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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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条悟那几乎已经褪色的记忆中他隐约记得曾经好似也有人在他身旁如此安抚过他。
耳边是轻声细语的劝哄，头顶是温柔的抚摸。
那人说：“睡吧我的孩子，睡醒了就好了，母亲会一直在你身边。”
啊是了，他想起来了，那是他母亲。
那是他刚觉醒无下限的那一天，因为不适应所以他烧得特别厉害，但在朦胧中他依旧察觉到了母亲来到了他身边安抚照顾了他许久。
可到了第二天他醒来，说着会一直陪在他的母亲却不见了踪影，甚至在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母亲了。
那么姐姐也会跟母亲一样等他第二醒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五条悟再次伸出手紧紧地拽住五条堇的振袖，仿佛只要他稍微松开些许眼前的人就会立刻在他面前消失那般。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他眨着眼睛。
“嗯，当然，在你睡着之前会一直陪着你。”
“那醒来之后呢？”
“嗯？醒来后？”
“醒来睁开眼后还能见到你吗？”
“等你睡着后我自然要回去的。”
“不行，不能走。”
这也不能走？五条堇挑了挑眉看着开始不讲道理的五条悟。
她算是发现了，生病后的五条悟似乎会变得相当执拗。
执拗的五条悟拽着她的袖子笃定道：“嗯，不能走，走了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异样五条堇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如果我留下来的话你侍女明早过来会发现的，小春也会发现的，白天时候我回去就更难了。”
“小春那里我明天亲自去跟她解释，我这边更不用担心，没有我的同意她们不敢擅自开我的房门进来的，所以不会被发现的。”
五条悟一样一样击破她的顾虑。
“回去的话当然是由送你回去啊，不然你一个人回去被发现了怎么办？或者翻墙时从墙上掉下去了又怎么办。”
“……？”你说谁翻墙时会从墙上掉下去？
“总之你今晚就是不准走。”
“……”
五条堇看了看那只仍紧紧拽着她袖子的小手，又看了看那张撅起来小嘴满是坚定的小脸，再三犹豫，最后还是妥协了。
“好，那就听你的，今晚不走。”
正好她也不是很放心留他一个人，毕竟还发着高烧呢。
一会等他睡着了再用一次治疗魔法吧。
“我答应你不走了你现在总算安心了吧，可以继续睡了吧。”
听见她的回答五条悟总算缓下之前一直紧绷的表情笑了起来，然后下一秒又摇了摇头。
“不，我还是不想睡。”
五条堇：“……”
知道今晚注定不会就此简单的结束，她干脆将双腿一盘，手掌往下巴上一托，亲姐气场开启。
“行，既然不想睡那不如就跟我讲讲你这三个月都做了什么吧。”
不睡是吧，那就别怪她兴师问罪了。
此话一出果然让五条悟瞬间蔫下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见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只好老实地交代了这三个月里发生的事情。
从她的事被那个傀儡诅咒师泄漏，到他逮住别的诅咒师就死命追查傀儡诅咒师和无咒力杀手；再到昨天和今早发生的事……
“都怪那群混蛋太会挑时间了，偏偏选今天！不然也不会因为用脑过度导致发烧，以至于礼物都来不及准备，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赶上。”
他越说越生气，又越说越委屈，到最后浓浓的鼻音里竟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几分平常难得一见的撒娇。
果然生病就是容易使人暴露脆弱又真实的一面啊，她心下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可爱涅！
“不就是一句生日快乐嘛，现在说也一样，我又不在意。”
“可你生日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说都没意义了。”
现在是5月21日凌晨十二点二十四分，距离五条堇的生日过去已经将近半小时了。
五条堇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我是当事人，有没有意义我说得算。”
“……”还能这样？
好吧。
“生日快乐……”他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勉勉强强地补了句祝福：“但礼物……”
“哦，礼物啊，这不刚好吗，你生日时我也没给你准备礼物，那我们现在扯平了。”
“才不一样呢，我可是答应过要给你精心准备礼物的。”
有吗？五条堇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有。
“我倒是有个愿望想跟你提提，不如就把这个当礼物吧。”
“好，我答应。”连愿望都还没听到是什么五条悟想都没想就立即点头答应了。
这让五条堇不禁莞尔，放轻了声音。
“我目前对你唯一的愿望就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的心境与想法都发生了变化，认为我的存在成为了你前进路上的阻碍而选择绕路而行时，请一定要提前跟我说清楚然后好好道别，不准不告而别。”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她很难去形容那种既忐忑又担心的心情，甚至还出现过小小的失落，以为他不会再去北苑了。
就像她之前所认为的那样，她依旧不确定在这之后漫长的时间里她与五条悟之间的感情到底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被荣誉与责任不断推动着向前进的优秀弟弟还会回头看向那个只想待在原地不动的姐姐吗？
没有人能百分百预知到未来。
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她确实会感到难过吧，所以才会希望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时五条悟会好好地、郑重地跟她道别，然后各自奔赴属于自己的未来。
到那时她一定会笑着为他送上最后的祝福，祝福他在那条迈向无敌的道路上所战披靡。
“这就是我向你——”
“才不会出现这样的如果！”五条悟有些生气地打断了她的话。
他眉间紧紧地夹成一团满眼十分不高兴地瞪着她，仍拽着她袖子的小手更加用力地拉扯着手中的布料，像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才不会有这样的如果！”他拔高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
五条堇深深地凝视着他，与那双带着些许怒意的蓝色眸子就这样相互对视了好一会，然后粲然一笑。
“嗯，看来我已经得到了今年最棒的生日礼物了。”
“什么？”
“我是说，你给出的答复我很喜欢，也算是你对我许的愿望作出回应了，我很满意这个礼物。”
“就、就这样？”
“嗯，就这样。”
五条悟咕噜咕噜转动着大眼睛想说些什么，但一时间又想不出该说什么。
啊，姐姐说得果然没错，发烧是会把脑子烧坏的。
“说了那么久的话你还不困吗？”五条堇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心下疑惑。
不应该啊，刚才她也没用多少光魔力给他治疗啊，怎么还能那么精神。
“不困。”五条悟答得飞快，然后下一秒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而已。”他只好尴尬地改口。
五条堇觉得有些无语又有些好笑，拍了拍了他的头：“好啦，困了就快点睡吧。”
五条悟看起来有些不太乐意，但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安静了几秒后……
“我想听睡前故事。”他‘唰’的一下又睁开了眼睛突然道。
五条堇：“……”
“或者唱摇篮曲也可以。”
“……”你是小孩子吗？！
哦不对，七岁还真是小孩子。
啧。
五条堇纠结了一下，在‘睡前故事’和‘摇篮曲’之间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
……不对，她为什么非要在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也可以都拒绝啊。
她张了张嘴，迎着那双带着困意又带着期待的漂亮眸子话到嘴边一下子就卡住了。
……
算了算了，讲就讲吧，还好前段时间母亲哄她睡觉时给她说了好几个睡前故事，只要照搬过来念一遍而已。
就从今晚听得那个故事开始吧。
“咳咳，在某个大草原里，多萝西和婶婶叔叔一起生活在这里。多萝西的叔叔经营着……”
“《绿野仙踪》这个我听过了。”五条悟打断了她的声音：“换一个吧。”
“……”行，换：“从前有个老人，他经常到山中伐竹，制成竹篮、竹笼等器物……”
“这不是《辉夜公主》吗，我也听过了。”
那再换！
“……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个村子里住着一对善良的老夫妇，他们一直很渴望有自己的孩子，因此每天都努力地向神明祈祷……”
“《一寸法师》，还是听过了。”
五条堇：“……”
不是，你小子是到底听了多少个睡前故事啊。
“这些大家都知道的故事我都听过了，就没有一些比较少人知道但又有趣的故事吗？”
“……？”你这想让她当场编造一个吗？
忍了忍，她还是没忍住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你小子可真会得寸进尺。”
她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但大脑还是已经开始绞尽了脑汁回忆着她所知道的所有寓言故事。
小春和母亲说的故事大抵都是这个国家比较常见的童话故事，幸好西西大陆也有不少不错的童话故事……
她忽然愣了一下。
西西大陆……
“在距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名为西西大陆的国度，在这片大陆上，一个名为‘卡莉安’的少女作为预言中的‘勇者’诞生了。”
刚说完她就猛地回过神来，可有些话已经说出口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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