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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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答应了，因为吕佳很期待的亲自问了简籍。
简籍不太能抗拒这种小心翼翼又诚恳的神色，再加上神色的主人是好姑娘吕佳。
黎洺拍拍简籍肩头，递过来两张小卡片。
两个路人。
路人甲，男，二中在读学生。
路人乙，女，二中在读学生。
“……要我选？”
吕佳见状尴尬笑笑：“就剩下这两个角色啦……而且最好是反串才有意思……”
简籍嘴角不受控制抽动了两下，他问道：“这个简介，写了和没有什么区别？除了性别之外有零个信息，人设在哪里？”
吕佳摸了摸鼻子，又玩了玩刘海，总之没有抬头开简籍。
“咳咳……你们先选嘛，选好了我直接告诉你们就好啦，写出来不太清晰。”
简籍视线又落在那个“女”字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表演的话，反串他不是不能接受。无论是小学还是初中时代，他都因为相貌之类，在学校大型节目上扮演过女性角色。
非要说的话，也算是专业对口。
刚想开口，就见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把那张路人乙的纸条拿走了。
“班长，让我来这个吧，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黎洺笑嘻嘻道。
吕佳见状简直要流下面条宽泪，她道：“不愧是我的好老大！好洺哥……感谢你的大力支持！！”
简籍暂时不用变性。他问道：“所以人设是什么？”
吕佳嘿嘿一笑：“说了不能打我。”
“……什么？”
简籍早在她支支吾吾的时候就似乎预想到了现在这个场面。
“路人甲和路人乙呢，是一对情侣。”
“哇，这可是会有领导和老师来看的晚会，班长，你确定？”黎洺嘴上劝解，神色却蠢蠢欲动，露出有趣的光亮。
毕竟看起来，是一个相当叛逆的环节。
吕佳点点头：“我自然知道，而且你们两个的人设，简大神！你深爱我们的洺哥！爱的昏天黑的不可自拔，终于——”
简籍伸手按了按额角，不敢想象演出当天的画面，只是虚弱的问到：“然后呢……”
“终于决定在这一天，向我们的洺哥表白，诉说如同滚滚长江东逝水般的汹涌爱意！”
简籍：“………………”
黎洺：“………………”
空气相当凝固，就连边上聊天的其他同学也十分默契的闭上了嘴巴。
“台词呢？”简籍问。
吕佳惊：“当然没有台词了！那可是真情表白，必须发自真心，汹涌澎湃，一气呵成！背台词就太假了。”
简籍嗬嗬从喉咙口挤出两声似笑非笑的声音。
看起来是接受了，其实是没招了。
就在他额角被他本人按得生疼，准备抬起头重新整理一下心情的时候，却见整个班级坐得整齐。
沈乐正抱着练习册站在讲台上，耳朵上的小蜜蜂因为电磁嗡一声响起来。
“吕佳，简籍，黎洺。”
被点名的三个人默默站起身来。
沈乐似笑非笑：“班长，你在当红娘？滚滚长江东逝水的爱意？简籍对黎洺？说出来，我听听到底怎么个事儿。”
吕佳：“……老师。。。”
班级哄堂大笑。
沈乐只是调侃，没有过分为难三个人，只是这件事儿后来成为了班上一个不可忽视的梗。“滚滚长江东逝水的爱意”也变成了五班黑话。
当事人简籍的感觉是无语无语还是无语。
当事人吕佳的感觉是愧疚愧疚还是愧疚。
当事人黎洺的感觉是有趣有趣还是有趣。
三个怀揣着各自心事的人并没有一拍而合，但是也不至于突然撂挑子不干。
吕佳对这个节目很用心，简籍并不介意帮个忙，做出点效果来。
只是元旦之前，要先月考。考得不好别说节目了，就连期末作业也不好说。时间紧任务重，课程排的满，作业也多，众人皆是苦不堪言。
简籍倒是暗暗庆幸考试分散众人注意力，不然滚滚长江东逝水或许会被一路宣传到楼下文科班去。
一节物理习题课。
上到最后，所有人都睡眼惺忪的站到班级后面，狠狠掐自己大腿根也睁不开眼皮。
开始复习之后，黎洺从来在课上吊儿郎当，只在不会的地方抬头听一耳朵，剩下的时间会根据课程的不同而选择睡觉或者做题。
简籍和黎洺的听课规则差不多，只是不会睡觉。
物理老师在台上“小灯泡小灯泡”喊了半天也没能叫醒班里同学，拼尽全力无法对抗，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讲。
“简籍。”黎洺本来睡着，突然撑起手臂，凑到简籍这边来。
“嗯？”
“怎么样了？”
“什么。”
“那个滚滚长江东逝水……的表白词怎么样了？”
简籍才听见滚滚两个开头的字，就失手把手上的自动铅笔尖按断了，听见后面更是尴尬的脚指头抓出一个b大附中出来。
“没怎么样。”简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他那点蓝色头发似乎洗掉色了，微微发绿，向孔雀蓝那边走了。
染着孔雀蓝头发的人孔雀一样开屏：“怎么样，要不要我来帮你想象，这些年我收到的情书相当多——”
什么意思。
什么叫相当多。
简籍不喜欢听见黎洺说这些，像是完全不在乎，完全沾沾自喜的被人喜爱。
你收到相当多的情书，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被人爱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必。”还没多想，情绪上的不满促使简籍飞快回绝，“诚挚的情感也被我碰见了很多，但我不会拿出来炫耀。”
黎洺明显被这句话打了一下，怔愣在原地，好半晌才道：“我不是炫耀……但是你说的对。”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简籍也回味过来刚刚说的话没过脑子，有些难听，找补道，“遇到困难的话，我会找你的。”
黎洺有些尴尬的笑了下：“啊，好的。”
说罢，转过身去。
简籍按了两下自动笔，却发现新出来的铅芯落于纸面时干脆向里面缩去。
断的那截铅笔芯已经是最短的极限了。
简籍按了两下，两截短短的铅笔芯掉出来，落在练习册上，随着弯起来的弧度滚进翻页的缝隙。
“我其实还没想好，”简籍突然把铅笔拍在桌面，转头看向黎洺，“还没想好那个滚滚长江东逝水……要怎么写。”
黎洺不确定的转头看过来，迎面对上了一双莫名其妙很坚定的眼睛。
简籍道：“但是我会写出比那些被你轻飘飘说出的情书，更加有力量的话的。”
“……你在、额、我没有别的意思，”黎洺感觉大脑的褶皱都被抚平了，忍不住问道，“你是在，吃醋吗？”
简籍刚刚坚定的眼神被“吃醋”两个字打的支离破碎。
“吃醋……？”
他不确定，黎洺也不确定，只是僵硬的点点头：“你刚刚这句话想表达的是，‘即便是表演，也不希望你和我说的话，变成我以后和别人轻飘飘的谈资’，这样的意思……吧？”
简籍“啊”了一声，连眨眼都忘了。
黎洺问：“是吧？”
被追问，简籍才反应过来他刚刚一气之下说了什么出来，视线躲躲闪闪，难得结巴起来：“……可以这么理解吧。”
“那不会的，”黎洺得到了肯定答复后反而平静，郑重给了简籍承诺，“我不会和旁人拿这件事儿打趣。”
简籍：“呃。”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正在以不可避免的速度升温，连带着耳朵都有温度漫上来。
随便敷衍几句，暂时逃避心情后，简籍转回头撑起左手臂，堪堪挡住发烫的耳朵。
黎洺这种吊儿郎当的家伙，突然这么郑重，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被誉突然郑重的当事人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凑到简籍那边，想要看清他的脸：“生气了吗？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简籍没理他，吕佳却突然转过头来小声道：“黎洺！太吵啦！”
“啊班长，抱歉抱歉，我会收敛的。”黎洺双手合十，神色颇为诚恳。
“算了吧，我才不信你的话。”吕佳瞟了眼老师，“简籍没生你的气，我一个外人都听出来啦。”
“真的？”
“当然是了。”吕佳道。
“不，我是问简籍。”
吕佳：“你去问嘛。”
话音落，她只留给黎洺扎着马尾的后脑勺。
黎洺的眼睛就这样黏在简籍的脸上——当然被简籍的手臂挡住了。
“生气了吗？”他小声问。
“……”简籍磨蹭着放下了手臂，但是没看向黎洺，“没有。”
“真的？”
“问了又不信，无不无聊。”
被骂了，黎洺才安心。嬉皮笑脸的凑过去扯东扯西。
——
简籍拎着热水瓶，在楼下打热水，脑子里还是刚刚晚自习错的蹊跷的英语完型。
完全无法理解的错误，不是词性、时态、结构位置之类的错误和问题，是纯粹的词意。
……很怪，答案那种用法也没找到对应的地道用法。
英语这部分，黎洺成绩要更好些。
简籍想着，抽出校园卡，从热水器上拿下接满的水瓶。
一会儿回去问问他。
转身，迎面撞见背着书包的黎洺。
热水瓶还没来得及塞，一点热水随着动作溢出来，两个人紧急闪出一块空地。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吃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