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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偏偏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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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容月实在是太饿,又惦记着要回去跟安满换班盯着祁荃状况不敢在外面耽搁太久。
于是就出现了容月坐到副驾上,左手套着一次性手套捏着鸭脖往嘴里送,右手拿着张纸巾在底下接生怕鸭脖掉到地上弄脏车,莫红绯一头黑线但是勉强正常开车的诡异画面。
对于莫红绯的口嫌体正直,容月不止不觉抱歉,甚至非常理直气壮。
毕竟她趁等红绿灯的间隙给莫红绯嘴里塞章鱼小丸子,她吃的可一点没负担。
“所以那个什么叶倩儿,是墨钊前..呃妻...亡妻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容月好不容易才把这番话顺下来。
莫红绯又放出一个炸弹:“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我们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叶家的孩子,叶家老爷子原配走得早,身边一直伺候着的保姆跟着老爷子许多年,叶老爷子与原配伉俪情深,就这么一个女儿。师娘难产走后没几年,叶老爷子也去了,临了临了才开口交代墨钊尽量看护着叶倩儿。”
容月非常适时地加了一句:“叶倩儿就是那个保姆的孩子?”
莫红绯“嗯”了声,又接话道:“叶老爷子对墨钊有提携之恩,他本来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投的叶家门下。老爷子看重他情义深重,又颇有经商头脑,这才属意他为婿。”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墨钊是投的叶家门下,按理说继承的也是叶家,而今名声在外的却是墨氏?”
容月好奇这个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个问题不管怎么问都有点不礼貌。
毕竟说者是无意,但是听者要是稍微有心一点。
容月这问题立马就能被解读成她认为墨钊忘恩负义,更严重一点都能往她觉得墨钊此行为与吃绝户无异上扯。
当然她也知道直接问莫红绯不会被如此曲解,但是她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问。
“因为叶家有些产业根太深了,与其彻底洗过来,不如直接换血。都是跟着叶老爷子风里雨里过来的老脸面,叶老爷子在位不好动。墨钊无根无基,又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好时机。叶老爷子干脆就让他当断则断了。”
“留着个名头总是不好彻底与过去切割的,那时候墨钊妻子也怀孕了,叶老爷子便更加放心叶氏交到墨钊手里,于是大笔一挥,墨氏横空出世。”
容月没想过里面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她眉头一蹙。
以前只是知道点皮毛,按照她从前听到的版本,墨钊先是遇恩师,而后与恩师之女两小无猜到喜结连理。
听者无不认为墨钊是深受其恩。
现在听这其中的内幕,她怎么觉得似乎并非如此。
莫红绯含糊其辞的‘产业根深’,容月大概也知道是发家不清白的意思。
她话说一半,只说是洗不过来才不得已改头换面。
但是容月却听懂了另一层含义:如果不洗白彻底,受从前的祸端影响,叶氏怕是本身也保不住。
不这么解释的话,根本说不通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叶老爷子会情愿拱手让人。
若是这个逻辑...墨钊可不是什么深承师恩,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坐享其成之辈。
恰恰相反,叶老爷子若是一开始就打的要女婿力挽狂澜的主意,那墨钊不过是一枚成之可用,败之则弃的棋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墨钊与他妻子的伉俪情深岂不...
见容月若有所思地看向她,莫红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总归是有感情的。”
“起码,他是真的期待过有自己的孩子。”
对于墨钊的过去,尤其是叶家有关的那段过往,莫红绯其实知道的也不是特别详尽。
一开始莫红绯知道的也与容月一样,随着了解的越来越深入,她不是没有动摇过也许墨钊与亡妻情深如许的念头,也许不过逢场作戏呢,她也曾存过这样的想法。
只是后来她越来越了解墨钊,就越来越笃定,墨钊是有感情的。
如果完全没有感情的话,墨钊那样一个淡漠的人,是做不到日日为故去的妻儿上香的。
其实除了上香,墨钊很少提及过往。
只是有年昔日同窗产子,莫红绯在挑选满月礼的时候,恰好被墨钊看到。
墨钊让她等了一下,回房间拿了对用红绳缠着的银镯给她。
莫红绯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是墨钊曾经准备给自己即将出世孩子的礼物。
红绳缠得仔细,但更用心的是沉甸甸的银镯上不规则却又圆润的打磨痕迹。
这是墨钊一点一点亲手制出来的。
对于心悦墨钊这件事,莫红绯向来坦荡的。
但不可否认的,在那一瞬间,莫红绯有被刺痛到。
说是刺痛,其实莫红绯也分不清是刺痛更多,还是她愈发清晰地意识到哪怕她再怎么努力,也绝不会盖过墨钊心底永远为过去留着的烙印时候生出的无力。
“那叶家现在是叶倩儿母女在住?”
容月见莫红绯陷入过去的思绪里愈发低沉,忙转移话题道。
莫红绯点了点头,“叶倩儿的叶从出生起就是这个叶了,叶老爷子开口要墨钊照顾好叶倩儿母女就撒手人寰,叶倩儿生母伺候人伺候了一辈子,谅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最后墨钊一锤定音,叶家老宅原有的一切都留给她们母女,宅子、车、佣人、司机,日常维护费用与佣人们的工资由墨钊承担,额外的,每个月墨钊都还会支付一笔费用作为他们的日常开销。”
容月蹙眉听完,“这要是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墨钊是养了个外室。”
扪心而论,墨钊其实与容月没什么恩怨。
甚至墨钊某种程度上还帮过她,现在更是她的顶头上司。
但是容月还是对他有点微妙的不爽。
尤其是刚才那一打照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叶倩儿心怀不轨。
不过想来也情理之中,叶家父女皆亡,墨钊声望却在。
叶老爷子临终前的嘱托其中是不是有给叶倩儿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籍此让叶倩儿母女余生有个依托的用意。
现在已经无从求证。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叶倩儿确实有上位的想法。
毕竟,哪有妻妹能叫姐夫叫得那么温柔婉转的?何况叶倩儿这妻妹的身份都不干不净。
人性千万般,容月懒得评价叶倩儿。
但是作为莫红绯的朋友,就这件事而言,她对墨钊是带意见的了。
莫红绯当然听出了容月话里为她不爽之意,她也只是一笑而过。
“你看墨钊,正如我看谢燕回。”
“我对他也有意见的,我们这帮更亲近你的人眼里,谢燕回实在算不上一个值得你这样坚持的对象。”
“但你还是坚持至今不是吗?”
莫红绯这个类比举得实在是...让容月无从反驳。
只好又将话题绕回最开始的被打断的,“你刚说到哪来着?祁荃空有一腔孤勇,但是...?”
容月不想继续下去,莫红绯也体谅她的心情。顺水推舟地就任由容月将话头调转回去:“但是祁荃可是独子,祁荃父母未必没有察觉到异样,只是选择了装聋作哑。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祁荃父母是想冷处理着等他们自己放弃。结果祁荃为了安满竟然想闹这么大一出,不东窗事发还好,但是难保哪天不被捅出来,到了那个时候,天下父母心,祁荃父母怎么可能愿意自己的孩子这么无底线地为了另一半付出?何况他们还要面对世俗的压力。”
不用莫红绯提醒,容月也早就察觉到了祁荃与莫红绯假结婚这件事影响不会如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这一层她倒是也琢磨过,只是就如莫红绯所说,不东窗事发什么都好。
可偏偏..
莫红绯停好车,熄了火才扭头看容月。
她挑眉,无奈地点了点头。
容月叹口气。
可偏偏出事了,所以祁荃父母那边根本瞒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