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寻找正义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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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异变的瞬间，录音带转动，在沙沙的电流声传出前，许音就出现在了床边。但他还是晚了一步，恐怖屋的主人痛苦地翻滚从床上跌落，熟睡中的白猫惊恐地跃起落在一旁。许音赶忙将地上的人扶起，异样的触感让他看了一眼地面，细密的黑丝紧紧纠缠在一起，像一张厚厚的毯子，它们正缓缓没入陈歌的影子。许音没空确认张雅的状态，他很快把关注点转回怀中的男人。
陈歌捂着双眼，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压抑不住的呻吟从嘴角挤出。他在努力克制，似乎是不想让脆弱的一面暴露，但痛苦已经超越了忍耐的极限。
“老板！”发现陈歌的异状，白秋林很快出现，老周紧随其后。
疼，太疼了。
陈歌紧紧捂住自己的双眼，他只是看了一眼而已，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冰凉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低温让他略微冷静了一些。那双手很快替代了陈歌自己的手，帮助他缓解疼痛带来的痛苦。四周寂静无声，鬼怪们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谁敢开口。随着时间点点流逝，陈歌剧烈起伏的胸口终于有所缓和，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即便如此，阴冷和恐惧依旧顺着脊柱攀升至大脑，这股冷意并不来自身后的许音，而是来自陈歌梦中所见之物。
即便是在门后世界，陈歌也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一幕。
在阴瞳的注视下，衣着华丽的宾客们展现出了他们真实的姿态：无数生物的肢体诡异扭曲地纠缠在一起，他们交织，挤压，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人形的外壳中，像是一个疯子将搜刮来的残肢断臂拼合在一起，随意蹂躏后捏成了喜欢的娃娃。陈歌无法将那些东西定义成“人”，他们头顶悬挂着无数的黑线，黑线抖动着，让被连接的怪物们舞蹈，交谈。
这是一场扭曲与疯狂的盛宴。
这就是“愚者”？还是说，这就是“愚者”要面对的敌人？
陈歌久久无法平静。
他大概理解了为何自己在遇到夏洛克·莫里亚蒂等人时为何没想起用阴瞳观察。
他在害怕，他们是比那些提线木偶更可怕的东西，为了自保，潜意识阻止了他习惯性的观察。
就像第一次去捡起硬币时那样，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名字古怪的“线索人物”们离开，梦境中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会让他的警惕心逐渐放松，变得鲁莽起来。
“老板，没事吧？”鬼怪中，还是最为外向的老周率先开口。
“没事……”陈歌摆摆手示意许音放开自己，撑着床沿起身后重新坐下。
“老板，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能帮上忙吗？”老周传达着员工们的关怀。
“任务有些棘手，但暂时还不用……”陈歌还没找到带员工们进入梦境的方法，白猫跳回床上，舔了舔陈歌的手算作安慰，然后在他腿上盘成一团。小小的身体暖得吓人。陈歌拍了拍它的头，转而问起老周：“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妆花了，而且很疲惫，眼睛还有点充血。老板，要不你把美瞳摘了吧。”
陈歌点点头，在员工们的陪同下去了化妆间。
白秋林看到陈歌卸下美瞳后没有继续卸妆，反而把刚才揉花了的妆重新补上，忍不住发问：“老板，你还要做所谓的任务吗？”
“嗯，我已经有些眉目了。”
是的，陈歌没有打算放弃，甚至他现在还有一点小小的期待和兴奋。梦里的诡异场景让他多了几分灵感，或许他可以在场景里穿插一些看起来正常的员工，不是像老周、段月、白秋林他们这样伪装成游客，而是作为线索NPC帮助游客通关。在游客们最无助，只能依靠NPC时突然展现真正的样貌，光是想想都觉得刺激。
更何况，用阴瞳看的那一眼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除了扭曲的怪物们，陈歌还注意到“人”群中似乎有几位并没有被黑色丝线缠绕，他们呈半透明状，似乎是梦境中的幻影。
或许那些幻影就是寻找“正义”的线索！
员工们不清楚陈歌的想法，也没有继续劝说。他们知道拦不住陈歌，但这次他们没有回到寄托物上，而是守在陈歌的床边。
“都盯着我干嘛？这样我可睡不着。”
员工们移开目光，可却没一个动身体，陈歌也就没再管他们了。
检查下床边的物品和手机，除了黑色手机上多了一条提示，大意是警告陈歌鲁莽的调查会使任务朝向不可控方向发展外，只有那两张塔罗牌不见了。陈歌在白猫的身体下发现了被压住的牌，但似乎是一晚上被打扰了太多次，陈歌想去抽牌时，白猫伸了条后腿蹬了蹬他，爪尖露出了一点点白色的指甲。
“好吧，不打扰你了。”
拍了拍白猫的小脑袋，陈歌重新躺下。
醒来时，陈歌发现自己在厕所。他不知道梦里的自己为什么会来到厕所，但至少这回他不会被当做醉鬼被赶出去了。看着厕所的镜子，陈歌暗暗咋舌。不愧是大富翁家的厕所，他能看出周围的摆设都是有些年头，但又一直被精心保养，以他的财力，复刻这个梦境可谓难上加难。简单整理了一下起皱的衣物，陈歌打开了厕所的门。
门外，温和的老绅士有些惊讶，对方似乎正准备开门。
是道恩·唐泰斯，身边还带着他的贴身男仆，梅林·赫尔墨斯和陈歌介绍过，他叫理查德森，一个听起来很正常的名字。
“抱歉，阿罗德斯先生。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晚宴准备了一些迪西风味的食物，我很喜欢那边的烹饪手法，不知你是否还习惯？”
陈歌没有吃东西，他也不知道迪西又什么特殊风味，但面对道恩诚挚关切的目光，他点点头：“我很喜欢，先生。他们比预料中的更美味。”
道恩·唐泰斯很满意他的回答：“那就好，还请享受其他宾客们的见闻和分享，美食只是今晚繁星的点缀之一。不过还请原谅我没法亲自带你游览，毕竟我有一点小问题需要解决。”他指了指厕所的门，很委婉地表达自己又难处。
陈歌不太习惯道恩·唐泰斯这种过于含蓄的说话方式，他到了别，很快离开了守在门口的贴身男仆。
聚会的宾客们似乎忘记了上一场梦境中陈歌不礼貌的注视，他们依旧享受着宴会和舞曲，但一想到这些衣着华丽的人们的真实样貌……陈歌抖了抖肩膀，想把恐惧甩在脑后。
陈歌开始尝试与宾客们交流，试图寻找一些线索。流浪魔术师的助手这样的身份是一个很好的掩护，不少人都分享着自己亲历或是挺闻来的趣事，大多是一些关于奇迹和愿望的话题。
“赫尔墨斯先生是我的恩人！”一位年轻的小姐激动地说，“他让我有了勇气重新抬头，也教会了我不要过度贪心。”
她身边一位年长些的女性端着杯酒，用空着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时候的贾斯敏还太年轻。”
另一位白发女士有些不满地抱怨：“我要是能遇到赫尔墨斯先生，一定会许愿我的书大卖。”
“西迦特昂！”白发女性得到了端着酒杯的年长女性的批评。
梅林·赫尔墨斯似乎是一个行踪不定，在世界各地出现的神秘人，人们从他或者他那台机器那里获得愿望。但与大多数人的向往和好奇不同，一部分人对梅林·赫尔墨斯的态度很是谨慎的提防，在陈歌加入话题后很快就找借口带着自己的朋友们离开了，比如刚才训斥了西迦特昂的女士。
陈歌在交谈中看到了最初给他硬币的夏洛克·莫里亚蒂，他被一群人包围，有说有笑。
陈歌走过去加入话题：“下午好。”
“下午好，先生，不过马上要到晚上了。”一位面容消瘦，看起来十分锋利的先生放下烟斗，展现出与外貌不相符的幽默，他似乎早就注意到陈歌是因为夏洛克才加入的讨论，“夏洛克，不介绍一下你这位朋友吗？”
“您的观察力还是这么敏锐。”夏洛克·莫里亚蒂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似乎在为陈歌过于直白的目光被人看穿而苦恼：“这位是艾辛格·斯坦顿先生，边上的是卡斯兰娜和莉迪亚，那边是……他们都是贝克兰德有名的侦探们。至于新加入的这位先生，我觉得还是他自己介绍比较好。”
夏洛克·莫里亚蒂大致介绍了下围坐在一起的先生和女士们，陈歌惊讶地发现，这个被他一直以为是刺客或小偷的家伙，可能还真是个侦探。
“晚上好，我是梅林·赫尔墨斯先生的助手，叫我阿罗德斯就可以。”
“哈哈哈，看你的手，你应该干得不错。魔术师先生把你藏的真隐秘，我已经见过他几次了，但还是没弄清楚那面镜子到底是什么原理。蒸汽在上，这可是耻辱。”一位开朗的侦探立刻分享起了自己在列车上与魔镜做游戏的经历，“不过你能不能把那玩意说话的性格改改，我总觉得它在鄙视我。”
与大多数侦探们在畅谈不同，一开始那位艾辛格·斯坦顿先生显然属于提防他的类型，这位侦探听到那个名字后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狐疑地看了眼夏洛克·莫里亚蒂。
看来这位侦探先生知道一些内幕。
“阿罗德斯先生，你似乎是有事找夏洛克？”斯坦顿侦探开口。
“是的，”陈歌露出一个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硬币递到夏洛克·莫里亚蒂面前：“事实上，我是来还东西的。如果不是莫里亚蒂先生，我肯定无法成为赫尔墨斯先生的助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寻找正义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