朝他们身影招手,“嘿,等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