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波特卡斯·D·安》绯色殇幽

74、卸任

　　马尔科摊开手心，掌心处是一把金属钥匙，透着暖意。他低头看了看安，只见她此刻的脸色煞白，神色极为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没事吧？”

　　马尔科俯身想要探查下她的状况，却不了直接被安甩手推开，“你个笨蛋！先去帮路飞，不要管我！”

　　安一把将马尔科往前推去，于此同时身体也失去平衡，朝着海面里跌落下去。

　　完蛋了……

　　面对着越来越近的海面，正当安感到了一丝恐惧之时，身体的坠落却突然被人止住了。巨大的手掌抓在她的腰上，安吃力地回头，那是一个头戴着巨大草帽的巨人。那是白胡子海贼团的魔人小奥兹。

　　“你……”安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带道谢呢，还是应该继续伪装自己挥刀相向。她沉默了，无力地垂着头，透过海面望向深邃的海底。

　　“我最喜欢艾斯了！”巨人小奥兹说道，“艾斯对我很好，我一定要救他出来！”

　　“是吗……”安的嘴角扯着一丝淡淡地苦涩笑容，“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我可是……可是……”

　　安没有将那两个字说出来，卡在喉咙里，让她很是压抑。

　　“因为你也想救艾斯。”小奥兹说道。他将安提了起来，轻轻地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小奥兹的话语如同一记惊雷砸进安的脑海里，她已经表现得如此明显了吗？连迟钝的巨人族的小奥兹都看出了端倪，那岂不是……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那处刑台，恰好对上了战国投来的满含怒意的目光。她心头一寒，不敢再看。

　　“你再犹豫下去可是谁都救不了的。”白胡子的声音在奥兹的背后响起，他的视线没有看向安，反而望着天空中的那个蓝色的火鸟身影。

　　马尔科的速度很快，但是蓝色的身影在空无一物的天空里显得格外的显眼。脚下的海军士兵没有人采取行动，他们望着天空只能干着急。

　　　“喂！那边的炮台快把那个海贼打下来！”

　　“会远程攻击能力的人都去阻击那个家伙！”

　　海军士兵们逐渐开始骚乱，几个军衔等级较高的人慌乱地指挥着，然而做的都是却都是无用功。

　　马尔科闪躲着避开了所有攻击向他的炮弹，他的身体在空中格外敏捷。眼看着处刑台就在不远处，艾斯的那个弟弟也已经登上了处刑台的楼梯，可马尔科的死鱼眼却突然阴沉下来。

　　海军大将之一的黄猿，挡在了他的面前。

　　马尔科立刻停住了身体，腾空扑腾着翅膀，冷静地看着黄猿。

　　“小子，老夫可不会让你过去的。”黄猿轻笑着道。他的脚毫无征兆地踢起，一道光色的刀刃朝着马尔科冲击而去。

　　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黄猿身上的马尔科当即采取行动，身体朝着一旁闪躲。可他的反应再迅捷，也比不过光速，他的翅膀被击中出现了一条大约巴掌大小的伤口，血液不断地从伤口里渗出。

　　黄猿挑了挑眉毛，也不多废话什么，直接朝着马尔科接连踢出几道光刃。

　　一味的逃避让马尔科身上的伤口又增加了几道，不死鸟的火焰几乎瞬间就将伤口修复，但是马尔科心里却很清楚，他的恢复能力正随着一次一次的修复逐渐变得迟缓。

　　总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他必须尽快甩掉黄猿这个家伙，将钥匙隐藏在火焰中的钥匙交给路飞。

　　“小子，你的手上拿着什么？”黄猿眯起眼睛看着马尔科。

　　马尔科心里陡然一惊，下意识的收紧了脚爪。

　　“哦？不说吗？”黄猿嘿嘿笑了笑，“那老夫就抢过来看吧。”

　　话正说着，黄猿就抬起脚，足底汇聚起一个刺目的光点，大量的光点迅速而密集如子弹一般朝着马尔科而去。

　　鲜血如柱，马尔科躲闪不及被黄猿的光速踢正中身体。蓝色不死鸟的翅膀停止了煽动，他的身体笔直地从空中坠落下去。

　　“马尔科！”白胡子海贼团的成员们见到此刻的场景都不由心底一颤，就连被小奥兹放在肩膀上的安也不由失神，她的大脑随着马尔科的坠落而一片空白。

　　然而，小奥兹却突然奔跑了起来，他将脚边围绕着的海军士兵统统踢飞，打手在面前挥动着，拍飞那些冲击而来的炮弹。炮弹打在他坚硬的皮肤上，炸开一个又一个火球。

　　安被小奥兹出乎意料的行动惊得措手不及，差点从宽阔的肩膀上摔下去。好在被小奥兹用手掌抓住了。她被小奥兹握在手心里，四周一片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清晰地听见巨大的炮弹炸裂的声响。

　　可是，即便强悍如小奥兹这样的巨人依旧难敌炮弹的密集攻击，仅仅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他的身上就出现了几道不小的伤口。

　　小奥兹嘶吼着发出疼痛的喊叫声，但是他没有停止脚步，迎着炮弹继续朝前迈进。

　　他抬起手，一把抓住了从天落下的蓝色火团。

　　马尔科和安都被小奥兹握在了手心里。

　　当他再次摊开手心之际，一道蓝色的身影再次直冲入天空。与此同时，小奥兹也再次加速朝前冲刺。

　　宽厚的手掌隔绝了大量的声响，黑暗之中的安握着手心里带着温热的金属制品，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滴落在小奥兹的手心里。

　　她扯了扯紧缚在喉咙口的那颗扣子，那件写着正义两字的海军将校的披风的扣子。脆弱的衣扣在纤细的指尖中断成了两半，纯白色的披风沿着后背滑落在漆黑中。

　　白胡子说得对，她的确不能再犹豫下去了，一直将救人的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希望艾斯能够平安无事，也希望鹤奶奶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受到牵连。她一直都畏首畏尾地做着无用功。

　　直到她看到路飞义无反顾地带着浑身的伤口冲向艾斯，看到马尔科从天空坠落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的愚蠢。

　　她不能再这么等下去！

　　安深深地洗了一口气，刚才马尔科被小奥兹接住在手心，恰好落在她的边上。他将那串钥匙再次塞回到了安的手里，他说他会牵制住黄猿，吸引走黄猿的攻击。他没有多说其他什么，安却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

　　她用力的踢了下小奥兹的手心。

　　掌心处细微的感觉却比周遭不断地炮弹轰击更能触动到小奥兹，他的脸颊已经渗满了鲜血，血肉模糊的左眼角已经睁不开了，坚硬的牙齿也被崩落了几颗。他的脚下突然一踉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朝前摔下。

　　“小奥兹！”刚刚重回天际的马尔科眉头一皱，他刚想折返替小奥兹拦截掉一些饶人的攻击，却见黄猿已经一脸冷笑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切！没办法了！马尔科心一沉，看了一眼小奥兹，转身朝着黄猿飞扑进攻。

　　“滚开！”小奥兹单膝跪在地上，他的身边围满了手持着武器的海军士兵，他嘶吼着，挥舞着手臂像是驱赶蝗虫一般。

　　暴怒的巨人，即便深受重伤也依旧实力非凡，普通的刀刃根本伤不了小奥兹铠甲般的皮肤。

　　小奥兹龇着牙抬起手臂大力地挥舞着，将手心里的安用力地朝着处刑台扔去。

　　小奥兹的这个行为可没有就提前通知过安，原本以为只是飞快地从手心里逃走就可以了，可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的投掷方式。这让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尖声惨叫着划着一道抛物线冲向了艾斯和路飞。

　　“艾斯！等着我！”

　　路飞不停顿的大声呼喊掩盖了安的惨叫声，海军将校们只是看到小奥兹投掷出了一样东西，可他们还没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视线中就失去了那不明物体的焦点。

　　安在空中稳住身体，双脚快速地踩踏着空气。她的速度很快，几乎瞬间就到达了路飞的背后。她从青雉的身边穿过，而他却出人意料地没有拦截她，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

　　“路飞！安！站住！”卡普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苍老的脸上满是心疼和无奈。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张口欲言又止，紧紧握住了拳头。

　　“老夫是不会让你们通过这里的！”他紧咬着牙，微微侧头吼出了这句话。

　　“爷爷……”路飞终于在卡普的面前停住了脚步。

　　海风吹着他的衣服和头顶的草帽，祖孙两人无声地对峙着，全然听不见周围的混乱战况。时间仿佛就在这一瞬间停止了。

　　“波特卡斯少将！你竟然也……难道你忘记了五老星的话了！”

　　正当安的脚步刚刚再次踏上处刑台的地面之际，忍无可忍的战国终于朝着她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安不动声色地站在处刑台的边缘，往后一步就是战得火热的海军本部广场，她不敢去看站在一旁的鹤中将。

　　“奶奶，对不起……我……现在的海军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让我想要为之战斗，为之付出生命也毫不畏惧的海军了。我……”

　　“不用再说了，安。”鹤中将微微抬头，“很早之前我就说过，奶奶只是想要你过得开心就足够了。不管你选择成为海军，还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是海贼……只要你觉得不愧于自己的良心，奶奶不会阻止你。”

　　胸口压抑着的情绪终于被解开了。安低着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抬手大力地抹掉脸上越来越多的泪水。

　　“战国元帅！我，波特卡斯·D·安，现在正是请求卸任海军本部少将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