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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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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迟谦不置可否,用手背轻碰她的杯子,感受水温:“先把药喝了。”
唐柔低头看向杯子,苦涩药味顺着热气涌了上来,窜进鼻腔,不由令她轻轻拧了拧眉。犹豫片刻,她屏住呼吸,微仰起头,将杯中水温适宜的药一饮而尽。
一口把药闷下后,唐柔眉头就难以舒展,苦涩难闻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久久不散。
闻迟谦给她倒了杯温水:“这么难喝?”
唐柔最讨厌喝冲剂了,刚才只记得和医生说不打针,却忘了说尽量别给她开冲剂。现在好了,都是难以下咽的冲剂。
“有点苦。”唐柔缓了好久,才一言难尽地开口。
闻迟谦眸底酝起笑:“有多苦?”
唐柔没法形容:“就是很苦。”
不仅喝起来是苦的,就连闻起来也是苦涩的,形容不出来的难喝又难闻。
如果不是她身体不舒服,大脑也晕乎乎的,五感敏感度降低,她是说什么也没办法把这杯药喝下去的。
女孩饱满的额头轻轻拧着,难受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唇瓣更是几乎抿成了条直线。
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
闻迟谦也确实是笑了,唇角微微勾起弧度。
唐柔看着他:“你……”
话头刚起,男人朝他俯首,她心头猛的一紧,迟钝地伸手想要阻止,却已经被男人扣住后脑,吻住了唇瓣。
是很温柔的吻,但却透着强势。
几乎是才刚吻下来,他就迫使她张口,同她的舌尖纠缠在一起,尝到了她口中所谓的那抹苦涩。可对他此刻的味蕾而言,更多的却并不是苦,而是淡淡的甘甜。
带着她的味道,散发着清冽幽香,全部涌进他呼吸。
干燥的唇瓣得以润泽。
不过须臾,他便把人放开。望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腔调似是回味般:“嗯,是有点苦。”
“……”
唐柔耳尖烫了烫,还好她在发烧,全身都发着烫,这点小小的脸红,自然全都被遮掩了下去。
还没完全缓过神,视野里多了个玻璃杯,盛着半杯清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握着,递到她面前。
他看着衣冠楚楚,嗓音温润:“喝点儿水,会好些。”
唐柔接过水杯,唇上仿佛还有刚刚的触感,阵阵发麻,哪里还能感受到药的苦味。但她还是闷着声,喝了两口水。
没过多久,餐厅过来送餐。
闻迟谦随便吃了两口,便去卧室找唐柔。
唐柔还发着烧,体温一直保持在三十八度不上不下。虽然吃过药后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了,头还是很疼,浑身也酸软无力。
闻迟谦建议她打一针,被她强烈拒绝了。
手机不敢玩,怕眼睛越发地疼。钢琴尝试着去弹了首曲子,结果手上没有力气,简单的曲子都被她弹错了两个音,她只好悻悻返回卧室,坐在床上找了本书看,结果看了没几分钟,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疼。
她不禁有些烦躁,合上书本放到一边。
闻迟谦带着笔记本电脑和几份文件进来,刚好看见她起小情绪的一幕,不由扬了扬眉。
唐柔眼眶是红润的,眼白部分布满血丝。因为发烧,她的双眼一直就没有舒服过,酸胀难受。
见他进来,唐柔也没说话,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闻迟谦问:“做什么?”
“我渴了。”
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闻迟谦说:“等着。”他转身往外走,很快又折返回来,手里是装满温水的玻璃杯。
唐柔接过水杯,几乎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完了,才勉强觉得喉咙舒服了些。发烧的缘故,让她嘴里没什么味道,还有些涩,喉咙也干,因此喝水特别的勤。
闻迟谦把杯子放好后,往窗边的沙发坐下,打开笔记本,朝她嘱咐:“有什么需要的就喊我,我就在这里。”
唐柔怔怔点头,思绪有些乱。
他对她……
是不是太好了些?
还是说,只要是他的妻子,他都会对对方这么好。
这是他身为丈夫的责任?
那未免太体面了。
唐柔没有细想下去,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兴许人家根本不觉得这些举动有什么奇怪,不过是丈夫对妻子的责任。
闻迟谦就在卧室工作,大部分时间都面对着电脑,时不时看几份文件,有电话进来,就出去外面接听。他接电话基本都不会太长时间,没一会儿就回来继续办公。
这样来回几次,等他再次接完电话回来,发现唐柔已经侧躺着睡着了。
闻迟谦给她捻了捻被子,又帮她把贴脑门的退烧贴换了新的,这才继续过去办公。一直忙到深夜结束工作,洗了澡躺下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
翌日一早,唐柔是被热醒的。
浑身像是被火炉包围,烘得她发烫。原以为是自己体温又升高了,抬起手背覆上额头,温度似乎是正常的,而且头也不疼了。
身上虽然还有些软弱无力感,但并不是酸疼。
迷糊了一阵后,唐柔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滚烫的温度似乎是从身后那人传来的。
他和往常一样环着她腰身,从背后拥着她睡,俊脸贴着她头发。两个人离得非常近,所以彼此的温度都能清晰感知。
唐柔不由覆上他的手,很烫。
这是……发烧了?
唐柔足足沉默了一分钟,才从他怀里翻了个身,抬头看向他的脸。
清晨的光线落在他英俊的五官,勾勒出完美的弧度。他双眼阖着,长睫微垂,在下方投出小片暗影,两颊泛着极浅的酡红,呼吸很重,那气息扫过唐柔的鼻尖的时候,还带着滚烫的热度。
似乎是因为她的动作,男人的眉头微微蹙起,又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
唐柔无奈地抬手推了推他:“闻迟谦。”
他只皱了皱眉,没有出声。
唐柔只好又推他:“闻迟谦,你好像发烧了。”
在她刚退烧的时候,他似乎病倒了。
喊了两声后,闻迟谦才醒来,泛着血丝的瞳眸对上她含了关切的目光。
唐柔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抬手探向他的额头。
果然很烫。
“你怎么也发烧了?”这么烫,不用量她也确定他发烧了。
闻迟谦抬手抚向眉心,修长指尖揉了两下,勉强缓解疼痛,几乎是从鼻腔里哼出的声音:“嗯,没事。”
唐柔满脸复杂:“被我传染的?”
他用手背盖住眼睛,几不可闻地笑了下:“好像是。”
唐柔:“……”
还真陪她一起烧了。
果然有些话不能乱说,会应验的。
闻迟谦还以为会收到一双带着愧疚的目光,届时,他就可以趁机索要赔偿。比如,周末或者是她休息的时候,可以多加一次。
等他看向唐柔的时候,她眼中确实有愧疚,但她吞吞吐吐,纠结出声:“那你身体…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亲那么两次,就被传染了?
究竟是病毒太强悍,还是他身体有点弱。可病毒要是十分强悍的话,也不至于第二天,她就好了吧。
所以,是闻迟谦身体素质不太好。
闻迟谦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眯起眼眸:“…什么?”
唐柔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去给你弄药。”
手腕被捉住,她心头一紧,到底是没能成功逃脱。
一阵天旋地转间,她就被扣进了怀里,同他密不透风地贴着,来自他身上的滚烫热度逐渐朝她蔓延而来。
“我身体哪里不好?”
他紧紧扣着她腰身,眸光深暗,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尽数落在她眉间。
唐柔不自在地别开脸,躲开他烫人的气息,说话都磕巴了下:“你身体…身体挺好的。”
“哪里好?”他故意贴近。
唐柔面颊像火烧一样,连忙往后躲,被他扣住腰身,根本躲不开。
“都好。”她唇瓣紧抿了下,含糊着说出两个字。
“糖糖。”
他嗓音又低又哑,“大清早不要随便招我。”
“……”明明是他自己定力太差,怎么能怪她。
似乎是看出她眼中的不服,闻迟谦微眯起眼,眸底深处是浓郁的稠墨。唐柔注意到了,心跳不由加快,连忙伸手抵住他胸膛,像是生怕他乱来:“我才退烧的,不想再被你传染了。”
“我不碰你。”
唐柔刚松了口气,又听见他低声道:“你碰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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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迟谦的高烧来势凶猛,虽然烧得没有她那么高,但是症状比她严重得多,整整烧了三天,才彻底好全。
即便是病了,他也得忙着工作,根本没时间好好养病。
每天看他病恹恹地回来,唇色都有些苍白,唐柔都怕他倒下。
但她清楚闻迟谦现在根本离不开工作,更何况还有个重大收购,所以她也没劝,只能嘱咐纪文稍微注意着点,起码让他按时吃饭和规范用药。
闻迟谦病好的那天,唐柔也要陪孩子去参加比赛。比赛地点定在榕市,离金海也就两个小时的距离,唐柔提前几天就过去了,比赛时间在后日,她还可以稍微指导孩子练琴。
琴行的不少孩子也都来参加比赛了,但一起过来的老师没几位。
算上唐柔,也就三位。
刚到江市,家长就带着孩子去外面逛街了,一直到晚上才回来。
唐柔正要陪孩子练琴,电话突兀地响起。她低头看了眼,发现是闻迟谦,只好和孩子说了声,去外面接电话。
“迟谦。”
“你在哪?”
男人嗓音微沉,显然是刚下班到家,发现她人不在家里,于是给她打来电话。
但他这副兴师问罪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难道莫哲没和他汇报吗?莫哲不是一向什么都和他说。
唐柔有些疑惑,但也没时间多想,转头看了眼孩子,回答:“我来榕市陪孩子参加比赛了,现在有点忙,一会儿再给你回电话。”
闻迟谦皱眉。
比赛?
要去江市完全可以和他说一声,她竟然再一次招呼都不带打一声,又和他玩“离家出走”的戏码。
“唐……”他开口要说话,耳边传来忙音,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闻迟谦眉头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