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遥遥》梧桐灿烂

37、小孩子管不住嘴

　　沈常逢生日正逢周末。聚餐地点选在一家新开的酒馆，临近露江，站在门口还能看见露江水面上的波光粼粼。

　　林若风为公开课忙了一整天，这时候才有空来见他。

　　沈常逢发来的地址在二楼，林若风小心地提着蛋糕上去，碰巧见着沈常逢从包间里出来。

　　他一见她，脸上笑容更明显，匆匆走来，接过蛋糕，攥住她的手将人一把带入一条光线不怎么亮的走廊。
　　随即挑起她的下巴，一下一下地轻吻她的唇。

　　林若风闭着眼，细嗅他身上的香味。

　　“怎么了今天？”林若风轻轻推他，唯恐有人看见。

　　“太想你了。”沈常逢将她脸颊上的发丝撩到耳后，“一天怎么过得这么慢。”

　　“怎么今天这么主动？”这是林若风关注的点。
　　沈常逢说：“我一直都很主动好吧？”
　　“明明一直是我更主动。”
　　“……”沈常逢没忍住笑出声，说：“嗯，你更主动。”

　　“好了。”林若风将他再推远，“有人路过呢。”

　　沈常逢不情不愿地后退。

　　林若风把礼物给他，“拆开看看，特别适合你。”
　　沈常逢吸了吸鼻子，说：“香水？”
　　“嗅觉真灵。”

　　沈常逢笑着把包装盒拆开，往手腕上喷了一点点，木质香便四散开来，不过只持续了不久的时间，它是淡香。

　　“嗯，我想想啊……”沈常逢认真品味着，说：“有股雪松味，特别好闻。”

　　林若风说：“对香水研究这么多呢？”
　　“以前喜欢研究这些。”沈常逢说，“我觉得很适合我，谢谢林老师。”

　　“我也觉得。”林若风扬眉，“看来我还是懂你。”

　　林若风前段时间闻过这瓶香水。刚闻时它清爽干燥，第二次再闻又觉得很神秘，雪松的味道浮在后调上，淡淡的冷冽之气会在喷了它的人身上停留。

　　“嗯。”沈常逢将香水收好，“进去坐吧。”

　　包间里坐着五个人，分别是林若风只认识向巍和钟远，另外还有两女一男。

　　沈常逢始终牵着林若风的手，所以他们哪怕不认识她，也都能猜到他们的关系。

　　“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女朋友。”沈常逢介绍说，“那是邱昶，这是向巍女朋友，钟远身边那位是他妹妹，小梨子，钟梨。”

　　林若风一一跟他们问好，然后落座。

　　沈常逢在她左手边，悄声跟她说他出去有点事，问她想不想一起出去。
　　林若风摇头，“你去吧，我可以。”
　　“好。”

　　林若风身边是向巍女朋友，刚刚二人已经认识过，叫朱巧巧。

　　向巍平时跟林若风也能偶尔开开玩笑，但今天女朋友在，只问候似的问林若风：“林老师，我们老早就知道你们在一块了啊，你不用太拘束，大家都是朋友。”

　　“嗯。”林若风笑了笑。

　　朱巧巧说：“林老师，我听说你和常逢小时候认识啊？”

　　“对，小时候一块读过书。”林若风说着，朱巧巧善意地往她身前的杯子里倒上饮料。

　　“那你们有缘分哦，这么多年了还能再遇上。”邱昶说。

　　“我也是说。”林若风与朱巧巧低声说了谢谢，“去年那时候再碰到他，其实也没想过今天。”

　　朱巧巧说：“都是这样的，一开始谁都想不到。”

　　钟远说：“林老师，我说句玩笑话，你别当真啊。就那会他替叔叔挡一刀，其实从那时候开始你们俩就已经开始了。”

　　林若风不否认，说：“嗯。”

　　朱巧巧说：“叔叔现在一切都好吧？”
　　林若风说：“都挺好的。”
　　“那就好。”朱巧巧把水果从向巍跟前抢来，给林若风递叉子，“吃点水果。”

　　“谢谢。”林若风于是默默吃水果，他们都挺友善，一直围绕着她和沈常逢在聊，在见她不怎么说话之时，又换了另一个话题，偶尔拉上林若风说两句。

　　林若风一直发现钟梨有意无意地瞧着自己。
　　她以为她不好意思，主动换位子与她破冰，而她只是不情不愿地回她一个笑脸，并说：“姐姐好。”
　　再无下文。

　　林若风疑惑一瞬，也不介意，专心吃东西，朱巧巧与她咬耳朵：“别管她，她一直这样。”

　　“哥，常逢被捅那段时间，不是还和镜姐在一起吗？”
　　钟梨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林若风的耳朵。
　　林若风只是不动声色地撕开糖果包装。

　　“小孩子家家乱说什么。”钟远的语气有些慌乱，“他们俩早没联系了。”

　　林若风知道，后面那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她淡淡看了眼毫不遮掩的兄妹俩，对上两双尴尬的眸子，轻轻笑了笑，而后和朱巧巧换回位子，不再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

　　沈常逢十分钟后才回来，手里提着大袋小袋，都是些吃的喝的，让邱昶给大家分了。

　　“怎么了？”
　　林若风有时候会想，他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能做到第一时间就发现她的变化。

　　“没有啊。”林若风冲他笑笑，“不要那么敏感，生日就放松点。”

　　沈常逢捏了捏她的手，说：“今天我的生日愿望就是你开心。”
　　“哎呀，我没有。”林若风急了，“赶紧忙你的去。”

　　才一会就上好，还有很多酒馆主推的酒，名字五花八门，引得林若风格外好奇。

　　朱巧巧说：“我跟你说，葡萄酒味道特别特别好，我上次来喝了三瓶，就是有点醉人，想不想试试，我可以陪你喝。”

　　林若风爽快答应：“可以啊，不过我喝不了太多。”
　　“没事儿，试试味道，反正今天大家都开心。”
　　“行！”

　　朱巧巧笑眯眯地张罗着开酒，向巍朝她说：“你少喝点，我可不送你回去。”
　　“那你别送，我睡大街就好了。”
　　“行嘛。”向巍笑眯眯的。

　　邱昶说：“我保证向巍比你先醉，巧巧到时候你别管他。”
　　“我肯定不会管他的。”
　　钟远说：“说干就干这一块还得看朱姐的。”

　　“这个酒不是一般醉人。”沈常逢对林若风说，“可以兑点饮料。”
　　“好。”
　　“不想喝就不喝，不要难为自己。”
　　“我知道，量力而行。”
　　“嗯。”

　　林若风确实没喝太多酒，后期，钟远端着酒杯来找她，语气间满是惭愧，他说：“林老师，不好意思啊，小孩子管不住嘴，我替她道歉……我先干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说了什么啊，来让我听听。”

　　钟远浑身一哆嗦，沈常逢明明是笑着的，但笑不达眼底，他知道他生气了。

　　“没，没什么。”钟远干笑一下，“就小梨她随口……”

　　“没什么。”林若风说，“我根本不记得妹妹说了什么。”林若风的酒杯碰上钟远的，“妹妹很可爱啊，不用想太多。”

　　钟远喝完酒，悻然回了座位。

　　“真的没说什么？”沈常逢忽然问。
　　“没有。”林若风本来已经调理好，钟远又来这么一回，搞得她很难堪，“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沈常逢静静瞧着她，仿佛要将她看透。
　　“林若风，有些事该说就得说，你的感受最重要。”

　　林若风微怔，说：“我知道了。”

　　吃完蛋糕，林若风在酒馆门口蹲着，沈常逢将朋友们一一送走，回来后蹲在她身边，“困了？”

　　“有点。”

　　“那我送你回家。”沈常逢说。

　　林若风摇头。

　　“还是你想散散步？”
　　“不是。”林若风嘴唇有点干，嗓子也是，“我不回家，也不想散步，我想去你那。”

　　沈常逢喉结滚动。沉默一会说：“叔叔阿姨会知道吧？”
　　“不想管那么多了。”林若风知道江琴的脾性，她早就知道了，这点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要不还是……”
　　“沈常逢，你想不想我去？”
　　“……想。”
　　“那就走吧。”

　　沈常逢才开好门，林若风便不给他一丝一毫反应机会，整个人扑向他，与他在夜色中拥吻、迷乱。

　　谁都不知道过了多久。

　　林若风累倒在沙发上，沈常逢开好灯，帮她把领口整理好。
　　“去睡觉吗？”

　　林若风摇头，“我想洗澡。”
　　“那我抱你去？”
　　“好。”

　　林若风最后把沈常逢拽进了浴室。

　　吹完头发后，林若风窝在床上看手机，江琴忽然打来电话。
　　沈常逢在外面吹头发，林若风把门关好，按下接听键。

　　“妈。”
　　“小风，你在哪里啊，怎么还不回来？”
　　“妈，我今天不回来了，要和朋友在外面玩。”

　　“……”江琴沉默良久。
　　“和谁玩啊？唐茹怀了宝宝肯定不会和你待在外面，你是跟同事还是……”

　　林若风说：“妈，你说过不管这些的。”
　　“那看来我猜对了。”她说。
　　“嗯。”

　　“林若风啊，你也真是的。”江琴损她一句，沉默会后交代道：“注意安全，做好措施，要是意外怀孕我可不会帮你带孩子。”

　　林若风笑笑，回答说：“我知道了。”

　　“行吧。”江琴叹气，“明天必须回来啊，家里有客人，别逼我来找你。”
　　“嗯。”

　　沈常逢卡着点推门进来，林若风说：“我妈给我打电话了。”

　　闻言，他肉眼可见地慌了慌。
　　“怎么说？”

　　“她说有人把她女儿拐跑了，她得来找女儿。”

　　“你的衣服刚刚洗了，要不我下去给你买……”

　　“不是，这你都信啊。”林若风笑他，“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她怎么可能还管这么多啊。”

　　沈常逢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气息打在她的脖颈上，痒得她缩了缩下巴。
　　“干嘛啊。”

　　沈常逢：“没干嘛，就想抱抱你。”

　　林若风在他胸口嗅了嗅，“嗯？你喷了那瓶香水啊？”
　　沈常逢：“这都被你闻出来了。”

　　林若风明知故问：“这么晚喷香水你想干嘛？”

　　“你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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