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舒城殇（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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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悲痛为力量这句话的真谛，我算是切身体会了一道。那种和妇人一样，在前盟主少帝面前嚼舌根的烂人许贡，哪里是我孙策的对手。三下五除二收拾了许贡及其余党，平定了吴郡，我不想，这么快回去江东那片伤心地。虽然有点想念我那个鬼灵精怪的老妹，虽然有点对不起一直在等我的小玮，虽然……但，我不想天天戴墨镜啊，郎才女貌，闪闪发光的那对，不忍卒视。
舒城，这里是。
故地重游，分外感伤：我喜欢舒城，不仅因为这里群山环抱绿水，静谧安宁，仿佛一方与这乱世的征战与关的世外桃源。而是——这里，是瑜的故乡，是我孙策留下一生中最美好回忆的地方，也是，我爱上他，周公瑾，的地方，那年，我带领江东军消灭黄巾乱党……
“江东一众听我令,随我孤军齐抗敌，年少气盛将领兵，挥霍最多的年轻。
谁能为我清小兵，乱世群雄谁最行，我在这里绝对不中立，呼风又唤雨，在这里谁能跟我比！
这地方，我最狂，挟死一将喝一将；这地方，我称王，怎么样！
这地方，断肝肠，泪洒乌江魂未亡，这地方，我就是——小霸王！！！”
这一战，黄巾贼占据天险，两兵焦灼，僵持了许久，我军的气势渐渐低落，我正苦恼如何让兵士们再扬斗志，奋力一击，却听江岸边上，吉他声飚起——是周瑜！霸气冲云霄的劲曲借由他极具穿透力的别致嗓音缭绕战场上空，每一个将士霎时豪气满怀。
“策，听好！兵者，诡道也。向远，装作往近；向近，装作往远。”是了，兵不厌诈，既然敌军居高临下，一夫当关，我们便索性舍近求远，引君入瓮，将他们骗离据点，再一举击溃。
“伯符，蛇无头不行，兵无将不强！只要敌方大将一死，军心必乱，胜负立分。”没错，正如周瑜所说，擒贼先擒王，我孙策早有此意，毕竟杀一个将领，总比杀一百个喽罗来得痛快方便！
“我又杀人了。从第一次出征，到现在，双手到底染了多少鲜血了？”与父亲并列江东二虎的盛名之下，未满十七的我，其实，常常于梦中醒来，一身冷汗。杀戮，孽债，几乎要把我侵蚀，周瑜的大力支援下，我顺利克敌，却对自己造成的这片修罗场惊恐万分——多少灵魂，埋葬于此，拜我所赐。
“既已决定从军，又何惧杀生？”一旁的瑜递给我一罐咖啡，缓缓开口。
“杀人者，人亦杀之，这就是我今后的命运吧？”我轻嘬一口，好苦，正如我此时的心境。
“笨！杀人要流血；救人也要流血。难道这两者一样？”
“吖！很痛诶。居然弹我额头！——喂，你还跑，周公瑾，你给我站住！”
……
“哈哈，还不是被我逮住！跑，你想在我孙策手下跑到哪去啊？！”发丝缭乱的瑾，因疾速奔跑而晕上脸颊的酡红，鬓角渗出的细密汗珠…..该死，鼻腔怎么热热的？
“好啦好啦。我认输！伯符你欺负人~我腿没你长诶！大不了让你弹一下还回来，不过——这么跑一跑，是不是把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了？”原来，公瑾是担心我的低落情绪——该死，这任君惩罚的样子，也也也……太诱惑人了吧？KAO！本少爷身边怎么竟出些‘蓝颜祸水’？！
“算了啦！饶了你，免得你出去说我以大欺小。不过，我很想知道……现在，不是暑假么？你，不是应该在你叔父，丹阳太守周大人那里协助他管理政务么？怎么跑到这边来支援我？而且，老爸派我出征也算是一道密令，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啊？还有还有，你在江边奏得那首歌是什么啊？好豪迈，好有气势啊！……”
“孙伯符，你能不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说啊！这么混乱，又没逻辑的叙述，我要怎么回答你啊？——嗯，这样说吧。第一个问题，叔父那边的事情，对我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很快就搞定了，所以我就回我故乡舒城老宅避暑了。第二个问题，孙总校长派你秘密出征舒城，本来就是我献的计策，援助你也是计划之中啊。至于那首歌——是我送你的礼物！特意为你写的，叫做《小霸王》，你战场杀敌的时候，唱这首歌，就会很有力量。”
“为我写的……？你写的……周公瑾，你还懂音乐啊！？”
“孙策，你反应很慢诶！就许你孙家大少爷是个roker，组什么叫‘东城卫’这怪名字的band，不许我周公瑾玩音乐啊？”
“不是，当然不是啦。只是，你的音乐好赞哪！人家是一舞解千忧，你是一曲道一理呢！”说到音乐，我和老妹阿香，都还蛮哈的，只有权，明明声音蛮不错的啊，就是对唱歌什么的不感冒，害我想组‘孙氏兄妹团’的理想落空。
“那还用说，你不知道，江湖上有句话叫‘曲有误，周郎顾’哦？说的就是我音乐造诣登峰造极这回事啊！”鼻孔朝天的高傲姿态，和周公瑾真是合衬得不得了。
臭屁！这小子真是，给他点颜色就开起染坊了，永远不知道‘谦虚’两个字要怎么写，不过——我喜欢！
“伯符，你还记不记得，你爸开学时问我‘捷径’问题时，我说，你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时机？”
“嗯，当然啊。”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诸侯割据暗示了大汉已死，黄巾之乱，则更是正式宣布了天下与汉室为敌！你们孙家，要夺天下，最好的时机，莫过于此。”周瑜的话，我向来不疑，可是——
“公瑾，你们周家，世代为盟主手下重臣，你叔父现在仍是全校盟旗下官员，你为何，要帮我们孙家‘造反’？”
“天下坏人举目皆是，与之对抗，如以卵击石。长年征战，反而造成生灵涂炭。与其这样，倒不如做得彻底，选其中之一，助纣为虐，火速平天下之后……篡位改政，破旧立新，为民造福！”我第一次看见瑜，如此坚定。
“那么，为什么是我们孙家？”
“不是孙家，也不是你父亲孙坚，是你。”
“我？”
“伯符，你看，在这个年代，打仗就是这样：一个题目，不同的答案；一场战争，不同的打法；一场计谋，不同的结局；一个机会，成王败寇…… 但是，结果都是一样，大地，依然准备迎接鲜血的滋润——天下大乱，受苦的只有江东父老，无辜百姓。”没错，年少的盟主，乱舞的诸如董卓一类的群魔……世道非人。
“夺天下是理想，但道理只为百姓安饱而已。太多霸主忘了这道理。伯符，你信不信，我这双眼，可以看见帝王之气。这群雄之中，你孙家父子有三股王气，董卓、袁绍也有。然而，这些人中，你，有最强大正直的心。最有希望划破黑夜，给苍生以黎明白昼。”我当然信。这世上，除了你周公瑾，还有谁，能让我如此听之信之。
“为了称霸天下，每人总有一些藉口。有人说苍天已死；有人自称是皇亲国戚；也有人自称拥有皇帝的密旨；更有人夸口说能改变天下的大势……统统都是谎言！但这些谎言……偏偏正是政治的精妙之处。他们都没有错，在这时代，「野心」就像一件羞耻之事，永埋心中，不可出口。那么你呢，孙策？”
“是男子汉的，就要诚实！正如我孙家有夺天下之心，我孙策就是敢说敢做。所以，和我一起，争霸天下吧，周公瑾！”
“邀我争霸天下？这就对了！孙伯符！你听着，我周瑜公瑾发誓，以世上最强军师之姿，助你横扫天下，一统江山！”
十指相扣，两拳相抵，我们许下一世君臣的诺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舒城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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