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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我腰围68.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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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姜韫和秦观秋顿时吃惊,投来目光包围她。
“你听过?哪里?”
纪繁被这热切动静吓一跳,转头见曾琼瑾诧异目光转为鼓励,于是她开始努力回忆。
“有点久了,我想想啊——哦,是以前参赛时我听到有人哼的,是个女生。”
“长什么样?”
“没看见脸,她坐在走廊背对内墙,戴着口罩围巾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我只听见声音。”
“你跟她说上话了吗?”
“有,我赛后出来发现她还坐在那里,觉得有点奇怪。
“那天就一项赛事,她看着也是学生,我又没在赛场里看见这身衣服的人,所以趁等车的时候和她搭了几句。”
不是什么很值得记住的普通闲聊而已,印象早就模糊了,纪繁费劲回忆半天。
那时候很冷,她问对方为什么不去里面避避风。
女生只摇摇头说不冷,可她手背冻得爬满紫色血管,比僵尸还恐怖。
纪繁那时又问她是不是选手,怎么好像没在里面看见。
女生仍然低着头,轻声回答:“嗯,但我不想比赛。”
“啊?不想的话为什么还要跑一趟?”
“是家里人逼我来参加,但我不想去。”
涉及自己不了解也不该打听的私事,纪繁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好车到了,她叮嘱句让她早点回家、别感冒了就匆匆离开。
她小跑出去,又听见低低的哼歌声从身后飘来。
那首歌调子挺特别,纪繁就留心记了个大概,后续她也曾试图识别歌曲,可惜一直没找到,就放弃了。
直到今天在这里再次听见,原本淡化的记忆才重新变得鲜明。
廖怀霖根据纪繁所说的比赛和年龄筛选,但没发现可疑者。
卫崧坐在旁边一目十行浏览这些陌生名字,沉吟摇头:“既然是被逼迫,她可能根本没报名,名字不一定在参赛名单里。”
燕逸岫做完身体检查从季渊知实验室下来,得知新情况后说道:“查她们的社交圈交叉对比试试,礼拜没准是某个男性关系人。”
这次行动大家基本都和礼拜近身扭打接触,确认了他是男性,前提是礼拜的异能确实只有视觉屏障效果。
说到性别问题……
“对了,还有一点,不知道有没有用,”燕逸岫忽然想起那回事,停顿片刻,有点难以启齿,“呃,礼拜腰围71左右。”
数字一报出,她立马接收到卫崧甩来的惊疑目光。
廖怀霖哇了声,啧啧赞叹,手不停歇敲着键盘:“宽肩窄腰啊,现在好多人都喜欢这种,逸岫我知道你也喜欢,记得这么清。”
怎么又扯上她了?!
“我没有,”燕逸岫闭上眼一字一顿反驳,“而且这是虞瓷测的,我只是转达。”
“那你也还是记得很清。”
“我又不是傻子,两个数字怎么就记不清,你别胡说八道。”
乔琅吸完最后一大口橙汁紧接着搭腔:“还装,明明你以前亲口承认xp是宽肩窄腰高瘦长发男美人,还举例那个模特,什么什么,叫什么来着,唉烦死了外国人名字太长我记不住”。
得知谭誉道泄露秘密,真实来历已经暴露,现在她们也都不再避讳在卫崧面前提及原世界的事了,想说什么说什么。
乔琅假装看不见燕逸岫瞪过来的尴尬气恼眼神,摇着空杯子转吸管:“我可记着呢,就等着回家后派我有时尚圈人脉的姐妹物色个符合你喜好的男模推荐给你认识。”
“别说了……”
“你不要?”
“……”燕逸岫一忍再忍,转头看屏幕避而不答,“别闹了,搜索结果出来了,赶紧的查这些人,我好去监视探探情况。”
聊完案子和任务,燕逸岫离开研究室让廖怀霖和乔琅专心忙活,去准备后续的另一项跟踪任务。
卫崧默默跟上来。
“我腰围68.6。”幽怨声音从后面飘荡飞来。
燕逸岫被吓一跳,毫不客气瞪过去:“我没想知道。”
卫崧假装没听见,固执跟上来继续强调:“我腰围68.6,比他身材更好,你要不要亲自量量看。”
燕逸岫捂住耳朵,拽步走得飞快。
但念咒似的嗡嗡声仍黏在周边盘旋:“我腰围68.6我腰围68.6我腰围68.6我腰围68.6……”
魔音贯耳,偏还是这种不正经话,听多了还真让她有点好奇……
燕逸岫连忙赶走离谱的思绪,实在忍无可忍,刹住脚步怒目而视:“你什么毛病,怎么还跟杀人犯比上了?”
“腰围68.6。”
“……”
“我怎么忘了,”卫崧忽然作恍然大悟状,拨开垂落到眼角的一缕碎短发,笑意停在脸上,“你应该也知道的啊。”
“知道什么?”
卫崧指指自己的腰,一脸理所当然:“有几次出任务你揽过,所以应该也测出来了吧。”
燕逸岫急得头发快吓竖起来了,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那是在救你又不是故意摸……而且我说了那是虞瓷量的,不关我事。”
“那反正你摸到了,”卫崧靠得更近,放缓语气,眼神直勾勾坦荡荡明晃晃,“够瘦吗,够细吗?
“乔琅姐介绍给你的模特你还得等回家才能看,现在要不要先摸我的过过瘾?”
这都什么跟什么……燕逸岫杵在原地灵魂出窍,想死的心都有了。
搞不懂,这种不害臊的话卫崧是怎么好意思大剌剌说出口的。
他敢说她都不敢听。
燕逸岫拔腿就跑。
但卫崧如今各项体能数值都迅猛提升,一时半会儿她甩又甩不掉,直直一条走廊她也没别处路可躲。
喋喋不休的念叨紧箍咒似的响个不停,她开始考虑一个俄式大摆过去把卫崧打晕得了。
正认真思考这一方法可行性,有人打电话来了。
谢天谢地,救星来了,再没人救她她就要行凶了。
燕逸岫赶忙接起电话,无声警告卫崧别影响任务,总算有借口火速逃离甩开他的无赖纠缠。
燕逸岫一溜烟跑下楼,松口气甩甩头集中注意力回答电话那头:“怎么了?”
“快来帮我,兔子,急需帮助!”
燕逸岫按清单买了东西赶去医院,生无可恋地伺候虞瓷。
她仔细削掉苹果皮,冲洗冲洗后没轻没重怼虞瓷嘴里。
“我什么时候成你保姆了?”
虞瓷咂巴两下嘴,点点头肯定苹果的甜度:“不想看见我姥姥,我这副模样不得给她念叨死?
“也不能让手下和帮派那些人知道,万一有人趁虚而入造反怎么办?
“所以我还能找谁?难道打电话给监管局求助?”
“你可以打电话给彭嵘。”燕逸岫不嫌事大,呵呵冷笑补充。
“你想我死可以直说。”
虞瓷捏着苹果啧声,满脸不爽:“说起彭嵘,彭嵘那家伙的诺言还真兑现了,帮了你之后我来了这里还真碰巧找到人了。”
虞瓷咬了一大口苹果,慢慢咀嚼吃下,才继续开口:“见过俞殷后,大脑有点受刺激,所以又记起些事情了。
“没想到我确实忘了一部分,说到底还是受了药物影响。”
她们这些实验体在研究院中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研究员每天都拿着名单来点名清点人数,她们听到自己的编号要喊到。
研究员们还说住在这里也不能落下学习,所以每天都教小孩子们学习基本礼仪。
看到研究员来自己身边,要问候“您好”,打针吃药后要对她们说“谢谢”,还可以自己选过期小零食,拿了要更大声地喊“谢谢”。
“拿我们做实验,毫不留情地残害生命,还要我们每天感恩戴德,真不知道她们哪来的脸受得起。”虞瓷抽张纸擦擦淌过指间的两行苹果汁。
燕逸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满心沉重。
“她进局子后怎么说?交待了吗?”
“没有,嘴硬,线索确实不好查,除了你之外没有其它证据可以证明是她把你交给护民制药。”
“好吧,猜到没那么容易了,”虞瓷忿忿咬苹果,又直起腰怀疑,“那彭嵘到底怎么找到的?奇了怪了。
“知道的破事这么多,还是得想办法赶紧杀她。”
喔哦,看来是不打算杀了。燕逸岫默默收拾整理买来给她的换洗衣物。
“杀之前先抓起来好好拷问,叙叙旧,问她到底怎么知道这么多事的。”
这应该是真话。燕逸岫继续腹诽着,拉开抽屉准备把东西放进去。
随意瞥了眼里头的杂物,燕逸岫目光忽然一顿。
旋即她又神态自若继续动作,把虞瓷原先就带着的首饰、武器等推到边角,摆放进干净衣物。
边忙活着,燕逸岫悄悄开启微系统,通过肉眼模式拍下虞瓷的武器。
那把匕首柄端的浮雕图案中央是一只眼睛。
燕逸岫联想到向步青提供的有关锡众帮的那张照片。
墙上的痕迹是残缺的圆,断断续续的线条拼凑出三角形形状,像半只眼睛。
“没错,和向支队提供的线索吻合,这个眼睛图案和在锡众帮基地发现的印痕一致。”
离开医院后燕逸岫收到了姜韫的回复,眉头紧锁。
所以虞瓷是锡众帮的人?她和反派是一伙的?难道这一出是虞瓷和礼拜合演的苦肉计?
不对,如果虞瓷和礼拜有瓜葛,她早就该找机会出手了,不可能装到现在。
而且彭嵘也已经承认了,那确实是她们俩之间的交易。
难道虞瓷是顺水推舟?又或者更棘手,连彭嵘也是合伙演戏的?
太乱了。燕逸岫头痛得要死,在无人的角落疯狂揉头发发泄情绪。
她现在见一个怀疑一个,都快得被迫害妄想症了。
燕逸岫按原计划去跟踪夏朝晖,但依然没发现异常,时间差不多了就打道回府,满上一大杯浓咖啡,决定通宵研究虞瓷的资料。
之后几天日子稀松平常,没有大事发生。
燕逸岫照常按时去夏朝晖工作室做心理疏导,除了雷打不动的冥想,现在话题逐渐拓展,还聊到些社恐等性格方面的问题。
夏朝晖也稍稍提及过社恐遭遇的偏见和不公平,但燕逸岫很少应和,也不太习惯和人聊这些。
应和了就好像自己在愤世嫉俗,觉得全世界都有错,燕逸岫也不确定夏朝晖是真的能体察同感或者只是在念心理学的知识经验。
不过冥想的确有成效,每次冥想都能减缓身体里的沉闷感,所以她平常在家也会试着学夏朝晖的方法冥想。
“近日,有关新能源……科技一大飞跃……生活改善……”
燕逸岫睁开眼看屏幕上的新闻,又搜“药物实验”等关键词找了找。
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警方整理好各方资料线索,完成各项流程后定了案,于是护民制药案件被公之于众。
但由于太过残忍可怕,以及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上层发力暗中施压打点,如此严重的惨剧凶案竟轻易被压下掩盖隐瞒。
警局也被施压,连局长都不清楚打点的幕后之人是谁,又与护民制药有何牵扯。
于是案件公之于众又好像没有公之于众,人们几乎都不知情,知道了也无能为力,做不了什么,也发不了声。
人们依旧正常生活,受害者依旧被沉寂困锁发不出声音,这个世界好像没变化。
不过,由于秘密实验室在地下城,还是有一部分人多方探听,逐渐拼凑出真相在暗地里传播。
好八卦的耳目灵敏的帮派成员更是不可能放过新鲜事,传来传去,案情传进孟贤耳中。
孟贤让几个心腹收集全详细线索仔仔细细说给她听。
了解前因后果和现下局面后她平静点头,让她们回去忙自己的事。
众人散去,屋里重新静下来。
脚步声一退,孟贤手里的杯子开始颤抖,杯角磕着桌面笃笃作响。
孟贤一口气喝光茶,按着桌子支撑起身,摇摇晃晃往旁边走,手不小心甩碰到放在边缘的杯子。
啪嚓。
精致杯子如浪花冲上地面喷涌,激开无数惨白碎片。
她封存记忆的玻璃罩上也裂纹蔓延,在脑海里膨胀爆破。
她想起来了。
她为什么会不记得。
她怎么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