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综观察日志》易安居居

15、第十五章

　　苏明瑶下意识想到了一个人。
　　又觉得不太可能。

　　他池大影帝又不是闲人，怎么会总在这个恋综里出现。
　　而且池轻寒来做什么？
　　来和他们回忆大学时光吗？

　　算了吧。

　　苏明瑶坐在车上，看着熟悉的学校，总觉得预感越发强烈。
　　趁着现在还没开机，她问一边的导演：“神秘嘉宾不会是池轻寒吧？”
　　导演：“你想得美。”
　　苏明瑶：“……”

　　过了一会儿导演解释：“神秘嘉宾是沈宁去对接的，我也不知道是谁。”
　　“不过那个人挺神秘的，听说连续对接了三天都没能真正确定下来档期。”

　　对讲传来指令。
　　导演：“现在让我把你带去演播厅。”

　　演播厅？
　　苏明瑶一怔，忽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木泽去吗？”苏明瑶没来由得有些怂。
　　导演：“学校好像找木泽去拍摄宣传视频了。”

　　苏明瑶叹了口气。

　　京北大学素来有辩论赛的传统，演播厅就是各个系之间辩论赛的战场。
　　苏明瑶从前没少打过辩论赛，对这里很熟悉。

　　苏明瑶顺着走了一圈，她记得她是在这里作为观众看过一场辩论赛，那次的二辩是木泽。
　　自己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关注的木泽。
　　因为觉得他很厉害。
　　她也想象他这么厉害。

　　苏明瑶顺着走到台上。
　　她记得她打过最多的就是四辩，所以在这个位置上的回忆最多。

　　想起来，她从前也挺厉害的，几乎没怎么输过。
　　唯一有一场还是遇到了池轻寒。

　　“苏律师是在这里回忆怎么输给我的？”
　　苏明瑶顺着声音看过去，池轻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对面四辩的位置。

　　顶光偏爱地落在他的身上，细碎的头发垂在他冷硬的眉骨上，抬眼间那双桃花眼带着细碎的光芒。
　　又是池轻寒。

　　苏明瑶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就是输了一次，苏律师也不用记得那么清楚。”池轻寒起身，随意地靠在桌子上，慵懒又不羁。

　　苏明瑶不甘示弱：“池大影帝也输了一次，怎么不说说那次？”
　　池轻寒眼角微挑：“行，那就说说。”

　　苏明瑶大脑迅速过了一遍，咬牙：“算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光明的赢法。

　　池轻寒不准备就此放过：“那要不我说？”
　　苏明瑶回头瞪着他。

　　她不理解，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有这么重要吗？
　　上一次生日也在提，这一次还特意选到这个演播厅。

　　池轻寒偏头：“我要和苏律师叙叙旧，你们要不去拍一些其他素材。”
　　几个导演纷纷点头，眨眼的工夫就瞬间从演播厅离开。

　　这里只剩下了苏明瑶和池轻寒。
　　苏明瑶看了看池轻寒那神色，这个旧账是一定要翻了。

　　“输给我一次，对于你而言就这么重要吗？”苏明瑶问。
　　“不重要。”池轻寒淡淡地道。

　　苏明瑶正想走，又听见池轻寒说：“就是想问问你，那个时候说话为什么不算数？”

　　苏明瑶低头看着原地。
　　思绪在恍惚间跳转回到那年大四。

　　“不是我说你，你整日在外面兼职，不参加学校活动。现在要毕业了，你下次奖学金的综测德育分还差着，怎么办？”沈宁靠在床沿看着刚刚从外面淋雨跑回来的苏明瑶。
　　苏明瑶擦拭着头发上的雨水：“没办法，我不去兼职，我连毕业以后的房租的押金都交不出来。”

　　“你不是才拿到的奖学金吗？都花完了吗？”沈宁奇怪。
　　“前几天我妈摔伤了，我看她在家行动不方便，所以她请了一个保姆。”苏明瑶淡淡地道。

　　沈宁惊呆了：“真有你的，苏明瑶。自己都没钱，给妈妈花钱倒是挺大方。你妈难道就不问问你钱从哪里来吗？”
　　苏明瑶：“她没问，我也没说。”

　　沈宁：“为什么不说啊？”
　　苏明瑶：“说这么多做什么，又没有什么用。”

　　沈宁默默地数了一个大拇指：“你要是一个男人就好了。”
　　苏明瑶动作一顿，敛眸：“正因为我是女人我才会天生有这份同理心心疼我妈。”

　　沈宁点头，觉得苏明瑶说得也有道理，转身从自己桌子上拿起一张纸。
　　“我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苏明瑶瞥了一眼：“坏消息。”
　　沈宁撇嘴：“你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我不管，我要先说好消息。”

　　“学校为了激励学生积极参加辩论赛，为赢的一方专门设置了一个奖励。”
　　“什么？”
　　“加分。”

　　苏明瑶几乎想也没想：“那我去。”
　　沈宁：“你先听我说完坏消息再决定也行。”
　　苏明瑶无所谓：“再坏的消息我也会去的。”

　　沈宁：“那如果说咱们系要打的是音乐系呢？”
　　“也就是说，你又要碰到池轻寒了。”

　　苏明瑶撇嘴。
　　一般辩论赛都是他们法学的天下，偏偏音乐系出了一个池轻寒。
　　脸长得有迷惑性，说话也带着蛊惑的意味。

　　只要他打辩论赛，其他系就从来没有赢过。
　　她唯一输的一次，也是遇到了池轻寒。

　　苏明瑶想到自己的奖学金，咬牙：“这一次我一定要赢。”
　　沈宁摆摆手：“这次选题也不利于你。”

　　“正方先成家后立业，反方先立业后成家。”

　　“音乐系选了反方，咱们就只能是先成家后立业啦。”

　　苏明瑶蹙眉吐槽：“谁选的缺德题目啊，没钱怎么成家？”
　　沈宁：“咱们系的系主任。”
　　苏明瑶：“……”
　　那倒确实是一个先成家后立业的主人。
　　父母本来就是业界出名的律师，和女朋友青梅竹马恋爱一直到毕业。
　　有家里的托举，毕业就结婚，婚后又凭借家里人脉发展事业。

　　可，这个世界的幸运从来都不是平均分配的。

　　她没有这样的青梅竹马。
　　更没有家里的托举。
　　如果毕业了以后不努力，那她将一无所有。

　　“要不，我再帮你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沈宁都想放弃了，这些不利条件摆在一起，谁还愿意往前冲啊。

　　“那也要挣扎之后再放弃，总会有办法的。”苏明瑶说。

　　沈宁不抱希望：“除非你能让池轻寒主动认输，不然这件事情绝无可能。”

　　苏明瑶琢磨起了这几个字。
　　主动认输？

　　次日。
　　男生宿舍楼下。
　　那个法学系的明艳校花忽然出现，手里提着两杯咖啡，笑容那叫一个殷勤。

　　不明其事的男生，还以为春天来了，大着胆子地上去搭讪。
　　还没说到第三个字，就被对方附送一个滚字。

　　还没十分钟。
　　苏明瑶的这些“壮举”口口相传到了池轻寒的耳朵里，就已经变了味。

　　“苏明瑶说要打我！呜呜呜……”
　　池轻寒：“……”

　　池轻寒低头看着楼下的苏明瑶，正奇怪她为什么忽然来了，就听见外面有人喊：“池轻寒，法学系的苏明瑶找你。”
　　池轻寒室友翻译：“轻寒，苏明瑶说要打你。”
　　池轻寒：“……”

　　池轻寒懒懒地翻着眼皮，偏头看向一旁准备好送给苏明瑶的生日礼物。

　　楼下。
　　“找我干吗？”池轻寒站在一侧，身子稍稍后倾，倚靠在一侧的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明瑶。

　　苏明瑶心里吐槽。
　　好装啊。

　　面上却是无比的殷勤：“找你聊聊天。”

　　池轻寒的脸一红，偏头：“找我有什么好聊的。”
　　苏明瑶也不知道能聊什么。

　　她本来也没有什么和男孩子暧昧的经验。

　　她低着头想了想，说：“不聊天的话，喝酒也行。”
　　池轻寒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歪头诧异：“啊？”

　　苏明瑶见池轻寒没有立马拒绝，当即说了一个地点：“九点酒吧，不醉不归可以吗？”
　　池轻寒眉心一跳，不太正经地说：“苏明瑶，你是不是想要追我啊？”

　　苏明瑶旁边忽然有个男生大哭：“我失恋了！”
　　她注意力下意识偏了过去，根本没有听到池轻寒说什么。

　　回头盯着池轻寒审视的眼神，她只能镇定自若地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池轻寒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此刻他更不敢相信的是自己的心脏居然会因为苏明瑶这句话而怦怦响动。
　　像是不受他控制而响动的音符。

　　一时之间，他居然就这么盯着苏明瑶看。
　　看着微风吹过她的脸庞，看着她伸手顺着风流整理着头发，看着她忽然回头看向他，明媚得像是迎风而开的炙热玫瑰。

　　苏明瑶居然很好看。

　　池轻寒的脑海里忽然出现这个结论。

　　下一秒，不知道哪里出现的骑单车学弟窜过，苏明瑶下意识地往一侧闪，却正好闪到了池轻寒的身旁。
　　她的眼神集中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单车，却被自己散开的鞋带绊倒。

　　整个人身形不稳，她下意识想要往一旁拉住一个支撑物。
　　却不想，正好是池轻寒。

　　十秒后，苏明瑶站稳了。
　　察觉到自己把池轻寒的衣服给拽皱了，赶紧松手后退几步，不好意思地道歉：“不好意思。”
　　她记得池轻寒身上这个衣服的牌子都不便宜。

　　抬眼瞥见池轻寒的神色不算好看。
　　她又后退几步：“就这样，我们九点，九点酒吧见。”

　　就这样，苏明瑶自己溜了。
　　池轻寒还没反应过来，看到的就是苏明瑶的背影。
　　他愣了片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皱痕还在衣服上。

　　苏明瑶她.......
　　她刚刚是不是在撩自己？

　　九点。
　　苏明瑶到的时候，池轻寒已经到了。

　　有些时候不得不感慨，池轻寒的长相一定是受到上天偏爱的。
　　那么多人的酒吧，他明明都坐到了角落，还是分外显眼。

　　眼眸漆黑，不笑的时候，神色冷冽。
　　抬眸看过来的时候，自带着疏离的气场。

　　苏明瑶深吸一口气，走过去。
　　她也不太清楚要怎么才能让池轻寒主动输给她。
　　所以，她来之前发了一个匿名的帖子求助。

　　里面有一个回答就是灌醉他，然后趁他意识模糊哄骗他答应自己，再录下来作为证据。

　　她决定试试。

　　“今天你想喝什么酒，你就尽管点，我请你。”

　　池轻寒挑眉，他记得苏明越说过，苏明瑶有很多兼职，连和他说句话的时间都很少。
　　这么辛苦地做兼职，到了他这里却那么大方。
　　看来苏明瑶为了追自己，真的是下了血本。

　　池轻寒伸手要了一杯威士忌。
　　苏明瑶想了下问服务员：“这杯度数高吗？”

　　服务员和池轻寒认识：“还好，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苏明瑶想也没想：“那就来一杯这里度数最高的。”

　　池轻寒凝神警告：“苏明瑶，你要是喝醉了，我一定不管你。”
　　苏明瑶不语，只是把池轻寒的那杯转向自己，把度数最高的那杯推给池轻寒。

　　既然服务员都说这杯对池轻寒来说还好，那应该对她来说也是还好。

　　苏明瑶深吸一口气，鼓起了勇气：“池轻寒，别的不说，就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说完，她一口憋气，喝完。

　　下一秒，苏明瑶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池轻寒在她面前左右摇晃。
　　她大着舌头抗议：“池轻寒，你能不能别动？”

　　再下一秒，她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目睹全程的池轻寒：“？”

　　他记得他刚才不是告诉过她，不会管她吗？

　　可是……
　　池轻寒看着苏明瑶。

　　少女的睫毛轻颤，眉间舒展，醉酒染上的红晕，衬得她有几分可爱。

　　池轻寒弯着嘴角。

　　脑海里忽然有了很多美好的形容词。
　　他更诧异，这么多美好的形容词都是给眼前这个女孩。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苏明瑶的头，手心里传来毛茸茸的触感，直达心脏的时候却有触电的感觉。

　　“苏明瑶，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这样吧，苏明瑶。你要是喜欢我的话，你醒来和我好好说一次，我就答应你。”

作者有话说

　　池大影帝：我就说苏明瑶喜欢我吧（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