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属于你很久了》李予宁

6、识·青梅味的雪渍

　　糟糕，这是第几次走神了。

　　我有些懊恼的挠了下头，把屏幕上乱码的字删除掉，脑海里的场面却不能被delete键清除。

　　我们站在一簇一簇的星光之下，他的脸在旖旎的夜色中显得更加诱人，散光人的夜晚模糊了他往日有些凌厉的眉眼。

　　他垂着眼眸，那双干净的眼睛里盛满温情，专注的与我对视。

　　我仍然记得，犹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不夸张的说，它能从我眼睛里蹦到他的眼里去。

　　即使，我们谁也没戳破这层薄的微乎其微的膜。

　　自舞会之后，霖栎深那张脸便侵占了我的脑海。

　　唉，我第十五次叹了口气。好可惜，当时的氛围很适合拉近距离，亲一亲什么的。

　　结果呢，我仓促的转身，胡乱的指着天上的星星说起星座来。

　　对此，我只能说，死嘴怎么不快亲啊……

　　手机在桌面上振动了一下，黑猫头像的跳出揪住了我的心，仿佛回到校园里上课开小差被老师叫起来一样。

　　指尖有些紧张的解锁屏幕，黑猫乖巧的打了声招呼，随之昭然表示他的目的。

　　“在忙吗？”

　　“不忙的，霖律师，有什么事吗？”

　　“我想邀你一起回母校，可以吗？”

　　“欸？霖律师和我一个学校吗？”

　　“嗯。我们……一个高中。”

　　“！我好像从没看到你哎，霖律师应该很有名气吧。”

　　“我待的时间不久，跳级了。”

　　“啊，打击到我了，果然很厉害！”

　　“那周末和我一起吗？”

　　“嗯！当然可以啦，和这么优秀的霖律师一起回校，是我沾光了嘿嘿。”

　　“过奖，你也很棒。我在光荣榜上见过你。”

　　“我学习一般啦，可能偏科上去的。”

　　“偏科也是优秀，说明你在擅长的科目发挥的很棒。”

　　“被你夸的飘飘然了！谢谢，今天原谅全世界，心情超棒。”

　　“嗯，你开心我也……原谅全世界。”

　　“哈哈哈哈，能想象到霖律师一本正经说出这句话的样子。”

　　“太滑稽吗？”

　　“不，很有反差，很可爱！”

　　我捧着手机嘴角忍不住上扬，对面弹出一个小黑猫转圈圈的表情包。

　　霖栎深他……一点也不高冷啊啊，太可爱了，好想亲亲揉揉。

　　人真的很奇怪，刚刚还被密密麻麻的思念搅得心不在焉，却在和心上人聊几句话后，霎那间情绪就被完全吸收掉。

　　嗯，我是一汪水，他是一块海绵。

　　我将熄屏的手机放在桌上，拿起桌面上的日历用一张贴纸标注出周末，笔尖在上面勾画出几个字。

　　【去我们的母校】

　　心绪从一团轻飘的云变成一棵稳扎在地面的树，处理工作的效率也提升了。

　　原来，霖律师还有督促工作的作用。

　　其实，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意是和我一样的，只是我们都没有戳破。

　　也好，再多了解一点，不过我只会更喜欢吧。

　　我躺在舒适的沙发上，愉悦的夜晚当属周五这天了，不但可以拥抱自由，明天还能见到他。

　　手机上的搜索框被输入“霖栎深”三个字，随之跳出来的是一些报道，介绍，还有很多照片。

　　“金牌律师”“跳级学神”“零败绩律师所”“校草”“帅气多金”……

　　繁多的标签令我眼晕，原来他不是小有名气，是很有名气。

　　果然，我看上的人就是这么优秀！

　　保存了一张他接受采访的照片，设置为桌面屏保，心满意足的退出搜索页面。

　　又把桌面上的软件都移到旁边，不能挡着这张脸！

　　他站在台阶上，清冷平静的眼神与镜头齐平着，骨节分明的手正轻扯着领结，手腕上露出一只腕表，泛着金属光泽。

　　我安抚着乱窜的心，忍不住发出赞叹：

　　神啊，他真的让我呼吸都要屏住一瞬了。

　　我下意识打开对话框，拍拍小黑猫头像，随后发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霖律师，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帅啊？”

　　“那你喜欢……看吗？”

　　“当然，谁会不喜欢看帅哥呢~”

　　“那我的脸发挥了价值，至少让你心情不错。明天我在你楼下等你，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雪，多穿一些。”

　　“哇，那岂不是能和你看到今年的初雪哎，好幸运！”

　　“嗯，也是我的荣幸。”

　　随之对面弹出一个穿着西装的小黑猫认真立正的表情包。

　　“我都要怀疑你是小黑猫本猫了，怎么这么多有趣的表情包啊！好可爱！”

　　“或许我是呢，怕吗？”

　　“哈哈，才不会，那我可不客气了噢！报告，我要狠狠吸一口小黑猫。”

　　“通过。”

　　滑动屏幕，我找到敬礼的小黑猫发出去，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心情愉悦的去泡澡了。

　　镜子上的人，面色红润，眼里还有没消退的笑意，盛着点点灯光。

　　嘶，每天和霖律师聊上几句，感觉皮肤都变好了不少，这就是多巴胺还是什么内啡肽的作用吗！

　　好久没有周末醒个大早了，初阳才刚露个头，外面还残留着寒夜的气息。

　　露出手从床头柜摸到手机，给小黑猫发了一句早安，掀开被子开始更衣洗漱，挑了一件高领毛衣和毛绒内衬的束脚裤，这样确保狡猾的冷风不会钻进来。

　　我将昨晚准备好的包放在沙发上，去厨房忙活早餐。

　　煮一碗热乎乎的面，煎一个金黄焦脆的荷包蛋，撒上绿油油的葱花，下肚的瞬间充满暖意。

　　靠在厨房等着洗碗机勤恳工作的间隙，我打开手机查看信息。

　　小黑猫在刚刚发出消息后就立即回复了。

　　“早安，予宁。”

　　心下微动，我将早餐的照片发给他。

　　“霖律师，吃早饭了吗？冬天最适合吃热面了！”

　　“还在吃，你做的看起来很美味。”

　　他也发来一张照片，一杯咖啡配上一盘果蔬肉蛋齐全的brunch。

　　啊，这配置很符合我对精英人士的印象，忍不住点点头肯定自己。

　　“周末也喝咖啡吗？”

　　“嗯，习惯了，有时候会有工作处理。”

　　“喔，那今天有工作吗？”

　　“都安排好了，今天都是属于你的。”

　　热意爬上耳尖，这话说的好暧昧怎么回事。

　　“咳咳，我去化妆了，等下好了和你说~”

　　我匆忙熄屏，把洗碗机的碗拿出来归置好，回到房间化妆。

　　从衣柜里随手挑起一件大衣，拿起包便出门了，拍拍小黑猫头像，发出一个“我准备好了”的表情包。

　　“我已经在楼下了。”

　　对面几乎秒回，我按捺住有些欣喜的心等着电梯慢慢降落。寒风灌进来把电梯内的温热冲散，我拢了下衣领，快步往外走去。

　　他和往常的穿搭有些不同，选了一件暖色系的毛呢大衣，手上还拿着一条围巾，另一只手在屏幕上灵活的敲着，恰巧抬头和我的视线撞上。

　　他的眉眼一瞬染上笑意，比我还要快几步站在面前，伸手将围巾轻轻裹在我脖颈处，一边细心的帮我把发丝捋出来，一边和我打招呼。

　　“早上好，予宁。怕你太冷，带了个围巾。”

　　“谢谢啦，我穿的其实很暖和！”

　　“嗯，毕竟是我约你出来的，不能让你感冒了。”

　　“好，那就接受霖大律师的好意啦。”

　　他将车门打开，暖呼呼的车厢瞬间便把寒冷隔绝在外面，我将大衣脱掉搭在腿上，兴致十足的和他讲话。

　　恍然，清冷的木质香抚过鼻间，他的脸堪堪擦过我的唇。

　　“咔哒。”

　　是安全带扣上的声音，我刚还在叽叽喳喳的嘴瞬间老实了，热意在身上乱窜，脖颈处的围巾让人感到燥热和瘙痒，我轻咳一声将围巾扯开一点。

　　“抱歉，看你讲的很有兴致，擅自帮你系上安全带了。”

　　“没事没事，是我忘了。”

　　“会觉得太热吗？你的脸好像很红。”

　　“……嗯，有点。”

　　“那我把温度调低一点。”

　　“好。”

　　我微微侧目看到他唇角带着还未消退的笑意，纤长的指尖转着空调旋钮，心里的小鹿那个角要撞烂了。

　　车子沉稳的行驶着，车内一片静谧，我打量着车饰，清幽的香薰令人舒心，没有过多的装饰，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落灰。

　　“霖学长，还没问你的恩师是哪位呢？”

　　“我又有新称呼了啊，我的恩师或许是你的班主任吧。”

　　“咳咳，叫学长好像更适合今天的主题呢。我的班主任是姓许的一位女士，她是短发戴着眼镜。嗯……叫什么名字来着，好久没联络有点忘了。”

　　“许知意老师对吗？”

　　“对对！真的和我是一位老师哎，好有缘。”

　　谈起熟悉的人，我不自觉的扬起笑脸，些许兴奋的看向他，恰好车子在等待红绿灯，他偏头望向我，只见他的眼里也是充满笑意。

　　“她和我有提过你，说是一位很优秀的小学妹，可惜我没有机会见到面。”

　　他忍俊不禁的摇摇头，手掌落在换挡杆上，随着绿灯亮起，车子又徐徐的开动。

　　“当时我偏科严重，让她头痛很久，没想到许老师对我评价这么高啊。”

　　“嗯，我说了你很优秀吧。”

　　他微微偏头看着我勾唇，又转头看向前方的马路。

　　我轻轻的攥了下盖在腿上的大衣，内心有些说不明的情愫，不知是那颗因为学历自卑而皱巴的心被抚平了，还是肯定带来的满足与欣喜，不论丝丝绕绕的情绪下是什么，我知道有一些东西在悄然变化。

　　听到车窗外悠扬熟悉的铃声，猛的被撞回那个盛夏…

　　学校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无非是重新装修了一下，这是每届毕业的学生都有的待遇，母校趁你毕业大翻新。

　　但该有的标志性回忆点都还在，缠绕攀越的树藤，最爱乘凉聊天的小亭长廊，体育课最好的伙伴——荫蔽的老树，迎着我们上下学、开学、毕业的那条小路，每天让人锻炼爆发力的食堂，见过初阳、落日和月色的操场，让人两眼清明进去又两眼模糊出来的图书馆和自习室。

　　一路上我们收到无数好奇的目光，我跟在他身旁，不疾不徐的走着，沉浸在回忆里。

　　“重回故地好有感触啊。”

　　“我待的时间短，倒是没你丰富了。走吧，我提前和许老师打过招呼了。”

　　“嗯嗯，那等下讲我的高中生活给学长听呀！”

　　“好。”

　　他偏过头看着我，嘴角上扬的点点头，语气轻柔的应着。

　　我踩着他斜斜的落在阶梯上的影子，一前一后的往上走，喧闹的声音沸腾着，仿佛此刻的我们也是青春校园里的一角。

　　旖旎的心事从目光里泄露出来，望着他的背影出神，直到额头撞上温热宽厚的后背才反应过来。

　　“嘶。到了吗？“

　　“嗯，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在想学长高中会是什么样子呢，没见过，我也好可惜。“

　　“那我也等下讲给你听，应该还有照片留着，也给你看好吗？”

　　“好耶！”

　　刚刚的不满立马消散，我揉着额头的手自然的攥住了他的袖子，高兴的仰头看着他。

　　他抬起另一手轻轻的拍拍我头顶，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随即被攥住袖子的手微微向上牵住我，两只手带着温凉的温度贴在一起，被他揣进大衣口袋里，我的耳根微微发烫，将脸往围巾里缩了下，但更靠近他了一点。

　　上课铃将走廊上的兔子们都赶回笼里去，我们站在许老师授课的教室外面，和讲台上的老师对上目光，双方都轻轻点头打招呼。

　　我看着熟悉亲切的恩师，眼眶不自觉有些温热，浓厚的情绪涌上来，连带着校园的回忆，掌心感受到他的安慰，他轻轻的用指尖捏了下我的手，我咽下酸涩的情感，扬起笑。

　　“哎呀，你们俩来啦，进来吧。”

　　“啊，在上课太打扰了吧。”

　　“没关系，这节自习课，这群小崽子闹得很，正好让优秀的学长学姐来镇镇场子。”

　　“好，我们进去吧。”

　　“嗯。”

　　刚踏进教室，便听见小小的躁动，一个个热情又好奇的目光看向我们。我才想起来手…还和他牵着，顶着大家八卦的眼睛，故作镇定的站在讲台上。

　　“安静一点，这两位是我十分优秀出色的学生，你们的学长学姐。”

　　“大家好，我是20届的李予宁。”

　　“17届霖栎深。”

　　“霖学长当初是跳级的，读了一年就跑去念大学了，之后我记得是法学系直博生是吧，小霖。”

　　许老师眼里欣赏的目光看着他，他轻轻点头。

　　“哇。”

　　底下一片哗然，不太安分的躁动起来。

　　“李学姐写的范文你们前几天还读到了呢，文科偏的也是榜上有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年年拿奖学金。”

　　“啊，我写的竟然还在吗。”

　　“已经是教研组每年都会拿出来传阅给学生看的范文啦。”

　　“我还挺厉害的。”

　　我小声的向身边的霖栎深说话。他将头歪向我，耳朵微微靠近我的头顶，那声嗯带着笑意。

　　“哇。”

　　底下又热热闹闹的，气氛热烈。突然有个同学举着手，大声说：

　　“学长学姐，你们是情侣吗？”

　　“啊，我……我们。”

　　“还在努力。”

　　身旁的人先我一步回答，我感受到两人的指尖沁出黏糊的薄汗，下意识紧张的攥紧了他的手，随即我松开手，退出他的口袋，转而轻轻捏住他的袖角。

　　“有点热。”

　　我再次小声的向他说话，有些心虚的解释。

　　其实是自己莫名感到窘迫，连脚趾都下意识在鞋子里蜷缩了一下，他轻轻的拍了下我的手背以示安慰。

　　许老师开口替我们解围，发了一叠试卷让他们安静的做题去。

　　“好了好了，卷子都写不完了还关心学长学姐的私事噢。晚自习就要校对了，你们赶紧做，班长上来监督。”

　　“啊~再聊一会儿嘛老师。”

　　“等你有这么优秀再来和我谈条件。”

　　大家一瞬就焉了吧唧的扯过卷子，埋头苦哈哈的刷题。

　　我们跟着许老师进入办公室，又和几个眼熟的老师打了个招呼，无非是闲聊了一下学业和事业。

　　“你们两个走到一起，我倒是没预料到。”

　　许老师笑意盈盈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我们，其他老师也探出头看向我们。

　　“哎呀，我看他们俩般配的很。吃喜酒叫上我们啊。”

　　“咳咳。”

　　“会的，老师。”

　　相比起我的无措，身边的霖栎深镇定的回应着这些问题。好吧，一聊到这些我就从口嗨变老实的鹌鹑了。

　　我轻轻扯了下他的袖子，他立马会意和老师打招呼。

　　“许老师，我和予宁还有些事，下次再来看您。”

　　“好好好，我也回班上看看那些家伙有没有老实写卷子。哎呀，还是你们两个省心，上哪再给我安排点这样的学生哟。”

　　“哈哈，那我们先走啦，许老师拜拜，各位老师拜拜。”

　　“哎，拜拜。”

　　关上办公室的门，我长吁一口气，身旁响起轻轻的笑声。

　　“这么紧张干什么？”

　　“有点……不好意思。”

　　倏然，头顶落下温暖的触感，他揉了揉我的脑袋，又将头发仔细的整理下。

　　“他们打趣两句，没事，我在。”

　　“嗯，我们走吧。”

　　我抬头朝他微笑，拉着他的衣袖往楼梯走去。

　　还未走到教学楼门口，便听到一阵阵惊呼声，呼啦一下，冲出不少学生到走廊上。

　　原来是下雪了。

　　南方的孩子最喜欢冬天见到雪了，那会成为珍贵的，罕见的回忆。

　　一粒粒圆润的雪滚滚落下，夹杂着轻飘飘懒散的雪花。

　　“真的下雪了！霖栎深，快来！”

　　我兴奋的跺了下脚，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跑，他高大的身体不稳的朝前倾斜，被我拉拽着也跑起来。

　　“慢点，予宁，地滑。”

　　“你的天气预报好准噢！”

　　“嗯，先站好。”

　　我站在台阶上，和他平视，疑惑的歪头。

　　“干什么啊？”

　　他伸手将我的衣领拢好，又把围巾解开细细的重新裹紧，温暖的掌心贴在我的耳朵上，热意源源不断地传来，他望着我笑。

　　“现在可以了，怕你太冷。”

　　我大着胆子伸出手，捏捏他的脸。

　　“嗯，判断你也暖暖的，可以和我一起玩雪。”

　　“遵命。”

　　我刚踏出台阶，结果落下的雪堆积在台面上，脚底湿滑令我往前扑，直挺挺的张开手抱住了他，他受到冲击身体晃了下，旋即手臂牢牢的护住我，落入他温暖的怀里，一时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四下一片寂静，只有雪花在勤恳的落下来，充当氛围效果。

　　“那个，还好我身手敏捷，不然就要摔了，哈哈。”

　　“嗯，确实敏捷，我也不赖。”

　　“你……没关系吧，我有没有撞疼你。”

　　“有点，要不你揉揉？”

　　“啊？啊？”

　　“开玩笑的，没受伤就好，你这只是轻轻的碰了下，不算撞。”

　　我的头正靠在他怀里，听到他的胸腔发出闷闷的笑意，我轻咳一声故作镇静的扶着他的手臂，借力站稳，脸上热意不减反增。

　　“我们……去看雪吧。”

　　“嗯，好。”

　　雪越落越大，纷纷扰扰的闯入视线里，我们安静的走着，只有脚下嘎吱的踩雪声，衣袖时而摩擦着，手背不时会掠过他冰凉的指尖。

　　“冷吗？”

　　“嗯，有一些。”

　　他的手似乎收到了肯定的信号一般，冰凉的手牵起我，和刚刚一样塞入口袋里，但他脚步却突然顿住了，我只好向后转身去看着他。

　　“听说，和喜欢的人一起看到初雪，会很幸运。”

　　“嗯？”

　　“我能幸运的邀请你当我的女朋友吗？”

　　我望着他眉目含笑的脸，缓缓眨巴了下眼睛，大脑似乎是被雪给冻傻了，呼出一口热气，才反应过来。

　　什么，这是跟我告白了！是谁教的初雪天表白啊，浪漫死了。

　　我似乎能看见小鹿直接撞出心房了，正在雪地转圈。

　　“唔，考虑一下噢。”

　　别问为什么不答应，明明早就按捺不住了，我有自己的计划，无他，喜欢暧昧拉扯的氛围。

　　他的嘴角有些失落的往下弯，眼里盛着一丝忧伤，但不仔细看的话，他的脸和往常无异，依旧是清冷正经的，只是相处久了对他的微表情得心应手起来。

　　“学长都没有表现出追求的样子哎，我还要再看看你表现喔。”

　　下雪天配上他那张有些委屈伤神的猫猫脸，实在是不太忍心，我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果然，他的嘴角又抑制不住的起飞了，熠熠发光的眼睛看着我，哪里还有半点落寞的意思。

　　“好，我会努力的。”

　　风突然呼啸起来，漫天的雪扑来，瞬间就在衣服上安了家，我们快步躲回车里才避免了变成一个活的雪人。

　　我搓下了冰冷僵硬的手，试图能从物理方面生出一些热意来，衣服上的雪因为温差而开始融化，有些湿冷。

　　车内的温度被他调高了不少，暖气源源不断的输出，总算身体恢复到了温暖的状态。

　　“予宁。”

　　“怎么啦？”

　　我放下正在整理衣服的手，转头对上坐在驾驶位上的人的视线。他的脸在空调下缓缓有了一些温暖的血色，眼尾因为霜冻而泛红，他朝我这边靠近了一些，伸出手在我头发上轻柔的拨弄着什么，又快速的捏了下我的脸。

　　嘶，他似乎很喜欢我的脸，是太有肉感了吗？

　　“头发上落了点叶子，可能刚刚风雪太大了，车上有毛巾你擦下吧，不然会感冒的。”

　　他一本正经的解释，掌心处确实也躺着几片碎叶。我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毛巾耐心的擦拭着头发。

　　“可惜还没和你分享校园故事呢，也没看到你的照片。”

　　“照片我等下发给你看，故事……现在也能聊。”

　　他眼含笑意的看着我，转而发动车子。

　　于是，车子外面是纷纷洒洒的雪，车子里面是热络的交谈声，还有雨刮器的声音。

　　之后某个夏天，我吃着冰沙，嚼着一颗青梅的时候，突然跑向房间，翻开日记本，在这一页写下：

　　那天初雪，像青梅味的雪渍，酸涩又清甜。

　　心动的爱意裹着煎熬自卑的自己。

　　但好在，你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