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遥遥》梧桐灿烂

32、好，我们谈吧

　　第二天，林若风在家里醒来。

　　昨晚沈常逢把她送到门口，她又缠着他亲了一通，最后在他唇角咬了一口。

　　她坐在床上沉思了很久，心间早已布满了情意。
　　愉悦在她全身游走。
　　到最后竟然有点恍惚。

　　她给沈常逢打去电话。他很快就按下了接听键。

　　“沈常逢。”
　　“嗯。”他答道。

　　“你起床了吗？”
　　“起来了。”

　　“昨晚的事我都记得。”

　　“嗯。”沈常逢隔了会才说。

　　“你嘴肿了吗？”
　　“……没有。”

　　“那太可惜了。”林若风说。

　　“林若风，我觉得你应该在仔细……”

　　“你想和我谈恋爱吗？”
　　林若风知道他又会说些让她好好考虑之类的话，她一点都不想听。
　　“你想吗？”

　　“……”
　　很令林若风煎熬的沉默。
　　“如果你……”

　　“好，我们谈吧。”
　　沈常逢说。

　　林若风心跳地飞快。

　　“那好，今天下午见。”她甚至有些听不清自己的声音，满脑子都是沈常逢的回答。

　　“林若风，我再认真问一遍啊。”他语气很严肃，“你真的想好了吗？”

　　林若风调整好呼吸，道：“想好了啊，我喜欢你。”

　　“嗯。”沈常逢说，“那下午见。”

　　下午，林若风好好打扮了一番，江琴回来时，见她在客厅出神，于是问：“怎么了你？”

　　“没事啊妈，我今天不在家里吃晚饭了。”林若风说，“我晚点回来。”

　　江琴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光。
　　“你……”她欲言又止，静默几秒后才说，“算了你去吧，注意安全。”

　　“嗯。”

　　晚风中还是有不尽的寒气，干巴巴地吹在脸上，林若风下了楼，脚步都是虚浮的。

　　她刚要给沈常逢打电话，那人电话就已经先打过来。

　　“林若风。”
　　“嗯。”
　　“我在你家楼下。”
　　林若风左右看看，说：“我没看见你。”

　　“我在你身后。”

　　林若风应声回头，他还真就在那儿站着，手上抱着一束花。她顿时就想到那个不愉快的夜晚，原来才过去那么点时间。

　　“怎么又是花。”林若风假意嫌弃道。
　　沈常逢：“其实那天那束花……”
　　林若风：“你还敢提那天？”

　　沈常逢眼中带笑，点头，道：“嗯，不提了，那你要吗？”

　　林若风看着他，眼中灿烂洋溢。如果沈常逢肯告诉她，那么他一定会用“你真的很开心”来形容。

　　“收下我就不好跟你牵手了。”她说，“这要怎么办？”
　　“你能不能矜持点。”沈常逢勾唇。
　　林若风：“哦，我已经很收敛了好吗。”
　　要不是因为在小区楼下，她真想抱着他啃。

　　沈常逢眸光闪烁，说：“我帮你拿着。”

　　林若风笑笑，飞快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沈常逢体会着这份突如其来的冰凉，心潮澎湃。
　　“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亲我啊。”他调侃道。

　　“才不是。”这话是假的，她垂涎他的嘴唇很久了。

　　“走吧。”
　　沈常逢换一只手拿花束，另一只手牵上林若风，十指相扣。

　　“手怎么这么冷。”他问。
　　“哦，我体寒，刚好你手热。”
　　“……”沈常逢沉吟片刻，“冷就要多穿衣服。”
　　“……我不要。”

　　吃完饭，散步到青山公园附近，林若风问：“进去走走吗？”

　　沈常逢说：“可以。”

　　公园近湖，风大，吹得林若风发丝乱舞，她有些烦躁地拨弄，抱怨一句：“很烦。”
　　沈常逢说：“信我吗？”
　　林若风问：“你会扎头发啊？”
　　他点头。

　　“啧，一定是给前女友梳多了。”林若风撇撇嘴。

　　沈常逢似笑非笑地将花塞给她，然后轻轻把她手上的橡皮圈取下来，慢慢帮她捋顺发丝，三两下就把她的长发盘好。
　　“真好看。”他说。
　　林若风把花塞回去，说：“人好看还是头发好看？”
　　“都好看。”
　　“这话我爱听。”

　　沈常逢顺势扣住她的手。
　　“林若风，我们能不能不提过去的事了。”

　　林若风一直是这么想的，因为只要提起过去的事，她会比他更介意。
　　“嗯。”她说，“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
　　“你到底谈过几个？”

　　“……”沈常逢无耐地瞧着她，“四个。”
　　林若风说：“你不是有十个前任吗？”
　　“骗你的。”
　　“……”林若风瞪他一眼，“最好是吧。”

　　林若风的脸在冷风吹拂下变得既红又粉，沈常逢没忍住揉了一把。

　　林若风甩开他的手，“你好烦。”
　　“嗯。”

　　“喂，今天落日好好看。”林若风说，“我们合张影吧。”

　　“好。”

　　林若风觉得站前面拍显脸大，干脆让沈常逢举手机，她站在他身侧。

　　沈常逢调整好角度，问：“这样可以吗？”

　　“可以。”林若风替他调整好好花束的角度，“你凑近我一点。”
　　沈常逢于是侧脸，尽量贴近她。
　　“好，三、二、一。”

　　林若风在他按下快门键那一瞬间吻上他的脸颊。

　　“我现在越来越坚信你的动机了。”沈常逢说。

　　林若风专心看照片，对此随口敷衍道：“嗯，是这样。”

　　但她没注意到沈常逢一直领着她往人少的小径上去。

　　“林若风。”沈常逢忽然喊她。

　　“怎么了？”
　　林若风抬眼，见他眼中一片戏谑。
　　“不是，你……”

　　他似乎在报复她。

　　冰冷的嘴唇先是轻轻落在她唇上，而后加重力度，气息很重，却有规律地打在她鼻梁上。

　　林若风第一次意识到他的欲望。
　　但她很喜欢这种冲动。
　　所以她能很快适应，并快速沉溺其中。

　　她想，在这一瞬，她无疑是深深爱上了他。

　　在彼此呼吸都已乱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沈常逢停下来，轻捧住林若风的脸，眼中情意绵绵。
　　“你看着我。”

　　林若风眼神迷离，大脑乱成一团浆糊。闻言看向他，“你说。”

　　他沉声问：“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吗？”

　　林若风说：“我不确定。”

　　“刚好。”沈常逢也说，“我也不确定。”

　　林若风闻着他身上的淡香，认真说：“那又怎么了，现在的我只喜欢你，最喜欢你。”

　　“我也是。”

　　—

　　和沈常逢谈恋爱这件事，林若风是过了三天才和唐茹说的，原因无他，就想趁着周末跟她面谈。

　　唐茹足足愣了有一分钟。

　　林若风笑说：“不是，这是好事啊。”

　　“太突然了，太突然了……”

　　林若风：“装吧你，那晚不是你让他来接我的吗。”
　　唐茹眼睛一转，问：“那晚你们睡了？”
　　说到这个，林若风一阵无语，“没有，后来给我送回家了，我本来是想……”
　　“本来是想开个房是吧。”唐茹淡淡道，“可惜了，那晚喝了点酒，想干柴烈火一把，结果被他搞黄了是吧。”

　　“……”

　　“你们搞得这么纯爱。”唐茹嗤笑，“不过玩这么久暧昧，是该搞点纯爱。”

　　“怎么说话呢。”林若风不知道自己脸颊红红的，“该到就到了。”
　　唐茹：“你想什么时候到？”
　　“我哪知道。”

　　“啧，他看着有点能耐，你真不想试试？”

　　林若风有点亢奋，“想啊，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想。”
　　“给你支个招，就是你今天晚上去他那，然后你们……”
　　“那还是算了。”林若风说，“今晚要回家吃饭，我妈说给我做了大餐。”

　　“不过也不急。对了，过两天我打算去隔壁溪澄玩，你们要不要一块去？”

　　“可以啊，我到时候问问他。”

　　林若风当晚就把出游的事讲给沈常逢听。
　　他说听她的。

　　林若风说：“那好啊，我们就去，你明天把衣服收好，牙刷那些我都有。”

　　“好。”沈常逢刚好洗完头，光着上半身在镜头里走来走去，林若风咬着嘴唇，忽然很想冲到他家去。

　　两天后，四个人准时坐上前往溪澄的高铁。林若风培训那段时间没怎么出去玩，这次她是抱着必然好好玩的心态来的。

　　去时五个半小时路程，四人都坐的双人座。林若风起先还能看进去电视，后来慢慢被磨掉了耐性，干脆把平板一扣，叹出一口气。

　　沈常逢一直抱着他的阅读器看书，见她状态不好，也同步关上，问她：“无聊了？”

　　林若风靠上他的肩，懒懒道：“嗯，给我讲个故事。”
　　沈常逢：“会吵到别人吧？”
　　“小声点嘛。”

　　唐茹回头来说：“放心，我们听不到。”

　　林若风瞪她一眼，她便憋着笑坐正了。

　　“那我给你讲讲这本书的内容。”沈常逢说。
　　“好啊，哪个国家的？”
　　“俄国。”
　　“嗯。”

　　林若风属于一见俄国文学就会犯困的一类人，主要还是因为记不住名字，看久了有些晕乎。
　　这次，她也没能幸免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快要到站。

　　沈常逢和赵德亮去拿箱子，唐茹和林若风咬耳朵：“你们讲了什么，怎么我什么都没听见？”

　　林若风：“我也没听见。”
　　“？”
　　“我睡过去了。”
　　“白瞎了他那么好听的声音啊你。”

　　林若风斜着眼看了下沈常逢，心想他声音也没有那么好听吧？
　　好吧，确实挺好听的。

　　“今晚让他再讲给你听。”
　　“今晚谁会打扰你们……”