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彭朋和韦苇（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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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明天刷夜呗？都妥了，还是老地方，老时间。——彭朋】
从高二那年到现在，11月1号那天的晚上彭朋必然会在固定的KTV预定好房间，约我K歌K整夜，直到2号的早晨。快五年的时间，这已经不再仅仅是她近乎偏执的坚持，也成了我的习惯。
【好！——韦苇】
回短信都嫌多余浪费那一毛五分钱。
晚饭时候发短信给大袁告诉他我和彭朋疯去了，他自然会识趣地不用短信、电话以及突然袭击来骚扰我。晚上七点半，勾完眼线的最后一笔，随便蹬上一双滑板鞋，提上挎包出门，不出岔子的话，九点差一刻的时候我会提前彭朋十分钟先到达我们约好的KTV拿号。
“我完事给你电话……”大厅里领号的男女们排着长队，我把学生证递给领班样子的服务员，眼角还得不住地瞟着门口看彭朋来了没有，实在没有心情应付大袁的电话，“好，明天你来接我们，我都保证给你电话了，可以了吧？拜！”
挂了电话在沙发上坐了没一会儿，八点五十五分左右，果然看见快一个星期没见的彭朋从排队的人群里向我的方向挤来。11月初北京的天气已经不再温暖，她却只裹了一件蓝白两色的冲锋衣当外套，就算拉链拉到领口，KTV待客厅里的热风也吹得毫不吝啬，我还是觉得她格外单薄。
“哇！你怎么又比我先到，”装模作样地从牛仔裤里掏出手机看电子钟，装作心不甘情不愿地瘪嘴说，“明明我也没有迟到嘛……好吧，请你吃夜宵补偿你吧！”
切~心里暗暗鄙视她，每一次都这样，连请吃饭的借口都不带改的……想请客明说嘛！这么多年交情，我才不会假惺惺地跟你抢着付几串麻辣烫的账单。
所谓的“刷夜一条街”说白了就是几间网吧和麻辣烫摊以及KTV连在了一起，走出那间KTV，九点多钟的街道两旁还是灯火通明，路上的三三两两的尽是和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学生打扮的人。果然，刷夜什么的连带诞生的副业果然还是在大学附近比较好挣钱。
“老板，一个盘子，多点麻酱！”清亮地一声吆喝，引得已经坐好的几个人抬头来看，见彭朋只是很熟稔地搬了把凳子坐在了我身后，目光就又落在了我身上。
“……感情真好，吃麻辣烫做T的也得坐边儿上陪着哎。”听到隔了我们几个位子的两个女孩子压低了声音的叽叽喳喳，嚯，果然又被误认成一对了……没办法，彭朋从小被她妈惯得麻辣烫这种路边摊一类的一概不碰，偏我是三天不吃就想到骨头发痒的，于是从高中开始，从来都是我在桌边坐着她在我后边等着，我跟桌上吃着她跟一边看着，顺便递水递纸巾递人民币结账。
T？虽然是被误会惯了的，彭朋那一身打扮也确实明显到年轻点的都能一目了然，但是我还是对她这个“T”不“T”的分类表示不能苟同。别人我是不知道啦，彭朋那家伙却绝对是个娘到骨子里的……非要分个攻受的话o(╯□╰)o我估计也得是我攻她吧？
可惜我这辈子大概也没机会证实这个猜想了应该。
“大袁说他明天早起开车来接咱俩，抵了这顿了啊，老娘可不欠你的。”
“耶？这么好啊，”离开麻辣烫摊，时间还早，于是不紧不慢地信步沿街走着，彭朋早就迫不及待地点起了烟，“他能起那么早来接？要没事的话叫来一起玩嘛，我不介意看你俩的成人小电影的。”
“得了，你行行好让我清静一晚上吧，不知道距离产生美么，”接过她随手递过来的sobranie classic silver，摸摸身上却发现出门太急居然忘了带火机，“cow，落在宿舍阳台了……”
“白痴女人，靠近点，”彭朋停下脚步面向我，挡住夜里街上的风，叼着烟靠近我，路灯暖黄色的光把她右半边遮进了阴影，却让她脸上的棱角分明起来。因为烟雾的关系显得朦胧的漂亮双眼里莹润有光，她口腔里的尼古丁近得一呼之间就可以吹拂到我的脸颊，我能感觉到脸上热热的，像有什么正燃烧着，“用我的给你点吧，省得麻烦了。”
烟头接着烟头着起来，我颤抖着手夹住卷烟，狠狠吸一口进肺里，转过身去状似无事地走了几步，才勉强把心里的波动压抑住，挤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调侃她：“彭朋你个shi变态，少拿你对付小姑娘那套对付我，老娘不吃你丫这套！”
“╮(╯▽╰)╭好吧好吧……咱们往回走呗，快11点了，进了包间我再勾引你，看你是不是真不吃我这套。”
我点头同意，跟着她往KTV的方向走，手却依旧颤抖着，哆哆嗦嗦地一口又一口抽她钟爱的sobranie classic silver，彭朋问我是不是冷，我说没有，反口骂她真以为自己能比那些睡凉炕的傻小子，一件冲锋衣也能当外套，真是不知死活。
沉浸回味是可悲而卑鄙的，没有意义，没必要庸人自扰。
毕竟只是，接火点支烟而已，一个吻的距离又如何？
四．
我知道故事不会太曲折
我总会遇见一个什么人
陪我过没有了她的人生
成家立业之类的等等
她做了她觉得对的选择
我只好祝福她真的对了
爱不到我最想要爱的人
谁还能要我怎样呢
……
又是这首该死的歌。
这些年来，每一年的这一天，我陪彭朋在KTV唱整夜，唱到11月2日清晨，她就没有一次不点这首该死的《我爱的人》的，就从来没有一次！
换作平时我会骂她没事闲的乱撒狗血，我会很不客气地按“切歌”然后随便找一首我认为不那么矫情的点给她或者自己抢过麦来唱……可是今天我不能，我不想看她在最难过的时候还要压抑自己的心痛包容我的蛮不讲理，可是即使是今天我也已经实在不想再听，不想再听她把每一个音节唱得那么动听，那么用心。
多少年了，那些女人在她身边打转后自私又故作姿态地坦然离开，她抽再多烟喝再多酒再不知所谓不知死活地一次次开始又结束，她居然还是唱着这首歌。
居然还是爱着那个她只敢用一个“S”作为代号来称呼的女人。
S是彭朋不肯提的人，却又是根本不用她提起也一样不容许人忽略的存在。
“韦苇姐，总有一天彭朋的心里会只有一个我的，我有信心。”当初杨洋一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地坚定表情还能清楚地重现在我眼前，可是现在我身边的彭朋，却还依旧是没有改变的那一个。
彭朋没和我说过S究竟是谁，凭我们俩的关系她都三缄其口，恐怕别的人就更连“S”这个代号也没听过了。
但是我可以猜。从她那个打不死她就不说的鸭子嘴态度以及她钱包暗袋里藏的那一张剪纸来看，S一定是我们高中时候都认识的人，可是我无聊到把所有人名字的缩写都推想过，居然还是找不到符合条件的那个人。直到后来，我把她总在11月1号找我K歌K整夜这件事联系起来，才模糊想到两个可能的人选。
毫无疑问的是，甭管是哪一个，我都不喜欢，不认为她们值得。
“喂？”彭朋放下麦，我配合地给她正在K的那首《心酸》按暂停，点支烟看着她接电话时好看的眉皱成了一个“川”字。
“……杨洋啊，找我还有什么事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彭朋和韦苇（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