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ShawnC

8、第 8 章

　　从考场里出来，瑞清使劲揉了揉本就红通通的脸，随即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想到刚才在做数学部分时相比其他部分不知快几倍的速度，她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好吧，重在参与，瑞清安慰自己。
　　天还没亮的时候，瑞清就开着自己的小黑来到这个设在隔壁城市的考点。12月的清晨凉意嗖嗖，她像没头苍蝇一样绕了好几圈，才找到了这所社区大学设为考点的某栋楼。坐在开着暖气的过道里，瑞清毫不意外地看到年纪看起来只是小学生的考生。她在心里哀嚎一声，为自己感到丢脸。
　　漫长的考试最是磨难。看着眼前又臭又长的单词，瑞清很明智地选择放弃。不选择得零分，选错了还得倒扣分。对那些蝌蚪文完全无概念的瑞清感叹无数次后，在答题卡上留下一大片空白……
　　算了算了！瑞清启动自己的车重新踏上高速。反正她的分数足够上州立就行，那些私立大学她可付不起。
　　短暂的寒假在瑞清寄出大学申请书后开始，也迎来了这个国家最欢庆的节日。
　　圣诞前夜，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餐馆里的人欢呼一声，提前关门下班。对于肖家一家人来说，圣诞真是个不尴不尬的节日。家族里老人信的是佛教，瑞清的爸妈也跟着信，到了肖瑞清这一代，却完全没了信仰。特别是肖瑞清，漫天神佛或许只有在考试前夕才会被她惦念起。
　　不过，入乡随俗，肖家借着喜庆的气氛，吃着传统的中国菜，就当是过年了。毕竟到了农历新年时，大家或许都在忙碌着别的事了。
　　喝了几瓶酒，瑞清洗了个澡窝在床上，身体是热乎的，但神志却异常清醒。有些百无聊赖地听着歌，看着电子钟上的数字跳动着接近12点，瑞清在心里对自己说了声圣诞快乐，就打算抱着被子去睡觉。只是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她诧异不已。
　　“喂？”
　　“嘿！瑞！圣诞快乐！”电话那头传来珍妮弗惊叫的声音，以及烟花升空的尖啸声。
　　“圣诞快乐。”瑞清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
　　新年刚过，学校又开学了。有些习惯了睡到早上九、十点的生活，突然又变回了天没亮就起，瑞清眯着眼顶着黑眼圈一路飘进洗漱间。等到出来时，她又是一副人模狗样，哦，精神抖擞的样子了。
　　嘴里叼着片吐司，瑞清一路心不在焉地开到了学校。
　　学校走廊里到处都是人，大声谈笑着自己寒假的旅游经历。瑞清无所事事地经过，把书包丢进储物柜里，跑到drinking fountain那里喝了口水去掉面包带来的酸涩感。
　　在去教室的路上遇到莎莉，相约好中午一起吃饭。学校生活简单又无聊，新老师、新同学，偶尔遇到之前课上还有印象的同学，点个头算是打招呼。瑞清看着老师投射在屏幕上的课件，机械地做着笔记，心想这种状况什么时候是个头。
　　铃声响起。学生们迫不及待地涌出教室。有些人开车去外面吃饭，有些人则是省时间省钱地在学校食堂随便吃些什么。瑞清和莎莉站在队伍的后边，随意地聊着各自的课程。
　　“瑞！过来和我们一起吧！”珍妮弗的声音传来。瑞清看了旁边的莎莉一眼，心中为难。从感觉上来讲，她更喜欢和莎莉的朋友呆在一起。只是，之前珍妮弗的示好她也不能完全无视。
　　“你去她那边吧。”莎莉理解地笑笑，自去找她的朋友。瑞清低声说了句抱歉，这才转身往珍妮弗那桌走去。
　　随意地与其余几人打了个招呼，瑞清就自顾自吃了起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珍妮弗就也经常带着一群姑娘来到学校食堂吃饭。瑞清都是能避则避，毕竟她和那群人没什么话题。就像现在，她们叽叽喳喳地说什么，瑞清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不在状态。若不是珍妮弗在，她早就逃之夭夭了。
　　不知怎么的，话题突然转到了大学上。这一群姑娘里，除了珍妮弗家里算是富人阶级，其他的也只是家境不错的中产阶级。他们的父母大都受过高级教育，虽然不像中国父母一样包办了大学费用，但多少都是会给一些资助。别看她们嘻嘻哈哈，成绩虽不算顶尖，但也能够保持良好的GPA，这和家庭环境的影响有关。
　　“瑞，你申请了哪些学校？”珍妮弗转身问瑞清。
　　瑞清咽下嘴里的食物，用纸巾擦了擦，这才回答道：“近的几家州立大学。”
　　“为什么？”珍妮弗有些惊讶，毕竟以她对瑞清的了解，想当然对方是会去东西岸的比较有名的大学。本州的大学虽然也不错，但毕竟不是那么有名。
　　“唔，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瑞清耸耸肩，慢悠悠地道：“我的SAT考砸了，词汇部分的分数很一般，我想应该是够不上那些名校的资格了。而且外州的学费太贵，就算我拿了奖学金，我也要付住宿费呀各种杂费呀。那我还不如就在本州念好了。”虽然父母说了要帮她付学费，但瑞清还是希望靠自己的努力去赚取一切。虽然她的能力得到了众多老师的认可，但考试的英语部分却是她最大的拦路虎。以她现在的成绩，申请本州的奖学金会容易学多。再加上学费、住宿的原因，相比较之下，她还是决定留在本州。
　　“珍妮弗你呢？”不想被人当作关注的对象，瑞清连忙将话题转移到珍妮弗身上。
　　“我的父母要我去XX私立大学……”珍妮弗有些沉闷地说道。
　　XX私立是所东部挺有名气的大学，以珍妮弗的成绩以及平常的活动经验，应该是不难被录取。瑞清真心地祝福道：“那真是个不错的选择，相信你在那里会生活的很愉快。”
　　“哎，可是你们都不会去吧……”她刚说完，其他的姑娘们都有些沉默下来。
　　瑞清有些惊讶珍妮弗此时的颓丧感。她以为以对方的个性，应该是不会为这种事情而烦恼，却忘记了，对方其实也只是个18岁的小姑娘，自然舍不得相处多年的伙伴。瑞清估计珍妮弗的朋友大多也是选择本州的大学、或是临近的外州学校，而不会跨越版图去东海岸，更别提昂贵的私立大学了。
　　“好了好了！想那么多干什么？我们现在还有半年才毕业了。到时候我去东部玩，你可要负责当我的导游啊！”瑞清拍拍珍妮弗，笑着道。一桌子的人重新恢复了些生气，有两个姑娘更是拍着桌子尖叫了两声，刚才郁闷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