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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书 ...


  •   时间倒回半个月前。

      在补给日与绿雉、小求聊过一阵的安德罗米亚,再次进入窝在雄虫宿舍无所事事的状态。
      不过黑狼的躁动期彻彻底底被解决,她不用再过去受苦。
      而另一个好消息是,她终于能见到亚伯了。

      “这么多天,他身上的伤终于好得差不多。可增生犄角的缺口……大概无法再长出来。”向安德说明亚伯的情况时,银狐面露歉意,“另外,您想知道的其他同伴的下落,我们还没有得到消息。但不用太过悲观,他们也许是被其他组织救了起来。”
      亚伯的犄角她没多想,只以为在出虫洞落到红蛇号附近时遭受了较大的撞击。至于另一条坏消息——本来也没有什么其他同伴,安德罗米亚对银狐所谓的坏消息接受良好,姑且装出一副郁闷的模样。

      两人不约而同地没有提及那天的对话,依然像之前一样装模作样地相处。

      “没关系……我能理解。”安德佯装振作,关心起即将见面的亚伯,“那,亚伯他到时候住在雌虫的宿舍吗?”
      “如果您想的话,也能搬到雄虫宿舍里。”银狐说着亲切的话语,“那位亚伯先生身带基因缺陷,不需要雄虫安抚,所以船员们应该也不会有意见。”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安德罗米亚自然要让亚伯和自己住在同一个区域内。
      同时,她试图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活动区域,小心翼翼地问:“说来,由亚伯照顾我的话,应该要接替小求给我送餐。他可以去后厨么?如果他能去的话,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银狐微微叹息,似是有些不忍对安德说出实情。
      但片刻犹豫过后,雌虫仍是说道:“首领至今未让您得以在红蛇号内自由行动,其实主要出于维护舰内的安全,并非对您存在不满。”
      安德歪了歪头,这回倒真心觉得疑惑。
      她一个雄虫,哪里能给遍地雌虫的红蛇号造成安全隐患?

      “您的等级太高了,舰内的船员,包括我——都和您相差至少一个大等级。从您身上析出的一点点信息素,都会对我们造成极其严重的影响。”他耐心解释,“这同时也在保护您的安全,边缘星系的雌虫们不像联邦,他们对您……没有尊敬。理智一被蒙蔽,说不定会做出伤害您的行动。”

      小雄虫仔细想想,道理没错。
      好言相劝的银狐说了实话,尽管这大概率并非他们限制她行动范围的原因,但描述的情况不假。
      不过安德还没打算轻易放弃,她又很奇怪地问:“可是,就像越高等级的雌虫越能掌控虫化,我对信息素的控制很有分寸,到现在为止从未出现过不小心漏出的状况。就因为这种万中无一的特殊情景,我就要被困在方寸之内么?这对我而言是否……不太公平?”
      白发雌虫的手指动了动,仿佛想轻抚安德的发丝,但强行克制住了冲动。他敛下眼眸,沉默好一会儿才重新说:“我们本就生活在不公平的世界里,殿下。首领的抉择我并不认同,但他也仅仅是从红蛇号的角度考虑,做了他认为最完备的决策。”
      “我必须当决策的牺牲品吗?”她仍旧没放弃挣扎。
      “殿下。”银狐如嗟叹般回答,“红蛇号上还愿意称您为殿下的,除了与您同来的雌虫,恐怕就只有我了。”

      安德罗米亚没说话。
      ‘殿下’这个称呼,对她来说的确久违了。
      她曾要求老师免去敬称,无果。如今周围真的再无人带着严肃与恭敬喊出‘安德殿下’时,她反而怀念起那些各不相同却殊途同归的称呼。

      “我在这里破卵,在这里长大。这有限的几十年间,我不曾觉得边缘星系比联邦差。可对您而言,却实实在在地从天堂掉进了地狱……请原谅我用地狱来代指我的故乡,事实如此。”
      小雄虫头颅低垂:“说要送我回联邦的话,也都是骗人的吗。被关进这里的时候起,我就没有回去的机会了,对不对?”
      “不,我没有欺骗您。”他抬起手,隔着虚空抚摸安德翡翠般的发丝,眼神却远没有手上的动作来得温情,“只不过……人是会变的。遵守诺言这样的品质并非人人都有,不然它便不会这般珍贵,您说对么。”
      银狐是否又说了谎,自有安德的天赋来验证。
      她不再继续没有结果的话题,转身道:“快点把亚伯带过来吧,我很久没见过他了。”
      “好。”
      答应下来的雌虫于是微微欠身后离去。

      ***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番与银狐的交谈,安德罗米亚言语间虽听着委屈,内心倒没多大感觉。事情的结果小雄子早已预见,无非听一听银狐会用哪种理由来搪塞而已。
      她大概真的闷久了,居然连充斥谎言与欺骗的互相演戏都开始觉得颇有意思。猜测捉摸不透的银狐会给出何种说法,又在哪件事上巧妙地作假,是安德现在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

      大约一小时后,安德终于见到了亚伯。
      这位管家的面色看上去比以前更苍白一些,额上断角处还缠着绷带。粗略一看,左边原本有十厘米高的犄角只剩下三成,她嘶倒吸一口气,想碰又不敢碰。
      “你……还疼吗?”
      亚伯摇头:“感谢您的关心,早就不痛了。”

      他不疼,因为感觉早就麻木了。
      很多人都觉得增生犄角只是没有痛觉的角质,在被人削去一段前,亚伯自己都这么以为。
      伤口已不再溢血,可绷带还不能拆下。创面一旦接触到空气就泛酸泛涩,比疼痛更难以忍耐。直到当下,与绷带相触的横截口子依然时刻带给亚伯一股细密的、绵软的、使不上劲的难受。
      雌虫其实不算善于忍耐,但天生的缺陷令他做不出更多神情。

      安德却以为管家说的实话即为事实,稍稍安心了几分。
      张口打算问对方这些日子的遭遇,但思及红蛇号上可能存在的监听设备,话到嘴边硬生生转了个弯:“……那就好。你如果出事,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向他交代。”
      在说话的同时,她抓起管家的右手,用手指在对方掌心慢慢写字。

      ‘我借用了维托瑞的身份,对外说还有雄虫朋友流落在外,而你是朋友的管家。’

      结合之前从银狐身上得到的信息,亚伯领悟得非常快。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已知晓情况。
      “他们给你安排好房间了没?红蛇号……你只负责端运我平时的餐食,其他的不要管,也不要参与。”安德认真叮嘱管家,接下来的事情都已算公开,她就不暗度陈仓直言道,“不出意外,我们回不去了。在这里,我们是彻头彻尾的外人,他们不会因为你服务于我而对你优待几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行事。”

      亚伯异色的双瞳仔细观察,却发现安德殿下竟然当真觉得他们回不去。
      口中轻轻嗯了一声,小管家托握起安德的左手,急切地在她掌心中写道:‘联邦不会放弃您的!’
      他如此地想把百分之一千确定的信息传达给安德罗米亚,以至于本应轻柔的书写动作变重不少,将小雄虫柔嫩的掌心肉按下去了一点点。
      ‘这不是放不放弃的问题。’她摇头后又写,‘红蛇不肯放我走,而我们又寄居于此,孤立无援的状况下,联邦如何找到我们?’

      安德并非要说联邦坏话,只不过理智得出了这个结论,而它比较消极。亚伯作为受联邦教育长大的雌虫,她不意外他相信联邦无所不能。
      果然,平时接触不到远征军运作与联邦高层决策的低基因等级雌虫,凭借着一股对主家与对联邦的盲目信赖,又写道:‘一艘艘星梭逐个排查,无论如何,联邦绝不会放弃您。’
      红彤彤的右眼中闪烁着真挚的情感,安德罗米亚心知他们俩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选择退一步,点头勉强答应亚伯保持乐观。
      与此相对,她也衷心希望亚伯能维持一直以来的好习惯——低调做事。

      不管亚伯实际如何执行她的指令,安德都做好了两手准备。
      让小管家先回房间熟悉环境后,她就逮住结束一天工作回来的小求,拜托他帮忙注意亚伯是否受到欺压,或行事上有哪里需要为融合进红蛇号而变更。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本性善良的小求没多犹豫就一口答应。

      就这样过了几天,小求告诉安德说亚伯做得很好,也没有船员欺负他,最多言语上有些不干净。结果在安德的预料之内,她寄人篱下,没有东西属于自己,只能对小求表达口头的感谢。
      “没关系,我们是船上的绝对少数,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小求腼腆地朝她笑了笑,又说,“船员们的一些脏话……只要亚伯先生不搭理,他们很快就会自觉没趣,去找别的乐子,不用担心。”
      安德没深想所谓的‘别的乐子’指代什么,她原本就嘱咐过亚伯只管做自己的事,这里也就应下,保证会将小求的告诫转达给亚伯。

      ***

      后来银狐惯例过来探望安德,避免她烦闷时提及了一件事。
      他之前就警告过所有船员,不能像对待俘虏般对待基因缺陷者,要将他视为红蛇号内与他们平等的一员。
      而让安德倍感意外的是,这回银狐说的竟然也是真话。
      不论内情到底如何,就结果来看,他的确让亚伯免受一些皮肉之苦,小雄虫格外真情实意地道了声谢。
      对此,银狐一副愧不敢当的模样:“没什么,微不足道的补偿而已。”

      ——还是不能夸他。
      经绝对准确的天赋证明,此句乃不含一丝水分的谎言。

      往常一直都只负责陪聊陪演的雌虫,在说完关于亚伯的话题后,忽地从宽大的外套内衬里拿出一本实体书。
      将它递给安德时,银狐还特意将书本封面正对她。
      他总会尤为在意这些不起眼的小细节,假如安德听不出话中虚假,也许能和他相处得十分舒服。

      “平日里一直待在这里,殿下大约会感到无聊。我从别的地方换回了一本雄虫读物,或许您会有点兴趣。”
      安德罗米亚接过书籍瞧了瞧装帧与作者,看着还觉得有些眼熟,似乎以前在中央星时读过作者的其他作品。
      她眉头一挑:“我知道这位作者,这本书……怎么会流通到边缘星系?”
      “和联邦做交易时一起换来的。”银狐将双手交叉置于膝上,“虽然边缘星系的组织不会主动要求这些没多大用处的货物,但联邦经常主动在清单里添加一些雄虫有兴趣的解闷玩意作为添头。尽管它们在这里数量稀少,但价值不高,要弄来还不算太困难。”
      “嗯,麻烦你了。”
      他愿意找,安德便不客气地收下。
      银狐摇摇头表示不必感谢,然后又温和地说:“您还有什么想置办的东西,可以随时知会我,能搜集来的,我会尽力帮你换回来。”

      ……还挺突然的,安德想。
      这是对无法放宽活动范围的补偿?

      有补偿自然比没补偿好,但问题在于他忽然这么问,安德罗米亚一下子也想不出自己缺什么,索要哪些物品比较安全。
      文学作品中,像她一样被关起来的角色应该找点武器防身。可雌虫皮糙肉厚,恢复能力强大。就算有一把锋利的砍刀,不一击之下把心脏捅个对穿再拧螺丝般搅碎,或者直接切水果般把脑袋砍下来,他们根本死不了。
      对善战的雌虫而言,不致死的伤都算小伤。

      “我想要纸笔,和一柄易于使用的武器。”
      道理是那个道理,但用不用得上是一回事,她有没有又是另一回事了。反正对红蛇号而言最危险的是安德的信息素,并非她约等于无的武力。
      银狐听后略思索了一会儿,竟直接从怀中拿出一把没有鞘的匕首。
      安德一瞧顿觉眼熟,心想这不是黑狼用来扎她的小刀么。她不确定红蛇号是否给成员配备相同制式的小匕首,还是说它确确实实归属于黑狼。

      下一秒,仿佛早有准备般把匕首交给安德的银狐如此说道:“这柄匕首是黑狼丢弃的,您可以尝试使用。”
      “他的匕首怎么会在你这?”收下物品的小雄虫疑惑,“我记得,你们两位的关系应该不算很好。”

      高情商,关系不算很好。
      低情商,脱离红蛇号就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银狐淡淡笑说:“捡来的。而且因为被我碰过,所以他不想要了。我们以前为敌对的势力卖命,他一直都对没能在那时候杀了我而颇感遗憾。”
      “你们在红蛇号内保持和平真不容易,换做我,可能每天都要担心会不会被暗杀。”
      安德罗米亚反手握住匕首,似模似样地在空中挥动几下,动作姑且还算流畅,但绵软无力。她毕竟连条鱼都没杀过,要立刻学会使用短兵对敌有些异想天开了。
      雄虫口中所说的话配上这几个动作,仿佛别有深意。或无心或有意,反正在多思多虑的狐狸眼中一切言行都有含义。

      大约‘和平’二字与两位敌对关系的雌虫当下真实的相处情况实在相去甚远,银狐竟有些忍不住好笑,他直言失礼后侧过脸笑了几声,再转回来时又呈现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
      “如果将黑狼比作一把双刃剑,那么唯一能妥善运用他的剑主只有首领。只要首领还在,您就不用担心在下的安全。”
      安德还想追问这位红蛇号的首领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黑狼那种狂兽乖乖听话。但转念一想——她早晚要在床上见到红蛇,听银狐在这里说一百句,也不及自己亲眼见一面。

      ***

      在和银狐聊完之后,安德坐到床边翻阅起难得一见的实体书籍。
      它算一本典型的雄虫文学,整本书内至少有八成文字在描写感情。一口气将其看完,非本地虫族的安德罗米亚不由得思考起一个问题——现代虫族之间,还有前人类文明所谓的‘爱情’存在吗?
      脑袋里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安德自己都笑了。
      毕竟严格说来,人类的爱情也不过出自荷尔蒙的吸引,不特别,也不浪漫。被荷尔蒙牵着走,深陷‘爱情’中的人类,与为信息素所控制的虫族似乎没有本质区别。
      只不过对现代虫族尤为残酷的一点是,信息素的作用不像荷尔蒙,它是真正的、完全掌握在一方手中的单向通道。雄虫向雌虫提供了信息素,自己却不能陷入到无理智的迷情状态,所以才格外地追寻内心的感受,想通过文学作品来唤起或许还留在基因中对荷尔蒙的渴望。

      瞎想了一通,安德罗米亚将这本看完的作品塞到抽屉里。
      她对灵魂的共鸣没兴趣,也对‘相爱’这回事没有任何追求。这就导致了雄虫作家们撰写的著作,对安德而言充其量只能算消遣的读物,完全无法感同身受,更别提由此诞生出各种复杂心境。

      由于管家亚伯在红蛇号上的工作非常单一,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雄虫宿舍,间接地给无聊的雄虫提供了一位聊天对象——尽管不怎么称职。
      “亚伯,你会阅读雄虫撰写的文学作品吗?”
      见管家摇头,安德心想果然如此,随即想念起柯诺森老师。找不到人畅聊书本的内容,小雄虫非常聪明地把这本书借给了小求和绿雉。
      等到他们看完,就有迷你书友会了。

      当然,第一位关心她读后感的,自然当属送出这本书的银狐。
      “之前的那本书,您已经读完了么?”
      距离上次过来间隔了两天,要看完一册内容不多的书不算困难。银狐弯起眉眼的模样很好看,他本人应该也知道这一点,不吝啬于展示自身的优势。
      可惜是个大骗子,安德想。
      颇为银狐的皮相惋惜时,她忽然想到某前人类文明大作里赫赫有名的一句话——“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换算到虫族时代,大概就是越漂亮的雌虫越会骗人吧,挺有道理。

      “读完了。”安德回答时顺口问了一句,“银狐会读雄虫撰写的文学作品吗?”
      “自然。”雌虫笑道,白色的发丝在他脸庞上投下的阴影仿佛也因此淡了几分,“毕竟我不能将滥竽充数的读物给您……噢,我没有贬低部分雄虫作者的意思,但作品总有优劣。”
      小雄子分外惊讶地抬眼看他。
      “你竟然喜欢它的内容?我还以为雌虫都不喜欢这种读物。在联邦的时候我认识一位雌虫,他也阅读了很多雄虫文学,但那是为了博得雄虫的关注,他自己并不喜好阅读。”

      那么你呢?
      安德罗米亚没将最后一句话道明,意思已表达得十分淋漓尽致。

      “或许……二者皆有。”他像是细细感受了一番内心的真实想法,食指指节轻点下颌,“您说的那位雌虫如果生活在边缘星系,想必不会去费时间阅读这些。这里不需要做那种事,只有提高在组织里的地位,才能保证一直都可以享受到雄虫们的服务。选择阅读这些书,肯定至少对它们存在几分兴趣。”
      没将边缘星系的实际情况也考虑进去,听到回答的安德哑然失笑。环境塑造了大部分的人格,她不得不承认,银狐说得没错。
      这个话题细究下去会变得十分沉重,所以银狐重新接入到原本的讨论内容中:“您看起来并不中意这本作品,不喜欢类似的题材?”
      “不算不喜欢,没太大兴趣而已。”她倒不至于连这个都要演,实话实说道,“物以类聚,尽管存在相当一部分人喜爱这些,但我和我的朋友都不太需要用虚幻的爱情填满精神空间。”
      “原来是这样……”他若有所思,“我明白了,之后再碰到书籍,我会注意一下题材。”

      出于最基本的好奇心,安德又问银狐为什么喜欢浪漫爱情的故事内容。
      “难道你想找到像故事主人公一样的伴侣?”
      “殿下觉得,我不能这么想?”
      银狐的反问让安德分辨不出他态度的真假,根据她和银狐一贯的相处经验,安德认为这家伙哪里有可能是恋爱脑,黑狼都比他像。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随口回了一句,两人又说起其他事情。
      例如管家亚伯对目前工作的适应程度,是否还需要其他工作。另外,银狐这次来的时候把纸和笔都带来了。像日记本一般的横线空白本,与时至今日仍旧没有太大改变的水笔。
      姑且将东西要了过来,但具体用来做什么,安德罗米亚其实还没想好。

      聊天聊到最后,银狐依旧没有透露他究竟对故事内容持以何种态度。
      不过……安德也并不在意就是了。

      那本雄虫文学的内容非常简单,讲了个主人公和他的爱人历经万难后终于修成正果的俗套故事。更具体点说,这则故事包含了作者对于伴侣的美好想象,包括纯粹的柏拉图式恋爱以及彼此唯一。
      看完之后,安德罗米亚甚至觉得这本书能在边缘星系流通,说不准本身就是联邦用来瓦解边缘星系的计谋。
      毕竟现代虫族怎么可能会有彼此唯一的雌雄虫呢?如果生活在边缘星系的雄虫阅读了这样的书籍,对这种关系产生憧憬从而抵抗现实中的生活……首先他自己不会有好结果,其次也会影响这里的雌虫获得正常的躁动期安抚。

      脑子里过了一遍诸如此类的念头,安德又觉得自己过于阴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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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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