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成为弟弟的情敌了》年下肺片

80、第79章

　　“怎么会……不可能！你怎么会空间切割？！”
　　乔纳森错愕万分，绞尽脑汁无法想出答案，只能模糊地猜测。
　　“难道是精神掠夺……不，不对。”
　　精神掠夺者能运用被掠夺者的能力，获得的能力乃一次性，用后即失。即便他降临过被精神掠夺的飞鱼，鬼鸮也只会夺取飞鱼的能力，不能掠夺到他身上。
　　鬼鸮没有对他本人用过精神掠夺——
　　不。
　　用过。
　　“想起来了？”面对乔纳森惊心骇目地瞋视，郁远哀戚笑笑，“我对你用过……”
　　“在五年前。”
　　乔纳森似打量不可名状的怪物：“怎么可能……！这五年，五年！你没用过掠夺的技能？！为什么？！”
　　“没什么不可能的。至于为什么……”郁远喃喃，“过去的你或许能理解，但现在变成疯子的你，应该只会当作笑话。”
　　他没有使用大家的技能，只为将那些代表他们力量的部分留在身体里，就像他们仍在他身边一样。
　　“乔纳森，你说错了一点，大家现在……都站在我这边才是，”郁远徐徐说，“被过去的‘自己’暗算，感觉如何？”
　　乔纳森气极反笑：“令人惊喜。但你不会再有机会了，不是吗？你也知道偷走的能力中，‘我’是最好用的吧？到此为止了！鬼鸮，其他人的技能都是辅助型，无论你偷得了他们多顶尖的技能，都对付不了我！”
　　乔纳森从衣袍内侧抽出一根黑锥，其上环绕的不详气息使郁远不寒而栗。
　　这似曾相识的力量是……通道？！
　　“你无法阻止我，鬼鸮！那三只小老鼠不可能带走王后！包括你带来的那群羔羊，我会让他们都下来，为欧西里斯的伟大事业殉葬！”
　　乔纳森视死如归地将黑锥插入胸膛！
　　霎时间，他的□□膨胀变大，痉挛扭曲。他胸膛的创口没有爆出红色的血液，而是翻滚沼泽状的黑水。他仿佛变成了一颗饥饿的黑洞，周遭的深魔竟被他吸附于身体。
　　唰！！
　　深魔和黑水结合的力量冲上半空，汇出一个小小的空洞。
　　郁远到死都不会忘记这是什么。
　　通道！
　　它狼吞虎咽地吞吃乔纳森和深魔的力量，转眼扩张至一人的大小。建筑的墙皮被吸力撕下，和一地碎石没入其口。通道无差别吞噬着一切，若不阻止，整个地下，上方的市区，甚至更远的地方……都会消失！
　　“你以为就你有隐藏的后手吗？我——也是成功品！”乔纳森的头颅陷在鼓鼓囊囊的身体，他已不似人类，“我为这项计划付出了所有，包括我的命！我不可能输！”
　　这疯子……居然也拿自己做了实验！郁远的耳麦炸开了赤犬焦急的声音：“鬼鸮！我们联系上陆池了，下面发生什么了？重力变大了！”
　　郁远握紧枪刃：“你们撤退！都不要下来！”
　　“那你呢？！你要一个人——”
　　通道影响了波段，话音被一并吃下。
　　“鬼鸮，哪怕天才如你，凭你如今弱小的人躯，还能做什么？”乔纳森的大笑如炼狱中噼啪燃烧的烈火，要焚尽所有。
　　“天才……哈哈哈，真是久远的名号。现在大家都管我叫传奇，感谢你提醒我，”郁远调侃，步伐一动，逼向他，“天才，自然能结束这一切。”
　　“无知的蠢货！”乔纳森故技重施，想传来余下的深魔防御，却惊异发现，自己一个都控制不了？！
　　深魔的锚点被一个不落地拔除了，什么时候？是鬼鸮一直同他周旋的时候？他怎会算计至此，他在为何诡计作铺垫？
　　“鬼、鸮！！！”
　　乔纳森盛怒咆哮，号令深魔全速朝自己聚拢。
　　郁远的双眼顿然亮若星闪，灰扑扑的地面灿白一片，竟是无数白线繁密交织。
　　他积攒已久的精神力尽数爆发——
　　第一技能，声波！
　　声波并非直捣乔纳森，而是贯向地面，沿白线迅猛地鞭向各处。空间天震地骇，似是下一秒将荡为寒烟。乔纳森猝不及防被声波击中，身形骤滞。
　　就是现在……还没完！
　　郁远冷汗淋漓，抓住乔纳森几不可察的失神空当，立即起手。
　　第二技能，屏障。
　　叠加强化技，双倍作用。
　　作用对象，屏障、声波！
　　透明罩拔地而起，牢固地成为了乔纳森的囚笼。白线将声波倾数导入，密闭空间成倍放大了威力。
　　“啊啊啊啊啊！！”
　　乔纳森如关在透明罐里的苍蝇，承受着近乎灭城般的轰击。他凄惨尖啸，七窍流血，眼球几乎整个翻了过去，身上的每块肉瘤都要脱落似的波荡重影。
　　通道也像共享了他神志溃散的痛楚，呕出了大量深魔和建筑残骸，被余威波及的深魔群亦鬼哭狼嚎，接连爆裂。
　　透明罩困不了乔纳森多久，郁远不顾一切地攻去。而部分深魔没有罩子所扰，率先清醒，汹涌而来。
　　方才缠斗时，他抹去了所有深魔身上的锚点，并悄无声息地在地上铺设了白线，就是要于此刻控制住能力诡谲的乔纳森，完成一击必杀。
　　是啊，乔纳森说的没错，他从大家那儿习得的技能，单拿出任何一个，都无法构成威胁。
　　可他是天才啊。
　　郁远劈开近身的深魔，不自觉地勾唇。
　　如果精神力卓越便能称为天才，那天才未免太过廉价。
　　举一反三、融会贯通的才能 ，甘愿无限期维持天才之名的牺牲和积累……才是天才最闪耀的品质。
　　如此历炼，天才便有朝一日化作奇迹。
　　而奇迹，什么都能做到。
　　郁远面前是似乎无穷无尽的怪海，他无暇也无余力逐一斩杀，只得舍身强冲。
　　一批深魔幽灵般出现，攻击先后贯穿了他的肩膀，大腿，腹部，血液争先恐后喷涌，肋骨如断裂的筷子咔咔作响。他迫不得已地祭出了第四技能，紧急治疗。
　　伤势勉强好转，但大量的失血仍使他一阵眩晕，蚁群般的像素点在视网膜爬动，引来钻心之痛。郁远咬牙坚持着，计算着。
　　还剩最后一个技能。
　　乔纳森想当然地认为辅助技能无法直接造成伤害，可辅助技能的职责，向来为攻袭出鞘的剑而留。
　　他即剑刃。
　　因大家的力量，得以锐不可当。
　　“你们也很想揍他吧……”
　　郁远激奋不已，使用故人的技能，就像又同他们并肩作战一样。
　　突然，他瞳孔一缩。
　　一只深魔毫无征兆地坠来，快若闪电。
　　他会被削掉脑袋。
　　郁远的眼底掠过锐光。
　　最后的技能，时停！
　　他只能暂停0.5秒，纵使躲得再快，也会丢掉一只耳朵。
　　他可以反击，但那浪费时间。尽管时差不足一秒，也可能成为乔纳森的生机。
　　郁远刹那间就做出了攻击还是前进的取舍，不为所动地迎向那只深魔砸下的锋刃——
　　咚！！！
　　攻击堪堪擦过肩膀，他的鬓边呼啸过一阵风，耳朵完好无损。
　　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深魔，撞断了锋刃。
　　高速移动的眩乱画面间，郁远只来得及瞟见那个深魔，顶着林峰的脸。
　　他心头一坠，来不及多想，脑内只余快点，再快点，更快点的鞭策。短短数秒，局势几番突变。他作撕裂夜空的闪电，披荆斩棘至乔纳森跟前，在对方清明的眼中，看到了凌人的自己。
　　利刃烁光下，过往记忆瓦解星飞，郁远高举枪刃，悲怒嘶吼。
　　“乔纳森！！！”
　　乔纳森在郁远挥起枪刃前一瞬就恢复了神志。
　　他能逃，顶多废掉一条手臂，或胸腹被撕出大口……这些对于已和深魔完美结合的他而言，微不足道。
　　但他没有动作。
　　他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昔日战友奋不顾生奔来的画面，恍然与他多年前在通道深陷怪群，对方同样义无反顾地突破重围，像流星一样坠临的记忆重合了。
　　那时的流星，为他带来了生机。
　　现在，却是要为他人，摧毁他。
　　如今他自诩强大无比，可这一刻，眼前跨越时间重叠的相似场面，就如击溃阿克琉斯之踵的利箭，携来了他的死期。
　　咔！
　　双刃狠决击中了乔纳森的脖颈，随郁远的战吼不断发力，剧烈颤抖。
　　利刃终于凹下一丝，郁远再度大喝，拼尽全力——
　　噗呲！！
　　头颅飞出，浓浆四溅，布满了视野。
　　所有深魔塌软下去，通道失去供能，迅速干瘪。被吸至半空的建筑残骸若大雪坠扬，隆声四起。
　　……结束了。
　　郁远猛然吐出一大口血，眼前频频发黑，脱力地半跪着，依靠抵地的刃尖支撑身体。他用力呼吸数下，才在几秒后稍有尘埃落定的释然感。
　　“没想到最后……是你选择站在人类这边，讽刺……”
　　乔纳森的头颅竟尚留余气，胡话随血沫流出。
　　郁远看向他，面目略微松动，随即毅然挪开视线：“滚去下面忏悔吧。”
　　乔纳森哂笑：“鬼鸮，你就没想过我们为何……执着于你吗？”
　　“一无所知的，可悲的……我的朋友。”
　　他的声音越发细弱：“我很期待你知道……真相的时刻，然后……”
　　“我们很快就会在地狱重逢。”
　　郁远：“……”
　　如果人在弥留之际会胡言乱语，他死前一定要爬到没人的地方。
　　他完全听不懂乔纳森的话。执着于他，不是因为他的精神力优越吗？但转念一想，跟他精神力强度差不多的人，全世界硬算也能翻出几个。难道是其中只有他进过通道？以及……什么真相？
　　郁远无力思考，他太累了，思维已是没涂油的齿轮，转得迟钝而缓慢。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乔纳森的尸体旁，一把拔出了黑锥。这诡异的东西，得带出去研究。
　　收好黑锥，他不禁又看向彻底灰败的头颅，发现乔纳森的唇角微扬后，忽然无端惶惑。
　　乔纳森在笑？笑得了无遗憾，反而几分神气，不像败者……
　　轰隆隆！！！
　　建筑陡然原地一跳，郁远险些摔倒，接着耳麦传出了滋声。
　　“鬼鸮！！”赤犬十万火急，“我们抓了基地的设计师——”
　　“这建筑是个超级大炸弹！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