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成为弟弟的情敌了》年下肺片

65、第64章

　　X发言完，中场休息了二十分钟，然后换中国分局长讲话。
　　这回出现在屏幕上的是名中年人，面容沧桑，皱纹似岩浆淌过的黑土。他的形象与职位挂上了钩，新人们的反应没有见到X那会儿兴奋。
　　分局长挨个对各区进行了批评与表扬，细致指导着工作问题，气氛一时严肃。七八九区去年表现良好，没有重伤及死亡人员，大家长舒一口气。
　　两轮发言后，上半场会议结束，时间临至中午，大伙如释重负地去食堂了。
　　赤狐和蝴蝶跟郁远打了招呼，随副手离开。郁远坐着摆弄手机，待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陆池刚好晃到他身后。
　　郁远：“你不去吃饭？”
　　陆池：“跟你一起啊，你不是在等我吗？”
　　“开玩笑，我等你？你不跟朋友一起？”郁远没底气地提了点声调。
　　“我平时天天都能跟他们吃，我要不来找你你不就一个人吃咯。”
　　“我乐得清静。”
　　“我看不见得，”陆池回想X一出现，鬼鸮的气场就突变沉重，看得他不禁心紧，他想探究鬼鸮的如此变化的原因，想分担几分沉重，所以才找过来，“总之你要不要我大发慈悲陪个饭？”
　　郁远呵了声，转身就走。
　　陆池鼓了下腮帮子，心底嘀咕着死老别扭，明明就是等我现在又不认……会场人走光了你还坐着，分明等我来才起身的。
　　他跟上去：“刚刚会议很无聊吗？我看你心不在焉的。”
　　“你开会看我干什么。”
　　“你坐第一排我想不看都不行好吧！看你我都眼睛痛，”陆池用食指和拇指撑着眼皮，“看干了都，辣眼珠子。”
　　郁远眼皮一跳，拳头紧了又松，思考要不要一拳过去再给小鬼的眼睛上上辣度。
　　“其实我觉得局长讲得还不错，有点潮，不古板，至少比高数课动听。”陆池说。
　　“嗯嗯，是不错。”郁远回答得很敷衍。
　　陆池看向他，试图透过面具看穿他的表情：“你是不是……不喜欢局长？”
　　“喜欢死了的。”
　　“……哈哈哈，你还是第一次明目张胆地讨厌一个人哎，有故事？我能听吗？”
　　郁远扫了他一眼，陆池立马察觉异样：“跟冬城有关的话就算了，别说了。”
　　郁远被他小心翼翼的样子逗笑了声，释怀般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不管陆池有没有在听，他也把冬城事件真相的来龙去脉简洁地讲了。X的隐瞒不报，莫比乌斯的阴谋，那些战友为他献出所有的秘密。
　　过去回忆这些事非常痛苦，他连开口叙述都做不到。而今面对陆池，郁远发现自己提起来不会再产生那么刻骨铭心的悲恸。
　　他这算是……走出来了，在往前走了吧。
　　与他并肩而行的陆池突然慢了脚步，落在他身后。
　　郁远转身看向低着头愔然的青年，发现人红了眼眶。
　　“很难受吧，你……”陆池咬唇，“讨厌X，还无法讨厌得彻底。”
　　我讨厌自己挺彻底的，郁远想。
　　“其他人知道吗？”
　　“不，你是我的第一个听众。”
　　陆池呼吸忽重，发梢颤抖。
　　“好了都过去了，现在不吃饭更难受吧，我听到你肚子在叫了哦。”郁远口是心非着活跃气氛，后悔自己干嘛忽然想跟小鬼说这些，气氛都搞压抑了。
　　陆池飞快地吸了下鼻子，呼吸染着闷音。
　　“喂你哭了？”郁远的心跳漏了拍，一下子慌掉了鬼鸮的稳重，“你为什么……哎别，别哭啊……”
　　陆池淹没在悲伤的秘密里，没察觉自己浸泡在身边人平时不可能给予他的温柔中。他胡乱擦了下脸，声音如海底托出的泡泡。
　　“我今天就不惹你了。”
　　“只是今天吗哈哈哈……”郁远哭笑不得。
　　“也可以，多几天。”陆池又擦了下脸，微红的眼睛没什么气势地盯他，“还有，我没哭。”
　　“好好好没人哭，有谁哭了吗？我什么也没看见。”
　　“你发誓。”
　　“我发誓我发誓。”郁远被他的眼泪冲塌了心，不由自主地软着声哄。
　　见鬼鸮真举起一只手有模有样地发起了誓，陆池不免一怔。
　　鬼鸮在哄他。他没想到鬼鸮真的会哄他。这个人戴着最犀利的面具，却做着最幼稚的动作，犹如坚硬的蚌壳短暂展开了内里的柔软。他将这画面牢牢锁入眼中，悄悄压进心底。因为估计以后很难看到了……
　　两人在走廊稍微收拾了下才进食堂，免得被人看去，就像鬼鸮给副手压榨哭了一样。打饭时，陆池仍挂着一张俊美的苦瓜脸，惹得掌勺阿姨怜爱大发，一边说着小伙子哟有什么困难没过去呀？一边多给他拍了几勺肉，祝他肯定能越来越好，看得郁远面部直抽。
　　入座后，陆池食不下咽，无精打采，郁远怎样旁敲侧击地安慰都没用。
　　他掏出了手机。
　　几秒后，陆池也摸出手机。
　　【我的哥哥：会开完了吗？吃饭了吗？吃的什么？多吃点（*^▽^*)】
　　嗯？
　　陆池猛地抬手擦眼。不是幻觉？他哥给他发了关心的消息！
　　他陡然精神，将面前的菜摆齐，拍照，上滤镜，动作一气呵成。
　　【陆池：[照片]】
　　【陆池：吃啦！八区食堂很不错！感觉很合哥的口味，好多都是甜的(*^▽^*)】
　　【我的哥哥：这样吗？下次有机会带我试试。】
　　【我的哥哥：[期待.jpg]】
　　陆池两眼发亮，脸上的愁云溜没了影。这是他哥第一次跟他提以后要去哪儿去干什么！天啊，大进展！他要不要把这里的菜系全学回去给哥做？
　　“怎么突然高兴了，有好事？”郁远收起手机。
　　“哼哼哼……你不懂，这是我跟我哥的，秘密。”陆池窃笑。好，他不能再消沉了，眼光要放向未来！不能辜负那些前辈牺牲换来的现在，要好好跟哥生活，也……稍微对鬼鸮好一点。
　　当然，哥哥的男友位没得谈，绝不谦让！
　　陆池咬着筷子想，如果鬼鸮不跟他抢老哥，会跟他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他打量鬼鸮慢条斯理用餐的模样，腹诽这人咋吃饭还戴面具，而后视线落于餐盘。
　　“恶……你怎么跟我哥口味一样。”
　　鬼鸮的餐盘格子红红火火，热闹得像过年。番茄炒蛋，酸甜的，菠萝咕噜肉，酸甜的，糖醋鱼，酸甜的。好不容易有道绿色的秋葵，还是不沾酱油沾白糖的。
　　“关系好口味自然也一样。”郁远见陆池心情转好，又起了逗人的心思。
　　陆池翘嘴：“我跟他关系更好。”
　　郁远给他夹来一筷子菜：“真的？那你吃，证明一下。”
　　陆池拨去一边：“我才不吃你口水，呃啊啊我的一盘菜都被玷污了！”
　　郁远：“……”
　　嫌弃我？亲嘴不也是吃口水啊……等等。郁远咬筷子的动作一顿，耳根滚烫。
　　怎么就想到亲嘴去了？！话说回来，他跟陆池鸟都搓了，却没有正儿八经地打过啵？步骤跳的有点多了吧！
　　醉酒那次不算，那特么是头槌，牙都快给他磕掉了。
　　吃完饭，郁远想去找蝴蝶讨论欧西里斯的事。方才X在会议中提到，美国分局也端了一个地下实验室，查明发现所属欧西里斯。又根据残留的信息得知，欧西里斯还有十五个类似的据点分布全球。
　　真是狡兔三窟。
　　陆池头回到八区，本想四处逛逛，可一看鬼鸮去了另一头，就不知不觉跟着走了。
　　“你跟屁虫啊？”郁远翻监管者的三人小群找蝴蝶。
　　“我正好往这走而已，你别太自恋了。”陆池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又打了个哈欠。
　　郁远一本正经：“你惹我，我要生气了。”
　　刚信誓旦旦今天不惹鬼鸮的陆池：“……”
　　“咳，队长您有自恋的资本哦，您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陆池生硬地拐话题，“您……咳咳咳，你，找蝴蝶是问那什么欧西里斯吗？”
　　“嗯，”郁远跟陆池提过不少内情，“挺机灵的嘛。”
　　“那我也要听。”
　　郁远默许了，在小群艾特蝴蝶，但跟陆池走了一会儿都没得到回复。不过，他们遇到了蝴蝶的副手，飞鱼。
　　许是鬼鸮的气场和传奇光环过于强烈，飞鱼略显紧张。他说蝴蝶去外面吃饭了，他知道在哪儿，问需不需要他去叫。
　　郁远：“不急，这事下午说也可以。”
　　这时，赤狐溜达了过来，显然看过了小群的消息，便跟着凑热闹。
　　她狂艾特蝴蝶：“小蝴蝶不会因为下午要上台演讲怂了吧！去年咱俩替他上了，今年可不能放过他了！必须按着他讲半小时！”
　　“哈哈哈……二位对我们老大这么冷酷呀，”飞鱼干笑着，“如果不需要我帮忙，我就先走了？”
　　“嗯嗯去休息吧！下午还要开好几小时嘞，我也去备稿了。”赤狐说。
　　飞鱼刚走出几步，小群就跳出消息。
　　【蝴蝶：我在外面，不好意思，等一下就回去。】
　　郁远和赤狐看完同时沉默。
　　“飞鱼，蝴蝶去哪儿吃了？”赤狐叫住他。
　　“唔……我不清楚，队长没跟我说。”飞鱼的眼睛飘向墙。
　　郁远立刻：“你刚刚说能去叫他，现在又不清楚他在哪儿？”
　　“……”
　　气氛突变，赤狐大喝：“抓住他！”
　　飞鱼拔腿逃跑，步伐生风，拦截他的人最多摸到衣角。
　　忽然，他绊了下，脚踝缠着黑色的影。影子泥沼般扩散，陆池从下蹿出，飞起一脚劈在了他的腰处。
　　飞鱼痛叫一声，紧而被陆池撂倒在地。
　　“早看你不对劲了！”陆池身为鬼鸮的前头号迷弟，知道见偶像难免紧张，但飞鱼面对鬼鸮时的紧张，却不是尊敬或崇拜，而是恐惧。
　　现在终于真相大白，这人心里有鬼！
　　众人赶来，郁远上前一把掐住飞鱼的两腮，从他抽动的嘴里抠出了一枚毒胶囊。
　　“好险……差点就让他死了！”赤狐感叹郁远操作及时。
　　“蝴蝶在哪？”郁远厉声。
　　飞鱼不说话，面部痉挛着，竟是要咬舌自尽，郁远只得卸了他的下巴。
　　“现在怎么办？短时间怕是问不出来，蝴蝶还生死未卜。”赤狐着急不已。
　　郁远思量一秒，挟过飞鱼道：“给我个没有监控的房间。你们去封锁八区，然后将今天的参会人员全部召回，不得违令。再查看飞鱼今天的行踪，根据他的路线排查异常。还有，定位蝴蝶的手机，虽然希望不大……对方可能会做干扰，但还是要试一下。”
　　“明白！”
　　有了计划，赤狐立即冷静下来，带人行动去了。
　　陆池看向赤狐的队伍，没有随他们走，视线转向郁远：“我……”
　　郁远侧目：“你去帮他们。”
　　“……”
　　“这是命令。”
　　“那你小心。”陆池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郁远擒着飞鱼进入房间，将人摔至角落，又给他扣上了能力抑制圈。飞鱼的下巴脱臼，流了一脖子口水，恶心又狼狈，可他仍不断发出猖狂的笑声，仿若胜券在握。
　　郁远蹲在他身前：“欧西里斯？”
　　飞鱼一顿，骄傲地呜呜，涎水随着动作甩动。
　　“你们针对蝴蝶的目的是什么？”郁远说完一摇头，“罢了，你不会说的，我自己拿答案。”
　　自己拿？飞鱼不明所以，接着被郁远捻住下巴，强迫对视。
　　“短时间是审问不出信息，但我可以抢，”郁远笑容冰凉，“知道我为什么叫‘鬼鸮’吗？”
　　“那是‘梦魇’的代名词。”
　　飞鱼目及眼前人的双眸逐渐耀眼，呈现夕落的魅红，思维陡然不受控制地被扯走，引得头痛欲裂，好像有人强硬地撕下了他的头皮，搅拌他的脑子。
　　他猜到郁远在做什么了。
　　他惊惧地挣扎起来，但力量如蜉蝣撼树。他已经没有了反悔的机会，眼前的恶魔完全无视着他的求饶。
　　他的视野开始旋转，模糊。意识彻底堕入黑暗前，他隐隐听见了幽冷的呓语，逐渐将他的灵魂冻结。
　　飞鱼想，自己可能即将陷入永恒的噩梦，再也看不到白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