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神必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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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共五层楼，风云在四楼。
kami刚走到栏杆边就跟碰着刺了一样蹦回来，给我们一一叫起。
这回的场景更炸裂，在机厅楼下死了一个人——血浆四溅，有点难以描述。
是sashi。
“摔……摔死的吧……”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也要这样炸开了。
不少人大喊卧槽，一天没一个按这个速度谁都得死……
太冲击了。
小涂建议大家去这个位置的上面看看，kalaad附和，于是我们分头行动，分来分去最后去五楼的只有我和谈星。
在二楼到四楼，他们似乎都没发现什么。五楼是经典的顶楼电影院，那个位置对应的是电影院门口。
谈星跑得飞快，在我的视线里只露了个头，他还没往一边走几步就怔住了。
“我！靠！”
谈星的骂话震耳欲聋，好奇跟了过去的我一上去就被开幕雷击了——瓷白的地板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血字，内容几乎无法分辨，旁边的手机还亮着屏。
楼下的人边喊着“咋了咋了”边着急忙慌跑上楼。谈星背过身去扶着栏杆大口喘气，能看出来……真的很吓人。
我忍着恶心小心翼翼靠近那诅咒符文一样的东西，仔细辨认这写了些什么。
上来的人在我后面离我很远的地方围成一圈，他们脸色发白地小声说着话，只有小涂走了过来。
“为，什，么……昔日？这啥字？哦这是都，讨，厌，我……为什么都讨厌我？”我看懂之后只感觉疑惑。
“这你都能看懂啊？”小涂扭头看了我一眼，随后指着地上的手机，“还有更抽象的，你来看。”
我凑过去看。
「舞萌DX／中二节奏登入二维码」
……？
“你干的？”
“会是吗？”
“我觉得是。”我站起来后退到人堆里，“那你的意思是说，她从这，呃下去之前还专门打开公众号点个二维码丢在这？哈？这可能吗？”
小涂拿起那部手机：“这是凌晨四点的。”
“是你先拿到手机的吧，只要有四点多的码你就能点开……”在后面的小绵的语速越来越快。
“行了行了！”kalaad见我们要吵起来赶紧打断，“是谈星先发现的吧，你刚看到的时候是什么样？”
谈星：“好像……也是二维码。嗯，好像吧。”说完他又猛地靠在栏杆上，看样子还没缓过神来。
凌晨四点多……我又重新开始思考这个时间点的问题，我不知道有谁那时候是醒着的，但是机厅的卷帘门开关动静很大，如果被开了一定会有人察觉到。
楼下那一滩血淋淋的东西根本没法让人看，所以我们只能勉强通过楼上的这点信息去猜——小涂本来提议要看楼下的，我也同意，但是见大家的脸色都白的和地板一样一样的，而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我们都不太敢分开行动于是放弃了。
监控……十里在研究课题刷新的时候就尝试了去找监控室，但是机厅的监控室锁了门，也没有其他办法打开。kami因此心生疑惑和kalaad找遍了万达所有店铺的监控室，发现都没法进去。
但是时间在流逝。虽然还是上午快十点，但确实是离傍晚越来越近了。我们都推测，课题的异常和半佘、sashi的死有关系，因为这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答案了。
“……啥意思？要我们用她的号吗？”我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这句话，但是还没过脑子就说出口了。
试试吧，试试。
因为现在还有一个「不知道不完成会怎么样但是现在已经无法完成了」的课题摆在那里，我们要在到时间之前尽可能多地发现问题，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个了。这是小涂和kami的意思，其他人也附和。
于是我们回了机厅，扫了这个已经过期三个多小时的码。
……很神奇吧，拿着手机扫码的小涂把刷新二维码这事给忘了。
他拿着个没用的token去登录。
小涂小心翼翼地把手机一点一点挪向扫码器。
“欢～迎～回～来～”
机台上出现了登录确认界面。
小涂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瞳孔地震：“我，不是，我忘了刷新二维码了啊？！”
“啊？”
在机子边上围成一圈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惊叫起来。
小涂愣了愣，按下四号键。
不出意外，接下来更为反常。他按下去之后，界面直接变换，机厅里各种花里胡哨的疑问声就没停下来过。
屏幕中间蹦出来个看着就很欠揍的迪拉熊。
“你们好呀～我是迪拉熊～”
“你们确定，这位玩家就是真～凶～吗～？”
不止我觉得欠揍我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算好的了，oin见这东西一出来先照着屏幕对着它挥了几拳。
“啥？这是让我们……”kalaad话说一半说不下去了。
“真凶……”我反复念着。
“意思是说，”小涂同时在问，“这……都是被安排好的？”
这些天一系列不正常的事情在我脑海里闪过：空空荡荡的外界，铜墙铁壁一样的玻璃窗，不断刷新的课题板，半佘和sashi的突然死亡等等。
我寻求一个解释，一个真相。
我承认，虽然我觉得它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只要能让我理解哪怕一点我们的现状，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也要抓住这稻草，就算是已经腐烂不堪的稻草，都能带给我一点点的希望。
那个和迪拉熊一模一样的东西说完众人面面相觑，不停地小声问着“什么确定吗”，问了半分钟没个结果。
那我就要先提出我的问题了。
我看着这玩意就来气，忍不住锤了屏幕两下。
“什么真凶不真凶的……我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东西居然还可怜上了：“哎呦！你不要打我啦！”
小涂见状也上来参与电子斗殴：“打打打打打，我就打你。”
“还能逗它？！”谈星和jili瞬间来了精神，大伙也一哄而上，于是马上变成了围殴。
“你们、你们不要再打啦！我说！我说！”
“啧。”kami划拉两下屏幕，抱臂往旁边一站。
“欢迎新玩家们，加入这场游戏～”
“能够一起进入同一场游戏的玩家，相互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哦～”
感觉像是在说废话拖时间。有人大抵也这样觉得，于是听见了几声啧啧；还有几个本来就互相认识的在一旁打趣。
我和谈星以及十里相互对视了几秒。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摇了摇头又转回机台的方向。
“然而在你们之间，有一名玩家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东西说到这顿了顿，“杀～了你们哦～”
“只要你们找到这名玩家，就可以顺利通关啦～”
说的倒是轻松。这话语配上这语气，如果不是怕赔钱我真的想举个锤子给机子砸烂。
黑白熊吧。
所以这话说的……一定会有人死掉？
“那死了的人呢……？”jili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慢慢垂下头去，呼吸声越来越大，双手扣在一起捶自己的天灵盖。
“那课题又是什么？”jili话音刚落我就问了出来。
“他们，当然是暂时，不会出现在「现实」中啦～课题？只是有这么个东西而已啦……”
“意义是什么？”“你妈的！你最好能给人复活了！”“……什么玩意？”“这黑白熊吧。”“课题不打，也会死吗？”……
问题乱七八糟地揉成一团，迪拉熊一点也没有理会这些问题。
“所以，你们确定这位玩家为凶手吗～”
看来这家伙也不是问啥就说啥。
“但是我们死了两个人。”小涂回头看向我们。
“它说每场游戏会有‘一名’玩家……那就是说，是同一个人干的？”我猜测着。
“sashi到底是不是自己跳下去的啊？”oin貌似很着急地问。
kami和kalaad对视了一下。
oin眼里闪过一丝怪异，一把抓起kami的手腕：“有机厅那几个门的钥匙的就是你吧……昨天晚上是你锁的门，是不是你偷偷把sashi带出去杀了？说！”
kami死死瞪着他，费力地试图挣脱开来：“证据呢？！我和她，无仇无怨！杀她干什么？！”
kalaad赶紧扯开他俩：“行了行了，咱先别吵！”
我在一边始终不敢说话。小涂倒是很冷静的样子，他穿过围着的几个人走到kami面前：“嗯……昨天晚上确实是你去锁的门，那么你把钥匙放哪了？”
kami：“哦，丢回前台了。”
也就是说，sashi可能确实是自己跑出去的？我努力地回想昨天晚上睡觉前大家都在干什么：我、谈星和十里在课题板前讨论课题，聊着聊着就开始骂各种粪谱；kalaad、kami、oin、小绵围着长椅边吃泡面边聊天，聊的什么就不太清楚了；jili在长椅旁边打arcaea；小涂已经躺下用外套盖着头说困死了。
sashi呢？我似乎真的没有注意这人，她当时应该在机厅的某个角落里蹲着吧。从音游区只能看到过道的一小部分以及赛车区的门口，她随便跑个地方我们就看不到。
刚好电闸就在音游区旁边，睡前也没有人去检查是不是所有的门都锁上了。
那在这个时候，想要干什么能操作的空间可就大了。
我觉得这很合理。
那么动机呢？
“如果是别人推下去的，那她也没那个时间去写字了吧？”kalaad看了一眼门外，“除非是别人写的……”
然而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去验证是不是其他人所写。那血书所耗的血液明显很多，如果不是sashi自己所为，现场以及凶手身上一定会留下不少血迹，但是所有人这几天都没有换衣服，所以应该能排除是他人所为。
还没等我说话，十里就转过身来看着我：“你和小涂说得对，确实需要去看一眼。”
“怎么说？”
“怎么没人说半佘？”十里提高了音量，“刚才它说一场游戏里有一个凶手，这里的‘一场’是怎么界定的？”
“sashi和半佘，我记得都是常驻万达的吧。如果这两次死人是在‘一场’游戏范围内，而且要是真如杉菜所说只有一个人的话，那就得从他俩的关系入手。”
谈星小声囔囔：“你好牛逼。”
kami：“关系？也就群友。”
kalaad：“你的意思是，如果sashi是自杀，那半佘也是她杀的？”
十里点点头。
“这么说，如果另有其人，那嫌疑最大的还是原来万达的人。”我说。
小涂想说点什么，又闭嘴了。
“这几天我们的活动范围也就是整个万达，停车场能不能去不知道……应该算在一场里吧。”我继续说。
oin骂了一句“我靠”，翻起了手机：“你们别急，我记得有个事。”
“你们记不记得，半佘他对象，南江，”oin像是找到了什么，“我靠这有点多，我得给你们发，要不咱拉个群？”
大家互相看了看，最后由小涂拉了群，群名「万达舞萌申必游戏交流群」。
oin一进群就发了七八段聊天记录，以及一个瓜条：“你们自己看！”
聊天记录应该是万达机厅群里的，大体内容也不过是在讨论底下的这个瓜条。
我比较在意的是这几句话：
[结寰邀天]这人之前确实一直缠着半佘
[ＮＥＭＵ-眠·夢-]纯纯滴泪钕
[ＮＥＭＵ-眠·夢-]朋友圈全是血图
[ＮＥＭＵ-眠·夢-]跟个傻逼一样我说了要发就屏蔽我还天天跳我脸上
[南江掬风月]@/ｎｅｍｕ/"夢に浸る" 嗯
[宣洵]空间是不是不发
[结寰邀天]@宣洵(已檄将/堇将余7) 也发，只是你看不见
瓜条是这个[南江掬风月]也就是南江发的，挂的是sashi。
我没怎么细看，只是一瞬间想到了“不爱我我就捅死你”的地雷女烂梗。
但是眼下这情况，怕不是成真了……
“等会儿，”kalaad猛地一抬头，“它是不是没说，如果咱找错人了会咋样？”
大不了都死了呗。我第一反应是这样。
oin慢慢靠近机台：“咋的，你想试试？”
“其实……这，差不多能确定了吧。”jili脸色白的可怕。
我在回想昨天。昨天由于惊吓和悲痛，根本没有人认真检查了半佘的尸体，到现在应该除了kalaad不知道从哪找到一张白布盖着尸体以外没做任何处理，那边也没有人去了。
——但是这都一天过去了，我一想那边可能蛆虫满地爬就非常抗拒。
这想法被十里说出来了：“半佘和sashi的尸体……虽然咱们可能看不下去，但是确实需要去看。”
说完眼神示意我和小涂，我回头看了一眼谈星，他还在津津有味地品鉴瓜条。
我有点想骂他。
小涂若有所思地扶了扶眼镜，然后跟了上去。
kami仰天长叹：“妈的，出个勤还能摊上这种事。”
我也想说啊。我一直在想要是那天不犯贱过来打两把会不会就没有这么多炸裂我世界观的事。
其他人的抗拒已经写在脸上了，我们四个没办法只能让他们先等着。
腐烂的味道我们离着老远就闻到了。也许因为夏天的湿热，血还未干，谈星不小心碰到发现黏糊糊的差点吐出来。
还有一条有点长度的血痕，从半佘的身边延伸到洗手台。
很不自然。
很明显是拖动留下的痕迹——上面还有昨天我们踩下的脚印。昨天我们都没有注意到。
而且痕迹是一段一段的。方向的话……我抬眼看去，应该是女厕所。
这就有点意味不明了。
“是想拖进女厕所里吗？”我轻声说着思考的问题。
如果他被拖了进去，那么我们几乎就找不到他了，毕竟十一个人里只有两个女生，去掉sashi只剩我一个了。
“嘶，有可能。”小涂又走到洗手台旁边，“他是在洗手台边被杀的？”
十里瞅了一眼那一堆白布：“他的伤是在前胸吧？这样会喷出来太多的血，所以，趁他洗手的时候不注意在他身后突然动手……”
这些天大家都还是穿着一开始时候的衣服，也没有谁身上有血……
“就不会在自己身上留下血迹了！”我和kami几乎同时说出来同样的话。
然后再把尸体拖到女厕所里藏着，因为除了sashi只有我一个女生，所以被人发现的概率会降低非常多……
但又是因为什么没有完成这些步骤？
这时候谈星和oin急匆匆地跑来了。
“又有啥事？！”他俩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真给我一种又出事了的感觉。
“没、没啥，就是、就是看看你们这儿，咋样了？”oin喘着粗气跑到尸体前。
谈星在后面紧赶慢赶，终于跟到了oin后面。
然后他没刹住车——一脚踩到了白布没盖住的一个衣角——什么东西被他踹飞了出来。
“什么东西？！”kami迅速拦截了不明滑行物。我们跟着凑过来。
手机。
和sashi的情况一模一样：亮着屏，显示着舞萌中二二维码。
谈星一直滑到了墙边，脑门磕在墙上，看我们都凑了过去在我们后面大骂：“妈的你们都不看我一眼啊？！”
那二维码的时间解答了我的疑问。
「有效期限：6/29-05:51」
“所以这……哦！！”我明白了！
谈星真是个神人。
他早上五点半就醒了，醒了之后想去上厕所但是因为懒得动就一直在犹豫，这样就算了还在风云的机厅群里发他在憋尿和犯懒之间如何挣扎。
昨天晚上经过小涂测试，关于我们现在的「状态」的所有信息都发不出去。所以昨天kalaad给南江打电话，但是南江不理他——她啥都听不见，自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同样的，所以第一天谈星在星游群里发课题板的图没发出去。
风云机厅群里也一样的。
半佘是在五点多被杀的——因为他不喜欢sashi（能找到的动机也就这么扯淡，不过想想是休学地雷女好像也不奇怪），谈星憋尿的时候sashi正在处理尸体，但是她力气不够大所以很费劲，因此不能一次直接把尸体拖走。
谈星那时候刚醒，估计还在懵的状态就把这事忘了，所以他的消息被sashi看见了。她为了不被逮个正着，就趁这时候偷偷溜掉了。
“就是sashi。”小涂想到的应该是和我差不多。
十里和kami以及我俩对了下眼神——都想的一样。
就剩谈星在旁边捂着头一脸傻样了。
“啊？怎么说？”oin也没管后面的谈星。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哦——”oin恍然大悟。
我们几个起身往外走。
“我咋了？”谈星不再揉头了，站起来小心翼翼绕过那一滩液体，屁颠屁颠跟上我们。
机厅里其他人见我们回来，也问什么情况。
我们的推理应该是正确的——至少我们几个是没什么疑问，其他人没去现场细看也不知道，所以就没有什么异议。
据他们所说，他们问了迪拉熊很多问题得到的回答都是不能告诉他们，小绵突然说要是只有凶手扫码才会这样那岂不是一开始就能直接暴力破案了，后来发现只要用过期的二维码就都会召唤出这只该死的迪拉熊。
“那……先试试吧。”我看着小涂按下了“是”。
“恭喜你们，通关了呦～”迪拉熊在屏幕里高兴地跳了起来。
并没有觉得如释重负，我觉得特别的憋屈和无奈。
妈的。真想给这东西一拳。
巨大的金属声响从楼下传来。
“下次游戏再见～”
还、有、下、次？！
机台恢复了正常，我赶忙跑出门看楼下什么情况。
“哎？”谈星指着楼下，“那个sashi……”
没了。
我们跑进那边的厕所，半佘也不见了。
我想大哭一场。
万达像是往常的周末饭点一样，嘈杂的声音再一次传进耳朵里。
有如七天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神必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