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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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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直在回忆和学姐的点点滴滴,现在把时间线拉回来。这是20年9月份发生的事情,是一场【海王对海王】的大戏。
不过这个事儿还得从北大的园子里说起。大家都知道,未名湖东边,靠着一体,有一个石拱桥。不是文物也没有啥名人事迹,就是一个普通的石拱桥。我每次去未名湖跑圈,都要站到石拱桥的顶端,然后往下跑,让重力给身体产生一个加速度,可以一下子冲出去很远。
有一次就被阿袁学姐给撞见了,她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原因其实很简单。我小时候,家旁边的公园里有一个小型游乐场,里面有个非常好玩的项目,叫“疯狂老鼠”(mad mouse)。啥是“疯狂老鼠”呢?就是一个给孩子设计的微缩版的过山车。没有高处俯冲和360度大回环,就是急速转弯之类的,但对孩子来说已经很刺激了。乘坐体验怎么样呢?反正每个从疯狂老鼠上面下来的孩子,脸上都是美滋滋的。
为啥我要看别人来推测呢?因为我自己从来没坐过。“疯狂老鼠”的票价是5块钱,在九十年代是“天价”了(当时吃一个有锅包肉的四个菜的盒饭才3块钱,还管饱),我妈是绝对不会掏五块钱让我坐劳什子“疯狂老鼠”的。我自己呢,全部身家加起来也没有五块钱。
但是“疯狂老鼠”看起来真的很好玩啊。我每次去公园(当时公园不免票,但可以逃票,有个洞可以钻进去),都在“疯狂老鼠”旁边站上半天。久而久之我就发现,这玩意儿不就是一个速度的问题嘛。当时也不懂什么叫加速度,反正就是觉得,只要能自动地把速度提上去,那就和“疯狂老鼠”一个样。
公园里有个特别巨大的拱桥,我还是个小孩,拱桥就更显得巨大。我灵机一动,站在拱桥的顶端,然后身体前倾往前倒,然后腿就不由自主地迈出第一步,在重力的影响下,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可以获得一点点加速度和失重的快感。我感觉这应该和“疯狂老鼠”差不多。我管它叫免费的“疯狂老鼠”。
从小抠门抠习惯了,凡是“免费”的都特别让我快乐。以后每次上拱桥,都不由自主做这个动作。
阿袁学姐听完,连说了好几遍”太可怜了“,于是决定带我去欢乐谷玩。那个时候地铁7号线没开,从北大去一趟欢乐谷不是很方便,而且对于穷学生来说票价也挺贵的,我之前一直没去过欢乐谷。学姐请客,当然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啦。那次欢乐谷之行又发现了我和阿袁学姐的一个共同点:我俩都是究极的过山车爱好者。
那次去欢乐谷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虽然后来去过了很多好玩的游乐园,相比之下,欢乐谷的设施只能说是一般,但我对欢乐谷还是有很深的感情。
好了,时间线拉回到现在。九月的时候,我在地铁上看到广告,欢乐谷的年票打折,只要不到400元!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精神,我马上给我和学姐买了年票,约好了一个周末去欢乐谷。
我和学姐当然不是”看尽世间繁华,体验旋转木马“,去欢乐谷就是玩过山车等刺激的项目。实话实说,这么多年过去欢乐谷也没怎么更新设施,没有那么好玩了。就说那个悬挂式过山车吧,看起来和国际接轨,但是时间特别短,还没到高潮就结束了。日本富士急的【ええじゃないか】也是悬挂式,就不把你转到哭爹喊娘决不罢休。
从过山车下来,我和学姐都觉得不太过瘾,于是去坐大摆锤。其实大摆锤才是欢乐谷最刺激的项目。结果就在大摆锤这儿出事儿了。
排队的时候,学姐接了一个工作上的电话,背对着我小声说个不停,我没事儿干,就四处乱瞧。哎,就在我前面,站着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大高个儿,目测得有177吧。我身高180,当天还穿了个短靴,鞋跟有两三厘米。这姑娘穿一个平底帆布鞋,就比我矮那么一点点。而且这姑娘高都高在腿上了,穿短裙和过膝袜,腿特别直。
一般身高太高的人,无论男女,五官都会有一定比例的不协调,东北话说就叫长lie了。这姑娘还挺好,就是颧骨比一般人高点,整体都非常和谐。妆比较浓,但能看出底子非常好,应该是普通人里最漂亮的那一档了。
阿袁学姐当然很漂亮,但实话实话,一方面是迷弟的感情加成,一方面是念书带来的气质变化,真拼颜值的话,各方各面都比不上这姑娘。
她旁边还有一个男的,明显两人是一对儿。因为我自己也写小说嘛,”人间观察“是基本功课,心里就给俩人画肖像。男的看起来有点眼熟,可能就是大众脸吧。身高和我差不多。年纪不太好说,看起来挺年轻的,身材挺好,T恤衫的胸口都撑得鼓起来,应该是经常健身。但整体的气质啊脸上细节啊,给人感觉有一定年纪了,至少比这姑娘大不少。
我这人还有一特点,鼻子特别好使,这是遗传我妈的。这男的身上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也不是臭味,就挺膈应的那种味。这种味儿我还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就是阿袁学姐的前男友“五好先生”。
我正在这“画肖像”呢,俩人是啥关系,男的是干啥的,能安排到哪个小说里。这时阿袁学姐电话打完了,一回头,正好和男的四目相对。
嗯?这俩人好像认识。
我脑中电光火石地闪了一下。妈耶,这男的不就是那个公务员大B吗?之前只看过照片,一下子没认出来。而且他挎个姑娘,我也没往那方面想。
这下尴尬了。学姐吊着几个男人,没想到人家也不是备胎,也同时“交往”好几个。海王撞上海王了。
大B先开了口,“你也来欢乐谷玩啊。”
学姐面无表情地“嗯”了一下。
“这是我朋友。”大B指着女孩儿说了一句。这是个万能句式,至于这朋友到底是什么朋友,最终解释权当然在大B手里了。
“哦,这是我朝阳区的男朋友。”学姐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
这给我造一愣,我还转了一圈找呢,她哪有什么男朋友,还朝阳区的?后来看到学姐一直在瞪我,噢,原来说的就是我呀,这是让我配合她说。
“对对对对对对对,确切地说是朝阳区望京街道的男朋友。”我赶紧往下接话。
这回轮到大B不知道说啥好了。女孩还在旁边问呢,说你给介绍下这是谁啊。大B半天没张开嘴,我抢着说了,“你就是阿袁说的那个杭州老乡是吧?”
大B明显松了口气,“对对,这是我老乡阿袁,我俩的高中后来合并了,她算我半个学妹。”
女孩儿大眼睛看着就特别聪明,意味深长地递了个眼神。正好排队排到我们了,化解了尴尬。
我们四个人紧挨着坐,很默契地我和女孩做中间,把阿袁和大B隔开。安全扣锁死,大摆锤荡起来。女孩是放声大叫。我本来就是来玩的,也开始叫。大B那边啥样我看不见,阿袁本来是挺高兴的,一直大喊大叫,现在却紧闭双眼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