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地故事集》幽灵桑

12、舞蛇人

　　舞蛇人于清晨来到一座城中，坐在城中的广场上吹着他的喷吉。
　　旅行的舞女于傍晚来到了城中，看到一位坐在台阶上的青年正在擦拭他的乐器。夕阳将他的棕发染成了耀眼的红色，使他蓝眼睛散射的光芒变成了紫色。
　　美丽的舞女走到他面前朝他招了招手，手腕上的铃铛发出声声脆响，拿出一枚银币问他：“嘿，来个吻吧？”
　　舞蛇人微笑着朝她摇了摇头。
　　“这点钱或许可以见识到我的舞蹈，但想要购买一个吻还是太少了。”
　　“那要是我也让你见识见识我的舞蹈呢？”
　　“愿闻其详。”
　　他作了个请的手势，让舞女到场中站好，然后打开了装有毒蛇的竹笼。
　　他们周围立刻聚集起了人群，但是谁也没有在意。
　　乐声响起，毒蛇蜿蜒着从笼中爬出，望向了站在场中的舞女。
　　舞女直直的看向它，摆出了某种异域舞蹈的起手式。
　　在舞蛇人的乐曲出现第一个转折时，舞女和毒蛇同时开始了他们的舞动。
　　蛇在快时可怖，在慢时妖娆。
　　舞女在慢时身体如蛇般柔软，在快时如闪电般令人瞩目。
　　起哄的人群很快安静下来，因为他们都屏息凝神，目不转睛，生怕他们错过了哪怕一个舞步。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巡视的点灯人点燃了街道上的每一盏灯。
　　火光将舞蹈者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一堵高高的围墙上。
　　舞女的影子构成文字，蛇的影子构成标点，在白墙上写出了一篇人类无法读懂的文章。
　　在乐曲来到最后一个小节时，毒蛇爬上了她的脚踝，但舞女毫不慌张，依然继续着她的舞蹈，手臂如蛇般游动，手指如蛇信般颤抖。
　　乐曲结束了，舞女停止了舞蹈。此时，那只毒蛇正缠在她的手臂上，将头紧贴在她的手背。
　　舞女曲起手臂，把手掌靠在了胸前。
　　缠在她手臂上的蛇游动，升起，将头抵在了她的嘴唇上。
　　在这个瞬间，城中所有的灯盏一同熄灭了。
　　于绝对的黑暗中，人们听到那位英俊的舞蛇人发出轻笑。
　　等到点灯人再次带来光明后，人们发现坐在台阶上的舞蛇人已经不见了，场中只剩下一位手持银币的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