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暗自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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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和青羽是最出色的两位暗卫，各自分管不同事务，青羽常伴随殿下左右，黑木则主要负责京外之事，原因无他，黑木作为暗卫却极为正气并具有牛脾气，青羽认为这是殿下没让黑木留在京的原因。
周瑾烨冷眼看着跪下的黑木，转身关门时又看了一下床榻那边，其实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然后轻轻关了门。黑木觉得那一瞬殿下没了那股冷冽的威严。
殿下转过身时，黑木低下了脑袋，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现在嘴都张不开，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害怕殿下。
青羽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听见门关的声音便走了出来，在廊下看到跪着的黑木和正要往这边走的殿下，闪到旁边侧立低头，殿下进屋后，他看黑木还在原地跪着，真是头疼，连忙招手示意他先进来，跪在那谁理你呀。
殿下进屋后就端起堂倌凉好的粗茶喝了起来，青羽来不及阻止，殿下要喝茶，他们去泡便好了，谁知殿下竟有这么渴，客栈里不收费的粗茶都喝了下去，房里的直口杯那么大，殿下竟也喝完了，殿下这是上火了吗？
待殿下喝完了水，黑木也悄悄进来了，站在青羽旁边低着头，青羽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不继续义愤填膺了，瞧刚才那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教导殿下呢。
黑木当然看明白了青羽眼神里的意味，头低的更深了，他...就是害怕殿下。
周瑾烨随手拿袖口轻拭了下嘴角，坐了下去，“天亮后黑木跟着去靖阳，青羽你留下来，跟着岑霖。”
黑木偷偷皱了下眉头，立马就又平展了眉间，殿下让自己跟着没错，可干嘛要把青羽撇下，明明青羽做事比他更加灵活。
青羽自然知道让他留下是做什么，无非是盯着岑世子，以及特意尾随来的郑承基。可是自己不跟在殿下身边到底不放心，还是多嘴了一句，“殿下，世子有致胜军暗中跟着，应当...不会有什么事。”
周瑾烨没看两人，淡淡说了句，“那你就回京吧。”
青羽赶忙表态，“是，青羽一定跟紧岑世子。”
黑木在旁边也听明白了，武德侯府的世子有那么重要吗？想皱眉但又不敢，表情看起来很纠结的样子。
天亮后，几名精兵护送太子继续赶往靖阳，黑木则带着一名暗卫，前中后三段跟着殿下。
时安幽幽转醒，然后就进去叫世子起床，可床上哪里还有世子的影子，接着，时安便听见了盥洗的水声，走过去竟然看到世子在洗衣裳！
“世，哦不，少爷！你在做什么？衣服我们拿给街市上浣娘洗就好了，这天也还不暖和，你干嘛自己洗呀？就算着急穿我来洗不就好了吗？”
说着时安便要上前伸手抢过衣服自己洗，可被世子挡了回来。
岑霖轻咳一声，“只是一条裤子而已，醒来无事做，打了热水洗的，你别管了，快去让店家把早饭上了，我早就饿了。”
时安不情愿地收回了手，“哦，那少爷你饿了就先吃嘛，裤子放着我来洗就好了。”
“还不是为了等你醒，快去把早饭吩咐好。”
世子吃饭都要等自己，时安感动极了，赶紧小跑出去，不能让世子饿久了。
“呼”，终于把人哄走了，原想自己偷偷把脏了的亵裤洗了，谁知时安醒这么早，岑霖笨拙地搓着布料，有些不好意思，他成年之后鲜少这样，都怪昨日那个梦，撩拨完他周瑾烨就走了，剩下他一个人难受死了。
黑木跟着殿下走后，青羽便如奉行公务版地跟着岑世子把临良城转了个遍，期间越看那个郑承基越碍眼，对岑世子可真殷勤啊，但凡长个眼睛的都看的出来，怪不得殿下让自己跟紧了，还好岑世子对那郑承基坦坦荡荡，不然青羽就要出手了。
可没过多久，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岑霖这两日由郑承基带路，把临良城内有意思的地方都逛的差不多了，这晚，郑承基带着岑霖来了良河河道，这段河道在临良城内打了个弯又拐了出去，这截河道非常狭小，虽将临良城分成了两部分，但不影响两岸往来，反倒成了临良城最热闹的地方。
今夜郑承基租了一辆画舫，晃荡在良河上，准备带岑霖领略一下临良城的夜景。这可把跟在暗处的青羽急坏了，岑世子若跟着那图谋不轨的郑承基上了画舫，他还怎么盯啊，殿下要知道了，肯定要怪他办事不力。
眼见两人就要上船了，青羽慌忙掏出银票也租了一辆画舫，吩咐船夫跟进了前面那艘船，但别跟的太紧，船夫得令，径直而去。
夜间河道两岸灯火闪烁，纸糊的灯笼什么颜色花样都有，红绸装扮的画舫顺着河道一路晃过去，这临良城果然是个富庶之地。
郑承基端着两杯酒，从身后走过来，“时平觉得良河夜景如何？”
“是我不曾见过的富庶，没想到离京城几百里地的临良反倒更显热闹。”岑霖正要接过手，却不料那酒杯啪地一声落地碎成了几片，两人一同看向对方，看来不是有人没拿稳。
郑承基当下审视岸边，河道虽窄是相对于整条良河而言，且夜色昏暗，怎么可能有人设伏，还偏偏打翻了酒，用的也不像是什么利器。
岑霖也是不解，不过他知晓有一支致胜军精锐跟着，不会出什么事，方才他也看明了，不过是一粒石子罢了，或许是谁乱丢的也说不准，郑承基却有些防备。
“不过一颗小石子罢了，郑兄莫紧张，酒再倒一杯便是了。”
郑承基听后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不过走南闯北这几年，他下意识地觉得有人故意为之。但岑霖说的也有道理，郑承基便扭头进仓又端了一杯出来，可这一杯又在快要递给岑霖是被不知哪来的小石子打碎在地，这下两人神色都严肃起来了。
两人看向四周，都觉得跟在左后方挂满绿色绸缎的画舫格外亮眼，就看到船夫在摇橹，没看到上面有什么人。
郑承基走到船后方，拱手高声道：“不知船内是哪位仁兄在，方才可是与我们弟兄在开玩笑呢，我们兄弟有失礼之处，望仁兄海涵。若有缘，不如一同喝一杯，也是交了一位朋友。”
坐在仓里的青羽听见那厮“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发言，忍不住皱眉，岑世子应当不会喜欢如此巧舌如簧之人才对，太子殿下风光霁月、温恭谦良才是良人。
脑子里闪过这一段话后，青羽立马甩了甩脑子，不行不行，殿下可是储君，怎么能…，哎呀，自己也是糊涂了。反正当下不能让那姓郑的得意，且看他还有什么手段。
绿色画舫内无人应答，郑承基心里犯嘀咕，若只是玩笑，他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又有什么不能露面的呢？岑霖也随后到了船尾，看了一眼那艘奇怪的画舫，两船相距不远，即对方不应，那便各行各的。
“郑兄，想必那艘画舫的客人是不喜热闹之辈，我们便待在船舱里吧。”左右致胜军跟着，出不了什么岔子，岑霖面对如此事故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也是，这船舱内吹不到风，也能看见两边夜景，不失我们的兴致。”船舱内出发前商家便备好了美酒与佳肴，两人在船舱内吃酒也不无痛快之处。
可到底生了不测，酒还没吃一杯，船舱上面的阁楼传来了打斗声，震的画舫略微摇晃，两人连忙走出船舱查看。
青羽此时有些慌乱，只顾着盯紧郑承基和岑世子了，忘记了岑世子带了精锐出来，自己方才害怕郑承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便悄悄地落到了阁楼上听二人的动静，谁料他刚落稳，便有人随后而至，直接对他出手，他曾与致胜军比划过两招，所以几招上下他便认出了这是侯府的致胜军。
想是料定自己是不怀好意之人，缠着他打个不停，青羽想收手撤走都没那么容易，看到出了船舱的岑世子，青羽觉得彻底完了，他暴露了行踪，当下怎么跟岑世子解释，后面又如何跟太子解释。
青羽恨不得立马跳进水里逃了这一遭，偏偏这名致胜军认定了自己是贼人，作势要将自己拿下不可。
几番思索上下，青羽心死如灰。
“青羽？”，伴随着岑世子的惊呼出声，打斗的二人一同停了手，青羽则认命般地飞身下楼，面向岑霖行李，“见过岑世子。”
岑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青羽，周瑾烨的贴身暗卫，既然出现在了远在京城之外的临良，还与自己的精锐打了起来。
郑承基始终在状况之外，看着停下打斗的二人，问向岑霖，“世子，这两位是…?”
岑霖指向自己右手边的人，说是自家的府兵，至于青羽，他没说实话，也不能说实话，太子的暗卫怎可随意让人知晓，“这位兄弟乃是故友，混迹江湖，颇有一身本领。”然后便让青羽快起来。
郑承基面色平静，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只是青羽看他的眼神着实不友好。
话说开后，致胜军退下，剩下三人进了画舫，岑霖还是忍不住问了青羽，怎么出现在了临良？
青羽目不转睛地说自家雇主有事吩咐，他来临良办事。
然后船舱里寂静如声，青羽自然是不说为好，多说多错。岑霖则是自打看见青羽后便乱了心神，青羽常年跟在周瑾烨暗处，寸步不离，如今青羽竟来了临良，那昨晚那个梦呢？是梦还是真的……
时安说的是对的，酒果然要好喝的好，酒劲上来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周瑾烨真的来过了，可细想又不可能，周瑾烨就算来了临良，自然有府邸安置，怎么会去客栈？
怎么想都不对，岑霖更慌的那梦是真的。
郑承基完全是事外之人，既然不知到底是何缘故发生了这些事情，他也就含笑坐着不吭声，只是看岑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乍来之客，也默不作声，郑承基觉得自己似乎应该避一避。
“世子与这位仁兄像是有话要说，那郑某去船尾吹吹风，二位轻便。”
回过神来的岑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郑兄好意带自己游玩临良，自己不能讲出实情，郑兄还体谅地回避，岑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经多见广的郑承基如何看不出来，示意岑霖无妨，便起身走了出去。
人出去后，青羽也放松下来了，具体来说，是有点焉儿了，这下怎么跟世子解释。
岑霖想确认又不敢确认，他害怕周瑾烨昨晚真的在临良，又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一句话徘徊在唇舌之间始终不敢问出口。
青羽原本还有些坐立不安，他不会撒谎，如何瞒过聪慧的世子，可过了好一会儿，世子都没发问，青羽悄悄看去，发现世子好像比他还焦灼。
“世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世子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斟酌几秒，青羽视死如归道：“世子若有什么想问的直接开口便是了。”
“太子是不是也在临良？”问完，岑霖迫不及待地去拿桌上的酒杯，掩饰自己紧张的情绪，刚碰上酒杯，青羽答道：“太子不在临良。”
还好...岑霖手指不由自主地捏紧了酒杯，还好不是真的，可好像没有预想之中的如释重负。
“太子昨天到的，今天已经离开临良了。”
“啪”又碎了一只酒杯，岑霖双眼放大，看着青羽，急切地问道：“什么？你说太子...昨晚在临良？”
青羽点点头，不敢直视世子，害怕世子追问到底，他只能说这么多了，希望世子别看出他的端倪。
岑霖心慌地不敢再问，站起来往船舵那边走了几步，唯恐训练有素的青羽看出他的慌张。
周瑾烨昨晚真的在临良，那他昨晚住在哪？也在往来香吗？就算是微服出巡也应有宅院安置，太子怎么可能跑去住客栈？
岑霖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青羽，知道只要自己一问便能知晓答案，可越是接近答案，岑霖反而更不敢问，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储君肩上的重担，但凡读过书的人都能说出来一二，周瑾烨比谁都清楚，所以才会在成年之后疏远自己吧。或许昨夜只是他，还有他鬼迷心窍罢了。
如此看来，真真假假其实也不重要，就当作一场梦吧。
整理好思绪，岑霖恢复了往日的作态，温声问向青羽，“既然你家主子离了临良，你怎么没跟着去？”
来了，终究还是来了。“主子...命我留在这办些事。”
岑霖本就是岔开话题顺势问的，根本就没去听青羽回答了什么，神游在外地嗯了一声，青羽见躲过一劫，终于松了口气。
可目的还没达到，郑承基还在船上呢，自己若走了，两人岂不又独处了。
“世子，夜已经深了，青羽送你回客栈吧。”
“哦，好。”心乱的岑霖胡乱答应了下，根本没意识到青羽话中的纰漏，他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住的客栈？
听说岑霖二人要回去，郑承基自然一同跟着，原以为只有他和岑霖两人，谁知这小兄弟也跟着上了马车，看着挤在他和岑霖之间的青羽，郑承基笑问道：“这位仁兄也住在往来香客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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