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ch美瓷]》林双意

27、第 27 章

　　FR看着电脑上红点的指示方位，他摸着下巴，唇角挂着淡笑，看向一旁的巴黎说：“你说，他会去新泽西吗？”

　　“会的，目前他只有一条路不是吗？”

　　CN确实去了新泽西港，但是没联系FR的人。

　　上了人家的船，就等于任人宰割了，那可不行。CN只是在外围远远看了一眼港口的情况，阳光明媚，来往的人很多，都忙着纳货，没有人注意到这一位身量出众，却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黑发男人。

　　CN悠闲地在港口附近吃了一顿价格不菲的午餐，然后去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商城旁边不远处的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来往的车还是挺多的，CN坐在驾驶位上，连上了车载蓝牙。

　　“车不错。”CN说。

　　对面是RUSS的人，声音显得很是沉稳，“您拿到车就好，后备箱有食物和饮用水，副驾驶上有一张地图，上面加油站的地方都已经圈画了出来，祝您顺利抵达洛杉矶。”

　　买的飞机票只是掩人耳目，拖延时间，等别人顺着这些蛛丝马迹查完，他已经到了洛杉矶。

　　他将在那里，收到来自京的礼物——长河轮船。

　　到那时，便是踏上回家的路了。

　　如果FR没有提出要帮他，或许CN还会按照原来的计划，会在杜圣华待一会儿，等USA追查风头过去。

　　但是目前FR算是个炸弹，CN表面相信，但很快做出了抉择，果断舍弃杜圣华那一条线，转而前往洛杉矶，只要离开了纽约，一切将会变得轻松起来。

　　停车场进进出出好几辆车，CN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跟在了一辆银沙黑福特的后面开了出去。

　　因为时差的原因，USA是在早晨五点多知道的消息，他耳朵里听着对方忐忑又恐惧的话，罕见地愣了一下。

　　CN怎么会离开？失踪这种东西通常伴随着绑架，USA自己就是个经常身处危险之中的人物，所以去前线也不喜欢带着CN。
　　他将厨子的电话挂断，然后迅速拨了CN的号码。十多个小时之前还通过的电话，此时显示机主已关机。

　　USA的心率跳得越来越快，他立刻接上了监控，以最快的速度看见了东方人在他离开后的所有行为，自己做了一顿早饭，买了很多猫粮，不知道跟猫说了什么话，将茶几上的中国结塞进了口袋里，出公寓时看了一眼监控，那张漂亮而清冷的脸没有一丝笑容，就像那一眼只是晃了一下。

　　一切都彰显着东方人的离开是有所预谋的，而非意外。
　　不是什么绑架，是精心设计。

　　手机倏地被扔了出去，砸到墙上碎得四分五裂，USA大步走了出去。

　　“华盛顿，联系纽约。”USA声音很冷。

　　同样打不通电话的还有FR，尝试无果，FR转而向巴黎问起USA，
　　“他知道消息了吗？”

　　巴黎点点头，“传来的消息是他第一时间联系了纽约，不过还没有飞回来的打算。”

　　说到这儿，巴黎有些不可思议地放轻声音，“说真的，我以为他会对CN先生管得很严，但事实上，人离开了快十一个小时，他才知道这件事。而且就第一反应来说，我觉得他或许已经准备放弃CN先生了。”

　　毕竟在一起九个月了，差不多该腻了。

　　在USA表现出对东方人极大兴趣的最初，就有人猜测过，USA的新鲜期是多久，最长的都只猜到三个月。

　　FR应了一声似的点点头，但是话音却不见得有多认同，“这颗棋子的份量或许还需要试探，但是一定不轻。”

　　他站了起来，说：“你观察一下CN的动向，看看他到底要去哪里。”

　　巴黎点头，“好的sir。”

　　纽约到洛杉矶的距离实在太远，坐飞机虽然近但是也容易被发现，之所以绕这么远，就是不想USA发现他去了洛杉矶。所以CN选择了自驾。

　　USA就光查航班就要查很久了，再说中东那边无论谈判是否顺利，USA肯定都还要再待一天，他不就等这一天好捞东西吗。

　　CN笑了笑，他发消息给京，说：“明天晚上接近凌晨的时候我就能到了。”

　　跨过收费站，前面有点儿堵，CN打开了广播，里面正播放着关于国际航班突然停运一事，主要停运的有到中国、俄罗斯等相邻的航班。

　　CN咕哝了句动作挺快，其实飞机是最优选择，可惜他没有护照，不过USA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找了家酒店落脚，CN望着窗外的夜色，今晚下了点雨。听说纽约当晚有台风，倒也是为航班停运有了个理由。

　　借用公用电话，CN终于给自己的好盟友FR打了个电话。

　　“FR，晚上好。”

　　“晚上好啊，我想你很关心USA的反应吧。”

　　FR那头声音带着笑意，对于东方人没有按照他去新泽西港的事没有任何芥蒂。

　　“嗯，他或许还在中东？”

　　“是啊，他人还在中东，如果你今天上午坐上新泽西港我的Amphitrite(安菲特里特号)，或许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CN眯了眯眼睛，他听着窗外的雨声叹了口气，“FR，是你先不信任我的。”

　　FR没有说出他的条件，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从巴黎在伦敦救了他开始，这或许就是FR开始布的局，等着他往里面跳。

　　FR笑了笑，“你上午去了新泽西港，纽约很快会摸到，你刻意把线索往我身上引，就不怕我告诉USA真相吗？”

　　其实告诉了也没事，因为现在谁也不知道东方人此时在什么地方，但对于FR来说，他的表面形象会在USA的追查下一塌糊涂。

　　“这是你要斟酌的。”CN说完就微微一笑，“太晚了，祝您好梦。”

　　放下电话，FR对着巴黎说：“早点派人过去看着，免得生变。”

　　巴黎点头。

　　CN最近总觉周围似乎有人在跟踪他，或许因为东方面孔多惹人注意是应该的，但是来往路上行人并没有多注目，身后的视线却总是不断。

　　终于在晚上十一点前开到了洛杉矶，CN终于松了一口气，新闻上纽约台风依旧，不过这次只是小范围的，USA已经回到了国内，新闻上显示与中东那边签订了一次大合作的贸易单子，其得利简直令其他人眼红。

　　USA还有心思谈合作，看来对他也不是很在乎，毕竟在一起快一年了，USA或许并不喜欢他。

　　CN即便这样想，但还是考虑到了最坏的结果，如果USA的人发现他到了这边，航班六个小时，他需要在明天一早就往码头去，最好六点之前。

　　在进了酒店之后，CN接到了一条信息。

　　“那边传来消息，最近货船检查严格了很多，近两天都不能离港。”

　　CN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立即上网搜索，发现整个地区的码头都是如此。

　　怎么回事？难道港口都出什么问题了？总不能是为了抓一个东方人而不顾全国的贸易吧？

　　脑海里顿时思绪繁杂起来，CN洗了把脸，心想那就再待两天，USA不一定查得到这边。但是白天那些视线又是怎么回事？

　　CN可以肯定，有人在注意他。难道是FR？

　　那道视线是从离开了纽约第二天才出现的，按道理来说，FR的人不应该只是这时候出现，但是除了这个念头，CN想不出其他人了。

　　他揉了揉眉心，回到床上听着隔壁的砰砰砰似乎有人入住的声音，CN关掉了灯，拉过被子。

　　半夜CN忽然睁开眼睛，他掀了被子，跑到卫生间，灯亮起来，镜子前的东方人有着良好而精致的五官，眉眼漂亮温和，耳垂那一点宝石鲜艳地平添了两分惊艳和锋利。

　　CN取下宝石看了良久，甚至关了灯看，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是他心跳得很快。

　　为什么在伦敦那段时间，FR打电话给他，为什么巴黎可以找到他？为什么FR主动提及杜圣华酒店？

　　只有一个可能，FR知道他的行踪。知道他在泰晤士，知道他多次去玫瑰大道，曾停在杜圣华外观察。

　　USA说这枚宝石是FR送过来的。

　　CN捏紧了这枚耳坠，急促地呼吸了两次，。宝石在手心发出漂亮的光彩，即使是微光下却闪耀得很。盯久了甚至觉得刺眼。不管是不是，先把这东西扔了。

　　八月三日凌晨三点钟，目标消失。

　　CN原先入住的酒店房间被人破门而入，空无一人，追寻定位到了一条黑巷，里面只有几个躺着的流浪汉和小孩子。

　　一个高大的男人逐步走过去，终于在一个睡着的孩子怀里发现了那枚漂亮的宝石。

　　“谁给你的？”男人问。

　　孩子被弄醒，一时害怕地缩了缩，好半晌才意识到这枚宝石似乎被人觊觎了，他抢回来，戒备地说：“这是我的，我捡到就是我的。”

　　“在哪儿捡到的？”男人追问。

　　“就在这儿。”

　　“什么时候？”

　　旁边的人翻了个身，小孩子被带的趔趄一下，他说：“我也不知道。谁记这玩意。”

　　男人迅速起身，打着灯将巷子里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流浪汉不满被吵醒，骂声一片，但看见了步枪旋即住了嘴。

　　“他不在这里，周围四百米仔细搜寻。”男人跟同伴交代。

　　USA坐在沙发上，一遍一遍地摸着猫。

　　纽约胆战心惊地查着监控，同时听着蓝牙耳机里对方的报点。

　　在USA身上，散漫代表着危险。纽约咬着牙集中注意力将东方人的出行轨迹都摸了一遍，最后停在了一个地下停车场。里面车流量太多，而且监控有限，一辆一辆地查，实在太费时间了。

　　“sir，郊区的停车场是CN先生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您看看。”纽约将电脑给了USA。

　　之前他们因为查航班，查新泽西港花了太多时间和人力了，全是沉没成本，而到现在航班也并没有查完。

　　USA表情很淡，他看了两下监控，说：“基本每一分钟进出一至两辆汽车，你从他进去后，估算第五十辆车开始查。”

　　有了较为精准的数据，纽约松了半口气，他立即专注起来。

　　第一辆车开去了第五大道，追踪下来对比那边的人给的街区录像，很快看见了是一个大胡子的四十岁男人，第二辆车从出了停车场之后就去了格兰街，那边人不多，录像很少，等人追踪了好一会儿，连线上一对比录像，纽约心神微震。

　　驾驶位上的人看起来是个年轻男人，戴着帽子和墨镜，注意到路过的街区家门口似乎有监控的时候，他微微拉低了帽檐，车速很快，一下子左转就上了瑟尔第一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