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回：梦的痕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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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metimes often always
我做了一个梦，沉沉的，不着边际的梦。时光如同流水一般地划过身体，躺在溪流间忍受流年敲打。耳边偶尔传来些许声响，细微的，并不喧闹讨厌的声响。很想伸出手去触摸，或者说只想去感觉自己的身体进一步证明存在感，只是却无法达到目的。如同死循环般，放弃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习惯了么。就这样，分明是本能讨厌的感觉，却只能强迫自己或者让时间来迫使自己接受，甚至，觉得这是一个好方法……
不一样的景色不断变迁，时间轴被不断延后或者是推前。主角永远是自己。这场似乎永无止尽的轮回，到底是谁在观看？缠绕着灵魂的丝线一股股地，绕着我，无法挣脱．
“无论是谁，求求你……救救我……”那是在被溪水彻底埋葬触感之前，内心终于泛起的某种小泡沫。而自己只能，本能地，戳穿，多么多么的美好。一点点地碎裂开来，或者瞬间就碎裂开来，溅起的红色刺痛皮肤，还是真实存在的自己……
我喜欢这样？
我愿意这样？
我接受这样？
我……就是这样……无路可去的孤魂，终将被时间吞噬的……
“如你所愿……”
？？？
★★★★★★★★★★★★★
吸血鬼正族皇脉的城堡，空荡的大厅。尚是幼稚的女孩抬起头，看见窗户外的晨星一闪一闪的，天边的蓝色渐渐被灰白晕染出美丽的色彩。
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模样，纤细却不柔弱的身形，一头及腰的白色长发，令人无法正视太久的威严的鲜红色眼眸，还有，右肩处缠着的厚厚绷带。“殿下，我来帮您蒙上眼睛。”一旁的男侍者从背后上前，通过些许磨砂玻璃上模糊的色块来帮她戴上红色的特质丝布。名为血之瞳的双眼是纯种吸血鬼的最高级魔法眼之一，能够带有永不熄灭的这双眼的人基本都是吸血鬼内的皇族或者是吸血鬼中最为出色的魔法师。但是这个女孩不是，她虽然身为皇族却身份尴尬，父母对她就仿佛陌生人一般连对话都没有。最为重要的，她无法控制双目的力量，只能通过压制全身能力的特殊道具来控制自己的力量，即使如此她还是一直被关在皇宫的最底层房间内。除了特殊情况一般不许外人进入，自己更不允许出去。
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双眼，分明闭上眼也能看到一切但一旦戴上这个丝布就会不能视物。就连痛觉和触觉也麻木得大半。她不习惯，很不习惯，或者说无法接受。
但是，眼下却没有更好的路，她只能选择这一条，否则就是永远呆在地下不许踏出半步。果然，自己还是希望出来的啊……女孩默默地想着，却感到右手被人抓起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怜，好久不见了，还好么？”话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落到自己的耳边轻轻柔柔的，飘啊飘着。让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待那名来人遣走一旁的侍者，才伸出左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喃喃地道：“真是的，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为什么要遮起来呢？怜，看不见我会不会很不安？”
待名为怜的女孩终于想起了对方的名字，才缓缓地开口道：“寒哥哥，没事的，不会不安。这几天过的很好。”其实仔细算算的话，不是这几天，是这一个半月。从上次他们对话到现在。就连自己的亲生哥哥和姐姐鲜少见过自己的双眼，其他皇族的眼睛都是暗红色的，只有中间一圈是鲜红。而眼前这个名为寒的九岁少年见过怜的眼睛一次，只是远远地，瞧见了，便忘不掉了。
不知道是嫉妒，还是羡慕，还是崇敬，还是仰慕亦或者是爱慕？名为寒地少年从此脑海中总是时不时浮现出白发少女太过柔弱的身影和鲜红色的美丽眼眸。让人看一眼，就欲罢不能。
听到少女如同新雪般晶莹剔透的冷质声音，少年微微一笑将她的手攥紧。柔声说：“有什么事就让他们告诉我知道么？不要死扛着，今天也是，血刃造成的伤重么？”
怜微微撇嘴，仿佛有点不开心地握了握手，右肩的伤痛隐隐袭来。如果不说她还真忘了，第二次了，第二次和血刃的连接依旧是失败了……她能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失望，甚至是理所当然的失望“我早就知道不行的，浪费时间。”
她无法习惯，无法接受。
寒勾起嘴角浅浅地笑了下，安抚着她说：“乖，说不定下次就成功了呢？回去好好上药吃药，下次再来找你。”
“嗯。”少女的手被寒放进被呼唤而来的侍者的手中，被渐渐地带远了。直到确定她离开了这个楼层后，寒才转身一个礼貌的欠身，“母亲大人，您因何事前来？”虽然礼节周到，表情恭敬，其实心里已经有些不满了。难得他和怜的单独相处，应该好好地一吐为快才是，害的他只能主动和怜说再见，虽然怜没有表示出奇怪或者生气之类的，但自己也会觉得不开心。
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的熟悉身影，吸血鬼的现任女王冷漠地开口：“我只是来看看‘连接器’有没有问题，你不是应该呆在惜那边陪她共进夜宵么？”
惜是寒的妹妹，怜的姐姐，虽然是吸血鬼的皇族却没有任何魔法资质，就连最简单的判断魔法种类也无法做到，但也丝毫不影响她的人生。
“母亲大人，惜已经累了先睡了。我只是偶然碰见怜就忍不住和她说话而已。。”对于母亲大人给定的称呼，寒还真是无法接受。也只有冰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肯那么叫自己的亲生妹妹。冰是寒的双胞胎弟弟，虽说是双胞胎也只是几分相似罢了，且不说相差的外表，光给人的气场就截然不同。
现任女王微微叹气，然后默然地打算转身离开，却听到某个让她不想听到的问题：“母亲大人……刚刚我透过回路发现怜的身体已经快被改造了，这样下去她很有可能会死的！！！”
“所以呢？你想我住手么？”
突如其来的如同寒冰一样的危险地冷漠让寒一个冷战，内心波涛云涌。住手，怎么可能。毕竟血刃作为世上无可匹敌的限制魔具※１（本小说注解：就是非人道手段的魔法工具，适用对象特殊能力发动持有者等一系列使用条件使用对象都有严格限制的工具。）好不容易能够找到达成条件的人，就连他也不舍得轻易放弃。只是……至少……
“可是继续下去她会死掉的，就算不死她的灵魂也……”
“闭嘴，你不该这样问。”女王转过身，隔着一段距离看着此刻努力克制颤抖的爱子，悠远地发声：“我告诉你，才裴休?怜该做的事就只有这件。”
然后，毅然而然地离开。
“果然，是这样么……”寒无奈地摇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真抱歉啊，怜，分明是想帮你的……
此刻窗外黎明即将到来，夜很深，该睡了。
☆☆☆☆☆☆☆☆☆
皇族城堡的最底层，怜窝在华丽的king size大床上却依然无法心安。身体颤抖着，无法控制地颤抖着，疼痛，令人感到羞耻的疼痛不断地侵袭。血刃的伤一步步地向骨髓渗透进去，表皮却一点点地复原。
好冷，即使是自己最中意的软绵绵的一切家私，还是好冷。冷得快要，失去知觉似地。
左大腿股动脉和右肩上的血管都被血刃刺穿过，但是它却根本不接受，反而是血管硬化着碎裂。疼痛无法怀疑……明天，女王说明天去进行最后一次。
应该是胸腔内的大动脉了吧……呵呵，的确是最后一次，如果这次仍旧失败，那么就回天乏术。
反正自己也，早已经习惯这种任人宰割的生活了……
闭上眼，令人无法适应的无垠黑暗让怜瑟缩起来，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是为什么会这样。吸血鬼应该喜欢黑暗，甚至是陶醉于其中才是。可是……
她分明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八年的黑暗，八年近乎完全的真空。空白的记忆，满满的黑色虚无之境。
就在怜独自思索时，男侍者敲了敲门请示：“殿下，三个小时过了，您该进食了。”每三个小时便要进食一次纯度较高的鲜血，是和血刃连接开始后的规定。“请进。”怜撑着没有支持点的身子坐起来，此刻她身上穿着松垮的白色绣花丝绸。松松垮垮的，配着白色的长发以及红色的丝巾，在烛火的照耀下有着如同神秘般的朦胧美感。
侍者及时地低下头，双手奉着装着血液的银杯上前。
接过杯子，香甜的气味终于传到怜的大脑。应该是纯度极高的鲜血，大抵是从皇族的近系亲戚身上采集而来的。只是她没有一般吸血鬼的心情和想法，仰头便喝了下去，蔓延开来的黏腻感让思想找到了一丝寄存。
然后，便是窒息的宁静。她无法入睡，即使入睡了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奇怪梦境，醒后只残留着些许难以接受的感觉。
但是，她必须得睡觉，因为她需要良好的体能去面对明天的连接。并不是说怕死什么的，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死，只是怕……
再感受到那些眼光而已。
至于为什么怕呢？她想不出来，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
第二天的午夜十二点零一分。
吸血鬼皇族城堡的密式房间内。
紊乱的呼吸声让怜难以喘息。
女王随意地打量着娇小的少女，然后用陈述句的语气说着：“没问题？”
没问题是假的，伤口连恢复都说不上只能算是停止恶化。接近血刃会加快恶化，此刻她能隐隐感觉到伤口在撕裂，在流血，黏黏的，贴着手臂流下来。
在某个人揭开自己缠在眼睛上的纱布的时候，怜突然歪了下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他碰到自己。“怜，你还真是……调皮。”属于寒的特有声线响起在身前。
出乎意料的，让人惊觉于这个事实的。
只是此刻的寒却没有察觉到怜的些许僵硬，因为他刚刚看见了，怜歪头时一闪而过的笑靥。微小的弧度，但他还是看见了。第一次，发现原来怜也会做这种举动。
解下丝带的一刻，鲜红色的眸子里装满了令人无法理解的浓重沉寂。如果再看久一些，就会发现心如止水的哀伤和不做任何期待的，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的绝望。
只是在寒还想继续凝视的时候，血之瞳的力量已经令他无法再瞧上一眼。只能很白痴地低下头看着她的身子。
了解到自己此刻的处境的怜闭上眼，虽然看不见色彩，但她能感觉到人的位置已经整个房间的器物。清清楚楚的轮廓，质感，她看得见，碰得见。
“好了，固定。”女王拉回此刻有些头脑发晕的寒，在他耳边轻声道：“不是和你说了别来么？会吃亏的。”
无奈地苦笑着，摇摇头不做解释。皱着眉看着此刻被固定在特殊魔法阵内的怜，真的很想对她说：“别怕，没事的。”只是可能对方期望的并不是这句吧？
她可能连期望都没有。
女王按照惯例的流程献上自己的鲜血表示血刃现在属于才裴休家族，然后走到对她一人开放的魔法阵内，找准某个血管，抵着，缓慢坚定地，刺穿血管。
身体的疼痛瞬间被扩大，就连意识都是被魔法阵强制着固定。痛得无法形容，就连这到底是不是痛都无法确定。
灵魂被撕裂，怜能清楚地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疼痛在疯狂地蔓延，仿佛藤蔓般延展开来，混着绝望的黑暗拽住自己的身体或者别的什么，跌向永远循环的深渊。
不要……不要这样……讨厌……真的，好讨厌！
“呜啊啊啊！！！住手……住手！！！”在疼痛的混杂下怜不同于以往的咬牙而是呼叫出声。只是声音慢慢地减弱，同样的还有被刺穿到底的血刃以及此刻正在慢慢显现的红色。
几乎所有人都兴奋地盯着血刃，它在吸血。它慢慢地呈现出应有的妖艳红色。所有人都激动得仿佛要互相拥抱，大喊庆祝。
除了寒。
“不要了……住手……拔出去……快点……住手……呜……”声音很微弱，一点点地蚕食着寒地脑神经。红色的眸子旁闪着晶莹色液体，映得鲜艳的眸子越发惹人不敢移开注视。
怜能感到身体的血液都在奔向同一个地方，不管是逆流还是原本就要流去的。随着血液的集聚，她能感到疼痛拉着自己，只要再一步就会永远跌进去……不要，绝对不要。即使再多的时间，她也无法忍受这一分一秒！
“拔出去啊，求你了……好疼……呜啊。”如果能够得到回应的话，那么自己应该继续以“自己”的姿态存活下去。吧。
她能看到的是众人欣喜若狂的，或者感叹的表情，不是给自己的，是给在她胸口的这把刃的。果然，她早该明白的……或者一直都明白只是太久没温习的……自己，是属于那个地方的。再讨厌，再不愿，也只能在痛苦的感觉中来回翻滚。
你们……都该去……
想法未完成，疼痛的黑暗界限边有一丝光芒缓缓地摄入，血色的。
微微令人能感觉到触觉的温度，贴着自己的脸庞。然后是一句：“很痛是吧？”
是啊……痛的快要死了。
“如果想哭的话，就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好了，”寒尽量保持绅士礼貌地温暖微笑着，“只是抱歉，我想给你一个肩膀，真的很想……”
穿透秘传非对自己开放的魔法阵，即使是他也很难坚持十秒以上。身体再被拆解。疼痛的感觉不言而喻。
真的很想啊……
是不是因为太想了，所以才无法做到呢？
疼痛的死海瞬间退去，湛蓝色的天空重新显现。这是自己的房间，皇族城堡的最底层，没有一丝人气的地方。
“哟，弄你了么？”轻快地语气那么说着，十六七岁的少年靠在自己身边，用轻松地语气那么说着。黑色的短发和碧色的双眸。
“你是……？”还没说完，怜便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渴，肌肉酸硬且疼痛。身体内浮现着莫名的空虚感。少年笑笑着将银杯凑近女孩的嘴边欢快地道：“我是血刃实体化后的内在灵，你可以叫我任何名字。”
怜显然是吓了一跳，一个没注意便被呛到了，红色的妖艳血丝顺着唇流下。少年嬉笑着一张看上去并不欠扁的脸凑上身来伸出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摩挲着。“你这是，勾引我么？”
“……”怜毫无反应，继续喝着因为他的靠近而紧贴在自己唇上的血液。等到终于进食完毕，少年才放好杯子舔着手上的那丝朱红说：“不过，勾引我的是个八岁的小女生，还真是让人惊讶呢。”笑着，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以后我每隔三天便会吸食你的血液噢，不要怕痛……还有，我只喝你胸腔主动脉的血。”
平常的语气下裹着的是令人胆寒的语句，怜的身体不由自足地紧绷，微微发抖。她习惯于在这种时刻场合将自己紧缩起来，事实上她也那么做了。换来的反而是少年略带挖苦的嘲笑声：“不要那么紧张嘛，怜你这样子很像小兔子噢。”
不明白少年的比喻，怜虚了他一眼便开口轻声说：“我会……尽量的。”她只能说尽量……虽然明知道会有人押着自己去。
无奈地摇摇头，将被子拉高便决定缩进被窝继续睡。疼痛已经消失了大半，但还是伴随着令人极度厌恶的感觉。
“你不问问那个男孩子么？他闯了秘传魔法阵可是受了重伤呢。”少年妄图以此挑起她的兴趣。
“哦。”怜翻个身背对他打算睡去，寒的事，她不想听。
是因为光明太美好了么？美好得不切实际，美好得刺人。但还是忍不住去相信，自己就是存在，身边也有那样的存在。
少年无奈地笑笑，想要摸摸她的长发让她安心点却又害怕因此惊扰到她，只好摸着她盖着的柔软被子。眼神含笑，目光缱绻，不知道是为什么。
“好了，现在去看看女王千方百计地叫醒我有什么事吧！晚安，小怜。my Princ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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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无力地躺在皇家私人医院里忍受弟弟冰的时不时白眼还有惜哭红的眼睛发出的带着埋怨，生气，愤怒的目光。
纵然只是两个星期内无法使用双手，魔力等级什么的全挽救回来了也无济于事。连母亲看自己都摇头叹气。
只是他真的觉得，单是那双眸子，只是瞧上过一眼，就值得让自己付出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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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皇族的秘密会客厅内，少年无聊地咂嘴，听着一些大臣说的对于神族的复仇计划。说什么杀死了原本的女王陛下，夺走了最为重要的机密什么的废话……说到底就是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特殊能力干掉敌族。
“好了，我知道了，只要干掉那群家伙就是了吧？女王陛下”少年百无聊赖地翘起二郎腿往嘴巴里丢葡萄。抬起一只眼皮瞧见女王正往这里走。
“是的，有您的协助我们必定能够……”话未说完，便被少年一挥手制止。“客套话就免了，作为帮助你们的代价，完成任务后我要一样东西，而且你们必须保证连接正常。”
“请您放心……”一群大臣纷纷单膝跪下表示绝对效忠。而少年却丝毫不受感动，站起身来将最后一颗葡萄丢进嘴里，嚼了两下然后转身，留下一句：“噢，原来这葡萄是甜的。”
“……”众人纵使心有不甘也只能跪送这位少年。
女王意味深远地站着，她想：“他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回：梦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