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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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感知逐渐下降，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起来，程景虞终是不可抑制的开始恐惧。
虽早已有了死亡的准备，但当死亡真正来临，他依旧不免对死亡发自本能的畏惧。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霎，程景虞听到耳边传来了电流的“滋啦”声。
——
“阿景，起床了。”
于混沌意识中，程景虞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
昏沉的大脑无法思考，只有潜意识的思维促使他发出疑问。
谁？
睫羽颤动，似蝴蝶翩飞的翅膀。
破晓的黎光穿过窗帘的缝隙，蝴蝶扇动翅膀的幅度变大，在光的照耀下，空气中的尘埃清晰可见。
长久不见光的眼因着生理缘故泛起泪花。
程景虞下意识将头向右偏去，恰与一双雾灰色眼眸相对。
昏沉的大脑陡然一惊，本能促使他发起警惕。
程景虞故作镇定的坐起身，冲着少女点头。
少女没有起疑，只是叮嘱了一句不用急便带上门离开。
看着少女的离去，程景虞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没有过度惊慌，冷静的打量周围环境。
他死了，他可以肯定。
早已失去作用的双眼重见光明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这房间中熟悉的布置总归让他有些恍惚。
是梦吗？
死前的梦，或是梦中的死？
还是……
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太奇怪了，也太不可思议了。
虽说穿越的题材流行了百年之久，也有许多人信誓旦旦的肯定着它的真实性，但当这离奇事件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总归是使人惊疑。
让他本能的去用尽一切反驳。
何况，这无趣的世界谁要再活一次啊？
［亲爱的宿主请不要消极生命，生命是宝贵的，是值得守护的存在］
怪异的机器音在脑海响彻，程景虞瞳孔微缩，有些惊奇，也有些“原来系统真的是穿越必备”的落定感。
［亲爱的宿主，想来您已经接受了初到异世的事实，也平复了心中恐慌的情绪，那么，现在就由我，您的系统来告诉您，您命中注定的职责，开启您注定不平凡的人生］
随着那抖然激昂，堪称刺耳的机器音响起的还有一声声爆炸的轰鸣。
炸的程景虞脑神经一颤一颤的，脑中满是爆炸的回音，使人发晕。
还未等他从那一片爆炸声中缓过神来，那恼人的机器音就再次响起。
［亲爱的宿主，由于我的失误导致您遭受了无妄之灾，为此，我深感抱歉，那本该是烟花的声音］
程景虞深吸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没有必要，无论是爆炸，是烟花，或是这个系统都是一样的令人厌恶。
他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奔赴死亡，这个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吗？
程景虞缓了缓心神，自心中道：‘首先，我想你需要知道你的这种行为在我的世界有一种令人作呕的称呼，叫人贩子；其次，我想你应该知道你随意听取我心声的行为侵犯了我的隐私权；最后，我并不否认我相信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你一个不知道对我是否有害的三无产品说着什么命定就想让我给你干活？’
［亲爱的宿主，请您放心，我只能在同一时间段内听取您最为强烈的一道心声，这只是为了方便我们的交流］
‘所以呢？我需要谢谢你吗？’
程景虞眉眼未动，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讽刺笑意。
系统不理解，这个情节和老师说的不一样，作为一个新生系统的祂刚刚经历过培训就迎来了任务，现在任何一个超出范围的情形都让祂无法作答。
或许威胁？
［您要知道，我的存在给了您二次生命］
程景虞心中好笑：‘你在威胁我？我从没有祈求过这所谓的二次生命，我也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使你指使我的可能性存在。’
威胁过后是什么？怀柔政策？
系统回忆着老师的教导。
［您并不想死亡，我当时感受到了您的恐惧，和睦的家庭氛围，恩爱的父母，这都是您想要的不是吗？］
系统努力的劝说着程景虞。
‘人面对死亡的恐惧是本能，我亦不能免俗，但这并不代表我有着强烈的求生欲。’
‘还有你所说的和睦家庭什么的，幼时的祈望不代表我至今仍然祈望。’
程景虞堪称耐心的解释着。
很有意思不是吗？他多久没有见过这么听不懂人话的纯正蠢货了呢？
系统没有在意程景虞恶劣的想法，老师说过，人这种生物大多有着唯我的思想。
［但是，亲爱的宿主，人怎么会不想活呢？］
‘你当然可以当我不是人，这是你的自由。’
程景虞有些烦躁了，他一向不是个好脾气的，想着，干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好了。
机械音似乎变得急切了起来。
［您为什么会如此抗拒一个完美的新生？］
祂不想第一个任务就失败遭受嘲笑。
抗拒新生？
不如说这个世界已经乏善可陈到了一定程度。
实在无趣，不是贬低，也不是对着干，程景虞的的确确这么觉得。
系统觉得祂抓住关键点了。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与您所在的世界并不相同，令您原世界中大多人望而不及的天赋能力，遍地横行的奇异生物，这是一个有趣的世界，您会喜欢这里的，我保证］
程景虞似乎有些心动了。
［您心动了，如您所说，我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您的存在不是吗？］
系统诚意满满的劝说道。
‘你说的对，现在看来你的确没有可以威胁到我的。’
‘但，亲爱的系统，你要知道，我是一个脆弱的人类，在这个奇异生物横行的危险世界里我一个非原装被发现了不是本人，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呢？’
于朦胧光线下，程景虞微蹙着眉，语气迟疑，‘还是算了吧。’
系统有一瞬间的呆滞，这前后是一个人吗？
刚刚不还是……
恍惚间祂回忆起了老师的话，“人类是一个狡猾奸诈的种族，要小心提防。”
但，他似乎真的很害怕，在寻求保护，毕竟，毕竟是我将他带到这个危险世界的。
［您可以放心，原身是一个残缺灵魂，没有独特的性格特征，他们不会发现，在他们的认知里，人的大脑是神奇的，他们会自我脑补］
［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可以叫我，我会为您提供帮助］
［我们是合法的组织，不会出现弃您于不顾的情况］
［为您提供帮助是我的职责所在］
系统犹豫了一下，想起老师说过的人类是一种会产生奇奇怪怪怜悯的物种，便又道。
［以此世身体为代价，原身的下一世灵魂会补全，成为一个正常人］
程景虞松开蹙着的眉头，弯起唇角，很无害，全然一副极为信任的模样。
‘亲爱的系统你可以告诉我原身的记忆吗？’
‘我总要知道身边有哪些人，你知道的，在这个陌生世界里我可以信任的只有你。’
［我很抱歉，亲爱的宿主，原身的灵魂是残缺的，我也无法获取他的记忆］
系统很愧疚。
程景虞眉眼下压，发出嘲讽的笑声。
‘废物。’
系统卡顿了一下，本能的模拟出了电流的“滋啦”声，祂感觉空间内正一遍遍回荡着老师的那句话。
嘲笑着祂的愚蠢。
人类是一个奸猾狡诈的种族。
而祂的宿主更是一位性子堪称恶劣的人。
祂不再说话。
程景虞并不在意祂的沉默，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谁还要和智障虚与委蛇。
他不认为系统会在这个事情上骗他，毕竟现在是祂对他有所图。
他起身下床，走进卫生间，仔细端详着镜中那张陌生的脸。
镜中人的皮肤过分白皙细腻，细腻到有一种假感，鼻梁侧有一颗浅显的痣，眼尾下垂，脸型偏圆，墨色的发自然垂落，看起来十分无害。
——
楼下正厅内，程星知翻看着手中的书籍，但并不专心，目光时不时向楼梯口看去，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或许没多久但对这种等待使她内心焦灼不安。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一般这个时间阿景应该已经下来了才对。
她起身，正要迈步，却听到拖鞋踩踏地板的声音响起，她停下动作，响声越来越近，随着一个人出现在楼梯口处。
眼前的一切变得黑白，像是时间异能者在搞鬼，空气的流动变得缓慢，肢体变得僵硬迟缓。
心里的防线开始崩塌，只听“砰”的一声，血色在眼前炸开。
无力感一如多年前。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