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少年的画》微风簇浪

6、喂题

　　“李拜天……李拜天……李拜天……别睡了……上课了！”方少瑾生无可恋地一下一下戳着李拜天。
　　他的同桌，怎么又睡着了？！
　　方少瑾在心里叹息，这么下去可不是个事啊，李拜天的成绩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这么睡下去不得把成绩睡回原形啊！
　　在他锲而不舍的狂戳之下，李拜天终于醒了。他不悦地看向方少瑾：“干嘛？”
　　方少瑾小声地说：“上课了，你还睡着。你昨晚干什么去了？睡得那么死，我戳了你好久。”
　　李拜天一下挺直了腰，眼睛也瞪大了，果然看见了讲台上的数学方老师。
　　幸好他坐教室最角落，不然就被老师发现了。

　　他低头搓了搓脸，总算清醒了一点。
　　李拜天给方少瑾写便签：我睡了多久？方老师讲哪了？
　　方少瑾写：没多久，10分钟，讲到教材第10页例2了。
　　李拜天把书翻到老师讲的地方，犹豫了片刻，又在便签上写：你别告诉小七。
　　方少瑾想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在上课的时候逗他：放心。
　　李拜天笑了笑，把便签收起，专心听课。
　　但是……
　　数学课怎么这么催眠？！！
　　好困好困好困…
　　方少瑾为什么不困？！
　　李拜天感觉眼皮在打架。他一下一下地给方老师“磕着头。”
　　在准备磕第十下时，他没撞到桌面，撞到了一只温暖有力的手。

　　“诶？！”他小声惊叫一声，清醒不少。他循着手臂看向手的主人，手的主人也看着他，一脸无奈，似乎在说：你怎么又困了？
　　李拜天又重新看回方少懂的手。少年的手瘦长而有力，中指有一些写字留下的薄茧。
　　“真漂亮啊。”他在心里想。
　　李拜天的脸微微红了。
　　眼前出现一张便签，是方少瑾写的：你为什么要盯着我的手看？”
　　这下李拜天的脸不是微微红了，而是红透了，蔓延到了耳朵尖。
　　他轻轻锤了方少瑾的手一下：“把你的手收回去，我要上课。”
　　方少瑾笑着收回手。
　　下课铃响，方老师布置了一下作业便走了，沈嘉跑过来找李拜天玩。看到李拜天的脸，有些吃惊地说：“诶李拜天，你脸怎么这么红？都红到耳朵实了！”
　　“啊…”李拜天用手捂住脸，趴在桌上，“没什么…”
　　沈嘉似乎想起了什么，瞪大眼：“该不会…”
　　“是方校草打你了吧？！”
　　李拜天听他这么一说，震惊地抬起了头：“你在想什么啊？”
　　方少瑾也很震惊，也感到很无辜：“你我怎么又打他了？”
　　沈嘉认真地说：“前几天我去找毕胜胜玩，顺便问了一下你们俩，他说你们小学关系特别差，经常会吵，还有时候还会打起来！”
　　李拜天哭笑不得：“我们初中就没打过架了。而且刚刚在上课，我们怎么打？”你这联想能力绝了。”
　　沈嘉这个联想能力让他想起了大彬。
　　四年级的时候他假扮李小七，但嗓音不同，大彬以为他半夜偷吃烧烤把嗓子弄坏了。
　　总是有一两个活宝在他身边。
　　那天是怎么过的呢？
　　好像是在他每次即将穿帮的时候，都有人为他保驾护航。
　　方少瑾……
　　他偏过头，看着方少瑾笑了。

　　方少瑾其实用余光看见李拜天看着他笑了，他很想逗李拜天两句，但想到沈嘉那张嘴，还是算了。

　　但是等下一节自习课开始时，李拜天的桌上又多了一张便签：
　　“你为下课为什么盯着我笑？”
　　李拜天盯着这张便签，深吸一口气这是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他不是没转头吗？
　　大约是看到了李拜天脸上的崩溃，方少瑾埋头闷笑起来。
　　李拜天又开始锤他。捶了五分钟，他捶累了，收回了手。
　　又十分钟后，他的桌上多了一个笔记本，上面是数学例题和对应的习题。最下面写着一行字：今天的题，你没听课吧，看看。
　　李拜天接过本子，看了看。前两道题还会，后两道题就不会了。
　　算了，回去让小七讲一下吧。

　　方少瑾突然凑过来，在他身边轻轻问：“不会？”
　　李拜天郁闷地抓了下头发，方少瑾抓住他的手，说：“别抓。这么好看的浅色头发，抓乱了可不好啊。”
　　他的息鼻喷在李拜天的耳边，李拜天才消下去的脸又红了起来。
　　他推了一把方少瑾：“坐回去。我自己再看看。”
　　方少瑾挑眉，把手拿回来，还摩挲了一下。
　　李拜天：……
　　这人有毛病吗？！

　　后来连续好几周，方少谨都会和给李拜天喂题。李拜天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现在的心如死。
　　“李拜天，你看看这道题你会吗？”
　　李拜天接过本子看了看：“这题你不是昨天才讲过相同题型吗？”
　　方少瑾惊喜地看着他：“哇你居然还记得！”
　　李拜天深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我不是鱼，我不是弱智。你昨天才讲的，我当然记得。”
　　方少瑾笑了笑，把笔记本翻了一页：“我们今天讲这题。”

　　讲完题后，方少瑾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干妈有没有和你们说过国庆出去玩？”
　　国庆？
　　李拜天想了想，对哦，今天9月23号了，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国庆了。
　　韩梅梅…好像没说国庆出去玩的事。
　　他诚实说：“没有。”
　　方少瑾说：“我妈说国庆我们两家一块出去玩，去哪她和干妈再商量一下。”
　　李拜天很惊喜：“真的吗？”
　　方少瑾笑着点点头。
　　李拜天没有说话，他已经在想带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