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接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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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博觉得温士顿简直有病。
“据我所知，帝国和疫怪不和，”库博向后撤步，如果他头顶耳朵，现在已然变成飞机耳，“我可以去沟通，战争是可以避免的。”
“不！不行。”
库博抬脚抵在想要膝行凑近的人胸口：“……你给我起来说话。”
后者抓住他的脚腕轻轻放下，随后才顺从地站起，面上带着熟悉的微笑：“你不需要交流，我创造那么多仿生人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可以将疫怪，屠戮殆尽。”
库博：“……”
库博：“说话注意点，你是不是忘了布鲁斯，格里和福莱也在这里。”
“那是谁？”
“布鲁斯、格里是和我关系很好的疫怪，福莱是刚才出现的疫怪，”库博解释，稍稍放松了一些，“我知道了，你是因为童年太难过了，偶然看到我才感同身受，产生力量，其实帝国历史上那么多名人，童年比我惨、功绩比我卓绝的人一抓一大把，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去和这些疫怪沟通——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可以和他们融合，我把他们带去另一个星球，那里适合居住，如果你想我，或许我也可以试着用终端和你联系，但是不一定有信号……”
库博不觉得死亡可怕，他怕得也从来不是死亡。
“……有时候我简直不知道你是太天真还是太残忍，”温士顿逼近，“库博，你觉得我心智不成熟、你觉得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同病相怜吗？”
“是，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童年悲惨功绩卓绝的人千千万万，我完全可以再找一个‘替身’，是吗？”
库博隐约察觉到不对，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不是……吗？”
“如果我真的能够放下你，这狗屁时光机怎么会运作一次又一次？我放不下！”温士顿扣住他的肩膀，额头相抵，明明是占据主导地位的动作，偏偏他双手颤抖，面色难看，“我不想让你去和疫怪交流，要厮杀就厮杀、要纠缠就纠缠，我不是慈善家，仿生人发明出来就是为了这一天，你不要去参与。”
库博向后仰头，又忽然向前撞他一下：“我明明可以……”
“你每次都死在和疫怪的战斗中，库博，”温士顿看向匍匐在库博脚边的几只疫怪，“你总是在和他们的战斗中死亡、消失，我无法接受，所以制造仿生人。”
“我原本的计划是，利用仿生人消灭疫怪，到时候我会退位，你就成为帝国的新国王。”
“这样的话，你愿意留在这个时空吗？”
他们不是诋毁、咒骂你吗？我偏偏要让你成为他们的统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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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连和弗朗赶到的时候，温士顿已经从地下走出，枯坐在一旁，神情阴冷。
“……”弗朗犹豫着上前，“大人，库博呢？”
“……”温士顿机械地转动眼眸，“你很关心他？”
邬连沉默一瞬，说道：“库博先生救过我们，但他和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不算亲密，只能从大人您口中了解一些关于库博先生的事情了。”
弗朗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身旁人竟有如此好口才。
温士顿却没有太大反应，只问道：“奥罗拉和科林怎么样了？”
“他们已经修复完毕，现在正在休息。”
“……”
三人都不说话，弗朗不知道看向那里，无意间一瞥，注意到温士顿颤抖的手指。
“他离开了，把奥罗拉和科林留在了这里。”
“大人……”
“走吧。”
温士顿站起身，仿佛苍老许多，往日的从容悠闲消失不见，徒留垂暮死寂常伴其身。
“温士顿，我不愿意被保护。”
“把这里关闭吧，如果我还是难逃一死，不要试图拯救我了。”
这是库博最后留下的话。
如果温士顿愿意，他当然可以强行把库博留下，但是爱一个人又怎么舍得让他难过？怎么舍得那样对待他？
至少温士顿是舍不得的。
是以罗廷帝国新王即位第一年，这片潜藏秘辛的森林被夷为平地，其掩埋的种种，都化为过往云烟，再也寻不到踪迹。
曾经被摧毁的库博雕像被勒令重建，大批仿生人被投入各行各业，为这个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
国王庭院中的白色雕像被拆除，办公场所不再有画像，人们也不能再公共场合议论库博有关的所有事。
科林在科研方面的能力突出，温士顿将他放在科研院发光发热；奥罗拉和弗朗则选择去了西部，百废待兴的地域因为他们有了破土枝桠；邬连还是选择留在温士顿身边，和他一起等待那个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人。
时光匆匆，五年不过转瞬之间。
帝国再也没有遭受过疫怪侵袭，据说是有一位能人统治了他们、教化了他们，从而让帝国免去灾难。
久而久之，大家都忘了这种生物。
温士顿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子民谈起他却总是面露惊惧。
邬连看着眼前紧闭的门，低头打量手中的纸张许久，才抬手敲门。
“进来。”
邬连推开门。
“先生，”他将手中的纸轻轻放在温士顿面前，“科林在太空中发现了生命迹象，我们的人搜寻之后，发现了一条银链。”
“……”温士顿沉默。
“链子呢？”
“在科林那里。”
温士顿本想让邬连带来，缄默许久，还是起身。
这里距离科研院有一段距离，驾车时间却很短，但温士顿还是选择徒步——他不想让自己太早直面恐怖的结果。
保镖潜伏四周，尽管他们清楚这位国王实力有多么恐怖。
无论怎样拖延时间，还是走到了终点。
温士顿看着眼前冰冷的门，静静矗立许久，久到就要变成另一尊无感情的雕像，才抬起手识别指纹，打开大门。
科林站在那里，几年不见，他的头发剪短，卷的幅度也变小，不再那么青涩，而令温士顿侧目的是，奥罗拉和弗朗也站在一旁。
奥罗拉笑：“不打算和我们打个招呼么？”
“……银链呢？”温士顿并不想多话。
弗朗低笑一声，三人向两侧推开。
他们身后，穿着漂亮的男人转过身来，露出熟悉的面容：“在我这儿。”
“……如果我还是难逃一死，不要试图拯救我了。”
“如果你活下来了呢？”
“那么，我想你可以再送我一朵连玉花。”
十岁的温士顿虔诚地跪在土地上，向书中画像许愿。
神啊，如果可以亲吻您，哪怕万劫不复，我也愿意。
如今的温士顿紧紧拥住眼前的神明，心中感恩神明的怜悯。
神啊，感谢您，感谢您可怜我的诚心，让我能够陪伴您。
库博接受他的亲吻，接受了他的爱。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